數字人文視域下的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創新

【摘 要】在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與古籍數字化保護和開發領域系列政策文件的推動下，古籍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初具規模，古籍資源在助力文化傳承傳播、構建文化自信方面的重要作用進一步彰顯。從數字人文視角探究古籍文獻知識服務價值，剖析古籍文獻知識服務現狀與存在問題，從機制完善、供給創新、技術支撐、場景服務等四個層面提出構建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框架體系，進而實現數字人文視域下的古籍領域知識服務體系構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路徑創新、文旅融合發展模式突破。

【關" 鍵" 詞】數字人文；智慧出版；知識服務；文旅融合

【作者單位】尹達，淮陰師范學院圖書館，國家新聞出版署“智慧出版與知識服務重點實驗室”；楊海平，國家新聞出版署“智慧出版與知識服務重點實驗室”，南京大學出版研究院；奚路陽，淮陰師范學院新聞與傳播學院。

【中圖分類號】G239.21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5.07.004

類型豐富、數量龐大的古籍文獻承載著豐富的文化遺產，有著巨大的文化傳承價值、學術研究價值和社會教育價值。如何運用人工智能技術、關聯數據技術、可視化技術等新技術將這些重要典籍進行整理、挖掘、關聯、再造與創新應用，以形成可以全面賦能地方文化建設、文化傳承創新、文旅融合發展的領域知識體系，探究古籍出版與服務的新模式、新內涵，具有劃時代的重要意義。

古籍文獻具有多元且廣泛的知識服務價值，而以古籍文獻為基礎的智慧數據是實現古籍文獻內容增值、古籍服務質量提升的重要資源［1］。筆者認為，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涉及古籍領域的出版智慧化、知識智慧化和服務智慧化。本文將古籍資源納入數字人文框架，依托古籍資源，探索如何構建面向文旅融合開發的智慧出版知識服務框架體系，推動古籍中蘊含的文化資源、社會記憶資源、歷史地理資源、非遺資源等的價值挖掘。

一、數字人文視域下的古籍價值解析

數字人文是傳統人文學科與數字技術深度融合所帶來的新的跨學科研究范式，數字人文的理念以及由大量開源軟件組成的數字人文基礎設施，助推了古籍研究、古籍整理、古籍推廣等的深化，賦予了古籍資源在智慧出版、知識服務領域更多的功能與價值，使得這些領域的研究逐漸由定性為主轉向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由原生性保護轉向再生性保護與開發利用，由外部特征的數字化轉向內容資源的數據化、知識化、關聯化、系統化、結構化，同時給古籍資源中所蘊含的歷史記憶、社會記憶、文化記憶賦予了多維度、多模態、可視化、關聯化呈現的可能性。

在數字人文視角下，古籍研究是指借助各類數字人文技術對古籍作者、成書經過、版本源流等歷史情況的探究，以及對古籍內容所蘊藏的歷史、地理、文化、思想等各方面學術價值、文化價值、教育價值的探索和發現；古籍推廣是指面向社會公眾開展的各類閱讀與體驗服務，包括古籍實物的靜態展覽、古籍制作工藝的動態演示、古籍內容的沉浸式閱讀體驗等；古籍整理則是指傳統古籍整理方法的數據化再現和古籍內容的知識再生產、再利用［2］。

數字人文理論與技術拓展了古籍資源價值維度，再造了古籍社會功能。在數字人文視角下，古籍兼具如下價值：基于跨文獻、跨時空關聯，揭示文化生成與文化傳播規律的關聯性知識發現價值；打破靜態、線性研究模式的多維度、多模態、立體化、交互式研究助力價值；基于知識挖掘與知識重構的優秀傳統文化普惠性公眾傳播價值；作為文化記憶載體的文化認同建構媒介價值；等等。可以說，在數字人文視域下，古籍文獻價值逐漸由內容價值向知識服務價值、知識再造價值、知識應用價值轉變，傳統古籍出版領域的靜態編讀關系逐步向動態交互的傳受關系過渡，古籍文本內容逐步向數據化、知識化、結構化、關聯化、場景化的文化元素與文化知識體系過渡。

二、古籍文獻知識服務現狀與存在問題

1．頂層設計方面

在管理機制方面，自1958年國家成立全國古籍整理出版規劃領導小組起，國家級古籍整理出版統籌機構均隸屬文化管理部門、新聞出版管理部門或宣傳管理部門。中華古籍保護計劃牽頭機構同樣為隸屬文化管理部門的國家圖書館。高校圖書館作為古籍文獻的重要收藏機構，因隸屬關系不同，在古籍整理出版協同推進過程中存在被邊緣化的現象。國家古籍保護中心、各省級古籍保護中心分別設在國家圖書館、各省級圖書館，而作為另一類重要古籍收藏、保護、利用機構的教育系統圖書館，卻沒有設置相應的古籍保護與利用統籌機構，如“中華古籍保護計劃”開展全國古籍普查工作，有些高校圖書館根本沒有參與其中［3］。這種現狀勢必給跨機構、跨區域、跨系統的古籍資源統籌保護與開發利用造成一定困難。

在政策體系方面，《關于推進新時代古籍工作的意見》《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2021—2035年國家古籍工作規劃》等文件先后出臺。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2022年印發的《關于推進新時代古籍工作的意見》強調了古籍工作的統籌管理和系統化建設，提出了推進古籍文本結構化、知識體系化、利用智能化的研究與實踐探索，通過古籍進校園、古籍普及出版、古籍多媒體推介等加強古籍大眾化傳播。然而，出版行業現有政策中鮮有對智慧化知識服務進行系統規劃和科學指導的內容，古籍智慧出版與知識服務方面實際存在一定程度的頂層設計缺失，各地、各館藏機構所選古籍文獻多為一些容易形成亮點的特色資源，且加工程度深淺不一，數字化規模化進程較慢，數據化、關聯化加工較少，標準化程度有待提高［4］。而且，我國古籍活化利用尚處于初級階段，多元參與主體之間未能形成協同高效的合作模式，資源分散、重復開發等問題尚存，應有的整體合力尚未形成［5］。

2．資源體系方面

新中國成立以來，諸多大型古籍項目得以實施，古籍整理出版領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大量經典古籍文獻得以整理、點校、出版。在傳統古籍整理與出版方面，一批經典古籍得以推出，如《資治通鑒》《太平御覽》《水滸傳》《紅樓夢》《三國演義》《西游記》等。在古籍數字化出版方面，有中國基本古籍庫、中華經典古籍庫、中華古籍資源庫、典籍整理文獻數據庫、中國古籍圖典資源庫等。在古籍智慧出版方面，2024年江蘇省地方志工作辦公室牽頭打造的“江蘇省智慧方志館”，實現了江蘇省內各類地方志書、年鑒、地情書、地方史、期刊以及舊志等書籍的匯聚、檢索、共享、全文智能查詢等功能；浙江大學牽頭完成的國家重大文化工程項目“中國歷代繪畫大系”融合5G、VR、AI、云計算、動作捕捉等技術，實現了受損名畫的數字化修復、可視化與立體交互式呈現等。總體來看，現有古籍資源體系呈現內容多元、形態多樣、知識關聯復雜、多領域交叉等特點［6］。同時，古籍內容分散于不同機構的多源異構古籍文獻之中，雖有全國性古籍服務平臺推出，但仍不全面，缺乏統籌全國各區域、各行業、各機構的有效關聯整合機制，且服務平臺標準化程度較低，兼容性、開放性、交互性不足［7］。

在傳統古籍整理出版方面，古籍資源建設存在一定程度的重復性與無序性，影響了古籍資源共建共享與規模化利用，傳統內容生產機制無法滿足用戶即時獲得需求和多元化場景應用需求。現有古籍內容研究多是對古籍文獻正文的研究，對于正文以外同樣具有重要研究價值、文化價值、歷史價值的序言、題跋、批語、批點、牌記、刻工、藏印等副文本的整理與研究較為缺乏［2］。

在古籍數字出版方面，古籍資源呈現以下特征：其一，古籍數字出版質量參差不齊，底本選擇隨意、點校錯誤時有，知識傳播質量有待提升；其二，諸多古籍文獻尚未進行全文數字化處理，仍停留在書目和書影采集層面，全國性大型古籍數據庫建設發展相對緩慢［3］；其三，數字人文研究與實踐如火如荼推進的同時，海量基礎高質量古籍資源數據的缺乏問題，古籍資源元數據描述標準的不統一與不規范問題，古籍內容資源深度語義標注、實體識別、關系抽取與關聯不足問題，以及行業標準不一所帶來的古籍資源共享度較低與深度市場化開發難度較大等問題逐漸顯現［8-9］。

此外，這些傳統古籍整理出版成果以及數字化產品多面向專業用戶，面向社會公眾的知識普惠性古籍出版與服務產品相對較少。大眾古籍出版選題同質化現象較為普遍、內容挖掘深度不夠、知識表現形式相對單一、融合傳播渠道尚未建立［10］，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大眾對古籍中蘊含的高質量歷史文化資源的需求。

3．新技術應用方面

古籍智能信息處理技術包含統計分析、機器學習、深度學習、預訓練模型、大語言模型等［11］。近年來，政策引領、市場預期、技術推動、用戶需求等多重因素共同推動了古籍的數智化加工與利用，這些智能化技術在古籍整理、出版與服務領域應用頻現。比如：南京農業大學的荀子古籍大語言模型通過創新“古籍—現代漢語混合訓練”技術，突破了通用大模型在古文理解與生成中的瓶頸，實現了古籍智能標引、關鍵信息抽取、高質量古文翻譯、篇章閱讀理解、精細詞法分析等功能；籍合網古籍整理的編輯眾包模式大幅提升了古籍整理效率；古聯公司的文達編校工具給古籍錄入過程的校對工作提供了便利，同時其面向公眾開發的移動端應用中華經典古籍庫（微信版）可打破時空限制向大眾提供古籍知識服務［6］。

智慧出版知識服務要求出版機構在傳統資源數字化基礎上進行深度挖掘與知識重組，建立系統化、標準化的數智技術支撐體系［12］，相關機構在這方面已有一定程度的探索。例如：國家圖書館牽頭建立的中華古籍智慧化服務平臺面向社會公眾免費提供檢索、導覽與閱讀、知識圖譜、AI助手、用戶交互等服務；浙江大學的“智慧古籍平臺”實現了古典文獻的圖譜化、智能化；中國歷代存世典籍知識圖譜、明代古籍版刻地理信息系統、中國歷代古籍目錄可視化分析系統等實現了古籍書目數據的智慧出版。

現有古籍資源的開發利用在古籍數字化采集、古籍數字化整理、古籍數字化推廣等方面有了一定程度的探索和實踐，但仍存在一定問題。如：現有古籍文獻數字化加工的精度與效果差強人意，部分古籍數字化版本清晰度不足，存在透字與破損現象，文字識別誤差較大；部分古籍數據庫存在資源收錄片面、標引深度不足、內容結構化程度不夠等問題；古籍資源文旅開發深度不夠，多以“旅行+閱讀”的形式開展，借助數智技術創造沉浸式與交互式閱讀體驗不足［13］。

古籍出版領域借助各類數字人文技術，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從內容生產到智慧服務的范式躍遷，但AIGC輔助下的古籍出版表達形式相對單一，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古籍文獻數據庫建設區域發展不均衡，突破原有古籍文獻的增值型知識生產與知識創新仍處于摸索期，在繼承與保護基礎上深度契合用戶需求的古籍出版較少［14］；古籍智慧出版領域技術與設備亟待完善，專業人才、復合人才短缺；高分辨率掃描設備、圖像處理設備、服務器等融合應用不足，技術與業務融合發展體系、溝通機制不完善。

4．文旅融合方面

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意義重大，其蘊含的豐富歷史記憶、社會記憶、文化記憶可為推進全民閱讀、堅定文化自信、建設文化強國提供助力。西安的“長安十二時辰”唐風市井生活街區、上海的“建筑可閱讀”項目、河北的“樂游京津冀一碼通”平臺等都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數字人文技術加持下的跨類型、跨領域資源的互通與共享，給用戶提供了體驗更豐富、消費更便捷的高質量文旅服務。岳麓書社在戰略規劃與融合出版理念引領下，整合大數據、區塊鏈、人工智能、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等新興技術，推出“四大名著”（名家演播版）、《詩經》（全本全注全譯全彩圖本）、古籍電子書與有聲書等多元產品形態。《黑神話：悟空》的創作團隊在實地掃描大量古籍文獻和文物的基礎上，利用技術手段真實還原了古籍文獻中的場景體系，以視覺化、游戲化方式對古籍文獻與傳統文化進行了傳承與傳播。此外，上海圖書館在家譜數據庫基礎上推出的“閱人·閱城·閱世界”虛擬數字展，以及集文化保護、文化教育、文化旅游于一體的“數字敦煌”等項目，都是古籍數字化與文旅開發的融合實踐。

然而，當前古籍文獻出版和收藏機構與文旅企業在深度合作及服務創新上普遍存在不足。在文旅融合時代背景下，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等古籍文獻收藏機構及出版行業多以傳統模式向用戶提供文獻信息服務。雖然博物館、紀念館等機構在以多元媒介形態呈現古籍中的傳統文化元素與內容方面有所嘗試，但古籍收藏機構與文旅行業之間的深度融合仍有待加強。

三、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理論基礎與框架體系構建

人文學科的量化研究趨勢在近20年的時間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強，伴隨這一學術熱潮在多個研究領域的蔓延，學界將類似的研究冠以“數字人文”之名，以描述這類通過計算機和大數據技術考察人文領域問題的做法［15］。本文認為，將古籍資源納入數字人文框架，探索“機制完善—供給創新—技術支撐—場景服務”四位一體的面向文旅融合開發的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框架體系，可實現對古籍資源的系統性整合和對古籍內容資源中文化與故事元素價值的挖掘，為文旅開發的跨領域、跨區域協作機制的建立奠定基礎。

1．機制完善：智慧出版與數字人文背景下的古籍出版頂層設計

數字人文為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提供了新的思路與模式創新的可能，將古籍研究與應用沿著文本化、數字化、數據化、知識化、價值化的路徑層層推進。

在政策層面，數字人文方法的應用要求重新考慮版權、隱私、開放獲取等政策，包括版權與開放許可、數據安全與隱私保護、標準化與互操作性等。在機制方面，數字人文方法要求重點構建有利于數字人文出版的生態環境，包括跨學科合作機制、數據管理與共享機制、資金與支持機制等。在運行管理方面，數字人文方法要求創新管理模式，提高效率與可持續性，包括項目管理與評估、技術基礎設施建設、用戶參與與反饋等。這些都為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的深入推進提供了理論引領，具體頂層設計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第一， 完善法律法規，健全管理體系與管理機制，融匯政府、出版機構、館藏機構、文旅企業等各方資源，建立科學激勵機制與協作平臺，構建主管部門政策引領，研究機構與人員項目申報、成果與獎項評定，古籍出版行業、社會力量、政府管理機構、目標用戶共同參與的古籍出版服務長效機制。

第二， 建立多館藏機構、多類型資源、多內容層次、多參與主體、多傳播媒介、多服務平臺的古籍智慧出版模式，以及數字人文技術助力下的人機協同、多元主體參與的古籍知識服務模式，借助各類數智技術實現古籍文獻內容的多模態呈現與多元化利用，為其中蘊含的社會記憶、歷史記憶、文化記憶等提供契合時代發展需要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新業態，打通古籍知識的時間維度、空間維度和知識再生產的現實維度［16］。

第三，構建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全媒傳播生態系統，通過技術賦能建立面向社會公眾和專業研究人員的雙重通道，使得古籍資源兼具學術價值、文化價值、知識普惠價值，有效提升古籍整理、知識再造、知識再生產、知識傳播的質量，以智慧出版的知識服務賦能古籍資源活化利用，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傳播，推動古籍出版與服務中版本與內容價值的智慧發現、智慧再造、智慧傳播等［17］。

2．供給創新：價值共創與主體協同下的古籍資源體系構建

古籍資源體系可為文旅融合開發提供真實、準確、嚴謹的敘事素材，為文旅融合、出版融合中的場景設計增加說服力與可信度。在價值共創與主體協同理念的指導下，逐步實現區域特色古籍文獻的大體量文本內容數字化、知識源標引、知識重組、知識開發與利用，以促進古籍資源的類型貫通、機構貫通、領域貫通、時空貫通等。如對古籍文獻中蘊含的人物、事件、地點、典故、成語、習俗、文化等關鍵信息進行抽取、標引、關聯、重組，構建基于古籍文獻的高質量區域文旅資源知識體系，以PGC與UGC雙輪驅動，做好價值共創與數據驅動的古籍內容資源體系建設。

文化內容資源供給的優化是建設文化領域知識服務體系的核心，即在古籍文獻搜集、整理的基礎上進行數字化、碎片化、關聯化、知識化加工，探索古籍文獻的知識組織與利用由靜態加工檢索向動態表征利用過渡；基于知識體系和領域知識應用關系關聯古籍文獻中的文化內容資源，突破現有資源顆粒度不精細的困局，探索海量文化資源由非結構化、非向量化、非語義化向碎片化、結構化、向量化、語義化、關聯化過渡，打破文化數字資源的淺層次開發和封閉性傳播現狀；深入開發和利用各類古籍文獻資源中蘊含的潛在價值信息，從文化、經濟、社會、教育等多重維度設計評估指標，量化古籍文獻資源的文旅開發潛力；探索古籍文獻由整體文獻、數字化個體，過渡到碎片化內容、知識化處理后的文化元素，再到關聯化處理后的文化領域知識體系的文獻開發路徑，并借助人工智能技術推進古籍領域專用模型訓練，在此基礎上構建古籍文獻支撐文旅融合發展的領域知識服務體系；探索古籍文獻開發從傳統意義上的單本或叢書的數字化與專題文獻庫建設，過渡到專題知識庫建設，再到古籍文本內容體系重構、敘事邏輯再造后的知識服務屬性挖掘［18］。

這其中的關鍵是將古籍文本中的人物、時間、事件、地理實體等進行高度結構化的數字化、數據化轉換，實現對古籍文獻中蘊含的語詞、實體和關系的檢索、挖掘、重組、再利用，以及古籍文本內容的數字化、可視化，內容數據的結構化、知識化，場景應用的體系化、融合化，進而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構建地方文化領域知識圖譜，進行文化數據的挖掘、關聯和整合，形成地方文化知識網絡。同時，基于地方古籍文獻開發地方文化專題資源，建立各細分領域、各應用場景文化知識體系，推動常態化資源生產、采集、加工機制的建立和文化領域規模資源的集成，探索文化資源的標準化、結構化、規模化生產與管理等。

3．技術支撐：古籍文獻開發利用的技術體系與實踐探索

各種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與應用為古籍文獻內容表現形式拓展、傳統文化生產生態重構、經典IP挖掘與傳播范式革新提供了有力保障。古籍文獻開發應充分整合、應用現有的各類新技術，構建保障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的技術支撐體系，為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中所需要的多樣態技術疊加與融合奠定基礎。這些支撐技術包括：涵蓋高精度OCR識別技術、實體識別技術、智能點校與分詞技術等的文本處理技術；涵蓋領域本體構建技術、知識圖譜構建技術、時空關聯技術等的知識組織技術；涵蓋AIGC技術、區塊鏈技術等的數智支撐技術；涵蓋多模態檢索技術、AR/VR呈現技術、語音合成技術等的多模態融合與多模態敘事技術；涵蓋語義檢索技術、關聯推薦技術、可視化分析技術等的知識發現技術；涵蓋自然語言檢索技術、沉浸式閱讀與呈現技術、動態交互圖文技術、信息傳感技術、眾包校勘技術等的交互增強技術，以及古籍大語言模型、歷史場景仿真技術等古籍開發應用中的其他前沿技術。

這些技術體系的整合應用可以助力古籍文獻資源內容的深度開發和應用場景體系的探索構建。如：采用自然語言處理技術提取古籍文獻中的關鍵信息，結合社會網絡分析構建“區域性地方文化傳播關鍵節點”；應用OCR、語義分析等技術實現文獻的數字化轉錄與語義標注；探索具身認知理念引領下由文獻到沉浸式旅游體驗開發的數字孿生發展路徑與模式等。另外，認知智能技術可以在深度學習與演繹推理的基礎上做好古籍文獻內容與知識的精準推薦與推送，建立穩定表達與生成古籍知識的有效機制。各種交互增強技術的充分應用可以打破原有文化資源開發利用中的單一感官體驗模式，打通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等多重感官，建立多模態敘事與多重感官聯動的沉浸式文化內容資源生成與展現模式，探索構建全身心、全方位、多感覺、立體化的文化體驗場景體系［18］。

4．場景服務：文旅融合背景下基于古籍的文化生成生態重構

場景服務的核心價值在于通過技術手段將古籍中所蘊含的知識單元與用戶需求精準匹配，建立個性化精準知識服務模式，促使古籍出版領域的知識生產、知識供給與知識轉化、知識傳播相結合，進而構建全媒體、立體化、場景化、泛在化古籍知識傳播渠道。應用場景體系的構建必須基于市場和用戶需求，從文本到場景重構傳統出版、智慧出版與文旅的邊界，借助數字人文技術實現文化空間的重構、沉浸式閱讀與體驗經濟的耦合，提升文化傳播效果。面向編輯出版、學術研究、大眾閱讀、文旅融合開發等不同群體需求應搭建差異化的，基于文化元素、多維關聯、時空映射的應用場景體系。

推進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領域的應用場景體系搭建，可凸顯古籍文獻智慧出版知識服務的用戶屬性、地域屬性、文化屬性，將旅游場景打造成古籍內容傳承性保護的載體。具體可從幾方面展開探索：嘗試從典籍原貌閱讀場景、沉浸式閱讀場景、交互式閱讀場景、歷史與文化體驗場景等維度構建古籍閱讀推廣場景體系；從游學、傳統文化教育、面向傳統文化教育的知識發現服務等維度構建古籍教育知識服務場景體系；從古籍中的文化元素、歷史元素、地理元素等層面構建文化特色鮮明的古籍文創開發與營銷生態體系；探索古籍文獻IP化、沉浸式體驗（VR/AR場景重構）等開發路徑，推動古籍文獻資源與文旅融合開發的聯動效應。

在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與數字經濟建設的政策環境下，以及各類數字技術快速迭代更新的技術環境下，作為承載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知識體系重要載體的古籍文獻迎來了更多的發展機遇，也承擔了更多的時代使命。古籍文獻記錄和傳承了地方歷史風貌、社會風貌、文化風貌與自然風貌，古籍智慧出版知識服務是一種具有創新性、權威性、嚴謹性的深度知識生產與文化傳播實踐，推進古籍文獻智慧出版知識服務是與時代同頻、與現實呼應的有益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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