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元兵 吳笛
【摘要】通過對香港城市大學李喜根教授的訪談,探討了新聞傳播院系學科發展和構建的過程,并就如何調和兩個生態體系實現教學相長、研術有專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具體包括三方面:第一,如何正確認識和確立自身的學術生態以及如何充分運用自身的平臺資源去構建良好的學術生態;第二,如何正確認識自身的研學生態狀況以及如何利用政策導向促進研學生態的健康長遠發展;第三,如何調和這兩種生態的沖突并使之有利于各院校的學生培養,推動其國際化發展。許多新聞院系普遍面臨這些問題,也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關鍵詞】學術生態;研學生態;生態博弈;學科建設
李喜根教授現為香港城市大學媒體與傳播系主任,1980年畢業于復旦大學新聞系、1989年畢業于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新聞系、1999年從美國密歇根州立大學獲得傳播學博士學位。1981年起在國內從事新聞工作,曾任職上海電視臺、《新民晚報》和《科技日報》。從1994年起開始研究網絡報紙等新媒體,目前研究領域包括媒體信息傳播及其社會影響、網絡傳播行為與傳播效果、新媒體技術對大眾傳播的影響。他在國際新聞與傳播學刊物發表20多篇論文,在國際傳播學年會上發表50多篇學術論文,在中國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來源期刊發表多篇論文。2014年獲得香港教育資助委員會研究資金資助,用于研究公共健康危機中人的媒體信息接觸與自我保護行為。
第四屆新媒體公共傳播國際學術研討會暨推進鄭州大學新聞傳播學一流學科建設發展論壇在鄭州大學順利召開。我們有幸邀請到香港城市大學媒體與傳播系主任李喜根教授,與其就學科建設經驗等相關問題進行深入訪談。
一、學術生態與平臺資源的動態結合
鄧元兵(以下簡稱鄧):李教授,您好!首先祝賀貴校媒體與傳播系建立10周年,也非常歡迎您來到鄭州大學參加我校舉辦的新媒體公共傳播國際學術研討會。香港城市大學(以下簡稱城大)是一所非常年輕的學校,但在近十年的發展中卻取得了非常卓越的成績,近些年來貴校在英國QS全球大學排名中一直名列前茅。2017年QS世界大學學科排名中貴校的傳播與媒體研究學科排名是全球第27位,這是一個非常令人驕傲的成績。所以想請教您,您認為在學科建設發展過程當中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李喜根(以下簡稱李):這么多年來,不管是外界注意到的還是我們向外面介紹的最主要是兩個方面:一是教學研究。關于教學,其實香港城市大學是后來者。香港浸會大學歷史悠久,香港很多新聞工作者都是由浸會大學培養的;香港中文大學也很有實力,而且發展時間也不短,他們大學的研究學者都精于研究。另外,他們都是從新聞起家的,所以我們作為后來者到底要去做什么?這其實是我們祝建華老師和何舟老師的功勞。
從1998年開始,他們就提出:新媒體開始了,我們不能和人家比一般的新聞采寫之類的專業建設。所以,我們就開始做新媒體,至今還在發展和建設新媒體。城大在新聞傳播學科有一個碩士專業和一個本科專業,旨在為香港培養應用型傳播人才。在本科階段,我們沒有太強調新媒體,但是因為我們已經有新媒體這個方向,所以在本科課程中我們也慢慢加入新媒體教學,這樣才使得城大的新媒體教學研究站住了腳。城大的新媒體建設和發展到現在已經20年,我們也在不斷應用新的新媒體理論和技術。只有這樣,城大新媒體的教學研究才能繼續保持優勢,有所發展,最后推向未來。
二是資金設備。在我們祝老師的努力下,我們后來搬到了創意媒體大樓。他爭取到了一大筆資金投資到設備建設上去,這樣我們不僅可以在理論上研究新媒體,也可以在新媒體實踐層面有所建樹。我們在培養新媒體人才方面付出了比香港其他幾所大學更多的努力。我們的很多老師已經是這個領域里面很有資歷的學者,但是他們還是不斷地進行理論學習和實踐研究,去培養訓練學生。
所以在學科建設伊始,就找準我們自己的立足點,也就是自身的專業生態。我叫它專業生態是因為好多專業已經在那里站住腳了,我們要重新進入這個領域就需要找一個獨特領域去發展,然后不斷地投入,最后才能在這個專業生態站住腳。僅僅站住腳是不夠的,過去的十年間,新媒體發展迅速,我們不僅進行了適當的課程轉變,還嘗試著去招一些既能做研究又懂媒體技術的老師,不斷地去適應新媒體的發展,推動新媒體理論研究和實踐操作的結合。
前些年我們講新媒體就是網頁、網絡,但是現在新媒體已經慢慢朝移動媒體和大數據這個方向發展,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們的碩士專業大概在2004年就把傳播與新媒體專業方向改成現在的三個專業方向,分別是Media data analysis(數據分析)、Visual media(視覺媒體)、Digital media(數碼媒體)。前兩個方向都非常有針對性,現在不管是社會還是各個產業都非常依賴數據挖掘,所以這方面的人才培養變得非常迫切。
我們一般隔兩年就會重新審視課程設置,每年都會聽聽學生的意見。另外,我們有業界的顧問委員會,主要是想聽聽業界的動態和他們對我們課程設置以及教學的相關看法,課程改革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需要認真地進行權衡考量。近兩年,我們也在計劃本科課程改革的事情。我們現在有兩個本科專業,分別是媒體與傳播和數碼電視廣播。媒體與傳播是一個大框架,從實踐層面講,我們可以根據時勢的變化來做相應改進。但是數碼電視廣播的提法已經變得非常陳舊,是一種舊媒體的說法。最近在醞釀把它改成數碼視覺媒體,但是并不是限制它只做視頻,它其實培養的是網絡時代、移動媒體時代和大數據時代的傳播人才。這樣我們培養的人才至少和市場有一定的連接度。我們本科還有廣告公關的課程,廣告公關的課程內容是比較傳統的,但是公關信息傳播的手段依然要現代化和新媒體化,這些都會在相應的課程里有所體現。
再者,談到師資結構這方面,我們城大有它特殊的情況。我們引進老師的要求非常高,不管是招聘教授還是招聘博士,他們在某些領域已經是有一定的知名度或者是有一定的成果。他們的研究能力還好,但是進來以后他們都不會教技能課。而實際上我們會希望他同時能教一些技能課,年輕老師在這方面還是有一定優勢的。如果那些年輕老師愿意去學習,我們會提供機會并資助他到外面去學習。但是在城大要想留下來就必須先把研究做好,所以讓老師去另外花精力去學習一項技術是挺困難的一件事情。而且你要獲得研究基金就必須搞好研究,基金也是晉升職稱的一個必要條件。所以,教師和教學的需求會有一些矛盾,教師組成結構和我們的教育要求會有矛盾。后來我們有老師就提出,既然現在我們的經費和教師資源都短缺,那么,我們可以開一些相對理論化的專業,譬如說健康傳播、媒體研究。但是這又和最早的專業生態有矛盾,專業生態有很多東西要考慮。你要有特色,你的專業方向能在這個領域立住腳,你培養的人要有自己的特點。還有就是城大的生源在香港不算特別好,相對于學理論,我們的學生更加喜歡去實踐。所以這就產生了一些矛盾。學生是過來學業務技能的,這樣他們畢業后就能到外面找一份好工作。你如果讓學生學理論,學生出去后就會發現自己除了分析什么也不會,就業就有問題。這種矛盾怎樣去解決,我們也在慢慢探索,最理想的狀態是按照自己的專業生態去培養有獨特能力的人才,但是這個想法與學校的政策和導向是存在矛盾的,很多好的想法不一定能付諸實踐。
二、研學生態與政策導向的動態結合
鄧:那就像您剛才提到的這種情況,城大老師們做科研完全不需要去動員。像我們這里在基金和申請提交上都有一系列的指標,如果指標完成度不高就可能影響下一年的國家基金申請。我想請教貴系是怎么管理和激活教師們的科研積極性?
李:對于很多老師,他們博士畢業去高校當老師無非有這兩種選擇,一個是進研究型大學,另外就是進教學型大學。我們城大挑的都是研究很厲害的人,所以他自然就愿意多做研究。城大的師資招聘,好多人在美國已經是tenure(終身教授)了。即使有些是其他高校的副教授、教授,他們申請我們這邊的位置可能也通不過,我們已經有了很高的要求,所以在學術研究上也不需要過多的催促。
另外,年輕老師進來有一個為期6年的考核期,他需要每年積極申請基金,這是晉升職稱,也是留在城大的必要條件。從主觀上他不可能放棄任何一次機會去達到考核標準,所以他不可能不去申報課題。副教授也需要做研究,如果拿不到基金的話,他就不能雇足夠的研究助理去完成更多的工作,自己也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這樣付出和產出比就會下降,這是他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們也會積極申請。即便今年申請不過,申請的老師也可以根據申請書上的評語做一些適當調整,下一年申請還可以用這個材料。
而且我們城大申請基金是機會均等的,是向在職教師開放的,不管是教授、副教授或者助理教授都有拿到基金的機會。我明年就要退休了,我可以不參加了,但是如果我參加并且得到基金這就算我們系的成績,有利于我們系在學校的評估。這樣不管是為了自身還是為了整個系,他們都有必要去申請課題。此外,我們每年有個人表現評估表,包括教學、研究和公共服務三個方面,他們自己做一些個人總結報告,我們根據總結報告來給他打分,最后會有一個總的分數,也會評出等級,這會成為每年給個人增加工資的一個依據。
鄧:這些應該也會影響到職稱晉升吧,拿到一個優等,就會被優先考慮嗎?
李:是這樣的。助理教授來我們學校的5年,考察合格就升副教授。從副教授升正教授中間的因素會多一些。這里面有一個領導力(Leadership)的要求,就是作為正教授,你要去積極主動做一些事情,比方說對于教學改革提出一些意見;比方我還組織一個活動,學生的活動也好,或者是學術研討會也好,做一些有利于學校的教學、聲譽,或者有利于系的教學或者研究工作等。只有這樣,你才能被認為是具有領導力(Leadership),才能成為教授。
鄧:如您所說,這里面確實綜合許多因素。像您剛才提到的生源質量問題,我們也面臨著這樣的問題。城大定位培養學生的實踐能力,但是我們這里研究生畢業需要發表核心論文。對于科研和發論文,我們的學生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有的碩士博士快畢業了都沒有發表過一篇文章。對于這個問題,您怎么看?
李:如果說學生能力稍顯不足,我們可以稍微降低一點要求。另外,這也和授課老師有關系。哪怕學生很一般,但是我來引導那個本科生去做研究,那么我的要求沒那么高。比如,我以前教本科生國際傳播這個課程,我也要他們做研究,他們很多人就去分析各種各樣的東西。這些課題雖然不一定有重大的突破性發現,但是它依然是一個可研究的有趣課題。根據學生的特點發揮他最大的潛能,也就是因材施教,人盡其才。即便是專碩,只要我好好引導他,用課程引導他,教他應該怎么去做,他的能力也會慢慢提升。在這個過程中他就自己慢慢地建立起自信心,這是非常重要的。我們城大現在的課程設置已經相對成熟了,這些學生上完課可能考不上博士,但是只要完成這些課程的學習,他可能比國內的博士學了一年的方案還要扎實,這取決于老師的教學方法和課程安排。
三、雙生態博弈下專業人才的培育與走向國際化
鄧:從老師授課這個角度而言,確實需要去提升,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培養出更好的學生。據我了解,您之前在美國教書有將近十年,在香港又十年,應該接觸過很多不同文化圈子里的學生。那您對內地學生在學習或者科研當中的表現有什么看法,您覺得他們在哪些方面的能力是最欠缺的,我們如何去重點解決它呢?
李:典型的現象就是問:老師我這樣做可以嗎?這是缺少自我思考的表現。我在授課的第一天就告訴我的學生,你怎么做都可以,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第一,讓他脫離依賴老師,改變只有老師的那個答案才是對的這種思維方式。第二,讓他自己去探索,在探索的過程中去發現并解決問題。因為本身很多問題我是不懂的,你讓學生去讀文獻,然后他們就會逐漸形成對研究問題的整體認知,這樣才能繼續開展研究工作,明確研究問題。比方說他們研究現在的青年夫婦生育意愿,什么因素在影響它?媒體接觸、人際傳播以及網絡輿論會不會影響這種生育意愿呢?這其實是在研究影響因素和路徑,是一種效果分析。然后你讓學生去找文獻,看看哪些因素和相關的理論可解釋人們對這個問題的認知態度和行為,等于最后是學生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缺少獨立思考判斷和學習探索能力是內地學生在這個過程中最大的問題。還有就是內地學生崇拜權威,這個也不利于他們自己開展學術研究。
吳:確實如您所說,我們內地的學生在科研方面放不開手腳。剛才也聽您說到城大的本科和研究生教育,那么在培養過程當中,您覺得它們之間有沒有什么聯系或者側重點呢?
李:本科教育是一種知識教育,所謂知識教育就是把已經有的這個知識拿來,通過老師成體系地教授學生掌握這個領域的知識,這些知識具有很高的實用性,比如做新聞采訪、消息發布等等。同時,它也可以被用來分析各種各樣的社會現象,借助理論分析也好,用方法分析也罷。但是研究生就不僅僅是學習知識,他還要創造知識。什么叫創造知識?他必須去研究,就是知識體系里面還沒有明確的那些內容。就像我們做的這個研究,我們提出的問題,答案在現有的知識體系里面都是沒有的,這是本科生學不到的。
鄧:鄭州大學剛拿到新聞傳播學一級學科博士點,我們要獨立招收并且培養自己的博士生,所以就需要去設置一些具體的培養方案。請問一下在這個過程中怎樣去更加凸顯我們培養博士生的特有能力呢?
李:這個客觀上還是取決于老師的長處,另外也要充分利用學校的資源,學生可以到其他學院甚至外校學習一些課程。構建教學計劃和培養計劃就是在定位自己的特色,有了這個特色也就能形成自己的學術生態,在某個領域里占有一席之地。很多知名大學的課程設置就存在問題,在需要學習理論和實踐的前兩年,他們沒有好好地培養學生,以至于到第二年、第三年,學生還根本不知道怎樣去做自己的選題。老師也許是不太懂某些問題,客觀上老師也不可能手把手地一點點教某一個學生。很多學生就稀里糊涂地自己去摸索,最后勉勉強強摸索出來就畢業了。其實第一年我們應該多進行一些方法和理論的基礎訓練。相對于我們國家而言,美國等西方國家的課程設置會相對系統一些,課程時長也會多一些。在這個過程當中主要就是設置一些理論課方法課,如果沒有這些課程作為引導,學生可能就完全是蒙的。
我們做研究都需要一個理論支撐,不管是做定性研究或者做批判研究,都讓學生了解一點;此外,我們要教會學生如何把理論運用到問題研究當中去。不管是定性研究還是定量研究,都是需要學習彼此的相關體系和知識,定性定量不能完全區分開,定性研究可以有基本的量化分析。同樣,量化分析也可以加入質性研究。其實歸根結底我們只是一個引導者,我們要引導學生去學習怎樣去做、怎樣去思考,而不是僅僅告訴他們下一步該做什么,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大概就是如此。
博士培養要求稍微高一點,我之前提到的兩門是比較基礎的,傳播學理論和傳播研究方法可能他們大多數都知道。我們系的祝老師第二年教學生多元回歸分析方法,這樣的話,老師統計方法水平又有進一步的提高,也會反饋到教學上,學生的統計運用水平也會同步上升。這也是我前面講的要充分利用校內甚至校外的資源,讓他們懂點與統計相關或者大數據輿情監測的知識,在分析問題的時候能用簡單易懂的統計分析圖表示出來。
研究成果有不同的推動方式,我們有一個傳播學研究中心,老師可以選擇招募自己的研究團隊,這個團隊可以是校外的,也可以是校內自己的學生。特別是我們的沈菲老師,他有幾個研究基金,就可以帶著自己的博士生從事相關的研究。參與老師的項目,學生也有貢獻,讓學生提出相關的題目,然后老師給一些相關的建議去補充提高這個課題的現實操作性和理論意義,這對博士生的培養很有意義。
鄧:現在香港的高校包括城大在內都開展了一些推動科研合作和創新的舉措。這方面,您覺得什么是內地高校應該學習借鑒的呢?
李:城大不規定老師的研究方向,我們獎勵老師在最好的期刊發表他們的論文成果。老師如果在SSCI發表1篇單獨作者的論文,我們一次獎勵1萬港幣,可以用來報銷和研究有關的花銷。我們也曾經鼓勵老師針對某個研究課題組成一個組,系里也會給經費,但是一直沒有成功,這可能跟每個老師本身就很強有關系,他們不愿意在組里研究同一個課題,可能因為很難接受對方的意見。有的老師在科研合作方面就處理得非常好,比如香港中文大學的羅文輝老師和魏然老師,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強項,一互補馬上就出來論文成果。本來一個人一年最多兩篇,他們兩個人做的話一年可有四篇,這是有差別的。所以就需要一個比較匹配的合作模式,這個是比較難的。另外合作的雙方應盡量實力相當,一強一弱這種合作就很難長久,這也是當下社會的一個普遍現象。
鄧:城大在招生和吸引師資方面都已經非常國際化了。內地的學校在辦學過程中如何打造自己的國際化,怎么樣去提升自己的國際化影響力,對此您有什么建議嗎?
李:對于學校國際化的程度其實主要取決于你們的需求或者說是要求。國際化主要有兩種形式,第一種是送學生出去,第二種是送老師出去學習交流。還有就是要構建做國際化研究的這個隊伍。
在筆者看來,李喜根教授是一位秉節持重的儒雅學者,在采訪的字里行間都能感受到他的學術涵養和人生智慧。目前面臨教育部第五輪學科評估的到來,許多新聞傳播院系都在著力思考提升學科影響力的問題,城大的經驗對我們頗有啟發。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編號:17CXW019)、河南省軟科學基金項目(編號:182400410493)、河南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課題(編號:2017-JKGHYB-0001)、鄭州大學青年骨干教師培養計劃專項課題(序列號:41)、鄭州大學研究生教育研究項目(編號:YJSJY201730)的階段性成果】
(鄧元兵為鄭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學院學科建設與科研管理辦公室主任,博士;吳笛為鄭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生)
編校:張紅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