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利穎 顏吾佴
【摘要】在新時代的背景下,“互聯網+政務服務”面臨著政府治理生態和政府治理能動性轉變的雙重挑戰。機械模仿運用“互聯網+政務服務”,政務服務重組缺少“互聯網+”思維,政府創新擴散發展不平衡,不但消減了“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效能和公平,而且加大了地方政府治理轉型升級的難度。為此,亟需充分發揮政府治理能動性的主動力、統籌力、重塑力,以加快轉變政府治理理念為主線,以進一步完善政府治理機制為支撐,以正確處理好發展平衡關系為抓手,有效提升“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效能性、耦合性、精準性。
【關鍵詞】“互聯網+政府服務” 政府治理能動性 政府創新擴散
【中圖分類號】G630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8.04.007
在新時代的背景下,“互聯網+政務服務”面臨著政府治理生態和政府治理能動性轉變的雙重挑戰。在此背景下,深入探賾“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政府治理能動性問題,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十九大報告指出,不但要“轉變政府職能,深化簡政放權”,而且要“善于運用互聯網技術和信息化手段開展工作”[1]。“互聯網+政務服務”是政府充分發揮治理能動性,深化簡政放權、轉變政府職能的有效技術路徑和治理手段。李克強總理2016年所作的政府工作報告,同年9月,國發[2016]55號文件《國務院關于加快推進“互聯網+政務服務”工作的指導意見》,12月,國辦函[2016]108號文件《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印發“互聯網+政務服務”技術體系建設指南的通知》,這些報告和文件的重要內容為“互聯網+政務服務”的發展提供了科學方向和基本遵循。
“互聯網+政務服務”與政府治理能動性的概念。“互聯網+政務服務”是以互聯網技術和移動信息技術為媒介,精準對接政務服務與公民需求、協同線上線下服務、簡化政務服務程序、增強政府與公民之間互動的新型政府治理工具的應用。恩格斯說:“每一時期的觀念和思想也同樣可以極其簡單地由這一時期的生活的經濟條件以及由這些條件決定的社會關系和政治關系來說明。”[2]“互聯網+政務服務”正是基于“互聯網+”技術飛速發展的背景下,政府對公民政務服務轉型需求的回應和政府治理模式的創新,它能動地反映了政府治理工具變革所導致的新型政府與政府、政府與社會、政府與公民之間交流、互動方式的轉變、拓展和延伸。在此意義上探討“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政府治理能動性內涵,筆者認為主要是指在實施“互聯網+政務服務”過程中,政府根據治理工具變革所帶來的行政生態環境的轉變與公民政務服務需求的改變,及時調整政府治理的主動力、統籌力、重塑力,從而有效提升“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效能性、耦合性、精準性的政府治理角色的轉換能力及其主觀能動性。
“互聯網+政務服務”過程中政府治理能動性的轉變。一是“互聯網+政務服務”改變了傳統政務服務架構,使我國政府治理模式發生了由自上而下的“垂直管理”向互相融通的“網狀管理”、由“延時管理”向“順時管理”、由“單向政府管理”向“公共參與治理”的轉變。二是“互聯網+政務服務”的便捷性、靈活性、互動性改變了傳統行政管理僵化、被動的弊端,實現了公民網上辦事、服務流程手續簡化以及政府與公民之間良性的互動溝通,使政府治理發生了由被動行政管理到政府能動治理的轉變。三是“互聯網+政務服務”打破了傳統政府服務縱向府際信息傳遞架構和橫向府際合作模式,整合了傳統政務服務資源分散、信息零散、流程脫節的個體性缺陷,促進了各級政府資源的有效擴散和資源共享,提升了政務服務的邊界擴大效應、政務協同效應、資源耦合效應,推動了府際關系由簡單府際合作向全方位價值共享的轉變。
盡管“互聯網+政務服務”在我國各級政府已經廣泛應用,并且成效明顯,但從各地實踐看,仍存在著一些亟待解決的突出問題。
第一,“互聯網+政務服務”運用機械化。一是有的政府部門對本地區公民對“互聯網+政務服務”的需求程度、類型、功能以及適用度、實用度、契合度的了解欠深入,盲目跟風、機械模仿復制搭建“互聯網+政務服務”平臺。二是少數部門把握不好運用現代科技的度,在“互聯網+政務服務”平臺的搭建和使用過程中不是過于強化政府職能,實行“全控式”管理,管得過多、統得過死;就是過于忽視“互聯網+政務服務”的負面問題,實行“放任式”管理,網絡權限過大,容易導致無序發展和政府治理風險。三是當前我國公民對公共服務的需求發生了由基本生存需求向個性化發展需求的轉變。然而,我國“互聯網+政務服務”的運用卻并未完全跟上公民、公共服務個性化的需求。目前,個性化、定制化移動應用產品和服務在商業領域的應用很廣泛,但是在“互聯網+政務服務”中的應用還相對匱乏,特別是針對農民、農民工和老幼殘等特殊群體的實際需求存在較大缺口。
第二,政務服務重組缺少“互聯網+”思維。“互聯網+”思維最顯著的特點是跨界融合、創新驅動和數據共享,但是當前我國的“互聯網+政務服務”并未徹底改變傳統政務服務流程分散化、孤立化和單向化的問題。這些問題表面上是由技術原因造成的,實際上卻是由于誤把“+互聯網”當成“互聯網+”,缺少真正的“互聯網+”思維造成的。一是當前我國的“互聯網+政務服務”流程基本是對原有線下流程的復制,條塊分割嚴重、資源共享程度低。部分服務事項和內容重復、重疊,基礎設施的重復建設嚴重,沒有充分發揮“互聯網+”的資源整合和集約化的優勢。二是目前“互聯網+政務服務”在我國還未徹底改變盲目建設的粗放式發展問題,“互聯網+政務服務”應用的統籌、協同、共享的創新驅動能力弱,亟需內部主動求變實現可持續、不斷優化發展。三是當前我國政府在利用大數據輔助參考進行公共決策、公民政務服務需求精準性和社會行為的關聯度分析方面依然處于初始化、粗略化、被動化狀態,如何充分利用大數據提升政府決策過程的科學性、精準性、民主性已成為充分發揮政府治理能動性面臨的重要問題。
第三,政府創新擴散發展不平衡。當前我國不同地區之間“數字鴻溝”現象嚴重,由此導致政府創新擴散區域發展的不平衡問題亦不容小覷。第一,互聯網的普及率是政府擴散的基本介質,而當前我國不同地區的網絡普及率和不同政府部門對創新的采納度仍存在較大差距。第二,我國“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技術發展和使用情況從中央到地方呈現梯形結構,越靠近中央的地方創新技術能力越強,反之則能力越弱,政府創新擴散技術不平衡,特別是地市、區縣差距更大、更明顯。第三,我國東西地區、沿海與內地、經濟發達與經濟落后、觀念開放與觀念封閉地區由于歷史經濟、技術、文化發展迭代積累的原因,對“互聯網+政務服務”的采納度、落實度、建設度存在較大的差異,政府創新擴散應用的“地區間差異有增無減”[3],由此導致“互聯網+政務服務”適用面、應用面和受眾面的地區間發展極其不平衡。
鑒于我國當前“互聯網+政務服務”的發展現狀,亟需充分發揮政府治理能動性,以加快轉變政府治理理念為主線,以完善政府治理機制為支撐,以正確處理好發展平衡關系為抓手,有效提升“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效能性、耦合性、精準性。
第一,加快轉變政府治理理念。一是進一步加快政府治理理念轉變,改變以往被動跟風的工作作風,在社會轉型的動態發展中,在“互聯網+政務服務”落實的過程中提升政務服務的主動性。二是政府治理工具不是政府治理效能差異化的決定性因素,但是卻客觀上決定了政府治理效能擴散的速率、效率,同時也直觀反映了政府治理轉變的方向。為此,還需進一步加強政府治理工具的創新和能動應用,打破傳統層級制思想壁壘的束縛,準確把握“互聯網+政務服務”的要素聚合,全面提升“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時效和質量。三是政府職能既以原有的政治文化和歷史傳統作為重要參考系數,又內嵌于“政府職能—公民需求—社會轉型”三者的特定的動態關系結構中。因此,還需進一步明確“互聯網+政務服務”平臺建設的主體責任,加強政府主導的、以公民需求為導向的“互聯網+政務服務”平臺的落實和政府職能邊界重塑。
第二,完善政府治理耦合機制。一是在總的規劃中,應加強政府平臺統籌建設規劃,對現有“互聯網+政務服務”平臺進行統計調研,合并職能重復的、撤銷違規使用的、整頓低效率使用的,聚焦“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整體關聯性、匹配精準性、政務協調性,使“互聯網+政務服務”與政府職能轉變有效銜接,形成發展合力,統籌協調推進“互聯網+政務服務”的耦合機制。二是強化橫向部門業務協作,通過統一受理口徑、聯合審批辦理、網上大廳與實體大廳的無縫對接等業務機制的完善,增強業務辦理的合力。加強縱向府際業務協同,促進跨部門、越層級的信息互通、資源共享、業務協同,充分發揮“互聯網+政務服務”的集約化、智能化、一體化優勢,增強府際之間業務的協同聯動的契合度。三是建立統一政府數據開放共享平臺,加快數據互通、互用,業務互融、協同,加大分散業務的整合和集約化管理,消解目標沖突化、信息孤島化、服務分散化等問題,提升政務服務的一體化。將分散的、孤立的、碎片化的政務服務流程優化為統一的、共為的、互通的業務流程,促進政務服務的扁平化管理,縮短管理半徑,提升政務服務的協作性、整體性。
第三,正確處理好發展平衡關系。一是加強經濟落后地區基本網絡設施建設的投資力度和覆蓋面,降低西部地區、經濟欠發展地區互聯網入戶門檻和收費標準,提升“互聯網+政務服務”觸達率。加強對受教育程度低群體的互聯網素質培訓和網絡普及化教育力度,提升“互聯網+政務服務”的普及率。加大對特殊群體、特殊需求的互聯網個性化、簡易化的開發力度,特別是針對農民、農民工和老幼殘等特殊群體的個性化需求,設計簡易、便捷、安全的互聯網和移動端使用通道和軟件,提升“互聯網+政務服務”的精準性。二是各級政府應提升治理工具使用的敏感性,秉持開放的采納態度,認真落實“互聯網+政務服務”,通過政府創新技術應用擴散,打造線上線下一體化,實現網上大廳與實體大廳無縫對接,提升政務服務的全要素生產率和協調性、效能性。三是政府創新擴散以宏觀環境為前提和假設,微觀管理為宏觀環境的改善提供基礎和依托,兩者相互推動、相互影響,辯證統一于政府治理過程中。宏觀區域行政生態環境的不平衡主要源于我國仍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為此,還需在整體供給側改革中進一步改善宏觀環境區域的平衡性,縮小區域經濟發展差距,優化政府資源配置,加快推進政府治理的現代性、能動性。
[1]《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67頁。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41頁。
[3]中國軟件評測中心:《2010年中國政府網站績效評估總報告》,2011年4月15日。
責 編/馬冰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