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庫切小說《慢人》中的人文關懷

王桂梅

摘要：南非作家J·M庫切在他的新作《慢人》（Slow Man）中，他對人生遭遇，人性，人性的弱點等進行了一次不同的探索。小說中，庫切描寫了主人公保羅·雷蒙特在一次意外的人生遭遇中不幸變成了殘疾人，以及生活中的巨大變化。護工瑪麗亞娜的照顧，及其家人對保羅的付出，從某種程度上，體現了作者本人對于殘疾人乃至弱勢群體的人文關懷。

關鍵詞：庫切；《慢人》；殘疾；人文關懷

2005年，J·M 庫切創作了小說《慢人》（Slow Man）。小說中，作者講述了年邁的保羅·雷蒙特在出了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后，失去了一條腿，從此變成了殘疾人及其生活中所遭遇的種種。對于庫切的這部新作，有學者從元小說的角度解讀，有學者從文學達爾文主義進行分析，也有學者關注其中對流散者的愛，更不乏有人從人性的弱點的角度研讀。本文基于小說情節，分析作者庫切對殘疾人乃至整個弱勢群體的人文關懷。

一、人生如戲——慘遭意外

《慢人》的主人公保羅·雷蒙特，不幸在一次突如其來的交通事故中失去了一條腿，而負責他的漢森大夫對此十分冷靜的態度（在他看來用‘冷漠形容更為貼切）十分不滿。他自己心里暗想“這么年輕卻這么冷酷毫無心肝…最好由老人照顧老人，垂死的人照顧垂死的人”。這次從天而降的意外，使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生活無法自理，許多以前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有時費盡周折也難以實現。人生從此暗淡無色：明媚的陽光變得異常刺眼，悅耳的音樂比噪音更讓人難以忍受，每一天都變成了無盡的折磨。對于保羅來說，生活中除了時間，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多的東西。此時，睡眠就像是上帝的恩賜，大腦可以停止運轉，疼痛可以暫時忽略，對于這次不幸所帶來的一切煩惱也可以暫時擱置。他想象著結束這一切，結束一切煩惱，結束這糟糕的人生。可是現在的他做不到！他幾乎動彈不得！這次沒有預謀的出乎意料的意外，使保羅成為機能不全而無力自我照顧的人，這正是社會福利制度所要保護的對象。保羅出院回到了家里，但是接連的幾個私人護理，都讓他十分不滿，感覺自己尊嚴殆盡。她們滿足他的身體需要，照顧他那機能不全的身體，這種盡心的照顧可能只是她們的一種職業習慣。但是某種程度上，她們忽略了福利制度所要保護對象的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心理需要，這或許正是庫切所提出和要解決的問題。對于老年人，對于機能不全的人，福利制度所要關注的不僅僅是生存需要，更多的應該是人的內心。

二、戲如人生——涅槃重生

在一連串的私人護理之后，保羅終于找到了一位既可以照顧好他的吃喝拉撒的身體需要，又可以關照他心理需求的護工瑪利亞娜·喬希齊。“她不是把他當成一個蹣跚搖擺的老傻瓜，而是作為一個由于受傷而行動不便的男人。…她十分耐心地幫助他進行洗浴…當他告訴她希望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她就消失了”。對，保羅需要的就是把他當成正常人，這就是他最迫切的心理需要，雖然他的的確確失去了一條腿。逐漸地，他感覺生活還不錯，他感覺有護工瑪利亞娜陪伴的日子還算過得去，雖然一周有六天。保羅慢慢接受并適應了這種機能不全（只有一條腿），出門要拄著雙拐（他拒絕帶假肢）的生活。瑪利亞娜細心的照顧使這場意外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小。他開始用眼睛看，用耳朵聽，用心去感受周圍的一切。對，就像正常人一樣！忘記衰老，忘記意外中失去的那條腿，他甚至喜歡或者說愛上了瑪利亞娜。正是護工瑪利亞娜對保羅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細心照顧，讓保羅重拾了生的希望和愛的能力。這應該正是庫切所要推崇的福利制度的一部分，讓老弱病殘者成為正常人。史鐵生在《病隙碎筆》中如是說：“上帝是要以殘疾的人來強調人的殘疾，強調人的迷途和危境，強調愛的必須與神圣”。確實，愛是必須，愛是神圣。

三、結語

諾貝爾文學獎授獎詞中這樣評價庫切：“庫切的興趣更多地關注那些是非清晰卻又顯示為沖突頻仍的情形…在關鍵時刻，庫切作品中的人物總是游離退縮，畏葸不前，無法率意而行。這種消極被動既是遮蔽個性的陰霾，卻也是面向人性的最后一片聚集地——人們不妨以無法達到目的為由拒絕執行那些暴虐的命令”，而這酷似《慢人》中保羅·雷蒙特拒絕接受假肢一樣。護工瑪利亞娜只是福利制度的一個縮影，她的家人代表了社會上其他的男男女女還有孩子。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用心用愛去給予像保羅·雷蒙特這樣的人以人文關懷，那么他們的世界將是：陽光明媚可人，音樂悅耳動聽，生活充滿希望。

參考文獻：

[1]J.M.Coetzee.Slow Man，Penguin Group.USA.2005.

[2]王成宇.流散者的愛——試析庫切的新作《慢人》[J].河南社會科學，2008，16 （1）：164.

[3] J·M 庫切.慢人[M].鄒海侖譯，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