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影片《肖申克的救贖》多處運用對比手法,勾劃出人物內心情感的變化軌跡,表達了人們對希望和自由的向往。影片中場景明暗色調的對比,折射出人物的不同心理特征。對比手法的運用,為成功塑造人物、深化主題起到了重要作用。
[關鍵詞]對比;希望;自由
《肖申克的救贖》是美國導演弗蘭克·達拉邦特導演的一部經典影片,這部影片多次使用對比的藝術手法表達出人物內心情感變化,尤其是通過有罪與無罪的對比、瑞德對希望態度的前后對比、自我救贖與他人救贖等多處對比,來顯示人物內心的變化軌跡,表達了對美好事物的向往和對人性力量的歌頌。
“有罪”與“無罪”的對比。在影片中有這樣一個極富象征性的語言,就是進入到鯊堡監獄的人都認為自己是無罪的,主人公安迪·杜弗瑞開頭被審問時平靜地說“我無罪”,在引起了審判者反感的同時,也讓觀眾某種程度上對他產生“誤讀”——他很冷酷。后來當瑞德和他成為朋友并一起討論圍棋游戲時,瑞德再次問到他為什么殺人,他回答“我無罪”,并些調侃地說“鯊堡里的人都無罪”。而恰恰是在安迪被冤屈著服了19年刑,卻從新近入獄的罪犯湯米嘴里偶然得知殺害妻子和她情夫的兇手,安迪·杜弗瑞被證明確實不是殺人兇手。他向典獄長報告并希望他為他伸張正義,但典獄長為了讓安迪繼續幫他洗黑錢而永遠待在監獄,設法殺害了唯一證人湯米,并關了安迪兩個月的獨囚。當安迪從小號中出來和瑞德聊天時,他說:“老婆說他很難了解我,像一本合起來的書,她整天這樣抱怨,我非常愛她,但我不擅表達,是我殺了她,槍不是我開的,但是我害他離我遠去。是我的脾氣害死了她。”這一次,他承認是自己殺了妻子。比起此前的一再申辯自己無罪,安迪已經是從心靈上獲得了救贖:他蒙冤入獄,代殺人者受過,曾通過為典獄長等人服務而把出獄的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而當名義上代表正義和秩序的典獄長可恥地殺害了證人湯米,讓安迪永遠背負“罪名”待在肖申克時,安迪此時深刻反省后懺悔了自己的錯誤——他承認自己的不善表達讓妻子遠離她并最終喪命。更值得讓人深思的是,讓他意識到自己有罪的,不是每天承受著艱苦的勞動,忍受著監獄中極差的物質條件,忍受著失去自由的痛苦,遭受更殘酷的懲罰,而是他內心自我救贖信念的堅定,讓他坦然面對了所發生的一切——我的錯誤我已償清,一間旅店,一葉扁舟,應該不是過分的要求。于是他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開始了更堅定的自我救贖并最終找到了心中的美好之地——芝華塔尼歐。從“無罪”的申辯到“有罪”的懺悔,從內心的痛苦到內心的解脫,前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成功了塑造了安迪這個內心堅強、永不放棄希望的人物形象。
瑞德前兩次申請假釋和他第三次申請假釋時回答審查人員問話時表情、動作、語言都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前兩次他幾乎重復的、機械地回答著“洗心革面”“完全變好,我不會危害社會”“上帝為證”等話,第三次被詢問時,他沒有像前兩次一樣急切地表白自己,當審查者問他“你改過自新了嗎?”他回答說“我想想看”,并且他反詰“改過自新”、“重返社會”等詞語只是政客們發明的虛詞兒,只是為那些穿西服打領帶的人們有活兒干而已,他不認為這樣的訊問對他真正的改過自新有何意義。當問到他“為犯罪而后悔嗎”,瑞德說“我沒有一天不后悔,但并非受懲罰后才后悔”,他說他和那個曾經糊涂的、沖動的少年做過多次心底的溝通:“那個年輕的犯下重罪的小笨蛋,我想跟他溝通,我試圖講道理,讓他明了,但我辦不到,那個少年早就不見了,只剩下我垂老之軀,我得接受事實。”這些真誠的話語帶給我們的深思是:讓他后悔的、讓他捫心自問的似乎不是因為這么多年來的種種懲罰,而是與生俱來的人性的善良。同時他的話語也存在著對時間逝去的無限傷感,對事情不可從頭來做的巨大悲愴之感,他的話語中有著深層的存在之思的意義:那個少年哪里去了?這四十年的時光哪里去了?無論多么后悔我們都不可挽回曾經的錯誤。與前兩次的卑微、恐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瑞德不急于表達自己“無罪”、“變好”,而是承認了多年以來自己內心深處的“罪惡”,瑞德坦誠又淡然、犀利又傷感地表達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他也因真誠的懺悔最后被假釋。
瑞德對“希望”態度的前后對比。當安迪冒著危險給大家放了莫扎特的《費加羅的婚禮·晚風多么溫柔》的唱片,最終被關兩周獨囚放出來時,他說“在心底”有莫扎特會讓自己內心感受到心存希望、心懷自由的美好,只要心里有希望就能夠活得很美。然后他開始和瑞德等探討音樂在人內心掀起的美好感覺。瑞德說他小時候也喜歡吹口琴,只是現在沒興致了,他認為監獄這個地方,吹口琴沒有意義,而安迪認為在這里吹口琴才更有意義,在內心里要懷有希望,“這是石墻關不到的,也是他們管不到的”。這時瑞德轉而告訴安迪說:“有希望才有危險,希望能把人弄瘋,希望沒用,你最好認命。”而安迪的一句“要像老布一樣嗎”的詰問可能觸到了瑞德的心結,于是他氣憤地端起飯盤走了。無邊的牢獄生活,使瑞德感覺“希望”的存有簡直是一種煎熬與痛苦。“希望”是瑞德內心最脆弱、最柔軟、最不敢、最不愿觸碰的地帶。而安迪就是因為內心有“希望”存在著,有對自由的渴望,才賦予他超人的力量。二人之間在這點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瑞德服刑30年后第二次假釋被拒,安迪送給瑞德一支口琴,與其說是為了給他什么安慰,不如說是給了他某種復蘇希望的力量。熄燈之后,瑞德只吹了一聲,卻預示著他內心的希望在某種程度上被喚起。最后當瑞德真正被假釋后,他卻違反假釋規定出了城,一再響起的畫外音:“我希望成功越過邊界,我希望能跟老友握握手,我希望太平洋能如夢一般藍,我希望……”這說明他內心澎湃著希望的力量。這就是瑞德前后對“希望”的態度對比,害怕希望到燃起希望,獲得重生,他完成了自我的救贖。
自我救贖與他人救贖的對比。從安迪一入獄諾德典獄長諾德以查房為借口來秤安迪的斤兩,臨走時冠冕堂皇地指著《圣經》說“得救之道,就在其中”。當安迪成功逃離前在那本《圣經》上寫上了回贈給典獄長的話:“親愛的典獄長,你說得對,救贖之道就在其中。”這樣,開頭和結尾形成了呼應與對比的效果:在獄中,安迪讀《圣經》,靠自己的金融理財能力幫典獄長洗黑錢,但這一切不能使他獲得救贖,當他后來知道了殺害他妻子的兇手并讓諾德幫他主持公道、還他清白時卻遭拒,他更堅定了救贖之道不能寄托在外力上——《圣經》無法讓人獲得救贖,典獄長不可依靠,必須依靠自身的力量救贖自己。他最終靠著頑強的力量,鑿通了地道,爬過500碼污水溝,擁抱了外面的自由世界,逃往了墨西哥的芝華塔尼歐,去擁抱太平洋——那沒有記憶的海洋。
肖申克監獄與芝華塔尼歐也有著某種對比意義,肖申克象征著現實、黑暗、冷酷,芝華塔尼歐隱喻著未來、希望、溫暖,他們擺脫了“肖申克”,就標明他們不會沉陷在過去“霉運”的陰影里、厄運的糾結中,他們憑著心底的“希望”完成了對自我的救贖,人只有通過自我救贖才能完成最終的救贖。
此外,監獄內外色彩明暗對比,反映了人不同的心理特征。總之,全文成功使用對比為影片僧色不少。
參考文獻:
[1](美)斯蒂芬·金著,《肖申克的救贖》,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11月版
[2]葉永勝編著,《電影:理論與鑒賞》,合肥工業大學出版社,2008年1月版
作者介紹:受志敏(1970-),單位:河北金融學院,中國古代文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