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電視劇為例看婆媳間勸說話語的禮貌策略

王友利 楊濤

內容摘要：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傳統的家庭模式不斷發生著變化，但是家庭成員間的關系依然傳統，較為復雜，家庭矛盾時有發生，因此家庭成員間適當的選取一些禮貌策略對于維系家庭的和諧大有裨益。筆者從語用學角度出發，以布朗和萊文森的禮貌原則為理論基礎，分析了電視劇中婆媳關系中禮貌策略的使用，并試圖探討禮貌策略在家庭成員勸說話語中的特殊功能。

關鍵詞：禮貌原則 勸說話語 禮貌策略

一.理論框架

早在五十年代，社會學家Goffman提出了面子行為理論。他認為，面子是社會交往中人們有效地為自己贏得的正面的社會價值，是個體按照社會贊許的標準表現的自我形象，面子具有社會性（1967：45）。在此基礎上，英國學家Brown & Levinson第一次對禮貌和面子這一問題進行了系統的探討，并于1978年二人共同發表《語言應用地普遍現象：禮貌現象》一文。在這篇文章中，他們提出了“面子理論”。在他們看來，所有具有理性的人都希望維護自己的面子。面子有積極和消極兩方面：積極面子（positive face），即個人的正面的自我形象，包括希望這種自我形象收到贊許的愿望;消極面子（negative face），即個人擁有行動自由，不受干涉的權利。此后，Brown & Levinson進一步把面子定義為人們的基本愿望或需求，消極面子指人們希望自己的行動不受他人干涉，而積極面子指希望自己的想法或需求得到他人的贊許。

每個人都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可和尊重并以此保全自己的面子。但在實際的言語交往中，人們的面子經常會因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受到威脅，這就是Brown & Levinson的禮貌理論的中心原則，即面子威脅理論（FTAs）。為了盡量避免或減小對聽話人面子的威脅，Brown & Levinson提出了四種主要的禮貌策略：赤裸裸地公開施行面子威脅行為;積極禮貌策略;消極禮貌策略;非公開禮貌策略。

二.禮貌策略使用與婆媳勸說話語

Brown & Levinson（1987：76-79）認為，說話人通過三個相互獨立的變量來確定面子威脅行為的嚴重程度，進而選擇合適的禮貌策略。這三種變量分別是交際雙方的社會距離、交際雙方的相對權勢以及某一文化中對于強加程度的絕對的評價。通常情況下，說話人和聽話人之間的社會距離越大，聽話人對于說話人所擁有的權勢越大，言語行為本身強加于人的程度越大，那么言語行為將威脅面子的程度越大，說話人就應該選擇補償性最強的策略。三個變量促使家庭成員在不同的語境下選擇不同的禮貌策略以達成預期的交際意圖，本文以當現今流行的電視劇中婆媳對話為語料，探析了婆媳對話的禮貌策略。

1.婆媳間積極禮貌策略使用

婆媳之間的關系是中國家庭中最特殊最復雜的關系。同為女性，在情感以及語言上都極為敏感，加之中國文化傳統和社會準則對家庭中女性行為的約束，這種特殊的關系更加突出。受中國古代傳統陋習影響，婆媳關系一直處于緊張之中。隨著社會的進步，婆媳關系呈現出較和諧的趨勢。當遇到分歧時，她們往往采用禮貌策略力求以和諧的方式解決，從而建立溫暖和順的家庭環境。

積極禮貌策略是為了滿足聽話人對積極面子或積極的個人形象的需求。在家庭生活中，當婆媳在某一問題上出現分歧時，她們往往采取積極的禮貌策略來勸說另一方接受其觀點。勸說過程中，婆媳雙方都選擇親密的稱呼來稱呼對方以拉近彼此的距離。日常生活中，往往是媳婦更多的采用禮貌策略，給予婆婆承諾以在某一問題上達成一致或是投婆婆所好。例如：

林一凡媽：其實啊，這邊邊角角就是用拖把擦也擦不干凈，你得蹲下來，拿一塊毛巾用手慢慢地擦，知道嗎？

陳雙燕：好，我知道了。

林一凡媽：那你再重新擦一遍。

陳雙燕：好的，沒問題。

上述例子是家庭生活中婆媳關系的真實再現。婆婆們經過幾十年的辛勤勞動，在做家務活方面堪當老手。同時，她們也樂意教年輕的媳婦如何按照她們的方式做家務。例子中，當婆婆告訴媳婦雙燕如何清理邊邊角角時，雙燕為了順從婆婆的意愿，先是肯定婆婆的話，再許諾按照她的指導做。不管雙燕接下來是否真能按照婆婆所教的去做，至少在這次對話中，雙燕通過使用禮貌策略滿足了婆婆的積極面子需求，使老太太心里感到美滋滋的。如果婆媳在日常生活中，都能適時的運用積極禮貌策略，筆者認為婆媳問題必定會得到很大的緩和。

2.婆媳間非公開禮貌策略使用

非公開禮貌策略也是婆媳間常用的勸說策略。然而，婆媳在使用此策略時也有很大差異。第一，婆婆比媳婦更親賴此策略。這主要源于婆婆在家庭中較高的地位以及在談話中具有的權勢。所以通常情況下，婆婆希望包括媳婦在內的家庭成員都能按照她的要求做事。為了讓家里人尤其是兒媳婦聽話，婆婆會更多的運用非公開的禮貌策略。第二，作為家里的長者，婆婆自認為在家務瑣事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比如如何照顧孩子，如何做菜等等。因此她們會用此策略勸說兒媳婦能接受她們的指導，按照她們的方法方式去做。但對于兒媳婦而言，她們往往是多聽少說，幾乎不會去勸說婆婆要怎么樣。這可能是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她們認為年輕人必須尊重長輩。再者，年輕的兒媳婦在家庭中的地位稍低，她們更愿意與婆婆和諧相處。例如：

林一凡媽：孩子，你現在能夠早睡早起，對身體是有好處的。你看看你現在，媽都心疼了，成天就貓在那個電腦前，這樣時間久了，你的身體會壞掉的。

雙燕：我謝謝您對我的關心。

例子中，婆婆看不起媳婦雙燕的網店工作，當試圖勸媳婦換一份體面的工作時，并不是直接讓她換工作，而是反復地暗示她，像公務員這樣的工作生活作息規律對身體健康以及心疼她整天這么累，身體吃不消。此外，例子中的媳婦很清楚其婆婆的真實意圖，她通過禮貌的回答假裝聽從了婆婆的勸說。可見非公開禮貌策略的使用有助于維護婆婆和媳婦的面子。

3.婆媳間消極禮貌策略使用

Brown & Levinson認為消極面子是指個人具有行動自由，不受干涉的權利。通過采用消極禮貌策略，說話人將對聽話人面子的威脅降到了最小。由于婆媳間仍然存在社會距離，權勢鴻溝，當她們之間意見分歧時，她們運用此種策略來表示行為的禮貌以及滿足對方的消極面子需求。例如：

林一凡媽：燕兒，我想請你回家代表我跟你爸爸媽媽談一談曉靜和雙龍的婚事。

雙燕：我？我？

林一凡：媽，她去不合適吧？

例子中，雖然林一凡媽媽在家里叱咤風云，位高權重，但是在讓雙燕代表她去跟自己的爸媽談嫁妝禮金這種事情時，也必須表現的比較禮貌。所以，一凡媽在勸說媳婦幫她忙時，首先叫媳婦燕兒以拉近婆媳間的距離，然后用禮貌謙辭“請”，足以表示其誠意。因為林一凡媽使用的是消極禮貌策略，這就使得雙燕有權決定是否幫忙，從而也維護了自己的消極面子。

三.結語

本文主要分析了電視劇中婆媳在日常生活中如何巧妙地運用禮貌策略處理家庭問題，并解析了所用禮貌策略維護對方面子的特殊功能，以期望有助于現實生活中家庭關系的處理與解決。此外，研究的結果對于夫妻間、親子間的勸說話語都有一定啟示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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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上海理工大學外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