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民粹主義雙刃劍效應分析

楊蒙萌 陳英

摘 要：隨著互聯網技術的不斷發展，網絡民粹主義漸漸成為民粹主義的一種主要表現形式。由于網絡民粹主義具有平民大眾的至上性、集體行為的極端性、虛擬與現實的交叉性、大眾參與的直接性等特征，因而對大學生的影響是潛在的、多元的、復雜的。本文擬在天津高校進行調研的基礎上，對網絡民粹主義的雙重效應進行分析，并在此基礎上探討消除網絡民粹主義消極影響的對策，以豐富高校思想政治理論教育的理論與實踐。

關鍵詞：網絡民粹主義；雙刃劍；思想政治教育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8）07-0240-03

民粹主義是一種極端平民化的社會思潮，由于它沒有系統的理論和觀點，所以它對社會生活的影響也頗為復雜。網絡民粹主義作為民粹主義的衍生物，在信息化浪潮的推動下迅速興起與蔓延。在網絡虛擬世界里，網絡民粹主義比較活躍，頻頻為平民發聲，這對大學生政治參與意識的提高無疑有一定的幫助。但同時，由于網絡民粹主義常常利用社交媒體宣傳一些非理性、極端化的觀點，這對于價值觀剛剛形成、思想比較單純的大學生來說，其潛在的消極影響也不可忽視。而要研究網絡民粹主義雙刃劍效應，就必須對網絡民粹主義的實質和影響做出實事求是的分析。

一、網絡民粹主義的含義及特征

民粹主義最早出現在19世紀后期俄、美等國家，歷經100多年的歷史發展，不僅理論形態和表現形式有很多變化，而且在傳播范圍上也不斷擴展。就其理論實質而言，民粹主義是一種以平民為主體的極端思潮或思想。正因為它常常以極端的、激進的方式出現，所以多表現為一種負面的傾向或態度。隨著時代的發展，民粹主義已經不僅僅是一種以人民為要素、政治傾向于平民大眾的社會思潮，而且它還常常上升為一種政治運動。近年來，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使民粹主義實現了線上線下遙相呼應的態勢。網絡民粹主義的出現并沒有改變民粹主義的本質，兩者的區別僅僅在于陣地的轉換，網絡民粹主義以網絡為載體，在傳播范圍和速度方面都遠遠超過了傳統意義上的民粹主義。

關于網絡民粹主義的特征，學界一直存有歧見。本文在綜合學界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將網絡民粹主義的特征概括為以下四個方面。

首先，網絡民粹主義具有平民大眾至上性的特征。網絡具有天然的平等性，在虛擬的網絡空間里，每個網民都可以自由發聲，這和民粹主義所倡導的平民大眾至上的精神一拍即合。網絡作為一種日益普及的載體或媒介，其傳播速度快，參與人員眾多，因而時常可以瞬間匯集眾多聲音，并借助于大數據反映出所謂的民意。于是，每當社會中出現熱點新聞或重大事件，尤其是涉及與政治、民生等有關的敏感話題時，社交媒體上就會迅速出現各種各樣的聲音，由于這些聲音來自于不同階層、不同身份的網民，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大眾階層借助于網絡表達出自己的訴求和期望；但同時由于網民眾多，網絡中也不免聲音嘈雜，一些人故意制造、傳播一些具有民粹主義傾向的帖子，刻意渲染所謂人民與精英之間的對立，甚至試圖通過煽動大眾情緒達到綁架道德、綁架法律的目的。

其次，網絡民粹主義具有集體行為極端性的特征。我國是一個網民人數較多的國家，當出現一些熱點事件或突發事件時，容易引起網絡圍觀和網絡參與，并可能在一定條件下誘發群體事件的發生。這其中可能就有網絡民粹主義的助力作用。一些民粹主義者打著替弱勢群體發聲的旗號，用價值判斷代替事實判斷，遇事不是致力于弄清事情的真相，而是早早地做好了預設和判斷，肆意詆毀精英、丑化政府形象，甚至不惜制造各種謠言誤導網民，在輿論的發酵中不斷推波助瀾，使大眾心理中不健康的情緒以極端的方式膨脹開來。這種現象不可小覷，它不僅會誘導人們陷入非理性的情感判斷，不斷催生網絡暴力的發生，還會激化社會矛盾影響社會和諧。這是網絡民粹主義所具有的非理性的一面。

再次，網絡民粹主義具有虛擬與現實交叉性的特征。網絡平臺雖然是虛擬的空間，但討論的問題是現實的，網民通過瀏覽網頁、朋友圈等可以關注到社會問題，一個在現實生活中默默無聞的普通人，可能在現實中有些無助，但在網絡中卻可以仗義執言，甚至可以把自己幻化為一個慷慨激昂、充滿正義感的勇士或“正義之士”的化身，并以此博得其他網友的關注。這就給一些人提供了機會，他們將在現實中遇到的不滿，通過社交軟件、網絡媒體肆意宣泄開來，并期待在現實中有所反映。即有些網民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匿名的方式在虛擬平臺發表言論，而這些言論反過來又會在現實社會引起這樣或那樣的反響，形成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的交叉與互動。

最后，網絡民粹主義具有大眾參與直接性的特征。網絡民粹主義將網絡平臺作為載體和渠道，在互聯網上任何一個網民都有機會發表其在現實世界中可能無法說或無處說的訴求。在言論相對自由的網絡環境下，人們可以擺脫現實社會中的顧忌，隨意對各種社會輿論事件發表自己的意見。在當今大數據時代下，各種信息通過視頻、文字等途徑直觀地再現出來，導致一些缺乏辯證思維的人對錯綜復雜的信息缺乏正確的認知，進而產生一些消極的情緒。尤其是在今天，網民隨手就能上網發表言論。于是，網絡平臺就成為大眾直接宣泄情緒的出口，使網絡民粹主義具有了大眾化的特點。

二、網絡民粹主義是一把雙刃劍

為了較準確地把握網絡民粹主義對大學生的雙重影響，我們以網絡民粹主義對大學生思想的影響為題進行了問卷調查。調研對象為天津五所高校大一至大四的學生，發出問卷300份，收回有效問卷300份，力圖在定性定量分析的基礎上，認真探討和研究網絡民粹主義對大學生影響的復雜性和多樣性，進而提出應對網絡民粹主義消極影響的措施。

網絡民粹主義消極方面的影響很突出。根據問卷調查數據我們將消極影響主要概括為以下三個方面。

首先，網絡民粹主義容易模糊大學生的價值觀和政治認知。由于網絡民粹主義已經不滿足于一種社會思潮，而且漸漸地演變為一種政治運動，所以其負面影響不可低估。網絡民粹主義的總體思路是制造所謂精英與平民的對立，導致它常常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先入為主地丑化精英、質疑政府，這是與主流價值觀相悖的。如果大學生對這種所謂批判性思維缺乏辯證認識，就容易在潛移默化中造成思想上的混亂，導致一些大學生的思想受到這類非主流思想的侵蝕。而互聯網又是一個包羅萬象的大熔爐，它把多種多樣的觀點都容納其中。在這樣嘈雜無序的網絡環境中，一些大學生對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感更容易被消解。

其次，網絡民粹主義容易誘導大學生陷入非理性的情感判斷。大學生政治參與意識較強，比較關注社會事件。但因為心智尚不成熟，往往容易受到感情的支配和左右。在關于“你通常在朋友圈中轉發哪一類帖子”的問題中，40.3%的大學生通常轉發有關社會熱點事件評議的帖子，17.3%的大學生通常轉發有關百姓生活的帖子，18.3%的大學生通常轉發有關娛樂新聞、體育新聞的帖子。這說明，社會熱點新聞更受到大學生的關注。這就使得網絡民粹主義有機可乘。網絡民粹主義通過文字傳播和視頻剪輯的手段，極盡渲染某些熱點新聞，混淆事件的真相。一些受到誘導的大學生在從眾心理的驅使下，往往受情緒的影響和左右，在盲目跟從輿論導向中陷入非理性的情感旋渦，進而做出錯誤的分析和判斷，甚至做出過激的行為。

最后，網絡民粹主義容易導致大學生成為網絡暴力的參與者。如前所述，當眾多網民聚焦一些熱點事件或突發事件時，往往容易引起網絡圍觀，有時甚至形成網絡暴力。大學生是當代中國青年網民的主體力量，由于年齡的原因在日常生活中還鮮有參與政治生活的機會，于是網絡平臺似乎成了大學生傾訴的窗口，成了大學生“參政議政”的主要渠道。在喧囂、雜亂的話語環境下，當社會輿論事件出現時，一些大學生往往是積極的圍觀者，還有個別大學生甚至成為網絡暴力的實施者。而一些已經樹立了科學世界觀、價值觀的大學生由于在網絡中發出理性的聲音而遭到同齡人的圍攻和謾罵。可見，正視網絡民粹主義對大學生的消極影響，加強對大學生的思想引導非常必要。

三、應對網絡民粹主義消極影響的對策研究

大數據時代的來臨加劇了網絡民粹主義的蔓延，其對社會生活的消極影響也漸漸引起了人們的關注。目前，關于網絡民粹主義的消極影響問題的研究，已成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理論和實踐中正在深入探討和解決的課題之一。

1.加強對網絡環境的治理

面對網絡民粹主義帶來的消極影響，國家和政府相關部門需要加強對網絡環境的治理與監管力度。在社會熱點事件被蓄意炒作的時候，國家和政府相關部門要重視尊重公民的知情權，采取有效的應對措施，及時將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并公布于眾，防止有人趁機惡意制造、散播謠言，從而將網絡民粹主義的影響限制在可控的范圍內。在加強監管網絡平臺的同時，還要加強健全和完善相關的網絡立法，在保證民眾能暢通表達民意的前提下，凈化網絡環境。從源頭上，盡可能地降低網絡民粹主義對大學生的消極影響。這一點在我們的問卷調研中得到了印證。如關于“你對網絡輿論熱點事件的關注，主要是通過什么途徑獲得的”的問答中，79.3%的大學生選擇通過微博獲得，有63.7%和45.3%的大學生分別選擇通過微信和QQ獲得。這說明，大學生獲取新聞的主要途徑是網絡社交媒體。因而加強網絡立法，創設健康的網絡環境，對大學生健康成長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2.發揮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陣地作用

當代中國思想文化日趨多元，各種思想文化的交流、碰撞、爭鋒既為當代大學生的文化選擇、價值觀的選擇提供了多種可能性，也是造成一些大學生思想信仰迷惘、思想混亂的重要原因之一。要有效遏制網絡民粹主義的消極影響，首先高校要發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導作用，在和風細雨的教育中潛移默化地引導大學生樹立科學的信念，幫助大學生提高政治辨別力，形成良好的素質。比如創建微信、微博公眾號，在網上增加與學生的交流互動。同時還要積極探索教育、灌輸的新理念、新形式，在應對網絡民粹主義的消極影響時，必須要采取積極、有效的策略和方式加以引導，如果僅以簡單、強硬的措施去抵制往往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3.大學生要提高自身的理論修養和道德修養

大學生作為未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主力軍，只有不斷提高自身的理論修養和道德修養，才能提高自覺抵制網絡民粹主義消極影響的意識和能力。面對網絡民粹主義思潮的沖擊，首先大學生要加強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習，掌握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自覺做到用科學的理論武裝自己的頭腦。只有這樣，才能在實踐中形成正確的認識，才能在面對紛亂的網絡信息時有清醒的頭腦和較高的判斷力，自覺抵制網絡民粹主義的消極影響。其次，大學生還要注意加強和提升自身的道德修養。在信息爆炸、思想多元碰撞的世界，尤其是在虛擬、匿名的網絡世界，如果缺乏自律，缺乏基本的理論修養和道德修養，往往容易會受到錯誤思想、錯誤信息的干擾，受到感性的支配，甚至有時可能會產生一些過激的言論或行為。這說明，大學生重視加強自身修養，也是有效抵制網絡民粹主義的消極影響的重要途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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