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林
摘 要 胡適職業教育思想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他針對實業教育與時代脫節的狀況,力圖以學制改革確立職業教育地位,主張職業教育要適應民族資本主義工商業發展需要、適應地方發展需要、適應學生個性發展需要。胡適職業教育思想是當時中國社會進化呼喚下的產物,美國的教育思想和教育制度是它的主要理論淵源,同時其自身的求學經驗也為之提供了有益啟發。胡適推動建立了適應“時勢之需”的職業教育體系,促進了當時西方先進的現代職業教育思想在中國的普及,也開啟了以人為本的職業教育發展趨勢。
關鍵詞 胡適;職業教育思想;社會進化;理論淵源;以人為本
中圖分類號 G719.2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7)21-0073-05
胡適作為新文化運動重要的先驅人物,非常重視國家教育發展。在美國求學時,他就立下了從文化教育入手,再造中國文明,挽救國家的宏愿:“今日教育之方針,在于為吾國造一新文明[1]。”1916年,胡適在日記中記下人生抱負:“從根本下手,為祖國造不能亡之因……適以為今日造因之道,首在樹人,樹人之道,端賴教育,故適近來別無奢望,但求歸國后能以一張苦口,一支禿筆,從事于社會教育,以為百年樹人之計:如是而已。”[2]胡適學貫中西,教育思想博大精深,本文僅就其職業教育思想做一研究。
一、胡適職業教育思想內涵
胡適職業教育思想具有鮮明時代特征。他主張從適應民族資本主義工商業發展需要、適應國民生活與地方發展需要和適應學生個性發展需要出發,改革實業教育,發展現代職業教育。
(一)提升職業教育地位,適應民族資本主義工商業發展需要
經濟社會的轉型發展呼吁改革實業教育,確立職業教育在國家教育體系中的應有地位。一戰爆發使歐美列強無暇東顧,中國民族工商業企業得以大量創立發展,因而急需大量產業工人,但當時的實業教育卻不能適應新事業的需要。1912—1913年間,以孫中山為首的臨時政府修訂的“壬子癸丑學制”重視發展實業教育,卻由于制度設計存在缺陷,造成普通教育高速發展,實業教育卻不斷萎縮的局面。到1916年,全國中小學(包括幼稚園)達12萬所,在校生達390.4萬多人,分別比1912年增加38.9%和37.1%,而實業學校數雖然增至525所,在校生卻下降至3萬人,實業學校學生占全國學生總數的百分比,由1912年的1.08%降到1916年的0.77%,也即從1912年的1∶92下降到1∶129,比值縮小了近30%[3]。可以看出,當時社會發展需要實業教育,但沒有得到國家和社會的真正重視,實業教育沒有地位,極不發達。因此,改革國家教育制度,提高職業教育地位,發展現代意義上的職業教育成為當務之急。1922年,新學制(史稱壬戌學制)在這種背景下得以醞釀制定。
新學制草案由胡適主稿,充分體現了胡適依據國情、提升職業教育地位的思想。新學制使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互相溝通,加大了職業教育在整個教育體系的比重,標志著職業教育制度的形成[4]。新學制規定職業教育的實施分為“完全職業的與由普通而漸趨向職業的”兩個路徑。所謂“完全職業的”,即設置獨立的職業學校和專門學校;“由普通而漸趨向職業的”是實行綜合制,即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相融合,在普通教育中契入職業教育的元素。這種綜合制的特點,打破了以前職業教育只是學制中一個旁系的次要地位的制度設計,提高了職業教育在整個國家教育制度中的地位,使職業教育與各級普通教育及至大學教育互相融通,在各個層次上兼顧了學生升學和就業兩種準備,使學生發展有較大選擇余地,適應不同發展水平的學生選擇不同發展方向的需要,有利于促進社會大眾對職業教育的重視和普及。
(二)造就實用人才,適應地方發展需要
胡適在留學時期對職業學校的辦學目的有著深入的思考。他在《非留學篇》里對屬于職業教育范疇的專科學校的辦學方向作了清晰界定,認為專科學校的設立應該根據地方發展需要,他特別舉例說明:“如江西之景德鎮,可設瓷器專科學校,萍鄉、大冶,可設礦業學校”。他認為專科學校有三大目的:一是在于造成實用人才;二是在于研求新法以圖改良本行實業;三是在于造成管理之才[5]。可以看出,胡適主張職業學校應該立足地方所需,造就實用人才,促進地方發展。
但當時很多學堂的辦學方向卻脫離實際,無視社會需求,生搬硬套教育部規程,開設不切實用的課程。對此,胡適感到痛心疾首,批評這是“亡國的教育”[6]。為使學校辦學與地方實際情況相適應,在學制改革中,胡適為職業教育發展做了系列“彈性”設計,即“多留各地方伸縮余力”[7]。在彈性的標準下,“職業學校之期限及程度,得酌量各地方實際需要情形定之”[8],“學校種類加多了……職業教育多至六種以上,年限有一年至六年的不同,內容有完全職業的與由普通而漸進趨向職業的兩大類”。顯然,由于這種“彈性”規定,使得學制系統從表面上看起來有“五花八門”的缺點,但胡適認為這個“五花八門”的特性是適宜國情的。他說:“中國這樣廣大的區域,這樣種種不同的地方情形,這樣種種不同的生活狀況,只有五花八門的彈性制是最適用的”,“新學制的特別長處在于它的彈性。”[9]顯然,新學制的“彈性”設計,就是引導學校重視地區差異性,根據當地實際辦學,提供實用的有助于當地經濟發展的職業教育。
(三)根據學生天性所長培養人才,適應學生個性發展需要
實業教育的初衷是實現富國強兵,辛亥革命以后,歐美教育思想得以逐步引入中國,以人為本,以就業為目標的職業教育思想開始代替實業教育的觀念。胡適呼吁“不管男女,受教育都要學一種手藝,一種專門技術,能人人有飯吃”“務期人人有職業”,這樣就不給國家社會增加負擔[10]。
胡適主張青年人應該學有技術而為社會服務,但具體選擇學習什么樣的學科,胡適認為“選科與擇業是一件事”[11] ,應該選擇自己天性所擅長的專門學科和職業,以自己所能貢獻社會:“吾所貢獻于社會者,惟在吾所擇業耳。吾之天職,吾對于社會之責任,唯在竭吾所能,為吾所能為。”[12]正是在此邏輯下,胡適主張學生擇業首先是個人標準,而后才是社會標準,因為個人標準是根據個人興趣、性情接近哪門學科,適于哪一行業來制定的。胡適認為社會行業是多方面的,人才需求也是多方面的,而一個人絕不可能會做每行的事,頂多會二三行,普通的都只能會一行,如果迎合社會需要,放棄個人興之所近,成功的往往很少。所以胡適認為學校應該根據青年的天性培養人才,使他們的知識能力有創造性,能應付新的問題、新的環境,絕不能與學生個性智能背道而馳,為某種環境,某種家庭去設想。他提醒人們:“教育之宗旨在發展人身所固有之材性。目之于視,耳之于聽,口之于言,聲之于歌,手之于眾技,其為天賦不可放廢之材性一也。豈可一概視為小道而聽其荒蕪殘廢哉?”“教育之方法首在鼓舞兒童之興趣,今乃摧殘其興趣,禁之罰之,不令發生,不可謂非千古一大謬哉!”[13]
二、胡適職業教育思想的歷史成因
(一)社會進化對實業教育的變革為胡適職業教育思想形成提供了歷史舞臺
從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是中國的大變局時代,深刻的社會進化使國人認識世界的眼光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對教育尤其是職業教育的認識也隨之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
1840年,鴉片戰爭的失敗使中國認識到西方工業文明的強大和自己落后面臨的危機。魏源在《海國圖志》中提出“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思想,隨后一批朝廷重臣開始掀起洋務運動,大力興辦實業,以期挽救民族危亡。洋務運動的理論綱領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正如梁啟超所言:“所謂‘中學為體,西學為用者……舉國以為至言。蓋當時之人,絕不承認歐美人除能制造能測量能駕駛能操練之外,更有其他學問,而在譯出西書中求之,亦確無他種學問可見。”[14]所以,當時的共識是要在保持中國固有文化的前提下大力發展實業,于是造船、制械、通商、設廠、開礦、筑路……等新式事業開始快速發展起來,到辛亥革命前夕,民族資本主義有了前所未有的發展,如1904-1910年間,民族資本企業迅速增多,設廠達六千余家,相當于1904年以前 40多年間設廠總數的一半,特別是1909和1910年就設廠 2800余家[15]。實業的發展迅速提升了對通曉近代科技知識的技術人才的需求,因此,發展實業教育成了必然選擇。清末政府仿照日本學制制定的《壬寅學制》和《癸卯學制》正是因應了這種需求,但是由于受“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思想的束縛,學制制定者“在推進實業學校課程建設上……忽視社會實業發展對實業教育的要求”[16],因此,實業學校的課程內容仍然重視文字教育而輕視技術教育,實業學校并沒有培養出真正適應實業發展需要的人才,反而為社會增添了許多高級“失業人員”,即如胡適說的“不能做事不愿做事”的人才。這種名為實業學校,培養的人才卻不“實用”的實業教育是難以為繼的。
民國肇始,民族資本主義工商業迅速發展對實用人才需求越發迫切,社會希望借鑒歐美教育制度,改進中國的實業教育。新文化運動前夕,力主仿照歐美學制的教育文化界精英分子的教育思想正式登上歷史舞臺,胡適是其中的杰出代表[17]。正是在社會進化呼喚變革實業教育的大趨勢下,胡適等主導了“適應社會進化之需要”“平民教育精神”“謀個性之發展”“注意國民經濟力”“注重生活教育”“使教育易于普及”“多留各地方伸縮余地”等7項標準成為1922年制定新學制的指導思想,現代職業教育制度真正得以確立。因此,胡適職業教育思想是在清末實業教育曲折發展的基礎上,因應民族工商業發展需要,為改革實業教育,發展現代職業教育而形成的產物,代表了那個時代中國職業教育思想發展的最新成果。
(二)美國的教育思想和教育制度是胡適職業教育思想的主要理論淵源
胡適職業教育思想深受杜威教育哲學思想的影響是無疑的。杜威是美國哲學家和教育家,他對胡適的思想發展有重要影響。胡適轉學哥倫比亞大學,主要原因就是杜威對他的吸引:“杜威先生,乃此邦哲學泰斗,故兒欲往游其門下也。”[18]可以說,胡適一生服膺杜威的學說,他把杜威看成對他有終身影響——特別是對他一生的文化生命有決定性影響的學者[19]。
杜威的教育哲學是實用主義的平民主義教育觀,根本思想是“教育即生活”,“教育即是繼續不斷的重新組織經驗,要使經驗的意義又格外增加,要使個人主宰后來經驗的能力格外增加。”所以就教育制度,杜威的兩大主張是:學校自身必是一種社會生活,須有社會生活所應有的種種條件;學校里的學業須要和學校外的生活連貫一氣[20]。胡適正是依照杜威的這種眼光來審視20世紀初葉中國實業教育發展現狀的,并得出結論,那是一種脫離社會現實的、與老百姓生活毫無聯系的“亡國的教育”。因此,他呼吁職業學校要根據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的特點和實際需要開辦專業和學科,呼吁教學內容、課程設置要適應地方發展與國民生活之需要。
但如果因此就認為胡適職業教育思想的源頭僅僅來源于杜威的教育哲學思想,那也是不全面的。在20世紀初,美國職業教育其實是在兩種職業教育思想共同作用下發展的,一種是杜威的職業教育思想,另一種是以斯尼登為代表的“職業主義”理論。“職業主義”理論強調“專門化職業訓練”,把專業技能訓練看成教育的本質要素,認為成功的職業教育就是直接為產業發展服務,傳授工商界認可的技能、價值觀和態度。所以,“職業主義”理論的本質就是直接為就業服務,滿足國家產業發展對大量勞動力的急切需要。這是適合20世紀初美國經濟工業化快速發展對技術工人迫切需要的實際情況的。與之相對,杜威的職業教育思想認為“職業主義”理論下的職業教育計劃將會造成社會階級劃分,認為“沒有比想教育人們只著眼于一種活動這件事更荒謬的了”[21]。但是,面對美國經濟發展對大量熟練技術工人的迫切需求,聯邦政府在制定職業教育制度時,還是選擇斯尼登的思想為藍本制定了“專門化職業訓練”發展框架,并于1917年頒布“史密斯-休斯法”,確立了在美國建立現代學校職業教育制度的規定。但這個法案同時也吸收了杜威教育思想的元素,把大量為升學作準備的普通中學改為兼具升學和就業雙重功能的綜合中學[22]。所以,美國的職業教育制度是以斯尼登思想為主體,融合了杜威教育思想的“聯合體”。不難看出,美國的教育制度就是胡適主稿的新學制的母版,其倡導的“綜合制”職業教育實施路徑,即是仿照美國的“綜合中學”發展而來的。其實,胡適在美國留學7年,直接受到這種教育制度的熏陶,同時美國社會的繁榮,也無疑讓他覺得美國教育制度的科學性和優越性,因此,他的職業教育思想研究借鑒了美國教育制度也是順理成章的。綜上,胡適職業教育思想的理論源頭是多元性的,既師承杜威的實用主義教育思想,也吸收斯尼登的“職業主義”理論成分,整體來看,美國教育制度為其提供了直接參照物。
(三)自身求學經歷為胡適職業教育思想提供了有益的啟發
胡適在闡明人才成長規律時常常以自己的經歷為例。胡適在上海學習時,學校根據其實際水平給予連升幾級或轉學,胡適對這種升級與轉學都極自由的彈性做法很是欣賞[23]。胡適不僅在國內學習時經常因為自己的能力所在而更換學習環境,即使在美國留學時也經歷了多次變換。他考取官費留美時,其家兄叮囑為了“復興家業,并替國家振興實業”而學路礦工程,胡適卻因對“路礦都不感興趣”而決定選讀農科。經過一年半的學習,因實習蘋果分類而發現自己的興趣特長不在農學,毅然脫離農學院而轉入文學院。后來,為了更好的學習自己感興趣的哲學,又從康奈爾大學轉入哥倫比亞大學,師從哲學泰斗杜威先生。胡適認為,他后來取得的成績,正是因為他做了他感興趣的事:“在沒回國時,與朋友們討論文學問題,引起了中國的文學革命運動。提倡白話,拿白話作文,作教育工具……是我那時的興趣所在。我對國家貢獻最大的便是文學的玩意兒。”[24]正是因為胡適沒有依據社會需要的標準去學時髦,而是服從了自己的個性,根據個人的興趣所在去學習,最終促成他取得了偉大的成就。胡適的切身經驗無疑告訴他,學生的成長應該根據各自的天性稟賦去發展,學校應該保留彈性的余地給學生根據自己的天性稟賦選擇自己的發展方向。所以胡適的切身經歷也是胡適職業教育“綜合制”“彈性制”思想的直接源頭,更是他在人才培養上主張“興之所近,力之所能”的直接依據。
三、胡適職業教育思想的影響
胡適作為教育家的貢獻,更多是表現在對中國現代大學教育的關注和貢獻,對中國現代職業教育研究和實踐雖然沒有黃炎培、陶行知等專注職業教育發展的教育家那么全面,但是,“胡適是北京大學最年輕的教授,由于他學有根底,又富有思想,了解國外教育的發展,加之在新文化運動中贏得極高聲譽,使他對教育改革問題擁有最多的發言權”[25]。“最多的發言權”,就是胡適在當時教育文化界的獨特地位,胡適以這種地位為我國職業教育的發展做出了獨有的貢獻,在歷史發展中的實際影響力是巨大的。
(一)構建了“時勢之需”的職業教育體系
如前所述,民國肇始,改革實業教育和發展現代職業教育已成為社會發展的必然要求,但在新學制制定過程中,分歧依然存在,各方爭持不下,以致“學制改革大有走走形式回到老路上去的可能”[26]。最后在胡適的協調并受托主筆方案下,新學制才得以最終成型。它“建立起一個形式更為充實、完備的職業教育體系,提高了職業教育的地位,推動了職業教育的發展,促進了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的結合,在一定程度上破除了舊式教育重知識輕技能、手腦分離、學用脫節的流弊,適應了中國民族資本主義發展對各級各類專業技術人才的迫切需要”[27]。新學制頒布實施以后,整整延續了30年。陶行知肯定新學制是“適應時勢之需而來的”,“是應時而興的制度”[28]。
(二)促進了西方現代職業教育思想在中國的普及
“五四”前后,國內文化教育方面的很多改革舉措常借重胡適的名望得以推動實現,如黃炎培創辦《教育與人生》之初就希望胡適給予支持:“夙仰先生學術湛深,著述閎富,謹特函懇臺端寵賜鴻文,以光篇幅”[29]。胡適為普及現代職業教育思想,最突出的事跡是促成杜威訪華。為迎接杜威的到來,胡適在1919年3月以“實用主義”為題演講多次,演講內容通過《新青年》發表。杜威來華后,胡適以個人的威望協調各方關系,為杜威在中國各地的講學提供服務,胡適本人更是盡弟子之義和地主之誼,常常自己陪同并作翻譯。據統計,胡適在北京、山東、山西等地陪同并翻譯計有84講[30]。胡適因新文化運動而“暴得大名”,他的言行具有開風氣之先的力量。古人講“君子善假于物,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者遠;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杜威的教育理論,通過胡適的自覺推動,自然“見者遠”“聞者彰”,且深深影響了中國職業教育的發展。
(三)開啟了以人為本的職業教育發展趨勢
新學制以前的實業教育宗旨是實現富國強兵以抵御外辱,新學制之后的教育開始注重“謀個性之發展”。胡適主張職業學校應根據學生的天性所長來培養他們的職業和能力,讓人人都學有技術,成為有職業的人,成為能夠服務社會的人,是因為他認為把自己鍛煉成器服務社會的“為我主義”是最有價值的“個人主義”。這是“五四”期間“個人主義”思潮在當時中國教育思想變革上的體現。新教育和舊教育的區別就是“與其守成法,毋寧尚自然,與其求劃一,毋寧展個性[31]。”教育要適應學生身心個性發展,職業教育當然也不例外。職業教育是人人成才的教育,發展以人為本的職業教育已成為今天的共識,而其發端卻是當年胡適對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希望:選科與擇業以自己的“興之所近,力之所能”為標準,發揮創造性,把自己鍛煉成有益社會的人。
四、余論
胡適職業教育思想切合當時時代脈搏,既著眼國情,又放眼世界職業教育發展新趨勢。可惜。由于當時國民政府腐敗無能,民生凋敝,胡適的職業教育理想并不能實現。當前,我國發展進入新常態,國民經濟轉型發展對技術技能型人才的需求發生了新變化,對職業教育發展提出了新的要求,黨和政府對職業教育高度重視,實現職業教育現代化是“中國夢”應有之義。“采三山之神藥,乞醫國之金丹”[32],這是當年胡適留學美國抱定的求學態度,我們可以同樣的態度看待胡適的職業教育思想,學習研究他在社會大變化的背景下既放眼世界,又立足國情發展職業教育的態度,吸收各國職業教育新經驗,使我國職業教育發展更加適應國家發展的需要和民生的需求,在職業教育理論和實踐上寫下無愧于時代的新篇章。
參 考 文 獻
[1][5][7][8][9][11][20][23][24][32]胡適. 胡適全集(第20卷)[C]. 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18.27.77.98.77.277.47.74-75.291.8.
[2][12][13]胡適. 胡適留學日記(下)[M]. 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180.66.196.
[3]俞啟定,和震. 中國職業教育發展史[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76.
[4]廖承琳,吳洪成. 近代中國學制演變與職業教育發展[J]. 西南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4(2):94-99.
[6]胡適. 胡適全集(第1卷)[C]. 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596-597.
[10]季蒙,謝泳選編. 胡適論教育[M]. 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60.
[14]梁啟超. 清代學術概論[M]. 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81-82.
[15]李霞. 近代中國實業教育的歷史考察[J]. 湘潭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5(2):126-131.
[16]夏英. 清末赴日考察官商的實業教育課程觀述略——以“東游日記”為中心[J]. 職業技術教育,2015(10):60-64.
[17]朱成良. 通古今之變——推進社會進步的教育制度述評[M]. 蘇州:蘇州大學出版社,2012:106.
[18]耿云志,歐陽哲生編. 胡適書信集(上)[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6:63.
[19]胡適口述,唐德剛譯注. 胡適口述自傳[M]. 南寧: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91-99.
[21][美]杜威著. 民主主義與教育[M]. 王承緒譯.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326.
[22]付雪凌. 20世紀美國職業教育思想的沿革[J]. 職業技術教育,2008(1):89-93.
[25]白壽彝,王松林. 中國通史(第12卷)[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1159.
[26]張興龍. 亂世猶聞讀書聲:中國教育1912—1937[M]. 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3:113.
[27]龔書鐸,鄭大華. 中國文化發展史·民國卷[M]. 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2013:518.
[28]陶行知. 陶行知教育論著選[C].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92-93.
[29]周漢民. 雙手萬能·黃炎培職業教育思想讀本(學生篇)[M]. 上海: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14:135.
[30]王劍. 胡適與杜威的中國之行[J]. 社會科學研究,2003(1):120-124.
[31]蔡元培. 蔡元培全集(第3卷)[C]. 北京:中華書局,1984:173-175.
Hu Shi's Vocational Education Thought:Connotation, Contributing Factors and Influence
Xu Menglin
Abstract There are distinct historical features in Hu Shi's vocational education thoughts. Based on the disjointed phenomenon between industrial education and reality, he pushed forward the schooling system reformation in order to establish the statu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advocated that vocational education should meet the need of developing national capitalism industry and commerce, local economy, and students' personality. Hu's thought on vocational education is the product of social evolution. Hu's points mainly came from American vocational educational thought and system as well as his own study experience. Hu Shi promoted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meeting the historical demand, helped the widespread of advanced vocational education thought of the western countries in China, and started the human-centered development trend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Key words Hu Shi;vocational education thought; social evolution; theoretical origin; human-centered
Author Xu Menglin, associate professor of Ma'anshan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Ma'anshan 243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