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彩云
摘 要:農民工問題是社會熱點問題,隨著農民工隊伍的日益壯大,作用越來越凸顯,問題也越來越多,對農民工的研究也不斷增加,不斷深入。本文從農民工的概念界定、農民工的現狀研究、農民工群體發展趨向三點出發對農民工問題做一綜述,整理最近6年的理論研究成果。并在19大背景下,提出進一步解決農民工問題的意見建議。
關鍵詞:農民工;農民工問題;研究綜述
“農民工”是指在本地鄉鎮企業或進入城鎮務工的農業戶口人員,它是我國特有的城鄉二元體制的產物,是我國在特殊的歷史時期出現的一個特殊的社會群體。在我國,農民工因其“亦農亦工、非農非工”特征,導致其往往游離于城市體系邊緣,無法充分享受城鎮各項權利。本文試就2011-2017年來國內學術界關于農民工問題的研究現狀作一簡要回顧和梳理。
一、 農民工的概念界定
《中國農民工調研報告》序言中指曾出: “農民工是我國經濟社會轉型的特殊概念,是指戶籍身份還是農民,有承包土地,但主要從事非農產業、以工資收入為主要來源的人員”。楊思遠教授認為: “農民工是指擁有農業戶口但離開土地從事非農經濟活動的雇傭勞動者”[1]。可見,對農民工的定義并不完全一致,但都具備以下兩個特征:一是“農民身份”,二是“從事非農產業”。
近幾年的對于農民工概念界定的研究多集中于新生代農民工。王春光于 2001 年首次提出“新生代農村流動人口”的概念[2],韓長賦通過進一步研究,將農民工劃分為三代: 第一代是上世紀80年代出來打工的,這批人亦工亦農,離土不離鄉;第二代大多是上世紀80年代成長起來的,是目前農民工的主力軍;第三代則是上世紀 80 年代和 90 年代出生的。他認為,第二代和第三代農民工是農民工的主體,也就是新生代農民工[3]。對于新生代農民工沒有一致的概念確定,一般劃分標準是以 1980 年作為分界線,新生代農民工與第一代農民工有著明顯的代際差異。一般來說,新生代農民工的受教育程度高,職業期望值高,物質和精神享受要求高,工作耐受力低。
二、 農民工的現狀研究
關于農民工現狀的分析,是相關研究的重中之重,而且從社會學、經濟學、政治學、人口學、法學等不同學科、不同視角、不同維度進行了剖析,從目前農民工的發展現狀來看,存在多重“貧困”問題。在此從經濟、政治、文化、心理四個維度出發,分析農民工作為“弱勢群體”的生存和發展現狀。
(一)關于農民工經濟情況的研究
農民工的經濟地位低,勞動就業權利難以得到有效保障。農民工就業中,行業多為建筑業、服務業,場所多為私營企業,目前的數據顯示,勞動合同簽署不足一半,就業流動性較大[4];農民工月平均工資2631元,市民3304元[5],工資水平低,存在明顯的“同工不同酬”現象;主要支出為食品、寄回或帶回錢物、房租[6],他們的消費是“金字塔底層”的消費,消費結構比較單一,恩格爾系數高,消費能力差。在社會保障領域,農民工的社會保障保障水平低,覆蓋范圍窄,特大城市的樣本分析中,養老、醫療、失業等社會保險參保率非常低,農民工主要參與工傷保險,而這一比例也只達到46%[7],雖然不同樣本分析下各數據統計不盡相同,但結果都是參保比例非常低;社會救助和社會福利主要依賴于政府援助,但農民工受身份桎梏,很難享受到工作所在地的福利和服務[8];住房保障水平低,單位住房和租房是主要方式,住房公積金繳納只占23.8%,享受廉租房、經濟適用房、公共租賃房、限價商品房等住房優惠政策的只占5.2%[9]。農民工的經濟狀況是農民工生存狀況的最直接體現,但各項研究均表明,農民工存在就業環境差、工資水平低、消費能力弱、社會保障少、住房環境差等等的經濟和社會保障問題,經濟狀況并不好。
(二) 關于農民工政治情況的研究
農民工的政治情況主要表現為政治參與少,話語權弱,公民權利難以維護。政治參與是公民表達政治意愿、實現政治權利的重要手段,但現實生活中存在農民工政治參與意識增強與參與途徑缺失之間的矛盾和農民工政治參與能力提高與參與制度不足之間的矛盾及困境。農民工政治情況的主要特征為:無政治群體,體制內不容納、體制外非組織化,政治權利的喪失與公民權的不平等[10],即在城市政治生活中,農民工階層與政治沒有任何制度性聯系,在城市公共事務方面幾乎沒有任何政治權利和政治影響力。主要原因是二元分割戶籍制度下,農民工的政治權利在農村而非城市,其次《憲法》、《選舉法》對農民工政治參與身份缺失[11]。從諸多研究文獻中可以發現,農民工的政治參與嚴重不足,由于戶籍制度的限制,很多政治權利難以享有。
(三) 關于農民工文化情況的研究
農民工群體理應享受城市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的成果,但在經濟利益都難以維護的現實情況下,文化精神領域受到各方力量忽視,文化需求難以滿足。農民工群體在城市環境中自我形成一個“次文化圈”, 文化生活呈現 “孤島化”、“邊緣化”特征。在生存權利難以保障的前提下,農民工對文化生活的關注度較低,參加文化生活的比例也較低。導致農民工的文化生活單調,心理壓力較大,文化消費較少,文化需求難以滿足,文化權益亟待得到保障等問題;其次在參與方式上比較單調,個體性較強,社交性不足,農民工業余時間更多地花在了上網、看電視、睡覺等個人活動上,以個體性的休閑方式為主,與他人互動交流的休閑娛樂活動較少。同時,大多數農民工沒有參與任何形式的組織,對社區活動的參與度也不高[12]。對于新生代農民工而言,文化程度和自身素質的提高,對精神文化的需求越來越強烈,滿意度卻在低位徘徊
[13]。總之,農民工工作時間差、收入差、社會排斥、政府文化公共服務設施的缺失導致這一局面。
(四)關于農民工心理情況的研究
心理健康是農民工自身素質和適應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心理健康直接關系到社會和諧與穩定。農民工心理健康水平變遷的橫斷歷史研究從1995-2011年進行分析,SCL-90量表分析結果得出17年來中國農民工心理健康水平總體上在逐步提升,其中人際關系、抑郁、焦慮、敵對、恐怖和偏執六個方面改善最為突出[14]。但相對于城市居民,還存在著一定的心理問題,主要表現為心理失范、心理壓力等,主要影響因素有社會歧視、社會差距、“養家糊口”的壓力、工作時間、工資水平、企業管理水平、年齡、身體健康狀況、教育水平、婚姻問題、子女教育問題等[15]。這些因素中,存在明顯的性別差異,近今年的研究逐漸推翻女性心理問題比男性嚴重的結論,認為農民工群體中,男性心理失范問題比女性突出[16]。受經濟壓力、政治狀況、社會排斥等眾多因素的影響,相較社會平均水平而言,農民工往往面臨著更嚴峻的心理健康問題。
三、 農民工的發展趨向研究
通過農民工的現狀研究可以發現,農民工作為社會弱勢群體,在經濟、政治、文化、心理四個方面都處于弱勢地位,目前農民工的發展模式基本還是“回流”和“再遷移”兩種形式,無論哪種形式,都不利于農民工的進一步發展。
總體來說,農民工的戶籍身份是農民,從事的卻是非農職業,城鎮化進程的迅速發展和戶籍制度的桎梏導致農民工問題的產生。在十九大會議精神的指導下,新時期農民工工作的重心包括兩點:第一,繼續強化農民工市民化工作。這對于解決農民工困境、推進新型城鎮化、擴內需促消費和統籌城鄉發展等有著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第二,進一步完善返鄉農民工就業創業政策及服務,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重點支持和鼓勵農民就業創業,促進農民工多渠道就業創業。農民工面臨“市民化”和“返鄉”時難以抉擇,盡管不同研究得出的數據并不完全一致,但諸多數據支持了農民工的市民化傾向,例如2011年測得的農民工市民化意愿的比重為68.30%[17], 2012 年測得的民工市民化意愿的比重為64.30%
[18],2016年用不同的數據庫測到的民工市民化意愿的比重為分別是75.39%[19]和63.20%[20]等。陳金明、趙陽也從城鄉統籌角度肯定農民工的兩大發展趨向為:一是農民工返鄉創業或者就地就近轉移,成為中小城鎮新市民或新的產業工人,二是農民工返鄉專事現代農業,成為新型農民。而影響農民工市民化和返鄉的主要因素包括城市經濟發展水平、農民工素質和政策導向等,其中政策導向最為關鍵,具體包括戶籍政策、就業政策、社會保障政策、公共服務政策等。
因此在下一步的工作中,首先要建立城鄉統一、平等的就業制度,以實現農民工在城市中穩定就業、平等獲得勞動報酬,平等享受職業培訓的目標;其次,構建較為完善的農民工社會保障制度,農民工社會保障問題是影響農民工實現市民化的一個重要因素,與城鎮企業職工享有同等的參保權利是農民工的基本訴求之一;實現城鄉一體化進程中農民工公共服務的均等化,服務供給以需求為導向,提供多元化、針對性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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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山東大學哲學與社會發展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