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時期女真部族的婚姻狀況研究

中圖分類號：K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6916（2025）13-0109-04

A Study of the Marital Status of Jurchen Tribe in Nurhachi Period

Zheng Yue

（College ofHistoryand Culture，Jilin Normal University，Siping136000）

Abstract：InNurhachiperiod，theJurchentribewasintheearlystageofthetransitionfromslaverytofeudalism，andretainedalarge numberofslaveryremantsinmariage.Inthemaiagesystem，polygmywasiplemented，thereasnolearisitutioalierences betweenwives，atthesametime，andNurhachialsopaidttentiontothemaritaltatusofZhushentomaintainsocialdevelopmentnthe formofmariage，thephenomenonofleviatemarigeasverycommonandthroughintermariage，thesocialconectionandcomuicationoftheJurchentribewerefurterexpanded;intesofmaritalcharacteristicsitwasainlyharacterizedbytheuniversalarlyar riage，emphasis on enlightenment and regardless of ethnicity and generation.

Keywords：Nurhaci；the Jurchen tribe;marital status;marriage system

婚姻是人類存續(xù)的重要形式，是社會組織和家庭結(jié)構(gòu)的基本組成方式，婚姻形式是特定歷史時期和生產(chǎn)條件的反映。努爾哈赤時期是女真部族由奴隸制向封建制變革的過渡時期，逐漸由以采集漁獵為主的單一經(jīng)濟形態(tài)發(fā)展為農(nóng)業(yè)與采集、漁獵等結(jié)合發(fā)展的混合經(jīng)濟形態(tài)，因此在婚姻方面仍然保留了部分奴隸制殘余，具有自己的特點，本文現(xiàn)就此進行分析。

一、努爾哈赤時期女真部族的婚姻制度

努爾哈赤時期的女真部族，上至各部首領(lǐng)，下至諸申百姓，大多實行一夫多妻制的婚姻制度?！疤娉跗?，草創(chuàng)闊略，官闈未有位號，但循國俗稱福晉，福晉蓋可敦之轉(zhuǎn)音，史述后妃，后人緣飾名之，非當時本稱也?！盵1]8897 由此可見，努爾哈赤時期女真部族王公貴族的后妃制度尚未有定制，后妃間無論出身高低，皆以“福晉”相稱。社會基層的諸申［古代滿族內(nèi)部階層，在貝勒（貴族）以下，阿哈（奴仆）以上。編者注]多實行一夫多妻制，只是受經(jīng)濟實力等方面因素制約而多寡不一。

（一）女真貴族

女真各部首領(lǐng)以及王公貴族多實行一夫多妻制。努爾哈赤有葉赫納喇氏、佟佳氏、富察氏、烏喇納喇氏以及蒙古科爾沁部等在內(nèi)的后妃共17人。烏拉部布占泰與多個部族結(jié)為姻親，先求娶葉赫布齋貝勒之女，后又聘娶努爾哈赤的女兒、侄女多人，并立為福晉。即使在已知對方多妻的情況下，仍送女來歸，結(jié)為姻親關(guān)系，“哈達國萬汗之子貝勒扈爾干以女來歸，遣其子戴善送至。上納其女，設(shè)宴成禮?！盵2]471他們與王公貴族之間的姻親關(guān)系也很密切，“丁酉蒙古國扎魯特部落貝勒鐘嫩以女妻上子貝勒代善，上命行親迎禮，設(shè)筵宴成婚?！盵2]487“壬寅。蒙古國扎魯特部落內(nèi)齊汗以妹妻上子貝勒莽古爾泰，上命莽古爾泰親迎，筵宴如禮?！盵2]488扎魯特部多番送女妻給努爾哈赤之子，在建立姻親關(guān)系時，即使了解對方已有妻室，但仍然愿意以女妻之，可見多妻現(xiàn)象在當時十分普遍，被人們普遍接受，已然成為社會共識。

起初，女真部族多妻制度下妻子間的地位差距并不明顯。如哈達部與葉赫部約定抗擊建州時，“孟革卜鹵依言，約夜黑人于開原，令二妻往議”[3]113。此處的“二妻”并無明顯差別，后期逐漸拉開差距。這是由于各部林立、聯(lián)姻頻繁，加之實力不等，因此造成妻子間的地位高低不一。但此時的等級制度尚未以法律的形式明文規(guī)定，直到1636年皇太極冊立五宮福晉，“崇德改元，五宮并建，位號既明，等威漸辨”[1]897，除國君福普外，其他四位福普有各自名號并且居于偏殿，始有明確的制度規(guī)定。此后，王公大臣也確定了各自的大福晉和側(cè)福晉?！昂痛T親王嫡妻各一人，稱和碩福晉，余妻稱少福晉；多羅郡王嫡妻各一人，稱多羅福晉，余妻稱少福晉，多羅貝勒嫡妻各一人，稱多羅貝勒福晉，余妻稱少福晉.\"[4]，，以此類推。大福晉的衣著冠帶與丈夫同級，少福晉各降一等，從而在法律層面上確定了一夫多妻制的合法性，并且明確規(guī)定多妻之間的等級秩序，這是人口稀少的社會現(xiàn)實狀況在婚姻制度上的反映。

此外，后妃還可以通過誕育子嗣或立功來提高自身的地位。如孝慈高皇后葉赫那拉氏，誕育皇太極母憑子貴，使其身份地位高于一般后妃。極少數(shù)后妃通過立功得到重視，地位上升。“小福晉塔因查以舉發(fā)故，著加薦拔，陪汗同桌用膳而不避。”[5]122努爾哈赤的小福晉塔因察告發(fā)大妃不軌，通過立功得到大汗重視，獲得與大汗同桌吃飯的權(quán)利。

（二）諸申

女真部族中，一般百姓如諸申，他們的婚姻也實行一夫多妻制。諸申披甲出戰(zhàn)、承擔各種勞役，是基層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社會生產(chǎn)發(fā)展的主要動力。努爾哈赤極為重視諸申的婚姻狀況，諸申可以娶多個妻子，但是受制于經(jīng)濟實力，他們妻子的數(shù)目相對較少，更有人因經(jīng)濟困苦而娶不起妻子?；谶@種社會現(xiàn)狀，努爾哈赤下令將戰(zhàn)爭中俘獲的女子賜予諸申，這種配婚現(xiàn)象極具普遍性，一方面保障了人口繁衍和社會發(fā)展，另一方面激勵了諸申出兵作戰(zhàn)的積極性。除官配婚姻外，“聰睿恭敬汗命查本國各路各村無妻者，計有數(shù)千人。若悉配以妻室，則女子不足。遂撥庫財，各賜毛青布二三十疋，以買娶妻室”[5]70。 。

當諸申無妻者較多時，努爾哈赤下令由財庫撥款、賞賜布匹，幫助無妻諸申娶妻，以此穩(wěn)定社會、繁衍人口。

二、努爾哈赤時期女真部族的婚姻形式

（一）收繼婚

收繼婚是指丈夫死后，妻子由同族男性繼娶為妻的習俗，也稱為“轉(zhuǎn)房”。收繼婚是由多方面因素造成的，首先，當時社會生產(chǎn)水平較低，加之自然環(huán)境惡劣、醫(yī)療水平不高，人口的繁衍是首要任務(wù)，收繼婚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人口出生率。其次，財產(chǎn)私有觀念根深蒂固，妻子在嫁人夫家后就被視為家族的財產(chǎn)，即使丈夫去世，妻子也不能再嫁他族之人或回歸本家，只能在丈夫家族內(nèi)部轉(zhuǎn)嫁，以免造成財產(chǎn)損失。再次，婚姻是維系姻親雙方及其家族、部落之間關(guān)系的重要橋梁，以姻親關(guān)系為紐帶的聯(lián)盟，增強了姻親雙方的實力，使其在部落紛爭和社會動蕩中，保證利益不被侵犯。最后，努爾哈赤時期女真部族文明程度較低，婚姻不重行輩，這也是收繼婚盛行的重要原因。

努爾哈赤時，“胡俗婦喪其夫，其家男子即收妻為妾，父子兄弟不論也。他適，則人笑其不能其婦”[6]由此可見，如果寡婦沒有被同族男性收繼而是改嫁他族，則被他人恥笑家族貧弱、無力養(yǎng)。收繼范圍不僅局限于同族同輩之間，丈夫死后，族內(nèi)的叔伯、兄弟、子侄都可以收繼其妻，但會避免直接血緣關(guān)系之間的收繼，如親母子和親兄妹。在女真貴族中也是如此。努爾哈赤的妃子富察袞代，原為努爾哈赤堂兄之妻，堂兄去世后，由努爾哈赤收繼。同時，“汗曰：‘我曾言待我死后，將我諸幼子及大福晉交由大阿哥撫養(yǎng)?！盵5]122 收繼婚現(xiàn)象不僅僅存在于建州女真，“溫姐，北關(guān)人。酋長二奴妹，嫁南關(guān)酋長王臺為妻，生子猛骨孛羅。王臺卒，復(fù)嫁王臺子康古陸”[7]。溫姐先嫁南關(guān)酉長王臺為妻，王臺死后改嫁其子康古陸。

（二）聯(lián)姻

努爾哈赤注重以聯(lián)姻的方式招撫人才，通過聯(lián)姻與大臣、王公以及歸附者結(jié)為一體。

一是女真內(nèi)部的聯(lián)姻。為了拉攏建州大臣，努爾哈赤數(shù)次將宗室女許配給他們，以圖他們的身份在轉(zhuǎn)變?yōu)椤邦~駙”后，拉近關(guān)系，便于控制。何和禮、額亦都家族男子多成為宗室的額駙?！傲率娜?，左固山一等總兵額亦都卒。年六十歲，起于戎行，奮其勇力，往往爭先破敵，累立功勛，故以宗妹妻之，升為上將，當祭奠之日?！盵3]335努爾哈赤以姻親關(guān)系為紐帶，培養(yǎng)了一批忠誠、英勇的臣子，他們成為額駙后奮勇作戰(zhàn)，成為努爾哈赤的得力干將，

為彰顯仁德、招募人才，努爾哈赤同樣善待主動歸附的部落首領(lǐng)，以宗室女妻之。聯(lián)姻后，努爾哈赤對其委以重任，額駙與努爾哈赤的利益連為一體，他們?yōu)榫S護自己的利益爭先立功，成為備受信任的貴族階層，極大地增強了努爾哈赤的實力。“東海渥集部之虎爾哈路長王格、張格率百人朝謁，貢黑白紅三色狐皮、黑白二色貂皮。自此渥集部之虎爾哈路每歲朝謁，其長博濟里、首乞婚。上嘉其率先歸附，因以大臣女六，配其六長?！盵2]473東海女真較為邊遠，生產(chǎn)力水平不高，該部落來朝貢時，努爾哈赤以大臣之女妻之，以作籠絡(luò)。

二是與蒙古王公的聯(lián)姻。首個與努爾哈赤聯(lián)姻的蒙古王公是蒙古兀魯特部的明安貝勒，他曾參與九部聯(lián)軍與努爾哈赤針鋒相對。九部聯(lián)軍失敗后，努爾哈赤聽說明安貝勒的女兒“頗有風姿，遣使欲娶之”[3]150，意在以此為契機化解矛盾。“明安貝勒遂絕先許之婿，送其女來”[3]150，雙方結(jié)為姻親，從此拉開了滿蒙聯(lián)姻的序幕。天命七年（公元1622年），明安及其子多爾濟等兀魯特部貝勒共十七人，“率所屬軍民三千余戶，并驅(qū)其畜產(chǎn)歸附”[2]349，努爾哈赤賞賜金銀及田產(chǎn)，并“授三等總兵官，別立兀魯特蒙古一旗”[1]9272，后改隸滿洲正黃旗。努爾哈赤以公主妻其子多爾濟，此后該部跟隨努爾哈赤建功立業(yè)。

與明安貝勒一同來歸的還有布顏代貝勒，他是蒙古貴族，努爾哈赤尤為看重。布顏代在“天命七年，籍所轄戶口自西拉塔喇來歸，尚主為額駙，予二等參將世職，隸滿洲鑲紅旗“[1]9274。努爾哈赤對以布顏代為代表主動歸附的蒙古貴族，一直禮遇有加，多以女妻之，以求獲得更多蒙古部眾的支持。布顏代報效努爾哈赤，功勛卓著，深得賞識

此外，巴岳特部臺吉恩格德爾也與努爾哈赤較早地建立聯(lián)系，“初北蒙古國喀爾喀把岳忒部落、達爾漢巴圖魯貝勒子臺吉恩格德爾先諸部落來歸，朝謁求婚，上嘉焉，以弟貝勒舒爾哈齊女妻之，俾歸國”[2]552。天命七年四月初六日，恩格德爾與格格回蒙古居地時，努爾哈赤設(shè)宴并率眾福晉貝勒送行十余里，并賞賜大量金銀，遣使送歸。天命九年（公元1624年）恩格德爾額駙攜妻子及部眾前來歸附，得到努爾哈赤厚賞并安置在遼陽，后隸屬滿洲正黃旗，增強了努爾哈赤的影響力。努爾哈赤賜予恩格德爾刑罰上的特權(quán)，即“惟篡逆不赦，其余一切過犯，俱不加罪”[3]366，可見對其極為重視、寵信有加。

這些蒙古王公的歸附與努爾哈赤的優(yōu)待刺激了那些審慎觀望的蒙古王公，大量蒙古人開始歸附，隨后被編入八旗，促進了蒙古與東北地區(qū)的經(jīng)濟文化交流，推動了社會的發(fā)展。

仍有一部分居留原地、尚未歸附努爾哈赤的蒙古部族，他們以喀爾喀部、科爾沁部、扎魯特部為主。努爾哈赤將宗室女甚至親生女兒嫁給這些部落的首領(lǐng)，同時娶其王公之女為妃，結(jié)為連理。科爾沁部是蒙古東部最強大的一個部落，努爾哈赤先后求娶科爾沁冰圖郡王孔果洛女和科爾沁貝勒明安女，科爾沁王公送其女嫁給努爾哈赤的兄弟和子侄，可見當時滿蒙聯(lián)姻現(xiàn)象十分普遍，以姻親關(guān)系為紐帶推動雙方聯(lián)系與交流不斷加深。

（三）歸附的中原儒士

努爾哈赤對于中原文化采取推崇和學(xué)習的態(tài)度，注重收服和招徠中原儒士為己所用，為其指婚以宗室女，加以籠絡(luò)。李永芳是第一位歸附努爾哈赤的中原儒士，努爾哈赤“以上第七子貝勒阿巴泰女妻焉”[1]9327，以彰顯恩德，另一位歸附儒士佟養(yǎng)性“太祖妻以宗女，號‘西烏里額駙'”[1]9323。由于努爾哈赤對這個群體仍存戒心，所以只賜婚于早期歸附的儒士，以樹立任人唯賢和招賢納士的形象。后期部分中原儒士歸附后又叛逃，聯(lián)姻女子的身份有所下降，賜婚女子逐漸由宗室女轉(zhuǎn)為一般身份的婦女，存有監(jiān)督和控制的意味。

三、努爾哈赤時期女真部族的婚姻特征

（一）普遍早婚

努爾哈赤時期女真部族的早婚現(xiàn)象十分普遍，女子多在十一歲左右成婚，早則八九歲，晚不過十四歲。如努爾哈赤將長女東果格格許配給何和里時，她年僅十歲；努爾哈赤在與葉赫貝勒布占泰聯(lián)姻時，許配年僅十三周歲的親生女兒穆庫什。在廣大諸申之中早婚現(xiàn)象也很廣泛，這與當時社會中濃厚的奴隸制殘余有著密切關(guān)系。女子出嫁后被視為夫家的成員，農(nóng)耕采集、繁衍子嗣，但也有部分女子成婚后仍居于本家，至十四歲左右再到夫家生活。早婚現(xiàn)象雖然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社會人口的增長，但過早成婚對男女雙方身體傷害極大。為了制約早婚現(xiàn)象，皇太極在吸收中原禮制后，于天聰九年（公元1635年）三月規(guī)定：女子在十二歲之后才許嫁人，早于十二歲結(jié)婚則懲處其罪。

（二）注重對婦女行為的規(guī)范

漁獵采集一直是女真部族重要的經(jīng)濟形式。受到生產(chǎn)條件的限制，婦女多“執(zhí)鞭馳馬，不異于男”。努爾哈赤時期女真部族逐漸過渡到農(nóng)耕經(jīng)濟，社會禮制受中原地區(qū)的影響加深，婦女的行為受到進一步的規(guī)范。

努爾哈赤極為重視對婦女行為的規(guī)范。天命九年（公元1624年）六月初九日，努爾哈赤親自訓(xùn)示各位福晉、公主及其他女眷，“天作之君，凡制禮作樂，豈可不體天心，然天心何以體之，莫若舉善，以感發(fā)其善者，誅惡以懲”[3]360。他提出，不論貴賤，女子都要善心善行，一旦作惡，一律懲處。在家庭中，婦女不能因一己之私擾亂國政，“來歸之諸貝勒，爾等于此處結(jié)親立業(yè)，凡娶我女之人，當勿以我女為畏。實乃憐憫爾等遠地來附，以女妻于爾等而已。豈令爾等受制于女乎？至于爾等蒙古察哈爾、喀爾喀諸貝勒，以女妻幕友及大臣等，每凌辱其夫擾害其國者，我亦有所聞。倘我女有如此凌辱其夫者，爾等當告于我”[5]297。即便是努爾哈赤的親生女兒也不徇私，“不賢則告我，該殺者則誅之，不該殺者則廢”[5]297，一切以國法論之，同時婦女要擔起規(guī)勸丈夫為人向善、驍勇作戰(zhàn)的責任，甚至丈夫犯案，妻子同受其罰。

（三）不論族輩

努爾哈赤時期普遍存在著族內(nèi)婚和不同輩分之間的婚姻。首先，由于收繼婚的盛行，不同輩分之間的婚姻十分普遍，如子侄收繼庶母、伯母。努爾哈赤曾親言，待其死后，將大妃及其幼子托付給大阿哥代善撫養(yǎng)。雖然這樁繼娶因大妃被廢沒有實現(xiàn)，但可見婚姻的締結(jié)不受輩分制約。同時，在非收繼婚的情況下，婚姻關(guān)系也不受輩分制約。在烏拉部布占泰多次求娶下，努爾哈赤“以親女穆庫錫格格與布占泰為妻”[5]68，此后另有兩位公主指婚于布占泰。后布占泰以女婿身份再次請婚，“岳丈既恩我，若宥我不告之罪，再結(jié)一親遞相往來。太祖允之，又以弟舒爾哈齊貝勒女娥恩哲，至癸卯年遣大臣以禮往送為婚”[3]121 。努爾哈赤將親女、侄女嫁于布占泰，因此努爾哈赤的輩分應(yīng)高于布占泰。后來布占泰“送滿泰之女名阿巴海與太祖為妃”[3]120，將哥哥滿泰的女兒阿巴海嫁給努爾哈赤為妃，所以努爾哈赤與阿巴海之間輩分相差整整兩代。在諸申群體中，女子能嫁給輩分大的男子被視為一種榮耀。可以看出，努爾哈赤時期的婚姻甚少受到輩分的制約，班輩婚尚未形成社會共識。

四、結(jié)語

努爾哈赤時期正值女真部族社會轉(zhuǎn)型，受生產(chǎn)條件等多方面因素限制，婚姻制度仍以一夫多妻制為主，婚姻形式仍保持濃厚的奴隸制殘余，收繼婚和聯(lián)姻現(xiàn)象普遍。但在這一時期萌發(fā)出婚姻形態(tài)轉(zhuǎn)變的因素，這是社會進步和觀念轉(zhuǎn)變在婚姻層面上的具體表現(xiàn)。探究這一時期的婚姻制度有利于梳理婚姻制度發(fā)展的歷史脈絡(luò)，對于研究努爾哈赤時期的經(jīng)濟狀況和社會發(fā)展水平有著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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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鄭悅（2001—），女，滿族，吉林省吉林市人，單位為吉林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研究方向為清史。

（責任編輯：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