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控制、媒體關注與企業社會責任研究

葉陳毅 李 聰 李佳萱 董雪琪

【摘 要】 十九大精神要求企業以競爭求共贏，以企業的發展反哺社會進步的初心，在發展中主動回應社會關切、解決社會難題、承擔與體量相對應的義務、履行與能力相對應的責任。在經濟可持續發展進程中，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問題受到廣泛關注，文章以2012—2016年連續五年發布企業社會責任報告的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原始樣本，運用Stata12.0進行實證分析，探究內部控制、媒體關注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相關關系。研究發現：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顯著正相關;公司受媒體重視程度越高，越有可能履行社會責任;媒體關注起到調節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關系的作用，且媒體關注越高，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的促進作用越顯著。

【關鍵詞】 內部控制; 媒體關注; 企業社會責任

【中圖分類號】 F272.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19）07-0036-07

一、引言

隨著我國民眾物質生活的日趨優化，資本市場飛速發展，企業社會責任受到廣泛關注。據統計，2014—2016年滬深兩市發布企業社會責任報告的公司數量分別為691家、759家和790家，呈逐年上升趨勢。但是，根據和訊網企業社會責任報告顯示，除金融行業外，其他各行業企業社會責任總得分都低于50分，說明我國公司企業社會責任報告數量雖然逐年增多，但報告質量并不高，大多數企業并沒有認識到社會責任的必要性。社會責任的履行不僅關系公司與股東的利益，而且會影響企業經濟和社會生態的可持續發展。

認識企業社會責任的各種影響要素的現實價值非常重大，對于如何提升企業社會責任水平具有重要作用。研究發現，企業社會責任水平不僅受到公司特征（公司規模和行業屬性、財務績效、償債能力等）和治理特征（股權性質、高管特征、審計委員會等）的顯著影響，而且受地區市場化程度、監管機構以及利益相關者壓力等外部因素的影響[ 1 ]。

良好的內部控制環境也會影響企業社會責任，內部控制目標以及包括內控環境、風險評估等在內的內控五要素都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有影響。從本質上來說，內部控制和企業社會責任的目標都是尋求企業價值最大化。內部控制貫穿企業經營活動的方方面面，良好的內部控制有助于促進企業社會責任管理的制度化，真正防治企業社會責任風險行為的發生。

我們生活中時時刻刻存在信息傳遞，媒體作為傳播信息的介質，可以有效降低信息不對稱行為，是利益相關者獲取企業信息的橋梁，擁有影響利益相關者意見的能力。媒體能夠通過公開報道和評論等方式影響企業行為，尤其是企業社會責任行為。一些學者認為媒體關注能夠改善企業內部控制，增加社會責任的投入;而另一些學者研究發現媒體具有“推波助瀾”的嫌疑。

綜上所述，企業社會責任不僅受內部因素的影響而且受外部環境的監督。目前，較多學者研究了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但尚且沒有學者研究企業社會責任與內部控制間的關系是否受到外部因素媒體關注的影響。本文以利益相關者理論、信號傳遞理論等為基礎分析內部控制、媒體關注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以及在媒體關注調節作用下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的作用是加強還是削弱。

二、相關詮釋與理論假設

（一）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

根據利益相關者理論，企業社會責任不僅包括經濟方面而且涉及商業道德方面，若是不考慮債權人、客戶以及職工等利益相關方的需求，僅追求經濟效益，企業將會面臨巨大風險，這為企業承擔社會責任提供了理論支持。已有研究者表明良好的內部控制環境有助于提高企業社會責任，而且這種作用在國有企業[ 2 ]和所處地區市場化程度更高、法律更完善的企業[ 3 ]更加顯著。王海兵等[ 4 ]研究表明，財務績效、內部控制與上市公司社會責任顯著正相關，進一步分組檢驗發現，高質量的內部控制不僅能夠促進財務績效影響公司社會責任履行的效果，還能對公司社會責任履行情況進行監督。張禮濤和王建玲[ 5 ]將企業社會責任細分，分別透析了企業內部控制質量對不同利益相關者所承擔社會責任的差異，研究發現內部控制質量促進企業對股東、客戶、供應商和消費者責任及社會公益責任，但是對職工責任和環境責任的影響不顯著。楊興龍等[ 6 ]以葛蘭素史克行賄案為例考察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兩者的關系，分析得出當企業價值觀為“善”時，良好的內部控制會提高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水平;當企業價值觀為“惡”時，有效的內部控制反而成為企業逃避社會責任的手段。基于以上剖析，提出如下假設：

H1：內部控制質量越佳，企業社會責任管理能力越強。

（二）媒體關注與企業社會責任

信息不對稱理論認為，市場中信息不對稱現象隨處可見，媒體作為獨立的第三方，和企業沒有直接的利益關系，可以有效緩解信息不對稱，監督企業行為，迫使企業履行社會責任。Groza et al.[ 7 ]研究認為上市公司發布的社會責任信息與媒體披露的信息存在源頭及渠道上的差異，公眾通常會質疑公司發布的社會責任信息是否真實可靠，而媒體與企業相對獨立，其報道的消息在公眾看來更具有客觀性。媒體作為傳遞公司信息的介質能夠影響利益相關者的意見。高潔等[ 8 ]將媒體關注分為高關注組與低關注組進行研究，發現擁有更高媒體關注的公司具有更高的企業社會責任。袁若濤等[ 9 ]從媒體關注、政府監管兩個外部因素角度對企業社會責任進行研究，通過實證分析得出以下結論：媒體關注、政府監管分別與CSR信息披露顯著正相關;政府監管效果越差，媒體關注對CSR信息披露的推動作用越大。伊其俊[ 10 ]基于媒體關注視角研究企業社會責任，檢驗結果表明，媒體關注對CSR信息披露有顯著促進作用，進一步分析得出：在市場化程度越高、自愿披露性越強、消費者敏感性越高的情況下，媒體關注促進CSR信息披露的效果越好。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2：媒體關注越多，企業社會責任履行越好。

（三）媒體關注對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關系的調節效應

一般認為，公司活動能夠引起媒體報道，由于社會公眾的關注，在市場競爭與公眾壓力下，企業不得不調整自身行為，履行社會責任。根據信號傳遞理論，Bushee et al.[ 11 ]實證研究指出，媒體關注有擴散信息的作用，如果是正面信息，擴散會使正能量更多，有利于企業發展;如果是負面信息，擴散會增加負能量，給企業帶來消極影響;媒體曝光企業信息，對投資者決策有很大幫助。許丹[ 12 ]從外部制度環境與內部控制的視角出發，研究發現媒體關注與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有顯著正向影響，且媒體關注與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存在積極的協同作用。印象管理理論認為媒體報道多有自我宣傳的傾向，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可以傳遞與聲譽相關的積極信號。聲譽動力使得媒體增強公司內部控制影響起到企業社會責任的作用，導致媒體關注和內部控制在提高企業社會責任水平時互相補充、彼此促進。

根據上述理論與研究，筆者認為媒體主要有兩大職能，分別為信息傳播職能與監督職能。從媒體的信息傳播職能來看：一方面，媒體增加了大眾的信息來源;另一方面，媒體提高了大眾（包括投資者、債權人等與公司有直接關聯的相關者）對其所關注公司的認知水平，而判斷與決策是以所掌握的信息與認知水平為基礎，所以媒體關注有助于投資者與債權人等作出更合理的決策，決定是增加投資（或借款）還是減少投資（或借款）。投資者或債權人的這些決定將直接影響公司作出積極應對措施，完善內部控制質量、提高公司績效，從而履行對利益相關者的責任。從媒體監督職能來看，若媒體曝出公司存在內部缺陷或有違規行為，勢必會在資本市場甚至社會引起反響，一方面會引發公眾批評和指責，另一方面極有可能引發監管機構的調查，公眾與政府都會給企業帶來巨大壓力。公司迫于自身社會形象與生存發展必定會努力改善公司內部控制，承擔起社會責任，獲得利益相關方的肯定與支持。總之，媒體關注雖然不能直接參與公司管理活動，但能夠通過社會公眾、政府等路徑間接發揮作用，改善公司內部控制，提高公司企業社會責任水平。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H3：媒體關注越高，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的促進作用越顯著。

三、樣本選擇與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企業社會責任指標取自潤靈環球企業社會責任數據庫（RKS），內部控制數據源于迪博內部控制與風險管理數據庫（DIB），媒體關注數據在中國知網（CNKI）“中國重要報紙全文數據庫”中手工統計獲得，其他財務數據通過國泰安（CSMAR）上市公司財務數據庫收集。本文以2012—2016年連續五年公布企業社會責任報告的滬深A股上市公司數據為原始樣本，為防止特殊值干擾實證檢驗的結果，采用Excel2013對原始數據進行初步篩選，符合條件的公司有439家，共2 195個觀測值。

（二）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

關于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質量的衡量，我國部分研究者通過是否披露企業社會責任報告及披露內容進行評價的方式定量衡量。李正和向銳[ 13 ]研究了上交所642家上市公司CSR信息披露現狀，提出我國當前CSR報告披露的最優方式是指數法。目前，我國有三家衡量企業社會責任的數據庫，分別是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學部企業社會責任研究中心、潤靈環球企業社會責任評級機構、和訊數據中心上市公司社會責任報告專業評測體系。其中，潤靈環球責任評級（RSK）是我國領先的獨立第三方評級機構，采用結構化專家打分，發布的報告具有一定權威性，社會認可度頗高。鑒于以上闡述，本文選用潤靈環球機構指標度量企業社會責任質量。

2.解釋變量

國內部分研究者采用公司是否披露重大內部控制缺陷及內部控制缺陷披露情況來測量內部控制質量，但這只是對披露信息的簡單匯總，并不能精確反映企業內控質量。迪博指數較為客觀全面地反映了內部控制質量，得到學術界的普遍認可。因此，采用迪博內控指數作內部控制的替代變量，實驗結果更可靠，研究結論與公司實際情況更加相符。

3.調節變量

對于媒體關注，學者有兩種不同的衡量方法。一種方法是根據網絡媒體新聞報道次數。具體流程是在百度新聞搜索引擎的高級搜索中輸入公司簡稱，分年度對標題中含有公司簡稱的報道進行檢索，找到相關新聞的報道條數作為媒體關注的數量。網絡媒體的優點是傳播速度快、受眾面廣。另一種方法是以報紙媒體新聞報道的次數作為指標。該方法通過在“中國重要報紙全文數據庫”中輸入公司簡稱進行手工整理獲取。報紙媒體的優點是信息原創性高、真實權威。根據宋建飛[ 14 ]和尤雯[ 15 ]研究指出無論是正面媒體報道還是負面媒體報道都對企業社會責任有正向影響。本文將借鑒袁若濤等[ 9 ]對媒體關注的衡量方法，將數據庫中所有報紙對企業的報道次數加1取自然對數作為度量指標，不區分媒體關注的正面報道和負面報道。

4.控制變量

參考現有相關研究，公司規模（SIZE）、財務杠桿（LEV）、股東持股（TOP1）均可能影響到企業社會責任水平，本文將這些指標作為研究的控制變量。另外，加入年份（YEAR）和行業（IND）兩個虛擬變量以控制時間和行業帶來的影響。具體指標和度量標準見表1。

（三）檢驗模型

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水平與內部控制間的關系是否受到外部媒體關注的影響而發生變化，本文根據方杰等[ 16 ]對多元回歸調節效應的分析構建模型。調節效應原理如圖1。圖1左是調節效應概念圖，若M對X與Y之間關系的方向或強度產生影響，則認為M對X與Y之間的關系具有調節效應，X叫自變量，Y叫因變量，M為調節變量;圖1右是調節效應檢驗圖，如果路徑c顯著則證明M有調節作用。

四、實證檢驗與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根據前述變量定義與模型設計對本文研究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

潤靈環球企業社會責任評級最低分為0分，最高分為100分。分析表2可知，樣本數據企業社會責任CSR平均得分40.08，從總體上而言，我國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表現情況不合格，無論從理論上還是實踐上都需要迫切提高我國上市公司的企業社會責任行為。此外，企業社會責任CSR最大值為87.95，最小值僅為15.12，標準差為12.17，可以看出最大值約是最小值的6倍，說明不同企業之間的企業社會責任水平參差不齊。

從表2可以看出，在內部控制方面，ICI指標范圍在0～1之間，均值為0.68，表明上市公司內部控制整體效果良好。ICI最大值高達0.99，最小值卻為0，標準差為0.11，最大值與最小值相差巨大，且標準差也較大，說明我國內部控制質量有較大差異性。

觀察媒體關注統計結果，MED的平均值為3.37，說明媒體對上市公司行為活動關注度較高。MED最小值為0，最大值等于7.03，標準差為1.32，表明存在一些上市公司無媒體報道而另一些公司被媒體過度關注，媒體對上市公司的關注度個體差異明顯。

控制變量中的公司規模SIZE最大值為28.51，最小值為20.2，相差8.31，均值與中位數幾乎相等，說明我國上市公司規模分布均勻，無太大差異。財務杠桿LEV的均值為51%，總體在正常的范圍內，但是最小值1%與最大值94%相差甚遠，說明不同企業的資本結構差異懸殊。第一大股東股權持股TOP1最小值為3.39%，最大值達到89.41%，說明我國不同上市公司第一大股東持股差異較大。TOP1均值為38.34%，說明我國企業第一大股東股權整體較高，大多公司存在“一股獨大”的現象，與我國上市公司實際情況相符。

（二）相關性檢驗

在進行多元線性回歸之前，本文對回歸變量之間關系的密切程度進行Pearson相關系數分析，檢驗結果如表3。

表3相關性檢驗結果顯示，內部控制ICI與企業社會責任CSR的相關系數為0.1558且P在1%水平上顯著（P<0.01），說明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顯著正相關，初步驗證假設1。媒體關注MED與企業社會責任CSR的相關系數為0.2946，P在1%水平上顯著（P<0.01），表明媒體關注與企業社會責任顯著正相關，初步驗證假設2。除了上述自變量的相關關系外，企業社會責任與控制變量也都在1%水平上存在正相關關系。內部控制除與財務杠桿不相關外與其他變量都在1%水平上顯著。媒體關注與控制變量都在1%水平上顯著正相關。

根據表3中的相關性分析可知，除內部控制與財務杠桿之間不相關外，其余變量之間存在著1%水平顯著相關關系，說明控制變量的選取較合理。各個變量之間系數最大的為0.5103，未超過0.65，表明各變量之間不存在嚴重多重共線性，適合做進一步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三）多元回歸分析

前文變量之間的相關性分析初步驗證了內部控制、媒體關注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為了進一步探索內部控制、媒體關注對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水平的影響，下面對前文設計的模型做如表4回歸檢驗，回歸中控制了相應的年份和行業變量。在前文相關性檢驗中ICI與MED的系數為0.2040小于0.3，初步判斷自變量（內部控制）與調節變量（媒體關注）不存在多重共線的情況，具體可從方差膨脹因子檢驗驗證。為了減少ICI與ICI*MED以及MED與ICI*MED的多重共線性，在回歸之前已經對內部控制ICI與媒體關注MED做過中心化處理。

1.內部控制、媒體關注與企業社會責任回歸分析

通過對表4模型一回歸結果觀察可知，在共線性方面，ICI、MED、SIZE、LEV、OC方差膨脹因子（VIF）都小于3，表明多元線性回歸方程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驗證了相關性檢驗的初步推斷。多元線性回歸方程擬合度方面，R2與調整的R2分別等于0.3081、0.3014，表明模型擬合度良好。

在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回歸分析結果方面，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系數為4.7891，T值為2.21，在5%水平上顯著，表明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顯著正相關，即企業內部控制質量越好，越有可能履行企業社會責任，支持本文假設1。

在其他變量一定的情況下，媒體關注（MED）的系數為0.8395，T值為4.22，且在1%水平上顯著，這說明媒體關注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有顯著正向作用。媒體對公司關注越多，該公司越傾向于履行社會責任，此結論證明假設2成立。

另外，控制變量中企業規模（SIZE）在1%顯著性水平上與企業社會責任正相關，說明企業規模越大，擁有的資源越多，越注重社會責任的履行。財務杠桿（LEV）在1%顯著性水平上與企業社會責任負相關，說明企業財務風險高，面臨還款壓力較大，沒有更多精力投資社會責任活動。第一大股東持股（TOP1）不能顯著促進企業社會責任水平，說明第一大股東有意愿履行社會責任，但可能受到其他股東的制約不能對企業社會責任產生明顯效果。

2.媒體關注對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關系調節效應回歸分析

表4中模型二列示了內部控制、媒體關注及其交互項與企業社會責任的回歸結果。表4所示模型二中R2與調整的R2分別等于0.3107、0.3034，較模型一相比有所提高，且交乘項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媒體關注對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間關系有調節作用。具體分析，內部控制（ICI）與企業社會責任（CSR）的回歸系數為4.3609，在5%水平上顯著，與模型一檢驗結果一致，表明內部控制質量越高，企業社會責任水平越高。模型二的回歸結果中，媒體關注（MED）與企業社會責任（CSR）系數等于0.8459，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媒體對公司報道量越多，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可能性越大，與模型一中結論相同。內部控制與媒體關注的交乘項（ICI*MED）與企業社會責任的回歸系數為3.9492，T值為2.7，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媒體關注具有加強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關系的作用，即媒體關注度越高，內控質量越好的企業越愿意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驗證假設3成立。

（四）簡單斜率檢驗

經過多元回歸分析，媒體關注對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關系具有顯著調節效應，因此運用簡單斜率檢驗進一步考察調節作用，如圖2。

簡單斜率分析結果顯示，當媒體關注度高時，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有顯著的正向影響，B=8.31，T=6.27，P<0.001;當媒體關注度低時，內部控制不能顯著影響企業社會責任，B=0.41，T=0.31，P=0.75。因此，當媒體關注程度較高時，內部控制才會對企業社會責任有顯著影響;當媒體關注程度較低時，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并不顯著。這可能是由于媒體關注度少，導致外部對企業監督力量減弱，企業不履行社會責任的成本大大降低。

（五）穩健性檢驗

考慮到信息傳遞的時間效應，本文將媒體關注指標滯后一期，即媒體關注采用2011—2015年數據，內部控制、企業社會責任采用2012—2016年數據，對上述結果進行再次驗證，發現滯后一期的媒體關注依然能夠調節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間的關系，結果與前文基本一致，主變量之間的關系保持不變且影響顯著。

五、結論與啟示

（一）結論

本文實證檢驗了內部控制、媒體關注以及兩者的交互項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研究結論如下：第一，我國上市公司履行社會責任的能力普遍較低，媒體報道的個體差異明顯;第二，良好的內部控制能夠有效提升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能力，也就是說企業整體內部控制質量越高，越有利于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第三，媒體報道數量越多，企業愿意履行社會責任的可能性越大;第四，媒體關注對內部控制與企業社會責任水平的影響具有調節效應，且媒體報道數量越多，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的正向作用越顯著。

（二）啟示

鑒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有以下幾點啟示：首先，本文研究拓寬了企業社會責任研究文獻，對如何提高企業社會責任水平提供了參考。其次，內部控制對企業社會責任有正向影響，應增強上市公司內部控制質量，把履行企業社會責任作為公司內部治理戰略的一部分，從內部控制方面不斷提高對企業社會責任活動的監督。再次，從外部環境角度，媒體關注顯著促進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效果，因此媒體在保證報道真實性與可靠性的同時，盡力做到公正與獨立，充分發揮其外部監督治理的作用，使企業迫于外部環境壓力更加注重履行社會責任。最后，上市公司應該充分協調內外部影響因素，積極履行社會責任，提高企業經濟價值，實現綠色治理與和諧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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