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旅游城市韌性時空分異特征及影響因素

[中圖分類號]F590；C912.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372（2025）02-0041-07

Spatio-temporal differentiationcharacteristic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resilience of Chinese tourism cities

TIANLei，LIUYa-tong，YINYu（College ofBusiness，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 25oo14，Chia）

Abstract：Basedonthe paneldata from46Chinese tourismcities spanning 20o9 to 20l9，this study employs the entropyvalue methodto measure tourismcityresilience levels，andthecoeffcientof variationmethodtoanalyze their spatio-temporaldiferentiationcharacteristics.Meanwhile，geo-detectorsareusedfortheanalysisofthefactorsffecting thetourismcityresilience.The studyshows that：First，theoverallevelofresilienceoftourismcitiesshowsanupward trend.From the perspectiveof the subsystems of tourism cityresilience，the developmentof ecologicalresilience and culturalresilienceshowsadownwardtrend，economicresilienceandsocialresilienceshowa“U\"trend，andinfrastructure resilience shows aninverted“U\"trend.Second，fromthe perspectiveof spatial dimension，the temporal and spatial diferences intheresilienelevelsoftourismcitiesintheeastern，centralandwesternregionsaresignificant，showing the distribution pattern of“eastern region gt; western region gt; central region”，with a large number of tourism cities having mediumand lowresilience levels.Third，fromtheperspectiveof influencing factors，thedominant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spatialdiferentiationofthetourismcityresiliencevaryindiffrent periods，andthespatialdifferentiationof the tourismcityresilience isnotdrivenbyasingle infuencing factor，butratherthantheresultof theinteractionofmultiple factors.Basedontheaboveconclusions，itissuggestedtoomprehensivelyenhance theresiliencelevelsoftourismcities. According thedevelopmentcharacteristicsoftheresiliencelevelsofdifferenttourismcities，diferentpromotionstrategies should beadopted.Thoughaflexible implementationmechanismcombing themarketand the government，theresilience of tourism cities should be enhanced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ities in China.

Key words：tourism city;resilience；spatio-temporal diferentiation；geo-detector;influencing factors

一、引言

作為旅游業發展的重要載體和核心組成部分，旅游城市的韌性建設對于社會經濟發展、生態環境保護、基礎設施完善、治理能力現代化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當前，面對新冠疫情沖擊、全球經濟格局調整和技術革新加速，旅游城市既面臨傳統發展模式的多重挑戰，也迎來了轉型機遇[]。城市韌性是指城市在面對自然災害、公共衛生事件、氣候變化等沖擊時，能夠通過科學規劃、技術創新和系統優化，實現快速吸收、適應和恢復的能力。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要打造“韌性城市”，因此增強旅游城市韌性已成為推動旅游城市健康、可持續發展的有效途徑。然而，當前旅游城市在基礎設施改造、旅游產業生態系統修復等方面仍與韌性城市要求存在差距，導致其抗風險能力薄弱，治理水平亟待提高。在此背景下，探討旅游城市韌性發展的特征及影響因素，對提升旅游城市的風險防范、風險響應和恢復能力，推動旅游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現代韌性理論源于Holling關于生態系統韌性的研究[2]，后逐漸延伸至人文社會領域[3]。國外對城市韌性的探索起步較早，Holling的“層次結構、混沌性、適應性循環”理論為相關研究奠定了基礎[4。近年來，國內關于韌性理論在城市災害治理、城市規劃中應用的研究發展迅速，已經形成了研究熱潮[5-10]國內外學者主要運用兩類方法評估城市韌性：一是定性方法，如問卷訪談[11；二是定量方法，如指標評價法[12-13]、韌性時間函數[14-15]、模型模擬[16-17]等，同時關注其空間演變規律[18]和關鍵影響因素[19]。

旅游韌性自20世紀90年代起受到學術界的廣泛關注。旅游韌性最早被用來分析旅游市場的準入性和穩定性[20]，之后被廣泛應用于旅游經濟韌性[21、旅游產業韌性[22]、旅游環境韌性[23]等方面的研究。隨著旅游韌性研究的深人，其與城市發展研究逐步結合。這種研究主要包括兩方面：一是，旅游業通過滲透至城市其他行業，影響城市韌性動態變化，因此部分研究聚焦于城市的旅游韌性，如城市旅游流網絡結構韌性[24]、城市旅游系統韌性[25]、城市旅游環境系統韌性[2等；二是，因為城市是旅游活動的主要空間載體，所以部分研究關注旅游城市的韌性。如王慶偉等運用SARIMA、隨機森林等方法研究發現，不同旅游城市旅游業和飯店業的韌性演變存在差異[27]；楊芳等以三亞市為例，分析了旅游城市供水系統韌性，認為采取擴大供水設施規模、預留供水設施用地、實施分質供水等措施，可提高供水系統的恢復、適應和承受能力，從而緩解旅游高峰人口對供水系統的沖擊[28]；麻學鋒等實證分析了張家界旅游城市韌性與居民幸福水平的適配時空演化特征，強調應持續增強旅游城市韌性以促進居民幸福水平提升[29]。

綜上所述，盡管旅游城市韌性已經引起學術界關注，并有學者對其進行測度，但有關旅游城市韌性的研究仍存在明顯的局限性。旅游城市韌性的綜合評價體系尚未形成統一標準，且多聚焦于單一維度或者單個旅游城市，鮮有文獻對多個旅游城市的系統韌性展開測度；旅游城市韌性的影響因素也缺少相關細化分析。鑒于此，本文以46個旅游城市為研究對象，借鑒城市韌性的特點和基礎框架，從生態、經濟、社會、基礎設施、文化五個維度構建旅游城市韌性評價指標體系，深入探究2009一2019年旅游城市韌性的時空分異特征，并運用地理探測器模型識別其影響因素，以期推進旅游城市韌性的實證研究，為旅游城市韌性水平的提高提供借鑒

二、研究方法、指標體系構建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范圍

根據《中國旅游統計年鑒》統計的主要城市名目，以區域典型性、城市重要性、內部聯系性等為原則，遴選出46個熱點旅游城市作為研究對象。參考國家統計局的經濟區劃分方式，將46個旅游城市劃歸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區域（見表1）。

（二）研究方法

1.熵值法

本文應用熵值法確定各項指標權重并計算各項指標指數，以客觀地評價旅游城市韌性。計算步驟如下：

第一步，構建原始指標矩陣數據庫。設有 個年份， n 個旅游城市， k 項評價指標。得到原始指標矩陣為：

X={X_ωij}m×n×k（1≤ω≤m，1≤i≤n，1≤j≤k）

式（1）中， X_ωij 為第 ω 個年份城市i的第 j 項指標值。本文中， m，n 和k分別為11、46和23。

第二步，對各項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

正向指標：

負向指標：

指標歸一化處理：

第三步，計算熵值。

第四步，計算熵值的冗余度。

R_j=1-e_j

第五步，計算權重。

第六步，計算各旅游城市各子系統的韌性評價值。

第七步，計算旅游城市韌性指數。

2.變異系數

變異系數可用來觀測地理空間分異特征，反映觀測值變異程度。本文應用變異系數來反映旅游城市韌性的空間分異特征。變異系數越大，表明離散程度越高，空間分異越明顯。

式（10）中， _SD 為標準偏差； MN_☉ 為平均值。

3.地理探測器

地理探測器是一種探測空間分異性的工具[30]應用因子探測器分析各個影響因素與旅游城市韌性的關系，尋找最具解釋力的因子。其模型如下：

式（11）中， P_D， u為影響因素 對旅游城市韌性的解釋力； n 為整個研究區域樣本數， n=46 σ² 為整個區域旅游城市韌性的離散方差; n_i 和 σ_i² 分別為次一級研究區域的樣本數和方差； m 為影響因素分類數。

P_D， u的取值區間為[0，1]， P_D， u越大，說明因子 ??D_Π 對旅游城市韌性的影響越大。

（三）指標體系構建

旅游城市相較一般城市，更具有旅游化特征。結合現有相關研究成果[31-39]，根據系統性、代表性和可得性原則，從生態、經濟、社會、基礎設施、文化五個維度，共選取23個指標，用于構建旅游城市韌性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見表2）。部分指標含義及計算方式如下：

旅游要素集聚效用。旅游要素集聚效用是提升旅游城市經濟韌性的重要驅動因素，其計算公式為“旅游收入/城市面積”。

旅游經濟穩定程度。“穩定”是旅游城市韌性的基本保障，其計算公式為“本年旅游收入增長率一去年旅游收入增長率）/去年旅游收入增長率”。

旅游城市人體舒適度。人體舒適度是旅游活動能否開展最重要的環境因素之一。借鑒柏秦鳳等人體舒適度氣象指數及其分級[31]，計算得出指數范圍在60＼～70為普遍感到舒適的天數。

星級酒店數量。星級酒店數量是衡量旅游城市服務接待能力的重要標尺，其直觀展現了城市高端住宿設施的豐富程度，反映了城市旅游服務的專業性和接待能力。

公共廁所數量。公共廁所的數量與分布是反映旅游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情況的一面鏡子，關乎游客的日常需求，直接體現城市對旅游細節的關注和投入，是提升游客滿意度和城市形象的關鍵。

公共文化場館數量。圖書館、文化館、博物館的數量，代表了旅游城市的文化資源和特色，反映了旅游城市的文化韌性。

（四）數據來源

本文的數據主要來源于2010—2018年《中國旅游統計年鑒》、2019一2020年《中國文化和旅游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各城市的統計年鑒及其統計公報。非物質文化遺產數據來自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網及城市或省份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網；星級酒店數據來自文化和旅游部公布的全國星級飯店統計公報；旅游城市人體舒適天數所需數據取自中國氣象局氣象信息中心，即逐日日平均氣溫、相對濕度等；部分缺失數據采用插值法補齊。

三、旅游城市韌性時空分異格局分析

（一）旅游城市韌性時間變化特征

從整體來看，2009—2019年旅游城市韌性變異系數呈現“U”型變化，區域差異逐漸縮小。如表3所示，2009—2014年46個旅游城市韌性的變異系數由0.6274下降至0.5622，2014—2019年由0.5622上升至0.5732。

從韌性子系統來看，旅游城市經濟韌性、社會韌性以及基礎設施韌性與旅游城市總體韌性發展趨勢并不完全一致。總體韌性、生態韌性、文化韌性發展呈現下降趨勢；經濟韌性、社會韌性呈現“U”型趨勢；基礎設施韌性呈現倒“U”型趨勢。其中，社會韌性相對差異波動最為顯著，經濟韌性較為平緩；生態韌性、文化韌性呈現均衡化發展趨勢，變異系數遠高于其他子系統。表明旅游城市之間在生態韌性和文化韌性方面差異較大，這與地理隔絕有著較大的關系，各個旅游城市會因地理隔絕而形成相對獨立的生態景觀和不同的“市民文化”。生態韌性的差異在樣本期內逐步縮小，這可能是因為，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強調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地位，各旅游城市注重生態空間的規劃引導，以及綠地系統的完善，使得生態韌性的差異逐步弱化。文化韌性也呈現差異逐步縮小的趨勢，主要原因在于，隨著文化產業的高速發展，各旅游城市愈加重視城市文化的保護與傳承，提升了文化韌性，促進了城市文化繁榮發展。

（二）不同區域旅游城市韌性空間分異特征

2009年、2014年、2019年三大區域的旅游城市變異系數分別為0.4296、0.1122、0.2524，0.4072、0.1386、0.2002，0.4140、0.1248、0.2307。東部旅游城市的變異系數高于中部和西部，原因主要是，東部旅游城市既有北京、上海這類旅游韌性水平高的城市，也有海口、三亞這類旅游韌性水平低的城市，導致東部韌性空間分異較大，存在一定的極化現象。

為了進一步反映旅游城市韌性空間格局及其分異特征，根據各區域均值，得到三大區域的旅游城市韌性變動趨勢（見圖1）。圖1顯示，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區域旅游城市韌性水平均呈現增長趨勢。東部地區旅游城市韌性水平始終領先全國平均水平，而中部和西部地區則低于全國整體水平。東部地區城市經濟發達、自然條件優越，憑借成熟的產業鏈和市場體系，易于吸引投資和融資，進而優化產業結構，當受到“疫情”等突發事件沖擊時城市韌性具備較快恢復能力。中部和西部城市旅游資源豐富，但旅游基礎設施不夠齊全，資金投入和開發不足限制其韌性水平提升，制約了產業鏈的完善。

（三）不同韌性水平旅游城市空間分異特征

為反映旅游城市韌性水平的空間格局及其變化，借鑒世界銀行的區域經濟分類方法和標準，依據城市韌性指數平均值的 50% / 100% 及 150%^[13] ，將46個旅游城市依次劃分為低水平韌性城市、中低水平韌性城市、中高水平韌性城市、高水平韌性城市，并以2009年、2011年與2019年為時間截面（見表4）。由表4可知，中低水平韌性城市數量居多；低韌性水平城市數量在2009—2014年保持不變，在2014—2019年增加至4個；中低韌性水平城市數量在2009—2014年為30個，在2019年下降至28個；中高水平韌性城市和高水平韌性城市數量均保持不變，分別為8個和6個。高水平韌性城市固定為北京、上海、南京、廣州、深圳和成都。

四、旅游城市韌性空間分異的影響因素分析

旅游城市韌性的空間分異受多種因素影響。本文借鑒已有研究成果[40-44]，結合旅游城市發展特點，選取5種影響因素進行分析。分別為：旅游發展（X1），采用旅游人次比，即城市旅游總人次與總人口的比值來反映；城市活力（X2），采用夜間燈光遙感數據集來反映；政府金融支持能力（X3），采用地方財政支出與城市總人口的比值來反映；市場化水平（X4），采用樊綱等[43]計算的市場化指數來反映;城市創新能力（X5），采用研發支出來反映。利用ArcGIS10.8軟件中的自然斷裂法（6類），可以得到2009年、2014年和2019年各個影響因素的序列數據（見表5）。

由表5可知，城市活力、政府金融支持能力和城市創新能力是影響旅游城市韌性的主要因素，且其解釋力在不同年份存在一定的差異。市場化水平的解釋力呈現顯著“U”型變化，其從2009年的0.212下降至2018年的0.083，而后在2019年上升至0.305，說明市場化水平是旅游城市韌性提升的一把“雙刃劍”。市場化水平可以在城市面臨挑戰時提供更好的應對能力和適應能力，但也可能帶來一些負面影響，例如過度追求GDP、過度市場化、資源配置不合理等問題，這些問題可能導致旅游城市的發展失去可持續性和人文關懷。旅游發展指數從2009年的0.109增加至2019年的0.309，增幅最為顯著。旅游發展對旅游城市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其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地位逐步得到鞏固并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另外，各要素在2009年、2014年、2019年三個時間截面對旅游城市韌性影響的顯著性具有一定差異。2009年，僅有城市活力和政府金融支持能力兩個影響因子通過顯著性檢驗；2014年，除市場化水平之外，其他影響因子均通過顯著性檢驗；2019年，除旅游發展和市場化水平之外，其他影響因子均通過顯著性檢驗。

為進一步探究不同影響因子組合對旅游城市韌性的交互作用，采用地理探測器模型中的雙因子交互探測方法來分析不同影響因子組合的交互作用對旅游城市韌性的影響（見表6）。由表6可知，雙因子交互對旅游城市韌性的影響均具有增強效果，說明旅游城市韌性空間分異并不是單一因子驅動，而是多因子交互作用的結果。2009年排名前3的影響因子組合是政府金融支持能力與市場化水平（0.887）、城市活力與政府金融支持能力（0.833）、政府金融支持能力與城市創新能力（0.823），2014年是城市活力與政府金融支持能力（0.871）、政府金融支持能力與城市創新能力（0.869）、政府金融支持能力與市場化水平（0.854），2019年轉變為城市活力與城市創新能力（0.949）、市場化水平與城市創新能力（0.880）、旅游發展與城市創新能力（0.885）。旅游發展與城市活力的影響因子組合僅在2009年影響力最低，而旅游發展與市場化水平的影響因子組合在2014—2019年影響力都為最低。由此可見，城市活力、政府金融支持能力和城市創新能力是影響旅游城市韌性空間分異的主要因素，旅游發展和市場化水平為一般影響因素的結論，進一步得到證實。

具體探究旅游城市韌性水平在不同時期的主導影響因素組合可以發現，2009年政府金融支持能力與市場化水平影響因子組合成為影響旅游城市韌性的主導因素，其指數高達 0.887 究其原因，可能是2009年全球金融海嘯讓旅游業陷入嚴冬，H1N1流感病毒疫情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人們的出游意愿。為拉動內需，國家推行國民旅游休閑計劃，同時《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旅游業的意見》正式將旅游業定位為戰略性產業，進一步凸顯城市旅游發展的重要價值。而政府金融支持是提升旅游城市發展質量和增強城市韌性的重要保障。市場化水平會直接影響城市旅游產業吸納資源的能力、旅游企業的運營環境、旅游吸引物的乘數效應，進而影響城市的韌性水平。2014年城市活力與政府金融支持成為影響旅游城市韌性的主要因素，兩者的組合影響力指數為0.871。2019年城市創新能力與城市活力成為影響旅游城市韌性的主要因素，兩者的組合影響力指數高達0.949。城市韌性主要影響因素的變化表明，我國旅游城市正逐步擺脫由政府投資主導發展的傳統模式，更加強調各種技術創新賦能城市韌性。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城市作為建設創新型國家的重要載體，越來越強調通過城市創新能力和城市活力來提升城市韌性水平和城市空間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

五、結論與建議

以46個有代表性的旅游城市2009—2019年數據為樣本，借助熵權法、變異系數和地理探測器，對旅游城市韌性水平、空間分異、動態演進規律及影響因素進行分析。研究結論如下：

第一，旅游城市韌性整體水平在研究時段內呈現上升趨勢。旅游城市韌性的變異系數由0.6274下降至0.5732，表明旅游城市之間的韌性差異逐漸縮小。從城市旅游韌性的子系統來看，生態韌性、文化韌性發展呈現下降趨勢，經濟韌性、社會韌性呈現“U”型趨勢，基礎設施韌性呈現倒“U”型趨勢。

第二，從空間維度來看，東、中、西部旅游城市韌性時空分異顯著，旅游城市韌性發展水平最終呈現“東部地區 gt; 西部地區 gt; 中部地區”的分布格局。以2009年、2014年與2019年為時間截面，發現中低韌性水平城市數量居多。2009一2014年，中低韌性水平城市數量達到了30個，但在2019年下降至28個。中高韌性水平城市數量均保持不變，分別為8個和6個，高韌性水平城市固定為北京、上海、南京、廣州、深圳和成都。

第三，旅游城市韌性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城市活力、政府金融支持能力、市場化水平、城市創新能力。不同時期影響旅游城市韌性空間分異的主導因素存在差異，2009年、2014年和2019年排在首位的主導因子組合依次是政府金融支持能力與市場化水平、城市活力與政府金融支持能力、城市活力與城市創新能力。旅游城市韌性空間分異不是單一影響因素驅動，而是多因素交互作用的結果。雙因子的交互影響力均強于單一因子的影響力。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第一，全方位提升旅游城市的韌性水平。首先，構建多元化、高品質的旅游產品體系。優化旅游資源配置，提升城市旅游吸引力，同時密切關注市場動態和消費者需求，針對性地引導旅游產品供給，以滿足不同的消費需求，增強城市旅游業抵御風險沖擊的能力。其次，根據東、中、西部各城市旅游資源特點和開發潛力，明確其在區域旅游空間格局中的定位。東部地區城市應充分利用現代信息技術構建現代化、智能化旅游基礎設施體系，增強旅游業應對風險沖擊的恢復能力。中、西部地區城市則需加大政策扶持力度，深入研究各城市旅游資源的相關性和異質性，推進跨行政區旅游資源整合利用，鼓勵不同城市之間聯合開發旅游線路，形成跨區域旅游合作網絡，縮小與東部地區城市旅游韌性的差距，促進區域間協同發展。

第二，根據不同旅游城市韌性的發展水平，采取不同推進策略。首先，中低韌性水平城市，一方面應強化自身資源稟賦的挖掘，發展地方特色產業，對傳統產業進行升級改造，提升其競爭力和附加值，另一方面積極培育新一代信息技術、生物技術、新能源、新材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通過政策扶持和市場引導，形成新的經濟增長點，推動城市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其次，中高水平韌性城市，應發揮自身經濟、技術和資源優勢，加強生態保護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打造高端、綠色、可持續的旅游產品和服務，探索城市旅游韌性與高質量發展協同的新模式、新路徑。再次，著重增強北京、上海、南京、廣州、深圳、成都這些節點城市的輻射帶動作用。一是整合節點城市的特色旅游資源，提升其旅游服務功能。二是通過政策傾斜和旅游資源整合，增強節點城市對周邊城市的輻射帶動作用，促進城市旅游韌性協調發展。

第三，通過市場和政府相結合的靈活實施機制提升城市韌性。首先，通過統一市場建設增強旅游城市韌性的內生發展動力，發揮公共資源配置對城市建設的積極作用，強化科技創新能力，完善科技進步對旅游城市韌性的支撐機制。其次，在區域規劃和城市發展中，統籌考慮韌性發展訴求，并構建韌性城市發展的空間協同機制。一是加強對城市韌性的政策設計和技術支持。二是政府應系統認知旅游城市的發展目標和任務，精準把控建設切入點和著力點，為旅游城市韌性行穩致遠提供高效精準的金融支持。三是加大對創新旅游企業的扶持力度，積極促進創新成果的轉化和落地，培養旅游高層次人才，提升智力資源儲備，增強城市旅游業應對風險沖擊的系統修復能力和更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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