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答剌靈
為什么我們的收入那么低讀《郎咸平說:我們的日子為什么這么難》
文/答剌靈
我們的工人,拿的是全世界最少的工資,但工作時間卻是全世界最長的。我們的收入既跑不過GDP,竟然也跑不過CPI。在相同的起跑線之后,跑得最慢的就是我們的收入了。
——郎咸平
著/郎咸平出版/東方出版社
中國經濟的問題錯綜復雜,老百姓怨聲載道。經濟學家郎咸平認為不是我們的干部不聰明不能干,而是他們做決策的時候總是只看到表面現象,從來也不去想怎樣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本質問題。
說起當今的中國有兩個有意思的現象:一個是中國居然成為了奢侈品消費的第二大國,另外一個是金融危機的時候,“民工荒”出現了。誰能搞得清楚,一個奢侈品的消費大國,2009年它的消費占GDP的比率卻只有29%,按照這個數據看的話,中國其實是個消費者嚴重不足的國家。為什么消費力嚴重不足呢?因為中國人太貧窮,舉個例子,把各個國家的薪資收入加在一起,除以這個國家的GDP,然后作個比較,很多讀者認為我們的比例和非洲有點接近。不過,那只能說我們有點樂觀了,其實是全世界最低。那么每小時人均工資呢,我們比泰國還差,泰國還接近2美金,我們才0.8美金,位列世界倒數第一。那么我們的工作時間呢?我們一年的工作時間高達2200小時,是世界第一。就是說我們的工人,拿的是全世界最少的工資,但工作時間卻是全世界最長的。
不知道大家發現沒有,我們的GDP在大幅上升,但是居民儲蓄的上升卻非常緩慢。如果儲蓄是一個財富衡量指標的話,那我們這幾年的GDP盡管是以每年10%的速度增長的,但卻跟我們老百姓的關系不是很大,因為老百姓的財富并沒有增加多少,也就是說,我們老百姓財富的增長速度和我們GDP的增長速度差距越來越大。讀者朋友可以問問自己,我對我的收入滿意嗎?我的收入能夠應付我的生活支出嗎?大家基本上都會說,收入總是跟不上支出的步伐,因為我們總覺得自己入不敷出、捉襟見肘。我們的收入既跑不過GDP,更嚴重的是我們的收入竟然也跑不過CPI。在相同的起跑線之后,跑得最慢的就是我們的收入了。
茅于軾曾經問過這么一句話:“為什么說中國人是最勤勞的,可是我們卻是不富裕的?”這是什么原因?包括咱們政府和企業的領導人、首長去非洲考察工作,給非洲的幾個國家題詞,按照咱們的慣例,領導們題詞都會說:“勤勞、勇敢的中非人民友誼長青,友誼萬歲!”看到這個,非洲領導人就不干了,他們說,你們中國人勤勞,我們非洲人不勤勞,我們只勇敢??吹經]有?非洲人民可不認為你說他們勤勞,是在稱贊他們的。
想想看,金融危機之后,珠三角又出現“民工荒”,99%的企業缺工人。后來有很多人分析了原因,發現這不是簡單的因為訂單增多了,而是因為工人對工資不滿意,工資實在是太低了。近10年,東莞的工資基本上都是770~900元月薪,包吃住,10年都沒有怎么變化,但是這10年來的通貨膨脹卻在大幅度增長,所以我們的農民工越來越窮,我們也就成了全世界收入最低而工作時間最長的民族了。
我們的“農一代”是非常勤勞的,為了770~900元的薪水,他們愿意出來打工,因為在他們的家鄉有著嗷嗷待哺的妻兒們,所以他們能夠忍受低工資和惡劣的工作環境。可我們的“農二代”可不是這樣的,他們可不想為這點小錢打工。而且“農一代”還都不舍得讓自己的兒女出來打工,太苦太累不說,也掙不了什么錢。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毒瘤,想想看,如果說我們國家薪資上不去的話,儲蓄也就上不去,那我們怎么增加消費呢?我們國家目前所推動的任何鼓勵消費政策都不成功的原因,就是因為老百姓太貧窮了。對于政府來說,必須要先使老百姓富裕,才能夠推得動消費。現在很多老百姓都有這種錢包的危機感,總覺得自己的支出永遠要比收入多。
我們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確實過得很辛苦,我們的企業家其實也是非常辛苦,但這個辛苦換來什么結果呢?結果就是拿到了全世界最低的工資。這其中一個重大的原因是:歐美對我們的剝削。
我們的學者經常講,我們中國的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因為缺乏核心技術,所以毛利率低,而解決毛利率低的現狀是要轉型成高科技企業,例如芯片,它的毛利率就高達40%。郎咸平覺得這些學者總是瞎掰。他個人從來不反對高科技,但是中國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的毛利率為什么低?真的是因為它是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缺乏核心技術嗎?就以東莞的玩具為例吧,中國的玩具業毛利率接近零,但是再看看美國的玩具公司,例如美泰,它的毛利率是多少?在2007年它們的毛利率超過了40%,和芯片是一樣的。
再說說工廠的生產成本,還是以玩具工廠為例,你要不要購買塑膠粒呢?當然要。塑膠粒是什么東西?化工產品。而全世界化工產品的價格又是誰控制的?華爾街。因此在你購買原材料的時候會發現,我們沒有定價權,價格又被掌控在別人手里。因此對于我們中國的制造業而言,我們剛好卡在中間——購買原材料的價格是華爾街控制的,生產出來的產品價格又被美泰這樣的公司控制著。我給美泰取了個名字,叫做“產業資本”,我給華爾街也取了個名字,叫做“金融資本”。我們的制造業真可以說是:前有狼、后有虎,具體點說,就是購買原材料時,是金融資本在控制著我們的價格;我們銷售時,是產業資本控制著我們的價格,我們就這樣被夾在了中間,它們一起把我們剝削得干干凈凈。
由此,筆者以為正如金融專家劉曉虹所說的,金融定價權是國家金融安全的七寸。在國際大宗商品市場上,無論是中國制造的工農業產品,還是產自中國的大宗礦產資源類產品,中國都沒有定價權,更為嚴重的是在中國的金融市場上,我們本國的金融產品的定價權也旁落在外國人手中。因此,只有維護好我們的金融主權,中國的老百姓才能真正通過勤勞致富。
編輯:黃靈 yeshzhwu@gmail.com
郎咸平,經濟學家。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博士,現任香港中文大學講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