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價值鏈視域下中國與巴基斯坦制造業產能合作研究

摘 要：：在全球價值鏈重構與“一帶一路”倡議深化背景下，中國與巴基斯坦制造業產能合作呈現戰略機遇?；?013—年亞洲開發銀行的投入產出表（ ）以及聯合國貿易數據庫（ ）的數據，對中國與巴基斯坦的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進行測定，并分析其產能優勢。中國和巴基斯坦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的各個行業中均有參與，但兩國參與的分工地位存在顯著差異：中國高級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中呈現非對稱的地位，前向參與度顯著高于后向參與度；巴基斯坦高級制造業參與全球價值鏈程度低，后向參與度均高于前向參與度，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下游。從價值鏈地位看，在中高級制造業中中國具有明顯優勢。從競爭優勢看，中國在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行業中存在產能優勢；中巴制造業表現出較強的互補性，且這一趨勢越發明顯。

關鍵詞：全球價值鏈；制造業產能合作；比較優勢；中國；巴基斯坦中圖分類號：F12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25）10-0064-08

在我國全面深化改革擴大開放的關鍵時期，由于國際環境的復雜性，全球經濟增長放緩，受產業鏈、供應鏈正在重塑等因素影響，我國制造業的競爭力相較于西方發達國家呈現持續減弱態勢。雖然我國在參與全球價值鏈的過程中得到了快速發展，但仍面臨著制造業全球價值鏈“低端化”與“邊緣化”的困境。與此同時，在國際分工背景下，以產能合作構建區域價值鏈網絡為趨勢的國際合作方式越來越廣泛。隨著中巴經濟走廊建設進入新階段，雙方的合作將深入到產業轉移、制造業延伸等領域。鑒于中國與巴基斯坦（以下簡稱“中巴”）兩國處于不同的工業化發展階段，中巴經濟走廊的建設旨在增強互聯互通，提升國際市場的參與度，成為探索國際產能合作新模式的典范。因此，在“中巴經濟走廊”建設引領下，從全球價值鏈視角分析和推進兩國的產能合作具有重要意義。

一、相關研究綜述

關于產能合作的研究文獻較為豐富：卓麗洪、張述存、沈銘輝等人[1-3]對國際產能合作的理論進行了探討，基于邊際產業轉移理論、對外直接投資理論以及全球價值鏈理論展開了對國際產能合作的研究。就國際產能合作模式和渠道研究，黃先海等人[4]認為發展中國家擺脫“低端鎖定”困境，需要價值鏈核心技術的專精化、價值鏈長度的廣延化以及價值鏈網絡的縱深化。林發勤等人[5]提出，本土企業應加強人力資本積累，提高吸收全球價值鏈技術外溢效應的能力。而劉偉興等人[6]認為，數字經濟時代下，應通過完善相關法規、加大技術支持等驅動中國制造業價值鏈升級。金仁仙、王兵、戴翔等人[7-9]認為，提高比較優勢、完善基礎設施以及創造大區域內的合作機會能夠促進國際產能合作。楊習銘、阿李娜等人[10-11]就中巴產能合作路徑進行了研究，認為“中巴經濟走廊”的建設提高了巴基斯坦競爭力，使其經濟社會實現了跨越式發展。Kenderdine T 等人[12]研究了國際產能合作在中國國際貿易和投資戰略中的作用及其對中國國內產業政策的影響。楊習銘[13]通過構建中巴產能合作績效評價體系，發現產能合作有效推動了巴基斯坦經濟、社會、產業、基礎設施等發展。Sherazi等人[14]通過對中國工業發展的經驗總結，強調注重產業鏈上下游對接與本地化配套建設對增強巴基斯坦在全球價值鏈中競爭力具有借鑒意義。

綜上所述，盡管現有文獻已經對產能合作的產業層面進行了集中研究，但在全球價值鏈背景下，關于中巴產能合作的研究仍然相對較少，且相關研究主要聚焦于現狀分析、對策建議和推進路徑等方面，缺乏實證層面的支持。鑒于此，本文首先利用 UN Comtrade 數據庫和ADB-MRIO 數據庫構建所需數據，對中巴產能合作的地位和發展方向進行實證分析。其次，本文全面綜合分析全球價值鏈與中巴制造業產能合作，并通過全球價值鏈的分解進一步細分制造業行業，以識別雙方制造

業產能合作的潛在空間。

二、中巴制造業價值鏈測度

本文利用 Koopman 等學者[15]提出的對一國總出口的分解方法，計算得到測度一國參與全球價值鏈程度的參與度指數以及分工地位的位置指數。利用 UNComtrade 數據庫和 ADB-MRIO 整理并得到全球價值鏈制造業分解的類別名稱和編碼以及對應 SITC 中的Rev3編碼（見表 1）。

（一）中巴制造業GVC 參與度比較（參與程度）

GVC_Participation 為" 國 ? 行業全球價值鏈參與度指數。其中，" 表示" 國" 行業間接附加值出口，即" 行業的中間品包含了多少附加值，并經過一國加工后出口給第三國。" 表示" 國出口中包含的國外價值增加值。" 為全球價值鏈前向參與度指數，表示" 國" 產業出口的中間品在進口國加工后再次出口至第三方市場的整合承擔，該指數的提升反映出該國在全球生產網絡中的上游主導地位。與之對應 FV jk 稱為 GVC（全球價值鏈）后向參與度指數，通過計算出口總額中境外增值成分占比，其數值越大意味著該國在產業鏈中更傾向于依賴上游經濟體的中間投入，表明在全球價值鏈上" 國就越處于價值鏈的下游。

對中國和巴基斯坦制造業全球價值鏈進行分解，得到制造業全球價值鏈細分產業的前向參與度、后向參與度以及該行業總參與度，如下頁表 2 所示。中國和巴基斯坦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的各個行業中均有參與，但兩國參與的產業存在顯著差異。

巴基斯坦的高級制造業參與全球價值鏈程度低，除具有資源稟賦優勢的化學品和化學制品、其他非金屬礦物制造業外，其他行業后向參與度均高于前向參與度，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下游。巴基斯坦在低級制造業中，皮革、皮質制品和鞋類制造業，木材及木材制品和軟木制造業，紙制品及印刷品制造業，后向參與度高于前向參與度，處于全球價值鏈上游。食品加工制造業以及紡織品和紡織制品制造業前后向參與度較為接近，行業劣勢并不顯著，處于全球價值鏈中間的位置。巴基斯坦工業化水平較低，工業設備、能源等嚴重依賴進口，出口以紡織品和農產品為主，制造業仍停留在原材料加工階段，產業升級緩慢，使得全球價值鏈參與度不足。

作為制造業大國，加入 WTO 以來，我國產業結構發生較大轉變，制造業類型正從勞動密集型逐步轉向資本和技術密集型。如表 2 所示，低級制造業中，中國在紡織品和紡織制品制造業，如皮革、皮質制品和鞋類制造業處于全球價值鏈下游，且呈現出一定的劣勢。其余行業均處于全球價值鏈上游。高級制造業參與全球價值鏈程度較高，且前向參與度均顯著高于后向參與度，其中以焦炭、精煉石油和核燃料制造業尤為明顯，與我國推動制造業價值鏈攀升，實現高質量發展的目標相一致。

從中國與巴基斯坦參與中高級制造業全球價值鏈水平測算結果來看，優勢產業各有不同。總體來說，中國在除焦炭、精煉石油和核燃料加工業外，其余行業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參與度均低于 0.5，且機械、其他制造業處于全球價值鏈下游。高級制造業中，電氣和光學設備制造業和運輸設備制造業，中巴兩國都處于全球價值鏈低端。另外，將兩國高級制造業前向參與度進行比較，中國在焦炭、精煉石油和核燃料加工業，橡膠和塑料制造業，其他非金屬礦物制造業，基本金屬和金屬制品制造業，電氣和光學設備制造業，運輸設備制造業具有一定優勢，而巴基斯坦在化學品和化學制品，機械、其他制造業具有比較優勢。優勢的差異使得中巴雙方具有產能合作的空間。

中國和巴基斯坦作為具有多元產業結構的制造業大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參與度變化趨勢相似，都處于在波動中不斷攀升的狀態。2013—2021 年，中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地位持續提升，工業增加值年均增長6.1% ，制造業規模穩居世界首位（占全球份額 28.5% ）[16]。然而受“逆全球化”沖擊、中美貿易摩擦及其他因素疊加影響，GVC 參與度波動加劇。

同時期巴基斯坦制造業 GVC 參與度呈現波動上升趨勢，但受制于基礎設施、治理能力與產業升級瓶頸。2020—2021 財年，大規模制造業產值同比增長14.85% ，紡織、汽車和化工行業分別增長 15.31% 、51.06% 和 19.19%^（[17]） ，顯示出中低端制造環節的短期擴張。然而木材、工程設備和皮革等產業持續萎縮，反映價值鏈內部結構失衡，高技術制造業 GVC 參與度仍低于全球均值。

（二）全球價值鏈位置（地位）指數

〖GVC_Participation〗_jk=ln（1+（IV_jk）/E_jk ）-ln（1+（FV_jk）/E_jk ）

在本文中采用全球價值鏈定位指數對中巴兩國產業分工層級進行測度，該指數通過對比 j 國 k 行業間接附加值出口與出口中的國外附加值占比的比值關系構建。當該指數呈現正值時，表明研究對象在國際生產網絡中占據上游主導地位；若出現負值，則反映其處于全球產業鏈的下游環節。

如表3所示，雖然中國和巴基斯坦全球價值鏈參與度相似，但兩國在全球價值鏈上的分工地位存在較大差異。中巴制造業各行業全球價值鏈位置存在較大差異，使產能合作存在可能性。

在低級制造業中，中巴同處于全球價值鏈上游的行業，但巴基斯坦全球價值鏈位置指數顯著高于中國。2013—2021 年中國在食品加工制造業、木材及木材制品和軟木制造業，以及紙制品和印刷制品制造業均處于全球價值鏈上游；而紡織品和紡織制品業以及皮革、皮質制品和鞋類制造業處于全球價值鏈下游。與中國相反，巴基斯坦在低級制造業中，紡織品和紡織品制造業，皮革、皮質制品和鞋類制造業，木材及木材制品和軟木制造業，紙制品及印刷制品制造業均處于全球價值鏈上游；而食品加工制造業處于全球價值鏈上游。

在中高級制造業中，中國較巴基斯坦明顯更有優勢。如表4 所示，2013—2021 年中國在焦油、精煉石油和核燃料加工業，化學品和化學制品，橡膠和塑料制造業，其他非金屬礦物制造業，基本金屬和金屬制品制造業位于全球價值鏈上游。而在高級制造業方面，機械、其他制造業，電氣和光學設備制造業以及運輸設備制造業則處于全球價值鏈下游，變化態勢相對穩定，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未有明顯改善?？萍紕撔率侵圃鞓I轉型升級的根本動力，而科技短板是中國經濟發展不可忽視的問題。由于核心技術受西方發達國家限制，中國高級制造業始終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下游。巴基斯坦在中高級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地位同樣不容樂觀。由于資源稟賦存在一定優勢，巴基斯坦化學品和化學制品制造業處于全球價值鏈上游，但其余行業均處于全球價值鏈下游，除化學品和化學制品制造業外，各行業均比中國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低。

三、中巴制造業優勢與合作路徑

本章進一步對中巴制造業優勢進行衡量，從出口相似度指數和貿易競爭力指數分析中巴各自的競爭優勢，用顯性比較優勢分析中巴在國際市場競爭中所處的地位。

（一）競爭優勢

在本文的研究中，出口相似度指數，可用于衡量中

國和巴基斯坦經濟結構以及商品的競爭關系。計算公式如下：

{∑_（k=0）^n?[ （（X_iw^k/X_iw+X_jw^k/X_jw）/2）×（1-|（X_iw^k/X_iw-X_jw^k/X_jw）/（X_iw^k/X_iw+X_jw^k/X_jw ） ├|）]}×100

其中， W 表示中國和巴基斯坦的共同出口目的地。ESI 表示中國和巴基斯坦出口到市場的產品相似性指數。 （X_iw^k）/X_iw" 和 （X_jw^k）/X_jw" 表示中國或巴基斯坦對市場行業的出口額占該國出口到的總額的比值。該指數的取值范圍為[0，100]，指數越接近0，表示兩國結構相似度越弱，競爭越微弱；反之，則強烈。

中國和巴基斯坦最大的貿易伙伴均為美國，因此本文在對中國和巴基斯坦出口相似度分析上，選擇了美國市場和世界市場進行比較。圖 1 是2013—2021 年中國與巴基斯坦制造業出口相似度指數。中巴制造業

—世界市場—美國市場

圖1 2013—2021年中巴制造業出口相似度指數

在世界市場和美國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指數介于 27～43之間，雙方競爭性較弱，在兩大市場均呈現下降趨勢，說明兩國工業化進程逐漸拉大，產業結構相似程度下降，產業互補性增強，未來推進制造業產能合作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本文選擇貿易競爭力指數（TC 指數），來測度細分行業下中巴制造業國際競爭力情況，挖掘中巴產業結構差異，從而深度探索雙方產能合作的空間。其計算公式如下：

TC_ik=（X_ik-M_ik）/（X_ik+M_ik）

X_ik 和 M_ik 表示中國向巴基斯坦行業的出口和進口。 TC_ik 取值在 （-1，-0.6） 和（0.6，1）之間時，雙邊競爭性較弱; TC_ik 指數處于在 （-0.6，-0.3） 和（0.3，0.6）區間時，雙邊呈現較強競爭性；指數在（-0.3，0）和（0，0.3）區間時，顯示雙邊經濟體存在高度競爭性關聯。

如下頁表5 所示，中巴制造業整體競爭力較弱，TC指數為 0.76。巴基斯坦在木材及木材制品和軟木制造業、紙制品及印刷品制造業，化學品和化學制品，橡膠和塑料制造業，其他非金屬礦物制造業，基本金屬和金屬制品制造業，機械、其他制造業，電氣和光學設備制造業以及運輸設備制造業等產業競爭力均較弱，但中國存在顯著優勢。中國在紡織品和紡織制品制造業，皮革、皮質制品和鞋類制造業，焦炭、精煉石油和核燃料產業方面的競爭力較強。這些表明中巴雙方在資源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行業中競爭力較強，這與兩國均是人口和國土大國的資源要素稟賦特征密不可分。在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行業競爭力則很弱，中國在此行業存在產能優勢，這為雙方產能合作提供了基礎條件。

（二）顯性比較優勢

通常測度一國某行業在國際市場競爭中所處的地位，用顯性比較優勢來反映。在本文的研究中，顯示性比較優勢（RCA）指數衡量一國制造業出口占比與全球該行業出口占比的相對關系，將一國k產業出口額在其出口總額中的比重與世界貿易中同類產業出口的全球占比進行標準化比值計算。其計算公式如下：

RCA_xi^k=（X_ik-X_i）/（X_wk+M_w）

X_ik 表示 i 國制造業 k 行業的出口額， X_i 表示 i 國制造業所有行業總出口額， X_wk 表示世界 k 行業的總出口額， X_w 表示世界制造業所有行業的總出口額。 RCA_si^kgt; 2.5，則說明 k 行業比較優勢極強； RCA_si^k 數值在 1.25～2.50 之間，則說明 k 行 業 比較 優 勢 較 強； RCA_αi^k 數 值 在0.80～1.25 之間，則說明 k 行業具有中等的比較優勢；RCA_xi^k 數值小于 0.80，則說明 k 行業比較優勢較弱。

比較優勢的強弱體現了一國產業成熟的程度，是國家間進行產能合作的前提。如表 6 所示，中巴兩國在比較優勢上存在明顯較大差異。中國無論在資源密集型產業還是技術密集型產業上，比較優勢明顯高于巴基斯坦。其中，中國在皮革、皮質制品和鞋類制造業具有極強的比較優勢，而巴基斯坦在紡織品和紡織制品制造業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另外，在焦炭、精煉石油和核燃料加工業，化學品和化學制品，橡膠和塑料制造業以及運輸設備制造業產業中比較優勢較弱，有一定的相似性產業鏈地位。中國在其他非金屬礦物制造業、基本金屬和金屬制品制造業以及電氣和光學設備制造業比較優勢較強；巴基斯坦在紡織品和紡織制品制造業優勢顯著，RCA 指數差額為 7.93。這就表明巴基斯坦制造業比較優勢集中顯現在勞動密集型產業層面；與之形成對比，中國依托產業結構升級，在資本及技術密集型領域形成顯著競爭優勢，而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優勢呈現弱化態勢。雙方可通過推進“中巴經濟走廊”新階段建設，構建產業梯度轉移的產業鏈分工，促進巴基斯坦經濟內生發展。

（三）合作路徑

1.在宏觀層面，深化區域價值鏈戰略對接。依托“中巴經濟走廊”框架，將巴基斯坦在食品加工、紡織等領域的上游優勢與中國在機械、電子設備等中游制造能力相結合，共同構建覆蓋南亞并輻射中東的區域性價值鏈網絡。推動建立跨境產業鏈政策協調機制，通過雙邊關稅優惠和貿易便利化協議降低中間品流通壁壘，增強區域價值鏈的韌性。

2.在中觀層面，通過產業鏈整合和園區建設推進合作。基于中巴互補性產業分工體系，推動中國在機械設備、化工中間品等上游環節的技術輸出，結合巴基斯坦在化學品生產和基礎金屬加工等領域的產能。在中低端制造業領域，重點在巴方具有比較優勢的紡織品和紡織制品制造業進行產業合作。例如，在旁遮普省的農業區和卡拉奇工業區推進產業園區建設，通過與國內園區的聯動，形成有序的產能合作通道，實現本地化生產與全球市場的對接。

3.在微觀層面，通過企業合作和要素流動推動由依賴外援向自主造血轉型，探索產能合作推廣模式。鼓勵中國制造業企業與巴基斯坦供應商建立長期協議，優先支持汽車制造、紡織加工等領域的上下游企業，通過供應鏈金融工具等手段降低合作風險。推動中國先進制造技術向巴基斯坦擴散，依托中國職業技術教育體系，通過專項培訓和技術共享等方式為巴基斯坦制造業培養技術工人。

三、結論與建議

針對分析結果，得出如下結論并提出相關建議。

（一）結論

通過對中巴兩國在全球價值鏈中的位置及其比較優勢的分析，發現：（1）中國在中高級制造業全球價值鏈中的參與程度較高，部分領域已處于全球價值鏈中上游位置，但整體仍面臨“大而不強”的問題，核心技術對外依賴度較高，仍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中低端環節。巴基斯坦的中高級制造業發展相對薄弱，整體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低端，參與程度較低。（2）在初級制造業領域，中國在紡織品、紡織制品制造業以及皮革、皮質制品和鞋類制造業位于全球價值鏈的下游，而巴基斯坦則多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上游或中游位置。相較之下，中國在食品加工制造業的全球價值鏈參與度高于巴基斯坦，且明顯位于價值鏈上游，而巴基斯坦的參與度較低且處于下游。在中高級制造業中，除化學品和化學制品外，中國在中級制造業的多數領域均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上游，而巴基斯坦僅在化學品和化學制品領域占據上游位置，其余行業則位于中游或下游。在高級制造業領域，中巴兩國均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下游。（3）通過比較兩國的比較優勢，發現中巴制造業整體上具有較強的互補性，且這一趨勢愈發明顯。在中低制造業領域中，均存在競爭力薄弱環節；但在高端裝備制造維度展現出突出的互補性特征。值得注意的是，巴基斯坦在農副產品精深加工體系及紡織工業全產業鏈領域具有突出的比較優勢指數。

（二）對策建議

基于分析結果，本文提出以下對策建議。第一，推動中低端制造業領域的協同發展，是中巴合作的現實切入點。中方可以利用在初級制造業（如紡織、皮革制品等）領域的優勢，將部分低附加值的生產環節外包或轉移到巴基斯坦，通過中巴聯合制造園區促進雙方產業鏈條的上下游銜接。中方企業可通過在巴設立制造園區、建設聯合工廠等形式，將部分基礎制造環節布局在巴基斯坦，不僅能夠有效降低生產成本，還能帶動巴方在標準、管理、勞動力培訓等方面實現“軟升級”。第二，加強高端裝備制造合作，是推動兩國產業結構升級的重要方向。隨著“中巴經濟走廊”建設的推進，巴基斯坦在基礎設施、電力、交通、能源等領域的投資需求日益增加，而這些正是中國高端裝備制造企業的優勢所在。中方可在電站設備、軌道交通、智能制造裝備等方面輸出技術和產品，同時幫助巴方建設本地化的組裝和維護體系，提高其工業基礎能力。雙方還可聯合開發適應南亞、中亞市場需求的定制化產品，如高溫地區適用的節能空調、中型農業機械等，不僅增強產品市場適配度，也為中國制造開辟“走出去”的新通道。第三，圍繞產業鏈對接提升全球價值鏈競爭力，是中巴經濟協作的戰略目標。兩國可通過產業對接，探索形成中巴“上下游配套”的產業鏈。巴基斯坦可專注于化學品原料的生產，中國則可提供技術和設備支持，促進兩國在全球價值鏈中占據更高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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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 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