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應商審計及其在研發外包項目中的應用研究

陳 林，于謙龍，司凌山

（1.上海交通大學 凱原法學院，上海 200040；2.上海理工大學 管理學院，上海 200093；3.中國商飛上海飛機客戶服務有限公司，上海 200126）

供應商審計及其在研發外包項目中的應用研究

陳 林1，3，于謙龍2，3，司凌山3

（1.上海交通大學 凱原法學院，上海 200040；2.上海理工大學 管理學院，上海 200093；3.中國商飛上海飛機客戶服務有限公司，上海 200126）

供應商審計的目標是減少供應商供貨的相關風險，提高研發經費使用效率。文章首先分析與推導供應商審計的理論與實踐依據；其次，設計出了在研發外包項目中進行供應商審計的方法；最后，應用所提出的研發外包項目供應商審計方法，對某案例企業的研發外包項目進行審計分析，驗證了所提出的對研發外包項目進行供應商審計方法的適用性。

供應商：審計；研發；外包；經費管理

一、引言

供應商審計是企業為了獲取有效的供應商產品相關信息，根據合同協議條款，有權對供應商進行審計的行為。通過供應商審計，能夠獲取產品真實的成本、質量、進展等信息；有利于對供應商產品的經濟性、合規性等作出評價與鑒證，減少供應商供貨相關風險。當前，企業為了提高研發效率與創新水平，選擇適宜的研發供應商進行研發外包已經變得很普遍；而研發外包后，對研發外包項目的控制權主要還是來自于對研發外包經費的控制權。基于供應商審計的原理與方法對研發外包項目進行審計，將有效地降低研發項目的買方與賣方之間的信息不對稱；有助于督促研發供應商重視課題資金經費管理工作，糾正及甄別其在研發經費使用上的違規、乃至違法行為，使研發項目發包方的經濟利益最大化。

二、供應商審計的理論與實踐基礎分析

（一）供應商審計的相關理論研究

Fitzpatrick（2005）[1]提出了一個管理模型，其包括供應商審查、預合作協商、合作關系建立、合同管理、合同締結后的供應商監管。Lerner和 Merges（1998）[2]以及 Lerner等（2003）（2013）[3-4]認為制藥企業研發外包過程中的控制權可劃分為 25種形式，其中，關鍵的控制權包括臨床試驗管理權、承擔進程控制權、最終產品制造權、普遍市場銷售權、市場獨家銷售權。Robinson和Stuart（2007）[5]認為盡管在研發外包關系中制藥企業擁有董事會席位遠沒有在風險投資中普遍——在85個研發外包合同中，只有12個合同（15%）規定制藥企業擁有董事會席位，但對于這12個合同而言，幾乎全部（11個）是在研發的最初始階段簽訂的。李靖（2012）[6]認為研發外包的過程中，委托方的控制權與其收益成正比；但越大的控制權所帶來的成本也越大，因此，應該基于該收益與成本做出最優的控制權配置；研發外包過程中的終止權、知識產權以及董事會席位是控制權的主要形式。王金妹、叢林（2013）[7]發現在允許知識產權許可的研發外包中，將知識產權所有權授權給研發供應商，會增加供應商的收益，還會激勵供應商提高努力水平，同時避免其泄露研發信息。沙利文、郎菲（2013）[8]研究發現：一部分美國制造商在審核供應商時會采用自己的標準；另一部分供應商審核采用的標準是對供應商進行全方位考察，這類標準檢查的是供應商如何控制質量、環境健康與安全、設計與生產過程、供應商自身的供應鏈等過程。

根據相關學者的研究可以得出結論是：企業依據自己在供應鏈中的地位，有權且有必要使供應商接受審計，或者要求供應商接受其他方式的控制；對供應商的控制方式是多種形式的；對供應商審計的標準可以是自己制定的，或者采用更全面的標準。

（二）供應商審計的實踐基石

歐盟委員會在科研項目執行期間，直到項目結束后的五年內，均可以組織對項目進行財務審計；除財務審計外，還會對項目進行技術審計，包括項目工作計劃的完成程度，成果的實現程度，技術、工業、藝術方面的潛在突破關系，項目進展與經濟、效率、效益原則的一致程度等展開審計（干瑾，2014）[9]。在國內，可對研發外包項目審計起指導作用的相關規章主要有：《國家科技計劃和專項經費監督管理暫行辦法》（國科發財字〔2007〕393號）、《國防科技工業科研經費管理暫行辦法》（財防[2008]11號）等。現行有效法律法規沒有對研發外包方是否有權對研發供應商進行審計作出明確的、強制性的規定，但有一些審核、評估之類的近似規定。例如，在財防[2008]11號文的第四十八條規定，違反規定使用科研經費，除依照《財政違法行為處罰處分條例》（國務院令第427號）的規定追究有關單位和人員的責任以外，視情況予以停撥經費，情節嚴重的可以終止項目、移送司法機關等（夏旭，2014）[10]。

在實踐中，來自國家或軍隊的科研經費，一般受有關主管部門的監督檢查。但這種監督檢查的法律性質，與工商、稅務、海關等社會公共管理部門的行政監督或行政檢查是有所區別的，并非針對社會上不特定的當事人，而是針對承擔項目的特定主體。從這個意義上，國家或軍隊并非以政府身份，而是以客戶身份提出要求并進行監督檢查的。只不過這個大客戶的地位比較強勢，而其強勢地位更多來自訂單金額的巨大和穩定。一般而言，企業成本資料等內部信息，是沒有對外披露義務的，但是雙方自愿簽訂的合同可以對此作出約定，甚至可以約定研發供應商的成本記錄虛假時研發外包方可以采取相應措施。因此，對研發外包項目的經費管理權可以基于合同約定產生，即在合同中，訂立針對經費的“有權管理（審計）條款”，明確供應商對所承擔項目的經費的被管理（審計）義務，并向研發外包方提供約定的材料以備審計。合同生效后，該“有權管理（審計）條款”對供應商產生法律約束力，供應商應當據其履行。

三、供應商審計在研發外包項目中的應用

（一）研發外包項目審計相關研究

研發外包在我國很多行業也稱為研發外協。黃榮根（2010）[11]對外協內容真實性進行審計監督與評價、對選定外協公司的公正性進行審計監督與評價、對外協費用核定的準確性進行審計監督與評價、對合同條款的明晰性進行審計監督與評價。張帆（2012）[12]將在軍工科研院所的科研外協管理的流程分為五個階段：需求審查、合同談判、合同簽訂、合同履行、后期管理與評價，通過加強五個階段的關鍵環節控制，來提高科研外協管理水平。崔惠絨、鮑洋（2012）[13]從法規建設、預算編制、內部控制機制、培養科研審計人才等方面提出加強科研經費審計的建議。姚效玉（2012）[14]認為可通過做好外協的調研與論證、加強合同管理、重視知識產權技術的管理、加強外協研發過程監管來提高外協工作質量。楊治、張俊（2012）[15]發現，在不存在信息泄露的情況下，當研發機構的努力程度對委托方是可觀測時，最優的合同支付是雙方簽訂一次性的支付條款；相反，當研發機構的努力程度相對于委托方是不可觀測時，最優的合同支付是雙方簽訂利潤分享的支付條款；在存在信息泄露的情況下，當研發項目對委托方的重要性很強時，研發機構獲取市場的能力越大，或項目研發產品的復雜關聯性程度越高，合同中利潤分成的比例越低，反之則反。Kang（2014）[16]認為對不同的研發外包戰略應該使用不同的組織控制；對于效率追尋型外包，需要對產出與過程進行有效控制；而對于創新尋求的外包，社會控制與過程控制是最有效的控制選擇。Lu Y（2012）[17]發現外包降低了公司的對于產品（服務）的質量保證，而且較差的外包合同關系加劇了這種問題；假定產品（服務）質量與質量保證正相關，他的研究結果揭示外包危及（連累）產品（服務）質量，但是外包的負向影響可以通過加強外包合同管理來予以減弱。Zhou Z（2012）[18]研發外包的風險被確認與檢驗：顧客、促進者、交易程序；風險預警模型被提出，它為減少和管理研發外包風險提供了戰略性改變管理；該研究不但控制了研發外包風險，而且提高了研發外包產品的質量。

通過相關研究可以發現，對于研發項目（無論是否外包）進行審計或者控制的主要內容有：對研發項目的真實性、公正性、準確性、明晰性進行審計與監督；對于科研項目的全程進行控制；在法規建設、預算編制、支付方式、內部控制機制等方面加強審計與監控。

（二）基于供應商審計對研發外包項目的過程控制方法

1.項目立項前的經費相關審計

研發外包項目科研經費是指與公司研究開發活動直接相關的各種研發外包項目經費，包括來源于財政性資金或公司撥款、外協公司配套自籌的科研項目經費。科研項目立項前預算審計流程如下：

（1）對研發外包項目的立項進行審計。對項目申請、詢價過程進行重點審計。審查項目內容的真實與合理性，審查其與科研任務匹配性；檢查項目經費預算是否符合項目發包方的預算標準等。

（2）對研發外包項目預算審計。組成項目預算審計主體。根據項目任務特點和實際需求，公司科研項目發包的業務部門會同財務部、科技檔案部作為項目預算審計的責任主體。

預算審計的內容。審查項目計劃任務書中申報的預算。審查預算依據的充分性；審查項目預算支出結構的合理性；審查項目計劃任務的預算與其研發內容的匹配性。項目資金所購置的單臺價格在10萬元以上（含10萬元）的儀器設備需單獨列示。單臺價值在10萬元以上（含10萬元）的儀器設備優先通過協作共用的方式解決；如確需購買，由研發項目發包公司批準后執行。

建立項目預算反饋機制。完成項目預算審計后，可通過書面或電子郵件等形式，向外包公司反饋需要解釋說明的主要問題，將最終審計評估結果，包括每一個預算項目的核減情況，及時反饋給外包公司。

2.項目執行期間經費審計

（1）對科研經費相關管理制度進行監督與評價。對科研經費使用原則的遵循情況進行監管。遵循按級負責、分工管理原則。遵循集中財力、突出重點的原則。遵循科學安排、合理配置的原則。遵循項目核算、專款專用的原則。

對科研經費管理所執行的有關制度是否符合國家有關法規進行評價。主要包括：科研經費是否按項目單獨核算；會計科目設置是否規范，核算內容和財務報告信息是否真實、準確和完整。

對外包公司建立的項目數據庫進行評價。主要包括項目研究內容、項目參與人員、項目經費年度預算及其資金來源、經費支出等。

外包公司應該建立健全有關科研經費的使用效率、效果的考評機制。

（2）對科研經費收支情況進行監督與評價。科研經費收（撥）入是否完整到位。檢查外包公司是否存在虛假配套承諾或不及時足額提供配套資金的問題。明確研發外包項目的關鍵付款節點與付款比例。應按照外協交付成果，分類確定科研項目的關鍵付款節點，規定常規的付款頻次、預付款及尾款比例限制、各付款節點必備的支撐材料。另外，需要超比例支付時，應在合同評審文件中作特殊說明，經審批通過后方可例外操作。

審查項目支出是否嚴格按照項目任務計劃書的經費預算范圍與標準執行。審查支出是否合法、合理，支出依據是否充分。經費開支范圍、結構支出記錄是否齊全及其相關會計憑證是否真實與完整。

加強對研發外包項目經費中的工資及勞務費的科學管理。科研勞務的薪酬設計要做到三結合（張力，2014）[19]，即研究人員薪酬應該等于按崗位和技能付酬+按工作量付酬+按績效付酬。可以采用以下2種方式對按崗位和技能付酬進行具體化計算：其一，項目參與人員的勞務報酬取北京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發布的——年度北京市勞動力市場工資指導價與企業人工成本狀況（或者供應商所在地政府相關部門有發布類似文件的，按類似文件標準執行）中的——管理人員及專業技術人員部分職業工資指導價位的中位數。其二，采用外協外協公司項目參與人員相同職級的研發項目發包或者承包公司內部的平均工資水平作為項目參與人的勞務費用發放標準。

（3）嚴格執行項目決算報告制度。科研經費決算是綜合反映科研項目預算執行情況、經費使用情況的書面報告，分為年度決算和項目決算。研發項目外包單位預算年度結束后，應與項目發包公司核對科研經費撥款指標，編制并上報項目發包公司研發項目的科研經費年度決算。項目財務決算報告應由項目外包公司編制，應該使得賬賬相符、賬證、賬實一致。年度財務決算報告將作為項目后續年度撥款、中期財務檢查、結題財務驗收的重要依據。

實行重大事項報告制。在項目實施期間出現項目計劃目標調整、項目負責人、首席科學家變更、外協公司變更等影響經費預算執行的重大事項時，需要按程序報研發項目發包公司批準。

3.研發外包項目驗收經費審計

（1）審計研發外包項目決算。對研發外包項目決算編制的要求。外協公司在項目研制結束后，按規定應編制并上報項目決算，科研經費決算要做到內容完整、數據真實、核算正確、編報及時。決算要有文字說明，包括科研計劃執行情況、科研經費使用和管理情況、上級部門對項目的財務檢查和審計情況等內容。

審計科研經費成本歸集的真實性、合理性。公司財務部對外協公司決算中的不符合預算和成本開支范圍、標準和要求的，或項目收益提取不合理的，要求外包公司按要求調整或重新編報科研經費決算。

（2）預算執行的差異分析。分析研發外包項目的經費預算執行情況；對于預算執行進度與計劃完成進度差異較大的項目，應當組織承辦部門結合合同履約情況進行專題分析，且制定調整措施。

（3）建全研發外包項目成本價格庫。研發外包項目成本價格數據庫應當不同類型的外包業務特點分別建立。例如，可分門別類的建立設計及技術咨詢類外包項目、檢測試驗類外包項目、試驗件加工或生產外包項目、軟件開發實施外包項目；主要包括外包項目的生產要素及其單位價格、工作量、其他相關費用等數據的記錄與積累。

（4）對研發外包項目中的違規違紀行為做出處罰。對于情節嚴重且不予以糾正補償的外包公司與個人，記錄相關單位和當事人的劣跡，作為科研誠信檔案存于發包公司；還可以選擇媒體曝光不誠信單位與個人；涉嫌犯罪的，通過司法途徑解決。

4.研發外包項目審計流程設計

科研經費審計分為年度科研經費審計和專項科研經費審計，兩種審計類型遵照的審計流程相同。

成立審計小組。財務部聯合審計部負責各項外協經費審計工作組織與實施。根據研發外包項目規模、復雜程度、時間要求，配置審計資源，成立審計小組。可委托中介機構進行審計工作，在項目發包公司收到項目驗收申請后，向會計師事務所提出研發項目經費審計的委托，由其實施具體審計。內部監督檢查工作，根據工作具體情況，由財務部實施或聯合中介機構共同實施，由此將財務部與審計服務外包相結合，形成監管、檢查、審計一體的監督體系。

下達審計通知書。應在審計小組實施外勤審計的3個工作日前向被審計單位下達審計通知書。

合同審計環節。檢查由科技管理部門組織的審計、審批、會簽、組織評審等流程的合規性與嚴肅性；同時，對于專業性要求很高的項目，應該建立專家庫，以對外包合同進行實質性審計（Robinson，Stuart，2007）[5]。

被審計單位所需提供資料。在進行外包項目的科研經費審計時，被審計單位應積極配合，如實提供相關資料；且被審計單位須填寫《被審計單位承諾書》，經項目負責人簽字、單位蓋章后交審計機構，以承諾對提供的審計資料的真實性負責。

實行現場檢查。審計機構對被審計單位進行現場檢查，收集有關資料，并就檢查內容與被審計單位進行溝通和交流。檢查項目合同；查閱賬證、賬賬、賬表、賬實是否相符，核算是否正確。對納入審計的主要支出憑證加蓋審計專用章。

出具審計報告。審計結束后，審計小組出具《審計報告（征求意見稿）》并征求被審計單位意見后報送項目發包公司審核，根據審核結果形成《審計報告（修改稿）》后報公司領導批示。

審計后的整改。項目發包公司根據公司領導對審計報告的批示，責成審計小組對《審計報告》（修改稿）做進一步修訂，形成正式的《審計報告》，以公司文件形式印發。文件報公司領導、財務部，抄送相關部門，發至被審計單位。

另外，項目發包公司將《整改通知書》（如有）下達至被審計單位。被審計單位應按照《整改通知書》的要求進行整改，并將整改結果上報項目發包公司。審計小組對整改結果視情況，可開展后續審計工作，形成《后續審計報告》，經項目發包公司財務部門主管簽發后呈報公司領導，反饋至被審計單位，審計工作結束。

四、供應商審計在研發外包項目中應用的案例分析

（一）案例基本情況介紹與審計前準備

1.案例基本情況介紹。樣本公司選A公司及其研發項目的供應商。A公司有很多研發項目以外包的形式委托供應商研發；為了提高國有資金的使用效率，A公司需要對承擔外包研發項目的供應商進行有效控制與審計。這里，以A公司為例，根據上文提出的“基于供應商審計對研發外包項目的過程控制方法”進行案例評析。A公司對科研經費主要遵照《國防科技工業科研經費管理暫行辦法》（財防〔2008〕11號）進行管理。A公司財務部會同公司審計部組成審計小組，在2014年對公司部分研發外包項目科研經費使用情況審計。本次審計共涉及外協公司5家，外協合同13項（其中5項已經結題），合同總額7 332萬元。

2.審計前準備。審計工作開展前，審計小組作了充分的準備。遵照上文提出的審計流程，設計了審計方案：首先，對抽選的外協合同樣本涉及的相關預算、招標情況、立項資料進行審查；第二，下達審計通知書與確立合同審計的重點環節。審計研發外包項目執行、科研經費財務管理和科研經費使用情況；確立了以研發外包項目的人工成本、轉包合同和設備采購為審計重點；第三，列出被審計單位所需提供資料；第四，確立實行現場檢查的主要內容，查閱外協公司憑證、賬簿、財務報表、轉包合同、設備采購合同等資料；第五，出具審計報告與審計后的整改。通過審計，向外協公司強化國家科研經費管理的有關政策精神；有助于對外協公司提出外協經費管理和使用的具體要求；促進外協公司加強科研經費的管理；有助于加強了雙方的聯系和互信，有助于取得研發外包的相關原始成本資料。

（二）外協經費管理情況

1.外協經費收支情況。截止到調研時點，外協公司累計收到A公司外協合同款3 866萬元，占合同總金額的56%，與合同付款進度相符。根據外協公司經費支出申報數，13項外協合同累計支出外協經費3 487萬元，其中工資及勞務費1 897萬元（占54.4%），燃料動力費2萬元、材料費60萬元、外協費852萬元（占24.4%）、固定資產使用費80萬元、會議費32萬元、差旅費143萬元、管理費306萬元、其他費用115.6萬元。

2.外協公司科研經費管理制度建設情況。被審計的5家外協公司中，有2家按照外協項目進行專項核算和管理，制定了較為全面的科研經費管理與核算辦法，能夠按照《國防科技工業科研經費管理暫行辦法》（財防〔2008〕11號）的要求，對項目進行專項核算，并按照科研經費管理辦法規定的成本核算項目進行科研經費支出的明細核算；建立了較為完善的內部控制流程，制定了科技項目經費管理辦法、專家咨詢費管理辦法等規章制度。另外3家外協公司未制定科研經費管理和核算制度，經費管理和核算簡單、粗放，難以根據其提供的會計資料歸集項目外協經費的實際支出。

3.外協公司經費管理存在的問題。經審計，5家外協公司均能夠按照合同規定的研制內容開展項目研制工作，也基本能夠按照合同規定的計劃節點完成相應的項目任務，但在科研經費管理和核算中存在以下問題：

（1）部分單位財務管理基礎較為薄弱，會計核算方法不規范。部分單位未能按照科研項目管理的要求進行專項核算，不能從所提供的會計憑證取得相關外協項目的實際經費數據。

（2）部分費用列支缺少支撐材料，與公司外協項目的相關性證據不足。審計時將取得采購設備明細清單及采購合同并對設備（包括未在任務書中列示的設備）進行實地盤查、核對是否運行正常、賬實相符。審計發現，一些外協公司所承擔的外協項目的一些費用支出缺少原始憑證的支撐。某公司提供的原始憑證、賬表等資料均無法證明其費用與所承擔外協項目相關。

（3）部分外協項目已經列支的燃料動力費的使用及列支依據不清。有些外協項目中所列支燃料動力費沒有完整的列支相關儀器設備、專用科學裝置等為完成本項目研究任務所運行的實際時間及其證據，以及當期的水、電、氣、燃料等的實際價格及其證據。通過賬務檢查與實地調研相結合，審計了一些外協項目公司的相關大型儀器設備和專用科學裝置的使用與能源消耗情況。一些外協項目承擔單位無法單獨計量能源費用，也沒有提供相關能源費用繳費依據和合理的分攤到外協項目的方法，只是籠統的列支科目費用。

（4）部分外協項目差旅費與會議費的混淆，且相關費用支出相關憑證不齊全。外協承擔單位自己舉辦會議發生的費用應該列支在會議費；參加其他部門舉辦的會議，發生的交通費應該列支差旅費，發生的其他費用可在會議費中的住宿費、伙食費、資料費等列支。會議費支出應提供相關會議通知、會議紀要等相關證明資料，會議費支出憑單除發票外還應該包含會議結算明細單，無會議結算明細單不應確認支出；會議通知、內容與日程安排是判斷會議規模、會議數量、會議開支標準和會期等合理性的主要證明材料。

（5）部分外協項目收益率偏高。根據國防11號文，項目收益是指從項目經費中扣除有關成本費用后的余額，按除不可預見費以外的項目成本總和扣除外購成品附件費、樣品樣機費、專用設備儀器費后的5%計列。經審計外協項目，發現已結題的5個外協項目合同總額1 124萬元，外協公司申報的實際支出908萬元，結余216萬元，結余金額占總金額的19%（項目收益率），實際結余金額比率可能更高。

（6）外協項目實際經費支出與其項目申報書中的預算支出項目金額差異較大。例如，某外協項目已完成50%的工作量，在項目的申報書中，預算列支的會議費106萬元，而實際支出14萬，實際支出占預算數的13%；差旅費預算269萬元，實際支出46萬元，實際支出占預算的17%；專家咨詢費預算98萬元，實際支出13萬元，實際支出占報價的13%等。以上反映出，外協項目公司的項目申報書中的預算極其不準確，具有很大隨意性，或者說存在預算軟約束現象。

（7）部分結項的項目沒有嚴格遵循決算報告制度與重大事項報告制度。部分結項的項目沒有嚴格遵循決算報告制度，表現在：項目執行年度決算、項目整體決算內容粗糙，缺少相關賬表、憑證支持。一些重大事項并沒有遵循報告制度，比如外包公司將項目的一部分再次轉包給第三方并沒有報告。

五、結論

供應商審計有助于企業提高其供應鏈的經濟性、合規性；并有效減少來自供應商的風險。這里，梳理與推導了供應商審計的理論與實踐依據；設計出了在研發外包項目中進行供應商審計的方法：（1）研發外包項目立項前的經費相關審計。對研發外包項目的立項進行審計；對研發外包項目預算審計。（2）研發外包項目執行期間經費審計。對科研經費相關管理制度進行監督與評價；對科研經費收支情況進行監督與評價；嚴格執行年度決算報告制度。（3）研發外包項目驗收經費審計。審計研發外包項目決算；預算執行的差異分析；建全研發外包項目成本價格庫；對研發外包項目中的違規違紀行為做出處罰。最后，應用所提出的研發外包項目供應商審計方法，對某企業研發外包項目進行審計分析，驗證了所提出的對研發外包項目進行供應商審計方法的適用性。

[1]Fitzpatrick W M，DiLullo S A.Strategic alliances and the management of intellectual properties：The art of the contract[J].SAM Advanced management journal，2005，70（3）：38-45.

[2]Lerner J，Merges R P.The control of technology alliances：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biotechnology industry[J].The Journal of Industrial Economics，1998，46（2）：125-156.

[3]Lerner J，Shane H，Tsai A.Do equity financing cycles matter?Evidence from biotechnology alliances[J].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2003，67（3）：411-446.

[4]李靖，蔣士成，費方域，2013.學術價值與商業價值：企業研發外包中的終止權配置研究[J].經濟研究（3）：148-160.

[5]Robinson D T，Stuart T E.Financial contracting in bio tech strategic alliances[J].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2007，50（3）：559-595.

[6]李靖，蔣士成，費方域.不完全合同下企業研發外包的控制權配置研究——基于研發路徑轉移的視角[J].科學學研究，2012，30（11）：1715-1722.

[7]王金妹，叢林，2013.知識產權權屬分配視角下企業研發外包的激勵機制設計[J].福建論壇（人文社會科學版）（11）：11-15.

[8]托德·沙利文，郎菲，2013.供應鏈質量——審核與評審[J].中國質量（5）：16-18.

[9]干瑾.關于歐盟第七框架計劃中科研經費管理制度的研究[D].華東理工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4：35-36.

[10]夏旭，2014.國家科技重大專項資金的企業管理實踐[J].商（11）：19-19.

[11]黃榮根，2010.如何做好科研外協項目審計[J].中國內部審計（8）：68-69.

[12]張帆，2012.軍工科研院所科研外協管理研究[J].中國管理信息化（18）：83-85.

[13]崔惠絨，鮑洋，2012.如何做好科研經費財務審計[J].財會月刊（26）：67-69.

[14]姚效玉.油田企業科技項目外部協作的思考[J].江漢石油職工大學學報，2012，25（4）：98-100.

[15]楊治，張俊.企業研發外包的控制機制：信息泄露下的支付合同選擇[J].管理學報，2012，9（6）：863-869.

[16]Kang M，Wu X，Hong P，et al.The role of organizational control in outsourcing practices：An empirical study[J].Journal of Purchasing and Supply Management，2014，20（3）：177-185.

[17]Lu Y，Ng T，Tao Z.Outsourcing，Product Quality，and Contract Enforcement[J].Journal of Economics&Management Strategy，2012，21（1）：1-30.

[18]Zhou Z，Qu H，Joyce B.The study of risk warning and controlling of R&D outsourcing：based on BP neural network[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trategic Change Management，2012，4（34）：250-265.

[19]張力，2014.從薪酬制度改革入手解決科研經費使用問題[J].中國人才（17）：17.

（責任編輯：C 校對：R）

F239.4

A

1004-2768（2016）09-0152-05

2016-07-04

上海市科技發展基金軟科學研究重點項目“中國企業專利組合資產指數開發研究——以高新技術企業為例”（14692105400）；“大飛機產業配套服務的價格機制研究”（16692108300）

陳林（1975-），男，安徽六安人，博士，上海交通大學凱原法學院研究員，中國商飛上海飛機客戶服務有限公司總會計師，研究方向：金融法；于謙龍（1977-），男，河南新野人，博士，上海理工大學管理學院講師，中國商飛上海飛機客戶服務有限公司財務部兼職職員，研究方向：會計審計；司凌山（1982-），男，山東滕州人，碩士，中國商飛上海飛機客戶服務有限公司財務部職員，研究方向：審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