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敘事學視角看文化綜藝節目《國家寶藏》

馬駿

【摘 要】無論是小說文本還是影視藝術，都需要通過敘述來傳遞某種思想情感，綜藝節目作為視聽結合的電視藝術，為觀眾帶來不同的情感體驗，更包含了豐富的敘述視角和層次。本文從敘事學角度分析《國家寶藏》，希望從不同視角更好地理解文化類電視綜藝節目。

【關鍵詞】敘事學； 綜藝節目； 視角； 鏡頭

保羅·科布利認為，在影視敘述當中，鏡頭、畫面和角色之間的互轉屬于全知全能敘述，講述者的選擇潛在地將大眾帶入每個場景中，因此，敘述在任何電影當中都至關重要，因為它創造了一種“邏輯順序”，連續地從一個場景進入到下一個場景，而不是有始無終或者雜亂無章。影視敘述通常依靠處理事件和對話以制造一種特定的“敘述視角”，[1]因此，綜藝節目的敘述性本質上是電視視聽藝術與人的參與相結合的。

一、《國家寶藏》的敘述者

（一）多樣化的作者

對于電視節目而言，其藝術特征決定了作者的多樣性，綜藝節目融合了導演、編導、攝像等諸多人物的思路及其間的配合，離不開集體的生產和運作。

1、重要作者

主持人張國立、導演等。這些人較為重要，節目中臨時替換的可能性比較低，他們是節目的主要作者。

2、次要作者

每期的國寶守護人、節目表演者和講述者、九大博物館館長等。節目的展開依靠國寶守護人和講述者的講述來完成，在主持人的帶動下完成一系列環節，其重要性僅次于重要作者。

3、不重要的作者

最具代表性的是現場觀眾，對于節目來說雖然他們是作者之一，但參與度較低，屬于可以隨時調整的類型，對節目貢獻較少。

（二）《國家寶藏》的敘述者

《國家寶藏》是一檔電視節目，通過聲畫結合等方式呈現在電視屏幕上，因此，不同的構成元素都可以看成獨立存在的文本。查特曼將敘述者分為三類：缺席的敘述者、隱蔽的敘述者和公開的敘述者。[2]

1、敘述的方式

在電視節目中，聲畫結合是最常見的一種藝術形式，在敘事學中，可以將畫面和聲音看作同一種敘述，即形式不同、內容相同的敘述。在聲畫不對位時，即畫面和人物語言沒有完全表述同一個內容時，這樣安排的目的通常是藝術表達的需要，是為了體現出不同的敘述效果。

2、復合敘述者

（1）畫外音

畫外音通常以解釋、說明等方式展現其存在，讓觀者直接感受并接收信息。在《國家寶藏》中，在對歷史淵源的展示方面，通常是以風景或文物加上畫外音解說的方式使觀眾了解某段歷史文化，除此之外，在介紹人物等環節畫外音也起到了轉場承接的作用。

（2）畫面

電視畫面以特寫、中景、全景、俯拍等鏡頭呈現，電視節目的敘述者通過鏡頭語言表達自己的思想情感，畫面追求真實性，這就容易使觀眾忽視鏡頭的主觀性，敘述者借此在隱匿的狀態下傳遞情感。

3、字幕

相比畫外音和畫面，字幕顯得更為隱蔽，往往起到顯示或解釋畫面中人物語言的作用。一般處于靜默狀態，介入程度較少，因此可以歸為缺席的敘述者。

杰拉德·普林斯用“復合的敘述者”來概括多于一種敘述者的現象，即“有很多敘述者有著一個以上的敘述”。在節目中，無論鏡頭、畫面還是字幕，三種代表不同敘述效果的形式都源于節目的復合敘述者，在不同時刻發揮不同的敘述作用。

二、《國家寶藏》的敘述視角

在敘述學中，不同的敘述視角產生不同的含義，電視文本也不例外。熱奈特在研究敘事視角時采用了“聚焦”這一術語，核心意義就是對于視點的限制，在電視屏幕中，通常用鏡頭語言來表達不同的敘述視角。

（一）無聚焦敘述

無聚焦視角即上帝視角，具有全知全能的能力。在節目中，上帝視角的運用體現在主持人張國立對整體節目的控制上，無論是邀請嘉賓出場還是現場節奏的把握，觀眾只有跟隨主持人的講述才能知道節目進程，這些都體現出主持人的把控能力。

（二）內聚焦視角

內聚焦視角通過特定的人物視角來敘述和觀察事物，沒有縱觀全局的權利，巴特稱之為“人物-聚焦者”。[3]

在節目中，內聚焦視角運用于國寶守護人和故事講述者，整個節目其實是通過國寶守護人和故事講述者展開的，敘述視角會隨著敘述人物的不同而變化。在國寶守護人的引導下，節目會根據一段表演來還原文物的歷史故事，隨后主持人和守護人會對文物作相關討論，之后引出國寶的故事的講述者，進一步還原了文物的保護工作和歷史價值。如劉濤守護的婦好鸮尊，分別從劉濤的視角、文物發現者鄭振香的視角為觀眾展示了文物的歷史淵源，還有其他博物館長的點評視角，進一步加深了觀眾對文物的了解和喜愛，從而激發普通受眾對文物探索和喜愛的熱情。

（三）外聚焦視角

外聚焦敘事是以一種局外人的視角，通過旁觀者的角度來觀察事物，對節目影響力較弱。在節目中，外聚焦視角運用于幕后制作團隊和觀眾。幕后制作者們不會出現在舞臺上，但他們會利用攝像機等后臺技術操縱舞臺效果，是一種極為隱藏的敘述形式。同時，場內外的觀眾也屬于外聚焦視角下的參與者，但他們的行為不會影響節目進程。

三、《國家寶藏》的敘述時間和空間

（一）敘述時間

《國家寶藏》作為電視節目，具有一定的時間限制，觀眾不熟悉節目的拍攝錄制過程，只能依靠節目這個敘事文本中播放的內容進行判斷。在節目中，主持人的即興提問和博物館長的點評會打斷節目進程，讓節目有所停頓；概要性也是表現節目時間的一種方式，對文物的介紹不可能事無巨細，只能在有限的時間里盡可能展示它的前世今生；通過放慢某個鏡頭，有意將節目中的某些場景或人物用慢鏡頭的方式呈現，具有強調故事意義的功能，如對某人物的特寫鏡頭、對國寶的細節展示等。

（二）敘述空間

敘述空間分為真實空間和虛擬空間，真實的敘述空間指我們看到的節目現場，而虛擬的敘述空間則是由主持人、嘉賓等營造的包含情感、文化等外在的氛圍空間。虛擬的敘述空間體現著節目的文化內涵和人文精神，對敘述主體有推動、支撐和強化的作用。

1、真實空間

《國家寶藏》的真實空間是由現場的演播室所構建的，主舞臺呈現的是國寶守護人與故事講述者，他們背后是播放VCR的大屏幕，觀眾席正對舞臺中央，這種設計可以突出國寶守護嘉賓作為節目的敘述主體。第二空間的九大博物館長的點評，通過鏡頭的轉換增加了敘事情節，主持人、館長點評和現場觀眾居于次要位置，對節目敘事進行補充和輔助。

2、虛擬空間

《國家寶藏》的虛擬空間由主持人、邀請嘉賓、表演者和觀眾建構，是一個以語言和表演為主要方式而形成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中，三方的思想、情感在碰撞中相互作用，使觀眾對文物有更加深刻的認知。VCR中播放的關于文物的保護歷程和歷史文化提升了觀眾的文化情感，引發人們加強對文物的保護意識和對民族歷史文化的傳承觀念，為綜藝節目樹立了良好的形象。

《國家寶藏》作為電視綜藝節目，它具有電視節目普遍具有的視聽藝術性，在敘事方面，它又有著自己的獨特風格，希望通過對它的敘事分析使更多的人對文博類綜藝節目有一定程度的喜愛和尊重。

注釋：

[1]Cassotti.《海上鋼琴師》：敘述，音樂和電影.符號學論壇，http：//www.semiotics.net.cn/，2011.

[2]史文杰.淺析敘事技巧在電視真人秀節目中的應用——以浙江衛視《奔跑吧兄弟》為例[J].新聞研究導刊，2016（08）.

[3]孟瀅.中國電視婚戀節目的敘事學研究——以《非誠勿擾》為例[D].浙江師范大學，2015.

（作者單位：成都體育學院）

責編：姚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