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視角下的柏拉圖正義思想的研究

于穎

摘 要：柏拉圖在《理想國》中一直尋找什么是正義、正義的本性和正義的最終結果。柏拉圖希望通過“正義”來處理城邦所面臨的問題，試圖構建一個充滿正義、人與人和諧相處的理想社會。“和諧”是柏拉圖《理想國》中正義思想的本質，也是他追求的最終目標，而“善”則是柏拉圖正義思想的靈魂。受時代和歷史局限性的影響，柏拉圖構建的理想國始終是一種無法實現的理想，但是他的正義思想對我國構建和諧社會仍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理想國》；正義思想；和諧；善

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結束，標志著希臘世界衰敗的開始。此后希臘出現嚴重的社會危機，城邦一度陷入混亂。為了挽救城邦，柏拉圖試圖對社會提出的種種現實的問題做出回答，構建一種理想的政治制度。

一、正義思想的來源

在古希臘，內戰是城邦主要的政治形態。當城邦在處理公共事務出現分歧時，內戰一觸即發，給城邦帶來重大災難。在《理想國》一書中，色拉敘馬霍斯提出“正義是強者的利益”[1]，法律是統治者用來保障自己利益的手段，但他又承認用這種方式進行統治是不義的，進而提出什么是正義的問題。格勞孔和阿德曼土司將色拉敘馬霍斯的主張說成是“大部分人的想法”而且進一步推進了他的說法。格勞孔試圖用社會契約論來闡述正義的起源，討論并分析了當時較流行的幾個關于正義的說法，“正義是有話實說，有債照還”、“正義與不正義何者有益、何者能帶來幸福[2]”和“正義就是強者的利益”。

柏拉圖用靈魂說來界定正義城邦。他首先討論的是個人的正義，個人正義是城邦正義的縮影。柏拉圖描繪的正義城邦是分工合作、各盡其能，即城邦中的每一個人做自己最擅長的工作。他將城邦分成三個階層：統治者、守衛者、生產者。每個角色發揮各自的作用，那么城邦才會處于和諧狀態。柏拉圖認為私有心是造成城邦危機最主要的原因，所以城邦要實行財產公有制。教育可以凈化人的心靈，能培育出正義之人。柏拉圖的理想城邦是要實現幸福的最大化，人與人和諧相處才能實現城邦的和諧。

二、正義思想基本內容

1.“善”是正義思想的靈魂

要理解柏拉圖的“善”，首先要理解他“善的理念”。理解“善”，直接決定了統治者對于正義的定義，決定了統治者在統治城邦時，是否從中獲取利益。柏拉圖在《理想國》中，首先探討的是“個人的善”。“個人的善”主要表現在靈魂，柏拉圖認為靈魂對于人的本性起著重要作用。他把人的靈魂分成三個部分：理性、激情和欲望。人的靈魂經常被欲望誘惑，從而做出不義之事。所以要實現“個人的善”必須由理性來引導靈魂，抵制誘惑。柏拉圖認為一個理性的人能夠分辨善惡，明辨是非。個人正義是城邦正義的縮影，柏拉圖在討論城邦正義時，柏拉圖認為單個人的力量是不能生產出足夠滿足個人生活和發展的物質資料，人為了更好地生存，必然要以一定的方式結合在一起，就構成了城邦。為了實現城邦的和諧與繁榮，城邦中的人必須有一定的分工。他將城邦分成三類：統治者、守衛者和生產者。理性的靈魂是智慧的代表，只能由智慧的人擁有，而統治者是最有智慧的人；激情的靈魂是勇敢的代表，應當由守衛者擁有，守衛者負責輔佐統治者治理城邦；欲望的靈魂是節制的代表，由生產者擁有。柏拉圖指出： “當生意人、輔助者和護國者這三種人在國家里各做各的事而不相互干擾時，便有了正義，從而也就使國家成為正義的國家了。”[3]這三者各司其職，各盡其能，那么城邦就是一個正義的城邦。分工合作構成柏拉圖理想城邦的基礎，也是實現城邦和諧的重要條件，正是因為每個人天賦不同，所以才會有不同的分工，城邦才會有不同的等級之分。

公產主義，是一個國家最大的善。[4]柏拉圖將一個國家的災難和危機歸結到私有制。由于私有制的出現，每個人都只顧自身的利益，損害公共財產，甚至為了爭奪財產打斗，破壞社會秩序，造成社會動亂，國家四分五裂。正是由于私有制的產生，許多人要“奉承富人，要勞神焦思養活一家大小，一會兒要借債，一會要還債，還要想盡辦法掙幾個大錢給妻子仆役去花費”[5]。柏拉圖主張財產家庭的公有制，他講：“一個安排的非常理想的國家，必須婦女公有，兒童公有，全部教育公有。不論戰時平時，各種事情男的女的一樣干。柏拉圖指出如果大家都能把‘非我同‘我的一樣對待，那么這個國家一定是一個管理最好的國家，這樣人們才能感到幸福快樂。”[6]柏拉圖提出的財產家庭公有是針對當時城邦面臨的現實問題提出的，他認為只有廢除小家，國家才能更融合成一個大家，才能實現城邦的繁榮。

2.“和諧”是正義思想的本質

追求城邦整體的和諧是柏拉圖正義思想的基本特征，而嚴格的社會分工是理想城邦建立的重要條件。柏拉圖認為和諧主要體現在兩個層面——國家層面上：分工合作，各司其職；個人層面上：理性引導人的靈魂。正義的國家是城邦和諧有序，正義的人是一個有智慧的人[7]。要實現城邦的和諧要做到以下三點：

（1）“哲學家”執政

柏拉圖認為現實的城邦缺少的是關于城邦治理的“真知識”，而“真知識”掌握在哲學家手中，只有哲學家才能成為城邦的領導者。“真正的哲學家”不僅能認識各種各樣的美，還能認識到美本身，他們也喜歡“探究”。哲學家們一方面受到過良好的教育，他們具備管理國家的能力；另一方面，哲學家們能真正關心國家利益，國家利益高于一切。對于統治者的培養，需從幼兒開始，教育是建立一個理想社會、塑造善的心靈的重要途徑，也是獲得美德的唯一途徑[8]。哲學家的培養還應該培養其堅定的意志，能夠抵制住誘惑，擁有一顆真正的熱愛城邦的心。

（2）“共妻共子”和“財產公有”

基于城邦現實所需，柏拉圖提出必須在護衛者階層中實行“共妻共子”制度。柏拉圖認為統治階層對自己小家庭的熱愛會大大降低對城邦的忠誠度。只有廢除小家，共妻共子，國家才能融合成一個大家。在理想城邦中，婚姻不再成為“私事”，而成為“公事”。他認為婦女也享有擔任政治和軍事事務的權利，這樣會有更多的人為國家服務。在擇偶和婚育問題上，柏拉圖提倡“最好的男人必須與最好的女人盡多的結合在一起”，這樣培育的下一代品質才是最高的。城邦要在規定的時節，讓男女進行婚配，這樣就能實現人種的改良。

要實現城邦的至善，在護衛者階層還必須“財產公有”。私有財產是造成人心貪婪和城邦危機的根源，而城邦的“至善”講的是團結和化多為一，人們若只知你的、我的，那城邦將會變成“極惡”的城邦。一個管理良好的城邦，城邦中的大多數人應該要做到，對同樣的事物能感同身受，同甘共苦。實行財產公有，這樣他們不會受到私利的影響，更好的保衛城邦。

（3）男女平等

柏拉圖認為理想的城邦是男女平等的，平等的受教育權利，依其本性擔任職務[9]。柏拉圖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提倡男女平等的哲學思想家。他指出男女之間天性不同，不是生理上的差異，而是“行業的不同”。婦女也可以擔任城邦護衛者的職務，只是比男的稍微弱一點僅此而已。擔任護衛者的男女都要吃承擔護衛者的職責，婦女也要受到和男子一樣的訓練，享受體育教育和音樂教育。這樣一個國家才能會有更多的人做出貢獻，才能實現和諧。

三、正義思想現實意義

受時代的影響，柏拉圖的思想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其中一些關于正義思想的精髓，對于我們今天社會來說仍然能夠借鑒。

1.重視教育

在柏拉圖的《理想國》中教育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柏拉圖所設計的理想國，是通過教育培育出有智慧的哲學家和護衛者。每一個階層的公民在接受教育以后都能擁有理性、勇敢、節制和正義的美德。改革開放以后，我國的教育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政府優先發展教育，建立健全教育機制。十九大報告提出優先發展教育事業，建設教育強國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基礎工程，把教育事業放在優先發展的位置，培養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10]。柏拉圖認為兒童易受外界影響，因此要塑造善意的謊言，培養他們正義的品格。在十九大以后國家已經開始重視學生的素質教育，使個學生都能享受到有質量的教育，進而提高國民素質。

2.加強領導階層執政能力建設

柏拉圖非常重視對統治者的培養，統治者要有“正義”和“智慧”的美德，哲學家擁有一切美德，能夠管理好國家。十九大報告提出，堅持黨對一切工作的領導，在思想行動上要和黨保持高度一致，完善黨的領導機制，確保黨總攬全局、協調各方。同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為人民服務。各級官員要不斷學習，下基層聽取群眾意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各級官員需要用法律來約束自己的行為，提升修養，真正做到為人民服務。

3.構建和諧社會

和諧社會首先是一個公平正義的社會，柏拉圖把城邦的和諧和城邦的正義聯系在一起，將正義作為城邦和諧的首要條件，柏拉圖追求城邦的和諧就是在追求城邦的正義。對于當今社會，我們一直在構建一個和諧社會，而公平正義就是和諧社會的首要原則，也是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柏拉圖認為正義不僅關乎到社會和諧，更關系到國家和個人的幸福。我們黨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把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人民利益作為首要任務。實現社會的公平正義，實現廣大人民的幸福生活始終與黨的宗旨聯系在一起。

但柏拉圖所提倡的公平正義是有高低貴賤的不同等級，柏拉圖的思想受到當時時代和環境的局限性的影響，他的思想帶有空想的性質，難以實現。對于我們現在社會來講，公平正義就是要實現全社會人人平等，包括平等的分配各種資源、平等的接受教育、平等的享有各種權利，最終實現人與人的和諧社會。

隨著時代的發展， 雖然《理想國》中的一些思想我們不認可，但是他的正義思想對于現代社會的建設仍有一定的借鑒意義。并且隨著時代的發展，我們賦予國家正義以不同的內容，使其不斷適應當代社會的發展。雖然表面上我們與西方政治思想相隔甚遠，但是我們現在運用的許多理論都體現了古希臘、羅馬時期的思想，完全脫離歷史思想獨立發展的理論是不存在的。柏拉圖是歷史上第一位詳盡論述正義思想的哲學家，對于我們當代政治思想理論的發展提供了理論基礎。

注釋：

[1]柏拉圖著.黃穎譯.《理想國》[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年，第46頁

[2]柏拉圖著.黃穎譯.《理想國》[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年，第41頁

[3]柏拉圖著.黃穎譯.《理想國》[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年，第126頁

[4]馬嘯原著.《西方政治思想史綱》，高等教育出版社，第36頁

[5]柏拉圖著.《理想國》，商務印書館，1986年，第202頁

[6]柏拉圖著.黃穎譯.《理想國》[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年，第187頁

[7]柏拉圖著.黃穎譯.《理想國》[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年，第121頁

[8]柏拉圖著.黃穎譯.《理想國》[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年，第98頁

[9]柏拉圖著.黃穎譯.《理想國》[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年，第127頁

[10]習近平.《十九大政府工作報告》，2017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