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冰心傳統的自然觀滲透著濃厚的生態意識,具有生態的整體性,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生態思想。她用獨特的方式闡述生態理念,將愛的哲學、童心等融入自然觀,勾勒出一幅幅優美的人與自然相互包容的整體性畫卷。
關鍵詞:生態文學;整體性;自然觀;和諧
王諾在《生態批評與生態思想》一書中提出“一、生態文學以生態系統的整體利益為最高價值的文學,而不是以人類中心主義為理論基礎,以人的利益價值判斷之終極尺度的文學。二、是考察和表現自然與人的關系的文學。三、探尋生態危機的社會根源的文學。四、表達人類與自然萬物和諧相處的力量,預測人類未來的文學。”冰心作品中,尤其有自然滲透的作品中,人只是自然的一隅而并非以人為中心。她大部分作品都能表現出人與宇宙,人與自然整體性特征。對于海與湖的描寫,將其富裕了親情與友情的形象,體現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同時大量的雨意象描寫側面烘托出人性的缺失,以及社會的陰冷。冰心愛的哲學觀與自然觀滲透在冰心作品的方方面面,體現了現代性的視野下和諧的生態思想。
一、自然觀的整體性意識
人類文明的發展是具有侵略性的,盲目的擴張必然使得自然承受著肆意的踐踏,自然運用災難來反抗人性,卻帶來了人類更加堅定的征服自然的雄心壯志。然而冰心認為人與自然在本質上是平等的人類應該與自然和諧相處,要尊重生命,尊重自然界每一個生命的存在空間。
冰心在五四時期,文學精英們開始集中精神探討“人”的基礎上尋求一種整體性。人類只是自然界眾多的組成元素中的一個,人類如落葉,如草蟲,在自然中并沒有任何特權。因此,在冰心的作品中,我們可以找到隨處可見的宇宙、人與自然的平等關系。《繁星》第一首詩:“繁星閃爍著,深藍的天空,何曾聽見他們的對話,沉默中微光里,他們深深的相互贊許了。”冰心用柔和的聲音表達對自然對宇宙的敬畏之情,在自然的語境中,人類并沒有過高的姿態,是靈動的個體,在宇宙的面前,又是如此的渺小。繁星閃爍的天空,并沒有人為“聒噪”的情感襯托,也沒有夸張的表達。閃動的群星是在用自然的語言傳遞安靜祥和的夜晚的靜謐。冰心說:“我們只是自然的嬰兒,臥在宇宙的搖籃里”,又說:“自然啊,請你容我之問你一句話,一句鄭重的話,我不曾錯解了你嗎?”在自然的面前,人們應該學會謙卑,懷有敬畏之心,而不是自以為是。在自然與宇宙面前應該如此,在人際交往中更應該如此。
生態危機的社會根源往往是人的社會性凌駕于自然之上,以征服自然為目標,而不能與自然進行友好的對話。生態整體思想非常重視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呼吁人類不能凌駕于自然之上,或者一貫的屈服于自然,而應該與自然共同創造和諧、美好、穩定的生態關系。冰心經常與自然進行平等的對話:“黃昏—深夜,槐樹下的狂風,藤蘿上的密雨,可能容我暫止你?病的弟弟剛剛睡濃了呵!”另外更有“許多話不知道從哪里說起,而一聲聲打擊湖岸的微波,一層層的沒上雜立的潮石,直到我蔽膝的氈來,似乎要求我將她介紹給我的小朋友。”在冰心與自然的對話中,并沒有人類所具有的高傲的姿態,而更多的是對自然的憐惜與祈求。人類可以憑借智慧與工具肆意的踐踏自然,同時也可能遭受到自然無情的報復。冰心與自然平等的對話中,有自然對冰心的要求,也有冰心對自然的期盼。在融洽的氛圍中實現了人與自然的相互交融,創造出了和諧的整體性的氛圍。
冰心的自然觀傳達出了公平、和諧與整體性的觀念。其文學精神的突出價值就在與她對于人類本質精神的把握。人作為自然界中的一種“類”而存在,人與自然不是相互對立相互之間征服與被征服的關系,而是以一個相互尊重的整體而存在。
二、和諧的人與自然關系
生態文學作品描述的大多是悲劇性的事件,這與現代化的發展所帶來的生態環境破壞的背景分不開,目的是為了喚醒人們的危機意識,在人們的內心中為生態造就一種崇高感,來喚醒內心的生態意識。正如王岳川所說:“生態文學在文學文本中空前地凸顯人類的重大困境,激目的是探索人與自然發展的互惠型的人類自然新倫理。”
現代化的生產工具提高了人們的生活水平,帶來了生活方式質的飛越,但是面對千瘡百孔的生態現狀,冰心對人們的生活狀態產生了質疑。在《山中雜記·機器與人的幸福》一文中:“休息的時間內,山前耕地的汽機,軋軋的聲滿天地。農人所節省的一天半天的工夫,和這幾十個病人,這半日精神上所受的痛苦和損失,比較起來,相差遠了!機器又似乎未必能增益人類的幸福。”工業化在改變自然的面貌的同時,也給人帶來了精神上的困境。人與自然的不和諧造成了生態的悲劇,而人們并沒有分析總結最根本的原因,反而利用現代技術強行為生態的瘡口打上補丁。在《廣島——控訴的城市》中又寫到“十年過去了,日本人民不斷地辛勤勞動,仍然沒有能夠掩蓋起這一大片廢墟!十年過去了,萬千受傷者的血和淚仍在不斷地涓涓地流!這人間地獄的慘狀,已經引起我們對于原子狂人們的無比憤怒。”冰心痛斥現代戰爭對于生態的摧殘與毀滅,這是人類歷史上難以抹去的傷痕。同時生態用悲劇開始向人們反擊,他惡魔一樣在人類的血肉上,傳布著有毒的猖狂。
冰心具有獨特的生態審美意識。在人與自然不協調發展的悲劇面前,試圖用詩意描繪的方式來解讀自然,闡述人與自然的關系。將愛與哲學融于自然,將自由與童心融入自然。《山中雜記》:“我愿意終身在森林中,我足踏枯枝,我靜聽樹葉微語。清風從林外吹來,帶著松枝的香氣。白茫茫的雪中,除我外沒有行人。我所見所聞,不出青松白雪之外,我就似可滿意了!”冰心用平和的心態看待大自然,溫暖又祥和。她與自然融為一體,用平等的眼光打量自然的變化,感悟自然、包容自然。而非將人性泛濫到自然中,玷污自然的凈土。她充分讓自然性爆發本源的光輝,有淚而不覺得悲涼,有傷而不覺得痛苦。冰心《我的童年》中:“當我憂從中來,無可告語的時候,我一想到海,我的胸就開闊了起來,寧靜了下去。”冰心的自然中時刻透露著童真的氣息,這是冰心對于闡釋生態性的貢獻。人們應該回到本真中看待自然、體會自然。自然是冰心孩時的記憶,是不摻雜任何審美經驗以及抽象意義的自然本真,而感受自然美的過程更是不應摻雜過多理性認識與人格力量。在生態意識的反思中,人們不應該凌駕于自然之上,而應平等的對話,尊重自然,善待自然。
【參考文獻】
[1]王諾.生態批評與生態思想[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217-220.
[2]冰心.新編冰心文集(第二卷)[G].北京:商務印書館國際有限公司,2008.
[3]王岳川.生態文學與生態批評的當代價值[J].北京大學學報,2009(02).
作者簡介:王耀(1991-),男,山東臨沂,浙江工業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現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