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佩
摘要:權利能力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我國法律對此并沒有具體的規定?權利能力是什么?它存在的意義為何?它和人格權的區別在哪里?是否等同于民事權利?這些問題都應該被理論和司法實踐所重視。
關鍵詞:權利能力 身份 平等
中圖分類號:D9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9)02-0248-02
一、權利能力概說
權利能力,也稱為法律人格,指的是法律關系的主體依法享有權利和承擔義務的能力或資格。是一切民事法律關系的基礎和前提,無權利能力即不產生民事法律上的義務,也不被民法所調整。權利能力則指成為法律關系擁有人的能力,自然人的權利能力大于法人的權利能力,成年人的權利能力大于未成年人,等等,它不同于人格,人格不分大小,只分有無。
權利能力的作用:存在即合理,權利能力自其產生發展至今,在法律上的重要程度是不容忽視的。它產生于德國民法,是確認民事主體是否具有法律資格,從而行使民事權利的重要判定標準。是民事主體適用民法的基礎和前提。最后,權利能力制度對于確定法律關系主體范圍提供了依據。社會的發展帶來了人工智能,而人工智能是否是等同于民事主體,也需要靠權利能力來甄別斷定。
二、權利制度在萌芽期間就是不平等的
權利制度產生于羅馬法,但是卻不同于現代意義上的權利能力制度。拉丁文中采用遞進的方式來區別生物意義上的人和法律意義上的人,最低一級的術語是Caput,本意是頭,再進一層是Homo,即生物意義上的人,再到最高級的Persona,其原意是面具,后來延伸為法律意義上的人,也稱人格,并不是單一的生物學名詞,而是被賦予某種特定身份。只有符合特定標準的生物人才能成為法律上的人,而這些標準總結起來有:血緣、財產、地域、自由、市民。在這些標準上又作了一些細分,在此概不贅述,在羅馬法上法律人是具有以下權利能力的:①與其他市民進行交易的權利,他們之間的交易是受法律保護的。②市民之間的婚姻締結不受階級的限制。③以遺囑方式處分自己財產的權利。④選舉權及被選舉權。
上述人格制度揭示了權利之間層層遞進的關系,只有在擁有基礎權利的前提下才有資格享有這個權利更高一級帶來的法律保護。這也意味著權利能力作為原權利而派生出的其他權利。在羅馬法中,一個人的權利能力狀況受三種身份的影響,都是有權者通過直接剝奪某種身份間接剝奪能力。
(1)人格大減等。人格大減等往往被用在逃兵、拒絕執行國家命令的人、拐賣人口、忘恩負義的解放自由人等。這種懲罰往往是最嚴厲的,不僅會剝奪人的自由身份,他所擁有的市民身份,國籍會接連喪失。而其國籍的喪失是因為自由身份和市民身份的被剝奪,像是一種連鎖懲罰,也彰顯了此種大減等的絕對威嚴。
(2)人格中減等。稱市民身份的剝奪,它由禁絕水火和放逐海島兩種刑罰的適用引起,主要是懲罰擾亂國家正常秩序,侵害國家主權和違背公序良俗的市民。
(3)名譽身份的剝奪。名譽身份分為破廉恥、不能作證、污名、社會唾棄4種。破廉恥(Infamia)是為了懲罰一些人實施的不良行為及不正派的生活作風,法官對此作出的否定的道德評判。不能作證(Intestabilis),即失去為自己辯駁的權利,既不能自己開脫也不能請別人來作證。這并不是針對每個人都適用的,只針對作偽證、作假證或是庭審中因言行侮辱他人的人。這看似不會影響正常的生產生活,但是在古羅馬是非常注重交易秩序的,要是因重大經濟問題而產生糾紛,必須有證人予以證明,不能作證的懲罰在此就顯示了它的威力,因無法作證,繼而喪失相應的權利能力。污名(Turpitudo),是一種類似于破廉恥的制度。這并不是一種法律上的懲罰規定,也不是司法實踐者發明的懲罰,而是被大眾所默認的一種低級評價,這種低級評價反映在人身上就是對其權利能力的限制后果是限制被罰人的權利能力,比如,在遺囑繼承時,若之后受到污名的懲治,其原先的遺囑變會被推翻。父母也可反對子女與受過污名懲治的人的婚姻締結。不能擔任某些職務,等等。
三、人人平等的權利制度的形成
基于人人生而平等的自然法思想,現代的權利能力制度建立起來,這樣一來就不再區分生物人和法律人,由此達到人與人之間的平等。近代社會的發展上,法律把關注點過多地放在了人的身份和財產上,民法的調整對象也是說平等主體之間人身和財產關系。而主體之間是否真正的平等的問題,卻常常被忽略。人的身份和財產之間的差距恰好導致了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而這種不平等在面臨社會資源和司法實踐上就更真實地表現出來。同樣是刑事犯罪,一部分人就可以通過和解來減少人身自由被限制的時間。從奧地利民法典最先把現代的權利能力制度法典化,表述為每個生物學意義上的人都享有與生俱來而被看作法律人的權利。緊隨其后的葡萄牙民法典,又把這個范圍加以擴大,表述為,只有生物人(Homo)可(下轉第247頁) (上接第248頁)以承擔權利和義務,這構成其人格或權利能力。1804年的法國民法典又對其有所限定,即所有的法國人都享有民事權利。法國在對權利能力或是人格的規定上又開始回歸到市民法上,其只承認本國市民的民事權利,對于本國以外的其他人,法律便不予以保護。1867年葡萄牙民法典規定,外國人不享有葡萄牙人的權利。這樣如此反復的規定和限制,使得市民法和現代的權利能力之間的矛盾格外突出。而生物人是否等同于法律人這種欲蓋彌彰的規定也更大地暴露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隨著法國政府在1794年多奴隸制的廢除,歐洲國家相繼開始了對這種在身份上存在巨大差異的不平等制度的廢除,而之前在羅馬法中提到的一切權利的基礎,即自由身份的存在便喪失了基礎。便是居住在一個國家或者殖民地的人,無論種族、膚色、財產,便都享有憲法規定的權利了。打破這種平衡的是法人身份的出現。法人是一種擬制人格,是考慮到經濟社會這種大宗交易時不特定的多人被拘束在同一體制里并服務于這個體制,讓這個體制從此擁有一個特定的人格,正常地從事生產經營。于是,生物人、法律人、法人又一起出現,并再度打破了權利能力制度的理想化,即同一把生物人和法律人合二為一。
四、我國法律對權利能力的技術規制
從羅馬法中的人格權發展至今,立法者一直在追求權利的平等,但是新情況的不斷出現也打破了這種理想。平等向來不是一個現實可以實現的狀態,它只能是一種比較,相較于古羅馬對于奴隸和市民的區分,對能力和身份的剝奪已經是現在社會發展的極大進步。當然此類制度也被現在的司法社會延續著。我國對公民權利能力的剝奪或限制可以作出如下基本分類:首先可分為有期、無期或終身權利的喪失。在民法上表現明顯的就是有期限的權利喪失,比如在考試中作弊,將會被取消考試資格若干年。而權力能力喪失的問題還是一個需要被理論界不斷探討并總結的話題。
大千社會,人并非是流水線產物,故而擁有不同的品格和認知能力,對社會的規范就相應的表現在于對人的行為的規制。而對權利能力的限制就是一種社會治理的有效手段。并不能因為理想狀態的喪失便否認權利能力的作用,權利能力依舊是人們行使權利和履行義務的基礎,若民法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筑,權利能力就像是地基附著的土地,無權利能力便不談權利及義務。也期待在未來社會發展的道路上,可以拋開財產和特點身份,讓權利能力平等,真的如與生俱來的權利一樣,讓每一個人能夠切身的感受到它所帶來的法治社會的公平理念。
五、結語
權利能力既是維護我們在處理民事法律關系時的,對于確認民事主體的法律資格,從而切實保障民事權利的實現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也是解決民事主體適用民法的基礎。現代社會的正常運行離不開法律對民事權利能力的規定。而因此產生的不平等或只是理想狀態下的平等,我們只能暫且接受并期待有可替代的更科學的方法來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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