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PHO綜合征一例報道并文獻復習

鐘 巖，武麗君

830000新疆烏魯木齊市，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醫院風濕免疫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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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例討論·

SAPHO綜合征一例報道并文獻復習

鐘 巖，武麗君

830000新疆烏魯木齊市，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醫院風濕免疫科

【摘要】SAPHO綜合征是一種累及皮膚、骨和關節的慢性無菌性疾病。其發病率低，臨床醫生對其認識不足，早期易誤診、漏診。本文報道1例SAPHO綜合征患者的診療過程，并復習相關文獻，旨在加強對本病的認識，達到早期診治的目的。

【關鍵詞】獲得性骨肥大綜合征；體征和癥狀；影像學；診斷；治療

鐘巖，武麗君.SAPHO綜合征一例報道并文獻復習[J].中國全科醫學，2016，19(11)：1351-1353，1357.[www.chinagp.net]

Zhong Y，Wu LJ.SAPHO syndrome:one case report and literature review[J].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16，19(11)：1351-1353，1357.

SAPHO綜合征即滑膜炎、痤瘡、膿皰病、骨肥厚和骨髓炎綜合征，是一種主要累及皮膚、骨和關節的慢性疾病。法國Chamot等[1]于1987年首次提出SAPHO綜合征的概念。近年來，本病報道增多，多以個案報道或小樣本研究為主，由于發病罕見，臨床對其認識不足，存在誤診、誤治的現象。現將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醫院近期診治的1例SAPHO綜合征報道如下，并結合相關文獻進行分析。

1病例簡介

患者，女，46歲，漢族，以“掌跖膿皰3年，關節腫痛2.5年，加重4月余”為主訴入院。3年前出現雙足底、右手大魚際處米粒大小膿皰，融合成片，直徑約3 cm，瘙癢明顯，搔抓破潰后局部皮膚脫落，在當地醫院診斷為“濕疹”，給予外用藥(具體不詳)涂擦后，右手皮損消失，雙足底逐漸好轉，于1年后再次發作。半年后出現左側胸鎖關節腫痛伴膨出，觸痛明顯，局部膚色、皮溫正常，就診于當地醫院骨科，考慮“無菌性炎癥”，未予特殊治療。2014年8月初，逐漸出現腰骶部、背部、頸部、左側肩關節疼痛，疼痛明顯時無法自行起床，尤以頸背部及左肩關節為甚，無法低頭及側彎，左側肩關節抬舉受限，自行服用“扶他林25 mg，3次/d”，疼痛有所減輕，但效果欠佳。2個月前，患者出現腰部疼痛，休息后略好轉，日間和夜間無明顯差別，伴翻身困難，于2015-01-07收入本院。既往史、家族史、個人史無特殊。

體格檢查： 雙足底均可見片狀類圓形皮損，融合成片，表皮脫落，局部無滲出及分泌物(見圖1)，脊柱生理彎曲消失，頸椎棘突壓痛陽性，腰骶部壓痛(+)，腰椎和頸椎前屈、側彎受限；骨盆擠壓試驗(-)；雙側“4”字試驗(-)；雙側直腿抬高試驗(+)，右側明顯；左側胸鎖關節腫痛，壓痛(+)，局部增厚隆起(見圖2)；左側肩關節壓痛明顯，抬舉、外展受限；余四肢關節無腫脹及壓痛，活動可。

實驗室檢查：血常規(僅列出陽性結果)，血紅蛋白114 g/L(參考范圍：115～150 g/L)，血小板計數 392×109/L〔參考范圍：(125～350)×109/L〕。生化全項：清蛋白 35.37 g/L(參考范圍：40.00～55.00 g/L)，球蛋白 35.58 g/L(參考范圍：20.00～30.00 g/L)，堿性磷酸酶 135.00 U/L(參考范圍：35.00～100.00 U/L)，肌酐 42.60 μmol/L(參考范圍：45.00～84.00 μmol/L)，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 0.93 mmol/L(參考范圍：>1.04 mmol/L)。紅細胞沉降率(ESR)64.00 mm/1 h(參考范圍：<20.00 mm/1 h)。C反應蛋白(CRP)13.40 mg/L(參考范圍：<8.00 mg/L)。IgG、IgA、IgM、類風濕因子(RF)、尿常規、甲狀腺功能、腫瘤標志物均在參考范圍內。抗核抗體(ANA)、抗dsDNA抗體、抗可提取核抗原抗體(抗ENA抗體)、抗角蛋白抗體(AKA)、抗環瓜氨酸多肽(CCP)抗體、抗核周因子(APF)均陰性。正電子發射型斷層掃描儀(PET-CT)示：(1)胸骨、雙側胸肋關節處可見較為對稱的18F-氟代脫氧葡萄糖(FDG)代謝異常增高影，可見骨質破壞影，其周圍可見軟組織略增厚影；(2)腰3椎體及骶骨骨密度不均等，可見FDG代謝增高影，腰3椎體可見邊界較為銳利的斑片狀高密度影(見圖3)。腰椎CT(外院)示：腰椎椎體骨密度不均等，腰3椎體邊緣可見骨質破壞影(見圖4)。

診斷：SAPHO綜合征。

治療方案：潑尼松30 mg/d、甲氨蝶呤10 mg/周、來氟米特片10 mg/d口服。1周后關節疼痛、皮損較前明顯好轉，出院繼續治療。

隨訪：2周后門診隨訪，復查：血常規、肝腎功能正常。ESR 22.00 mm/1 h、CRP 0.54 mg/L。專科查體：雙足皮損完全消失，無色素沉著及瘢痕(見圖5)，雙側胸鎖關節腫痛消失，無壓痛(見圖6)。潑尼松減量為25 mg/d，余同前，規律隨訪中。

圖1　跖底皮膚損害(已融合成片，局部皮膚脫落，無滲出)

Figure 1Plantar skin lesions (confluent already，local skin loss，no leakage)

圖2　雙側胸鎖關節肥厚隆起，左側明顯

Figure 2Bilateral sternoclavicular joint hyperostosis uplift，obvious in the left side

圖3　胸骨、雙側胸肋關節處18F-FDG濃聚，呈“牛頭征”改變

Figure 318F-FDG concentration in the joint of sternum and bilateral sternocostal:"bull′s head sign"

圖4　腰3椎體邊緣骨質破壞

2討論

2.1流行病學SAPHO綜合征屬于罕見病，主要累及骨、關節和皮膚，骨肥厚和無菌性骨炎是骨關節的特征性改變。骨肥厚主要發生在前胸壁，以胸、肋和鎖骨多見。脊柱和骶髂關節也是本病常見的受累部位。皮膚病變主要表現為掌跖膿皰病和嚴重的痤瘡[2]。目前尚缺乏流行病學資料，發病率報道不一，國外學者報道不超過1/萬[3]，我國尚無正式報道。該病可見于各個年齡段，但以青年和中年多見，也有報道見于老年患者[4]，女性患者略多于男性。

圖5　雙足皮損完全愈合，無瘢痕、色素沉著

Figure 5Feet lesions completely healed without scarring and pigmentation

圖6　雙側胸鎖關節恢復正常，無壓痛

Figure 6Bilateral sternoclavicular joint recovered to normal with no tenderness

2.2發病因素本病病因和發病機制尚不明確，感染、免疫和遺傳因素可能與其發病有關[2]。也有研究表明，痤瘡丙酸桿菌的持續感染可激活機體的異常細胞免疫反應，最終導致非特異性炎性損傷，誘發本病的發生[5]。

2.3臨床表現該病臨床表現多樣，邱少彬等[6]對協和醫院確診的16例SAPHO綜合征患者的臨床資料、治療轉歸情況進行總結，結果顯示16例患者均為成年人，平均發病年齡為(38±11)歲，其中12例(75.0%)有皮膚病變，表現為尋常性痤瘡2例，爆發性痤瘡1例，均為年輕患者；掌跖膿皰病11例(68.7%)；骨關節受累多見，累及前上胸壁的胸鎖、胸肋關節12例(75.0%)、中軸關節11例(68.7%)、肩關節8例(50.0%)、手足小關節5例(31.3%)、髖關節4例(25.0%)、長骨扁骨3例(18.8%)，可見，骨損害和皮膚損害是多數患者共有的臨床表現，這與李忱等[7]報道結果一致。與國外一項單中心研究[8]對比，上述研究結果皮膚損害總體發病率略高(國外61.0%，依次為掌跖膿皰病46.3%、尋常型銀屑病7.3%、痤瘡7.3%)；骨損害略接近，發病率依次為前胸壁68.3%、中軸關節39.0%、骶髂關節29.0%，外周關節主要是膝和踝關節受累多見。這可能與種族或我國該病總體發病率較國外低有關。韓卓笑等[9]報道了1例以右股骨中上段骨髓炎起病的SAPHO綜合征患者，以頭面部大面積痤瘡、掌跖膿皰病為主。何惠英等[10]也報道過1例以復發性下頜骨骨髓炎為主要癥狀的SAPHO綜合征病例。綜上，當出現其他疾病無法解釋的骨髓炎、特殊關節受累時，需警惕該病可能，如同時合并上述皮膚病變，可明確診斷。本例患者為中年女性，病程中先出現掌跖皮膚損害，隨后出現前胸壁、外周關節腫脹、疼痛，結合相關檢查，可明確診斷為SAPHO綜合征。

2.4實驗室檢查本病的實驗室檢查無特殊，急性期可有ESR和CRP升高，RF、人類白細胞抗原B27(HLA-B27)常為陰性。影像學檢查是發現本病的一個重要檢查措施。前上胸壁骨肥厚，尤以胸鎖關節、胸肋關節多見，是SAPHO綜合征較為特異性的改變。有學者對確診SAPHO綜合征的4例患者上胸部X線表現進行分析[11]，發現X線上雙側鎖骨中內段、胸骨上段、雙側第1前肋及肋軟骨均明顯增粗，密度增高，骨小梁結構消失，邊緣毛糙，上部肋軟骨骨化，部分患者胸鎖關節，第1、2前肋與胸骨，第1肋骨與鎖骨可發生骨性融合。CT、核素骨掃描對本病的診斷也有重要價值。國內有學者應用64排螺旋CT及其后處理功能顯示了SAPHO綜合征患者受累胸-肋-鎖骨區、脊柱及骶髂關節骨皮質、髓腔、韌帶骨化、關節骨性強直等方面的特征性改變，并可對病程進行分期[12]。而核素骨掃描可發現臨床癥狀不典型的患者，表現為胸肋鎖骨區放射性核素濃聚影，呈現出特異性的“牛頭征”改變。陸國秀等[13]對25例臨床懷疑SAPHO綜合征的患者行PET-CT聯合骨顯像檢查，結合臨床資料及組織病理檢查結果，最終有22例確診，13例患者可見“牛頭征”改變，15例骨顯像陽性，認為PET-CT聯合骨顯像可作為SAPHO綜合征可靠、無創的診斷方法，并可監測疾病的活度及療效評價。本例患者行骨骼PET-CT檢查，可見“牛頭征”改變，有助于進一步確診。

2.5治療與預后由于本病相對良性的病程及其病因不明，且缺乏大規模的臨床試驗，因此目前的治療仍為經驗性治療。非甾體類抗炎藥(NSAIDs)作為本病的一線藥物，可迅速緩解患者的關節腫痛癥狀，但不能阻止病程進展。糖皮質激素和抗風濕藥物(DMARDs)通常是二線治療，口服或病變關節腔注射糖皮質激素，均可獲得明顯的效果，但長期應用需考慮藥物不良反應，在減量或停藥過程中需密切隨訪，避免復發。DMARDs包括甲氨蝶呤、來氟米特、柳氮磺胺吡啶片，均被證實對本病有效。也有學者報道唑來膦酸鈉可用于治療本病，可能與其明確的抗骨吸收作用和抑制白介素1、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和白介素6起到抗炎作用有關[14-15]。對于難治性SAPHO綜合征患者，可選用生物制劑，其中，抗TNF-α抑制劑被證實對骨、皮膚和關節表現均有效[16]。國內也有應用生物制劑成功治療SAPHO綜合征的病例報道[17-18]。本例患者應用激素、甲氨蝶呤、來氟米特聯合治療，跖底皮損完全愈合，胸鎖關節腫脹隆起消失，未訴關節腫痛，復查炎性指標恢復正常，說明治療有效。

本病預后較好，進展緩慢，無明顯的致殘性及嚴重并發癥發生，但關鍵在于早期明確診斷，針對病情給予規范化治療。SAPHO綜合征涉及多種皮膚和骨關節病變，當疾病早期臨床表現不典型時，容易引起誤診，因此，詳細全面的病史和必要的檢查很重要。當出現持續的非特異性炎癥時，累及骨、關節和/或特殊皮膚改變時，需引起重視，對于典型病例，仍需長期臨床觀察及隨訪，積累治療經驗。

作者貢獻：鐘巖進行資料整理、采集患者照片、撰寫文章并對文章負責；武麗君對文章進行審校。

本文無利益沖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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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輯：趙躍翠)

SAPHO Syndrome:One Case Report and Literature Review

ZHONGYan，WULi-jun.

DepartmentofRheumatologyandImmunology，People′sHospitalofXinjiangUrgurAutonomousRegion，Urumqi830000，China

【Abstract】SAPHO syndrome is a type of chronic aseptic disease involving skin，bone and joint lesions.Missed diagnosis and misdiagnosis usually occur in its early stage due to its low incidence and clinicians′ lack of understanding of it.The paper reported a case of SAPHO syndrome and reviewed related literature so as to increase the understanding of SAPHO syndrome for early diagnosis and better treatment.

【Key words】Acquired hyperostosis syndrome；Signs and symptoms；Imaging；Diagnosis；Therapy

(收稿日期：2015-09-10；修回日期：2015-12-10)

【中圖分類號】R 681.3

【文獻標識碼】D

doi：10.3969/j.issn.1007-9572.2016.11.026

通信作者：武麗君，830000新疆烏魯木齊市，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醫院風濕免疫科；E-mail:wwlj330@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