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轉型背景下制造企業主導的創新生態系統構建路徑演化機制

0 引言

化路徑產生的影響，對提升中國企業創新體系的整體效能和創新治理能力具有重要意義。

全球范圍內，制造產業向數字化轉型的步伐正在迅速加快，各大經濟體如中國、美國、德國、日本、法國等，均將產業數字化轉型視為戰略重點并積極布局[1]?！笆奈濉币巹澗V要進一步明確提出，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構建數字化產業推進產業數字化轉型的行業態勢。數字化轉型作為首先影響企業創新活動的力量，自然成為企業管理層關注的焦點，而領軍企業率先轉型是整個行業轉型發展的關鍵[2]。在此背景下，探析數字化轉型的全球化發展趨勢以及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演

1理論基礎

1.1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生態系統

學術界在定義數字化轉型時，大多從技術實施與組織變革兩個維度來進行闡述[3]。數字化轉型以互聯網技術為基礎[4]，應用人工智能、物聯網、云計算等數字技術為企業帶來的商業模式改變[5]；數字化轉型在信息、計算、通信和鏈接技術等領域[，進行了不同程度上的概念界定。創新生態系統可以分為核心企業主導型創新生態系統和開放式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生態系統是一種由多個合作伙伴協同工作的架構[7]，他們通過交互作用，共同實現核心價值的創造。創新態系統中的組織和個人是相互作用的，是基礎的經濟社區和商業世界的有機體[8]

1.2數字化轉型下構建創新生態系統的驅動機制

數字化轉型下構建創新生態系統驅動機制分析框架見圖1。

1.企業層面：技術驅動

數字技術是依托于“互聯網 + ”催生一系列新興技術，例如，人工智能、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及區塊鏈等。在此背景下，積極探究這些多樣化的數字技術對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所帶來的影響[9，進而分析創新生態系統的構建動因。通過對以往文獻梳理發現，人工智能技術利用學習算法對數據進行處理預測[10]，進而促進企業商業模式創新與新技術融合；大數據技術則對管理組織結構進行重塑，從而影響企業管理方法與流程；物聯網技術實現了數據自動化處理、數據交互換算，提升企業創新研發和創新效率[11]。由此可見，技術的多樣化是企業模式創新、組織管理變革、創新發展等重要驅動力。

2.產業層面：市場驅動

近年來，市場上相同行業與生態位的企業同質化加強、群體競爭激烈，為了獲得行業競爭優勢，核心企業率先開展創新生態系統構建，例如，通過持續升級系統、持續創新等措施牢牢占據“關鍵生態位”[12]伴隨著我國消費水平和消費需求升級，消費者對于產品的智能化需求帶動了企業進行創新升級[13]。數字技術賦能中小企業實現資源互補提高生產效率，實現無邊界產業融合發展。

3．國家層面：制度驅動

在供給型數字政策支持下，政府財政支持包括技術、人才、稅收等方面。制度政策導向型引導產業鏈數字協同化，帶動企業的創新生態系統構建。國家對數字經濟發展高度重視并進行戰略部署：賦能傳統產業升級、打造新興產業、改革企業模式、助力創新生態[14]。王宏起等[15]提出政策組合支持概念，表示數字化產業實行創新生態系統需要政府制度支持，并界定了政策組合構成的3個要素：政策戰略、政策工具、實施情景。

1.3數字化轉型與制造企業主導的創新生態系統

劉洋和李亮[16]立足“講好中國故事”，在總結中國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實踐的基礎上拓展和構建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起點（主導邏輯差異）、過程（路徑選擇）和支撐（數字化能力）理論體系。曾德林等[17]基于制度視角下的合法性建構、數字技術驅動能力重構、企業型創新生態系統構建等方面進行研究。楊偉等[18]認為，制造企業推進數字化轉型的關鍵在于構建強大的數字化系統，這一體系涵蓋動態適應變化的能力、資源整合的能力及二元（或雙軌）發展的能力等。本文將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生態系統的內在影響機理分為4種機制，見圖2。

一是微觀個體促進機制。數字化企業區別于傳統企業的方面在于信息處理效率、資源利用率和數據整合能力得到提升，從而促進創新績效的提升。二是產業系統匯聚機制。數字技術會推動產業層面的創新群聚現象和創新活動的鏈式反應[19]。三是反饋機制。產業層面的資源匯聚對微觀個體的反饋作用。各個生態系統的成員形成競爭、合作對創新效率造成影響，從而影響企業的創新績效。四是數字技術的動態調節機制。數字技術是其中重要的調節因素，企業數字化程度較高時，企業的競爭能力越強，資源利用率越高，創新生態系統演化越快；反之，創新生態系統演化越慢。

2 研究設計

2.1 研究方法選擇

本文采用雙案例研究方法。第一，歸納相同產業不同行業下企業的發展歷程、數字化轉型特點等，總結制造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普適性規律，適合回答“做什么”或者“怎么做”的問題。第二，本研究著重探討創新生態系統的構建歷程，側重于動態過程的闡述，描繪案例對象的發展脈絡及其中的關鍵節點。第三，雙案例研究能對相同現象進行印證，從而得出制造業進行創新生態系統構建路徑的穩健性結論。文章嚴格依照扎根理論的既定步驟和準則進行研究。該理論的操作流程包含3個主要階段：首先是開放式編碼；其次是主軸編碼；最后是選擇性編碼[20]。本文在研究過程中，先確定研究并提出問題、收集數據、處理數據、理論構建、判斷理論支撐是否飽和。若否，則不斷補充數據資料進行比較、搭建關系、提煉核心、形成層層遞進的概念和范疇，直至理論飽和最終形成理論結論。

2.2 案例選擇與簡介

案例企業選擇以典型性、經驗性及目的性為原則。

基于這3點考慮，本文選取制造企業行業中數字化程度較高、創新生態系統發展較成熟的海爾和華為作為案例企業。第一，樣本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發展均展現出典型結果，提供相對完整的創新生態系統演化過程，實踐數據鏈接了研究問題與研究結論；第二，樣本企業數字化轉型實戰經驗豐富，提供可操作性的實踐價值；第三，根據選擇的目的性原則，案例應有效提供理論貢獻，這兩家企業具有較強的理論匹配度和發展階段性，能夠有效地展現動態演化過程。

海爾創立于1984年，作為實體經濟代表，緊跟數字化時代發展，全面推行數字化，連續6年作為全球唯一物聯網生態品牌蟬聯“凱度BrandZ最具價值全球品牌100 強”。華為于1987年在深圳成立，致力于為整個社會的數字化筑牢數字基礎設施，持續推動5.5G發展，致力于戰略協同合作，以自身資源為基底創建共享、共贏、創新生態圈；堅持把生態建設開放合作作為經營理念，建立FusionPlant平臺持續打造產業生態化。

3 案例分析

將案例企業主要發展階段劃分為孵化階段（2005—2012年）、發展階段（2012—2019年）、成熟階段（2019年至今）。根據獲取的原始資料進行開放式編碼、主軸式編碼和選擇式編碼。開放式編碼階段進行概念化和范疇化，對原始資料進行遞進式分析、明確概念范圍，最終形成29個初始范疇；主軸編碼階段，梳理初始范疇的因果與邏輯關系并進行組合與命名，確定與本文研究適配的范疇，最終得出10個主范疇；選擇式編碼，是通過對確定的10個主范疇進行篩選，識別出可以連接所有范疇的核心范疇，基于扎根理論“條件—發展一結果”邏輯關系，形成數字化驅動因素、發展賦能過程以及創新生態系統構建結果3個核心范疇，見表1。

3.1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孵化階段編碼（2005—2012年）

梳理創新生態系統在孵化階段的數字化驅動因素、發展賦能過程、創新生態系統構建結果，對符合相同范疇下的編碼數據資料“概念化”，見表2。

3.2 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發展階段編碼（2012—2019年）

梳理創新生態系統在發展階段的數字化驅動因素、發展賦能過程、創新生態系統構建結果，對符合相同范疇下的編碼數據資料“概念化”，見表3。

3.3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成熟階段編碼（2019年至今）

梳理創新生態系統在成熟階段的數字化驅動因素、發展賦能過程、創新生態系統構建結果，對符合相同范疇下的編碼數據資料“概念化”，見表4。

4案例討論

4.1數字化轉型下創新生態系統的成功關鍵因素

1.內外協作的無邊界組織模式

全球化品牌戰略階段，海爾構建的無邊界的組織架構為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奠定了堅實基礎。通過實現企業內部管理部門的“無縫協同”管理、組織結構的“倒三角”轉型，以及采用“小微”組織形式，海爾促進了與外部利益相關者的緊密溝通與協同合作。組織變革促使企業逐漸演變為無邊界管理模式，網絡嵌人促使生態成員依托數字化平臺實現資源共享與協同。與此，華為也在組織架構層面推行了企業改革，設立了聯合創新中心，專注于客戶戰略和產品方案的協同創新合作，旨在以用戶需求為核心，拓寬創意研發與生產領域。此外，推出了GigaSite解決方案及泛在超寬帶網絡架構U2Net，并建立了20個云計算數據中心，逐步構建起開放的內外網絡體系。內外協作的無邊界組織模式為企業后續創新系統發展奠定了基礎。

2.以技術平臺為基礎的資源整合和賦能

海爾創建核心“功能平臺”涵蓋HOPE、海創匯、眾創意、眾創匯、海達源等[21]，同時擁有了中國自主知識產權的工業互聯網平臺——卡奧斯COSMOPlat?？ㄋ箠W行業生態平臺匯聚大量數據資源，加快資源交互速度，促進創新研發生產[22]；HOPE平臺則對這些數字信息進行交互創新并進行分享，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海創匯作為具有前瞻性的開放性資源共享平臺，致力于為創業者提供全方位、一站式的支持服務。它不僅覆蓋了相關產業的上下游資源，還通過整合各類優質資源，為創業者搭建起了一個高效、便捷、全面的創業生態系統。在這個平臺上，創業者可以輕松地獲取到從市場調研、產品設計、生產制造到市場推廣等各個環節的全方位支持，從而極大地提升了創業的成功率和效率。

物聯網戰略持續推動下，華為的OceanConnect這一技術的發布為多家企業提供了創新生態系統平臺支持。華為不斷拓展與外部機構的合作，構建起一個開放的合作平臺，并在專利申請方面持續領先，多次蟬聯全球榜首。設立了5G聯合創新中心，搭建云計算網絡體系加強內部創新資源與商業化模式的整合，促進技術與資源的雙向互動流通，旨在推動外部網絡創新生態的持續升級。

3.以生態品牌戰略指引

海爾“鏈群共贏進化生態”“人單合一3.0”新范式正式誕生，管理體系轉為“三生體系”，即生態圈、生態收入、生態品牌。卡奧斯COSMOPlat聯合生態資源共建生態平臺，賦能該工廠整合了5G、IoT、自動化和先進分析技術。三翼鳥場景誕生意味著智能家居產業已順利跨越從單一產品向全場景生態布局的轉變。海爾在經營理念上正式開始實現全面生態品牌戰略理念。

華為廣泛開放HMS平臺，賦能全球開發使用者。另外，華為自主掌握操作系統進行5G技術創新，建立自主可控的技術平臺、集創新、生產、供給、銷售、服務相融合的一體化平臺，實現創新資源整合。數字化技術助力企業實現全場景化定制，打通信息化系統?！癏uaweiInside”戰略通過‘網絡連接 + 數字平臺 + 生態智能化’，致力于打造數字中國的底座、成為數字世界的內核，面向合作伙伴提供“發展舞臺、技術支持”，攜手生態伙伴與華為共向智能時代發展。

4.2制造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構建路徑演化

企業在創新生態系統構建初期階段受到市場壁壘、市場競爭、技術研發效率等因素影響，企業組織管理變革—以開放合作為理念尋求伙伴搭建以自身為主導的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生態系統發展階段，企業不斷優化開放合作策略，提升資源整合速度、數據處理速度，注重引導合作伙伴的創新認知推動創新生態發展。在創新生態系統成熟階段，企業自身主導形成的創新生態系統市場地位已經相對穩定。但是，隨著消費者需求多樣化，主導企業需要利用創新生態系統對產品結構、組織模塊進行再升級來保持核心競爭優勢，助推新生態技術價值涌現，從而實現更加完善的創新生態系統，形成產業創新聯盟。具體演化路徑見圖3。

5 研究結論與啟示

5.1 研究結論與理論貢獻

數字化轉型熱潮下，本文結合創新生態系統理論，挖掘凝結二者創新之路的共性規律，進而探究數字化轉型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構建路徑。作為數字化轉型的領袖企業，海爾和華為迅速感知機遇并進行決策和組織行動，通過多個角度賦能創新生態系統升級演化，形成“條件一發展一結果”的創新系統發展框架。本文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關注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生態系統影響機理，綜合考慮管理模式、組織結構、生產運營等方面的數字化轉型創新。研究旨在拓展和豐富創新生態系統構建理論，為我國制造企業在數字化轉型背景下構建創新生態系統提供重要的理論指導。

5.2 管理啟示

一是主導企業在實踐過程中應該保持開放、共享、共生的協作意識。創新生態系統發展過程中，積極尋求生態位移動占據有利的生態位空間，通過互惠共生關系推動整個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建設，實現創新生態系統的可持續性發展；二是創新生態系統構建符合市場需求、時代變化。實踐表明，用戶需求隨著數字化技術普及而變得智能化，產品創新可以讓生態企業以更快速度、更低成本贏得客戶的認可，為企業后續經營決策制定奠定基礎。

6 結語

本文還存在以下兩個方面的局限性，未來可進一步探索。第一，本文選擇的案例企業海爾、華為屬于該領域技術領先企業，雖然具有鮮明的行業特征但并不能代表全部產業或行業。未來可以嘗試從其他行業企業或者不同的行業企業角度進行研究，得出適用性研究結論。第二，本文收集的資料為二手資料，缺少一手資料的數據論證，所以研究結論可能存在偏差，未來有待加強對一手資料的獲取以提升研究結論的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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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12-20

作者簡介：

武永霞，女，1983年生，博士研究生，副教授，碩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創新管理與投融資管理。

葛韓，女，1998年生，碩士研究生在讀，主要研究方向：創新管理與投融資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