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微微+劉志勇
【摘 要】本文主要從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概念與內涵、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面臨的機遇、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遭受的挑戰、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構建原則、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實現途徑這幾個方面,對學界現有研究成果和觀點進行了梳理,并對其優點和不足進行了簡要的評述。
【關鍵詞】新媒體;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
1 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概念與內涵
福柯認為話語意味著“一個社會團體依據某些將其意義傳播于社會之中,以此確立其社會地位,并為其它團體所認識的過程”[1]。在話語的實踐運作過程中,必然會產生多寡、限制與被限制的區別,這些區別是如何產生的?福柯指出“影響、控制話語運動的最根本的因素是權力”[2],話語與權結合,形成了話語的權力與權利。一方面,它是意識形態層面的話語權力。這里的話語權力,不僅僅是國家在立法、行政、司法和暴力機器等層面的硬權力,還是在知識、文化、教育、社會生活中滲透的軟權力。另一方面,它是民主層面的話語權利。是指公民說話和發言的資格。作為話語的權利概括性的說法指的是:“公民以口頭或書面的形式,在不違反法律規定的前提下,公開發表意見、相互交流思想、接受和傳播信息、宣傳和教授知識等而不受到干涉或懲罰的自主性狀態”[3]。然而“現代意義的‘話語權所強調的不僅僅是說話和發言的資格,而主要是指關系國家生死存亡的意識形態主導權。”[4]統治階級往往運用話語權去宣傳本階級意識形態,以掌握思想和精神上的主動權和控制權。
從權的角度出發,可以發現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往往是政治權力、文化權力的一種“知識型構”[5],我國學界一般認為我國的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就是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楊昕認為意識形態話語權是權力的象征,它暗示了中國共產黨在思想統治方面的身份和能力,同時作為思想上層建筑,它指導并詮釋著社會主義發展的實踐。“中國共產黨意識形態話語權實質上就是馬克思主義話語權,其內涵可以界定為作為中國共產黨指導思想的馬克思主義及其中國化的理論成果依據其自身的理論特性與現實影響,擁有解釋、規范和指導當代中國社會發展方向與進程的資格、能力、身份與地位。”[6]
新媒體環境下,有的學者把研究的視角放開到國際,認為國家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爭奪至關重要。國際社會,誰擁有了話語權,就掌握了生殺予奪的權力。當前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掌握了其他國家互聯網上的生殺大權,他們運用其技術優勢、商品、物質和文化推銷意識形態。這種西方霸權話語試圖“壓制非霸權話語,使其邊緣化,使其沉默無聲”[7],一國的弱勢話語權使得其常常處于被動的、失語的局面,使其失去更多溝通交流以及合作的機會,更少獲得國際認同。因此秦廷華一針見血的指出:“國際范圍內的意識形態話語權爭論的實質,就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強國的霸權壓制和以中國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為尋求本國發展道路合法性之間的斗爭。”[8]
2 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面臨的機遇
新媒體給主流意識形態發展帶來了諸多機遇。在話語主體上,新媒體促進了話語主體之間的溝通,改變了人們的思維方式,推動了我國的政治民主,它通過信息載體“既匯聚著無數的個體,同時又起到了組織社會的作用”[9]。在話語內容上,新媒體為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和其它各種非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提供了交流的平臺。在話語表達方式上具有新穎性,它集文字、圖像、聲音、視頻于一體,為主流意識形態的宣傳提供了新的形式。學界關于機遇方面的研究多體現在博碩士論文中,專門撰文研究的較少。賈曉麗認為新媒體為主流意識形態發展提供了如下幾條機遇:首先政府可以通過互聯網建設政府網站、推行電子政務,利用新的平臺進行理論宣傳;其次互聯網具有及時性、共享性,它打通了官民之間的渠道,促進了官民之間的溝通與交流,極大地提升了主流意識形態的影響力和凝聚力;再次互聯網具有整合性、自主性、原創性,可以極大地改善主流意識形態單一的傳播方式、呆板的傳播內容,促進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傳播生活化、大眾化。楊森也指出一方面網絡是政府和群眾相互了解、溝通的重要渠道,具體表現為:網絡媒體可以高效快速的傳遞中央政府和執政黨高層的聲音;網絡媒體是全渠道、海量信息傳播,人們可以獲得足夠的信息參與社會問題的討論,為政府建言獻策;網絡由于具有互動性,還可以自凈辟謠,增加對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認同感;最后網絡還為人們提供了自由表達各種訴求的平臺。另一方面網絡搭建了中國和世界相互了解的新渠道。通過國際之間的文化和信息交流,可以增進溝通,促進國際交流與合作。
3 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面臨的挑戰
2011年以來,學界對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面臨的挑戰往往執綜合的觀念,由于互聯網的發展,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往往在多個方面面臨挑戰。楊靜嫻認為,一方面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話語受到了網絡開放性和西方網絡意識形態滲透的雙重沖擊,網絡傳播的缺陷又使得馬克思主義經典被誤讀、被曲解、被調侃、被消費,其理念信仰光輝、價值引導作用得不到彰顯。另一方面網絡聚焦并放大了各種社會問題,影響了人們的政治認同,削弱了馬克思主義信仰。這些都使得我國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面臨墻角化、靠邊站的危險。楊文華指出,網絡論壇已成為意識形態傳播的重要場所。
然而,網民發言缺乏理性,輿論空間缺乏信息把關者,助推了非主流觀點擴散,沖擊著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作者提出應提升其自身的理論說服力,也應保持網絡論壇的公共屬性,抑制自由化觀念和極端情緒的蔓延,在廣泛的思想互動中實現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實現其對網絡論壇的話語領導。周茜、佟明燕提出我國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面臨的挑戰主要有五個方面:西方霸權話語,各種非意識形態話語盛行,網絡的沖擊,多樣化社會思潮的影響,市場經濟也淡化了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該文對我國意識形態話語權存在的挑戰概括的比較全面。
4 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實現原則
張曉麗《論網絡環境下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建設的基本原則》提出網絡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實現要遵守五大原則:主動出擊的原則,是指有關政府部門工作人員要主動上網,及時了解網絡輿情,因勢利導;包容引導原則,堅持馬克思主義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的一元指導地位,同時接納、包容其它非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話語,并對其進行有效的引領;滲透融合的原則,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內容要融入到現實生活和優秀的精神文化產品當中,要利用網絡,滲透其思想而不能硬性灌輸;疏堵結合原則,對于有效輿論要疏導,不良信息甚至謠言要封堵;軟硬兼施原則,主要是建立硬性的法律管制和軟性的道德文化約束。楊昕認為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實現主要遵循三個原則,即:先進性,正當性,示范性。在中國社會的發展過程中中國共產黨要始終起到帶頭作用和模仿作用,努力使得馬克思主義及其中國化成果所倡導的價值觀、信念成為社會現實,這樣才能夠獲得公信力與合法性。可以看出,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話語的實現原則不僅需要政府的主動參與、需要有助于構建政府合法性,而且還能夠引領和指導社會實踐,要從現實生活和傳統優秀文化中吸取營養,要具有中國自己的風格。
5 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實現途徑研究
新媒體環境下,如何實現和提升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是學界研究的重點。徐俊和劉魁認為:“馬克思主義話語權的實現是一個從真理層面向信仰層面飛躍的過程,首先要在黨的建設和政府建設上下功夫,以增強自身政治統治合法性;同時要加強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及其中國化成果的研究和宣傳,努力實現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最后要科學引導多樣化的社會思潮,求同存異、化解分歧、凝聚共識。”[10]梁孝與童萍指出,要有話語權競爭的清醒認識,一方面不要盲目崇拜西方話語,要有話語自信;另一方面要根據我國的具體國情和歷史環境,建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理論體系,要呈現中國道路的獨特性,為我國國際社會競爭增加話語優勢。黃丹認為,互聯網的去中心化、碎片化以及傳播的及時性削弱了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控制力和凝聚力,給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整合帶來了挑戰。
網絡時代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實現應從話語的主體、話語主題、和話語載體三個方面展開思考。具體來說就是要關注大眾日常生活,優化和完善話語內容,改變話語陳述方式。魏建國則認為可以通過關注人民群眾的日常話語來優化話語內容,通過整合媒體資源、加強渠道建設來搭建話語的新媒體平臺,必須以人為本掌握群眾心理、掌握網絡傳播規律去創新話語機制。
6 國外相關研究
全球來看,國外發達國家對話語權的研究起步較早,對話語權、網絡社會、意識形態進行了許多研究,也取得了較為豐富的成果。
一是,關于網絡話語權的研究。米歇爾·福柯在《話語的秩序》一書中最早提出了“權力話語”(power discourse)的觀點。福柯認為“話語是人們斗爭的手段和目的,話語是權力,人通過話語去實現自己某些方面的權力”[11]。在福柯看來,話語權其實就是統治權。在其后的《知識考古學》、《規訓與懲罰》等書中也談到了話語與權力。
他貫穿的邏輯觀念是:權力不是一種固定不變的可以掌握的位置,而是一種貫穿社會的能量流,更是一個語言、知識和文化影響世界的過程。葛蘭西提出“文化領導權”[12](cultural hegemony)理論進一步深入探討了話語權問題。他認為只有控制被統治階級的思想文化意識形態,通過各種方式扭轉它、感化它,最終獲得被統治階級的認同才能實現統治階級的思想文化意識形態領導。英國學者諾曼·費爾克拉夫從社會學的視角出發,其《話語與社會變遷》中指出,話語運用與范式的改變給我們帶來了一系列社會變化。哈貝馬斯在《合法性危機》(legitimacy crisis)中指出,合法性危機的消除就是要消除金錢,權力侵入文化領域的現象,實現交往行為的合理化,因而就要選擇恰當的語言進行對話,使其更具有說服力,以實現自身目標。
二是,關于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研究。從傳播學的角度出發,丹尼斯·K·姆見的《組織中的傳播和權利:話語、意識形態和統治》,就是從組織與群體傳播的角度來對話語進行研究的。Richard Peet《Ideology, Discourse, and the Geography of Hegemony: From Socialist to Neoliberal Development in Postapartheid South Africa》結合福柯的話語結構理論和葛蘭西的文化霸權概念,提出了提高南非黑人在世界上的意識形態話語權問題。馬克思在其《馬克思恩格斯選集》中指出“統治階級總是試圖把自身的利益偽裝成社會利益,話語上表現為宣傳自身思想的唯一合理性”[13],統治階級通過偽飾性的話語去鞏固意識形態,獲取統治合法性。
7 對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評述
理論界對網絡話語權、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以及網絡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研究取得了一些富有建設性的理論成果,我國意識形態話語權的獲得有賴于這些理論探索。但也必須正視,這些理論探索并不完善、并不能解釋和解決我國社會實踐面臨的所有問題,還需要新的理論突破和更深入的探討。
一是,對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內涵的界定仍需深化。新媒體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內涵揭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對其構成要素的研究頗少,需要對其理論邊界和構成要素做進一步的探討。
二是,網絡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實現途徑還需拓展。雖然學界對網絡環境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實現做了許多卓有成效的探討,但是從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構成要素出發,探討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實現途徑的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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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