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針對校園欺凌事件,剖析小學生因認知發展特點導致的識別困境,含易混淆嬉戲與欺凌邊界和難以辨識隱性傷害。本文提出雙重路徑:認知重構通過情景模擬、專題課程培育行為邊界意識;法治教育依托主題班會同時引入司法力量,以案例教學明晰違法標準。二者結合形成防治合力,阻斷欺凌向犯罪演變,構建校園安全長效機制。
一、小學生應對校園欺凌的困境
校園欺凌已成為我國基礎教育治理的焦點問題。2023年3月河南郟縣某初中發生4名女生持續掌摑同學1小時事件,同月山西太谷發生6名學生毆打致傷案件。2024年3月邯鄲某中學惡性刑事案件,同月貴陽發生4名學生毆打、辱罵同學的校園欺凌事件。2024年9月河南鶴壁技師學院學生手持板凳多次砸向另一名學生頭部。以上校園欺凌事件共同揭示了校園欺凌行為從侮辱、暴力到犯罪的演變軌跡。
校園欺凌是發生在學校環境中,一方通過體力、人數或社交地位等優勢對另一方故意施加的持續性傷害行為。其手段包括身體暴力、言語侮辱或社交孤立,旨在造成受害者身心損害。 欺凌萌芽行為若沒有得到及時制止,實施欺凌行為的學生未得到及時的教育,則很容易發展成為標準的欺凌行為。 校園欺凌的持續性和隱蔽性特征,導致未接受系統性教育的小學生難以有效應對。
二、困境的成因
(1)識別困境:校園欺凌的邊界模糊性:小學生互動行為中存在顯著的“嬉戲-欺凌”特征,此現象是兒童發展階段性特征與社會化過程的交織結果,小學生處于道德與情感發展的早期階段,難以準確判斷行為邊界。他們常通過夸張的肢體動作、語言試探建立社交關系,但缺乏對他人感受的同理心,易將傷害性行為誤認為“玩笑”,這導致小學生行為邊界具有模糊性。
盡管校園欺凌行為具有明顯的單方性、侮辱性與持續性特征,與普通打鬧存在本質差異,但小學生也難以準確識別。例如,若有學生名字與“寶石”讀音相似,當課堂教學涉及該詞匯時則會引發集體學生哄笑。在小學生眼中,平時稱呼該生為“寶石”的行為可能只是認為是喊外號的行為,但該行為一旦具備了長久性、持續性甚至帶有侮辱性的特征后,則該行為具備構成校園欺凌的要素。
(2)認知困境:對犯罪邊界的認知模糊:根據皮亞杰認知發展理論,7-12歲兒童處于具體運算階段,其邏輯思維仍依賴具體事物支撐。這一理論表明,校園欺凌中有多重欺凌形式如言語侮辱、社交孤立等抽象的傷害,小學生難以理解這些行為中的欺凌特征,小學生常將校園欺凌誤解為“玩笑”或“正常沖突”。
小學生行為具備易轉化性,這使得校園欺凌行為具有動態演變特征。例如身體欺凌方面,學生行為早期可表現為相互推搡,中期可轉化成單方面的反復毆打,在這個過程中,小學生難以認識到其行為從玩鬧變成欺凌的轉折點。而小學生更是難以準確卻分欺凌行為與犯罪行為的界限。當小學生效仿電影情節對同學進行暴力行為時,其主觀心理或并沒不想犯罪,但其行為外觀已然構成犯罪。
三、應對校園欺凌的策略
(1)重構對校園欺凌的認知:增強小學生的邊界性認知。校園欺凌從本質上而言,是一般違法行為,但基于小學生的未成年人身份,即便做出校園欺凌行為,其所承擔的也是減輕過的法律責任。應當認識到校園欺凌是違法行為,并且在一定條件下如欺凌行為導致他人嚴重受傷,該違法行為會轉變成更為嚴重的犯罪行為。而一旦出現犯罪行為,那么對他人以及對行為人自己,都將會有極大的負面影響。
識別校園欺凌是小學生應對校園欺凌的前提。能否精準識別校園欺凌決定了小學生能否妥善應對之。最高法將精準開發法治教育課程并創新宣傳方式,強化校園法治建設,培養學生自覺守法意識。 校園欺凌的持續加害性,使其與普通玩鬧產生區別。這也決定了在該課程中,應著重區別校園欺凌行為的邊界,如此可讓小學生準確認識到什么是校園欺凌。
小學生在學校學習知識的主要來源是課程,重構學生對校園欺凌的認知,最直接的是專門課程。可開發專門的《校園欺凌應對與預防》課程,在該課程中可融合講授法、演示法、討論法等教學方法,引導學生識別校園欺凌。在課程中,可開展一系列認識校園欺凌的活動,例如組織學生制作認識校園欺凌手抄報、組織排練校園欺凌情景劇等。
(2)法治教育進校園:基于重構的對校園欺凌的認知,應當準確判斷校園欺凌可能轉變成的違法犯罪行為的標準,該關鍵在于小學生能否認識到其行為是否超越欺凌行為的邊界與犯罪行為的邊界。這要求法治理念和法律知識深入小學生心中,也要求小學生能夠準確知曉什么行為是犯罪,從而不去做出犯罪行為。
除了常態主題班會課進行法制滲透教育,還可邀請司法、檢察、公安部門的普法人員定期進校園開展公益法治講座,將最新的法治理念和法律知識傳授給學生。這可填補有關校園欺凌的系統性法治知識的空白。從實踐經驗來看,一次法治教育公益講座可以覆蓋上百至上千名左右的小學生,同時可將法治思維和法律知識植根于學生心中。在法治講座內容中,從法律視角分析校園欺凌的危害以及該行為的法律后果,以微電影、案例的形式將知識傳授給學生,是學生應對校園欺凌的有效路徑。
校園欺凌的持續隱蔽性與動態演變特征,加上小學生道德認知的局限性,形成了“識別難-認知弱-應對缺”的閉環困境。破解這一困局需構建認知重構與法治教育的雙重干預體系:通過校本化的課程開發,強化學生對“嬉戲-欺凌-犯罪”行為鏈的邊界認知;聯動司法部門開展案例式法治教育,在認知層面建立“行為-責任”的因果關聯。最終形成“精準識別欺凌行為、清晰預判法律風險、主動規避違法升級”的防治閉環,為遏制校園欺凌惡性演變提供系統性解決方案。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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