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情緒語言表達能力的培養路徑

段蓉

[摘 要] 幼兒的情緒表達是成人獲取幼兒生命活動狀態信息的重要依據，同時也是幼兒實現自身生命系統自我調適和理性發展的重要方式。培養幼兒用語言準確表達自身情緒的能力，有助于幼兒獲得豐富的情緒概念，發展情緒認知，提高情緒表達的質量和效率。教師可以通過繪本閱讀和角色游戲等活動為幼兒情緒的語言表達創造機會，并注重對幼兒日常交往活動的觀察和利用，提升幼兒情緒的語言表達水平，促進幼兒情緒表達與社會交往的發展。

[關鍵詞] 情緒能力;情緒語言表達;繪本閱讀;角色游戲

情緒是一個在心理學、哲學等領域廣受關注的研究主題，人們對情緒的表現形式、具體內容、發生與作用機制等作了廣泛且深入的研究。[1]雖然人們對情緒的內涵與內容等的論述不盡相同，但普遍認為情緒可以直接影響著個體的生命狀態和行為表征。[2]情緒有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之分，[3]

如何消除或克制消極情緒，如何培養并維持積極情緒，是心理學和教育學關注的重點。[4]情緒伴隨著個體生命的始終，由于受到認知發展水平和表達能力的制約，個體在幼兒期的情緒表達尚不充分，人們對幼兒情緒的解讀往往更為困難。[5]幼兒園作為專門的教育機構，需要重視幼兒情緒能力的發展，需要研究和把握幼兒情緒的本質屬性和發生機制，為他們的情緒發展創設適宜的環境和選擇合理的促進方式。

一、幼兒情緒表達的重要價值

情緒是個體對自我以及外部客觀存在是否符合自身主觀需求而產生的一種心理反應和認知狀態，是以個體愿望與需求為中介的一種心理活動。情緒一般包含情緒體驗、情緒行為、情緒喚醒、對刺激物的認知等成分，在表現形態上也可劃分為應激、激情、熱情、心境等諸多形式。[6]幼兒因其生理、認知等方面的發展尚不充分，還難以實現對情緒的自我認知、自我理解和自我調節，但這并不影響幼兒情緒表達對于其生命成長的意義。[7]這是因為，幼兒情緒的發展和表達，不僅可以促進其自身的生理發育與心理發展，還可以為他人理解、引導和支持幼兒發展提供各項信息與依據。

（一）幼兒情緒表達是成人獲取幼兒生命活動狀態信息的重要依據

情緒本質上是一種個體生命狀態的表達，其表達也有兩極性，[8]個體如何通過情緒管理來抑制消極情緒和增強積極情緒，對于促進其自身發展和提升其生命活動質量具有重要意義。情緒管理與個體的自我覺察能力、識別能力、自我調控能力、自我激勵能力以及處理人際關系的能力等有著緊密的聯系，[9]幼兒的情緒管理能力較弱，他們需要借助外力來保持情緒的平衡，因而他們的情緒表達就可以更為真實地反映他們的生命狀態。此時就需要成人及時準確地獲取和把握幼兒的情緒狀態，進而為他們的情緒發展提供相應的支持。情緒作為個體對刺激物的一種內在反應，它既是生物體的本能感知，也是生物體內在欲求的表達，[10]而幼兒的這種情緒表達可以為人們獲取幼兒生命存在狀態提供重要的信息。有研究者將個體的情緒表達稱為“表情”，[11]它既是生命存在的需要，也是展示生命狀態的重要窗口，是體現幼兒生命內在狀態的晴雨表。在日常生活中，情緒通過多種方式傳達著各種各樣的微妙的生命活動信息，人們則通過情緒表達而相互了解、相互影響、相互適應。相形之下，幼兒天真的情緒語言直白而豐富，其樸素的情緒表達行為直接而又生動，關注他們的情緒表達，采集他們的情緒信息，解讀他們的生命活動狀態和內在心理需求，是幼兒園開展教育教學活動的基本前提和重要保障。

（二）幼兒情緒表達是實現幼兒生命系統自我調適的重要方式

幼兒情緒表達不僅是他人獲取幼兒生命活動狀態信息的重要途徑，而且是幼兒個體進行自我調適的重要方式。[12]人作為通過新陳代謝而不斷發展變化的生命體，必然要維系一種動態意義上的生態統合與平衡。如果打破這種平衡，生命就會被終止或者發生質屬意義上的更新。情緒作為個體生命的重要組成部分，它通過感知、調整和適應來維持生命的統合與平衡。情緒通常表現為一種發泄和擴散，這種發泄與擴散本質上是一種生命活動信息與能量的表達與傳遞，而這種信息與能量的產生通常是源于生命體局部的某種失衡或失常，而情緒表達則可以抑制這種失衡或失常的發生，從而使個體逐漸恢復常態或者達成一種新的平衡。事實上，個體的情緒表達不僅可以釋放因為喜悅、激動、興奮等所產生的熱量與激情，也可以舒緩其內在的緊張與壓力，從而發揮調節生理與心理平衡的作用。幼兒的情緒表達也不外乎這樣，他們通過微笑、擁抱、唱歌、奔跑，或者沉默、大喊大叫、發脾氣、哭泣等來表現自己的內在精神與心理狀態，以此來表達自己生命的內在欲望與訴求;通過信息與能量的流動和傳遞，來調節自我的生命狀態，進而推動其趨向新的適應與平衡。

（三）幼兒情緒表達是促進幼兒生命個體理性發展的重要因素

人的情緒不是空洞無物的，而是攜帶著一定生命能量信息。情緒表達本身就是一種傳遞、一種交流，這種傳遞與交流對情緒主體所產生或獲得的認知信息會發生影響。情緒表達本質上就是一個對傳遞與交流的信息進行思考、整理和加工的過程，而這個過程也是一個人的感性認知與理性認知相互影響、交互作用的過程。人的感性認知在很大程度上會受到個人情緒狀態的影響，而且情緒影響的后續結果通常會把人的認知趨向導往理性。[13]這也就是說，人在從感性走向理性的過程中，情緒表達往往會發揮十分重要且特殊的作用。情緒通常是因“感觸、感應、感動、感覺”而發生的，這類“感”的發生在初始階段往往是偏向感性而缺乏理性的，但隨著這種基于“感覺”而生發的情緒不斷地被表達、被傳遞，人的情緒也會不斷地產生變化，而伴隨情緒變化逐漸出現的便是基于認知的“感悟”，且是含有一定理性成分的“悟”。當然，對于認知尚處于萌芽時期的幼兒來說，理性或許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詞匯，但這并不能否認幼兒情緒表達在促進幼兒理性發展過程中的重要作用。也就是說，情緒表達可以逐步萌發幼兒的理智、道德和美感。

二、培養幼兒情緒語言表達能力的主要路徑

幼兒情緒是其生命的重要存在形態，它們需要并通過不同的方式被表達。個體情緒語言的表達一般可以被歸為非語言表達和語言表達兩類，不管通過什么方式予以表達，它們都是個體生命信息的宣揚與詮釋。幼兒生命早期出現的情緒表達通常是非語言的，如身體表征、圖像符號等。身體動作是幼兒常用的情緒表達方式，諸如面部表情、拍手擊掌、揉眼跺足、舞蹈、動作表演，以及沉默、冥想、生氣、膚色變化等都屬于情緒的身體表達。通過涂鴉、手工制作等圖像符號來表達情緒也是幼兒情緒的重要表達方式，這是因為，雖然幼兒的識字水平和動手能力有限，但他們豐富的內心世界可以通過自己獨有的方式表達出來。情緒的語言表達是隨著幼兒語言能力不斷發展而出現的一種情緒表達方式，且語言作為人類交流的主要工具，它對個體的情緒表達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在幼兒階段，諸如喊叫、哭泣、唱歌、嬉笑等不完全符合社會交往規則的特殊語言，往往成為年幼兒童常采用的帶有生命本真色彩的情緒表達方式。個體微妙而又復雜的情緒通過語言來表達，可以使情緒所傳遞的生命信息變得更為清晰，更易于被他人所覺察和領會，這一點對于理解情緒狀態和發展需求來說顯得尤為重要，成人應該支持和促進幼兒情緒的語言表達。幼兒園應該在重視幼兒語言發展的同時，把促進幼兒情緒的語言表達納入其教育范疇。[14]

（一）通過開展繪本閱讀活動促進幼兒情緒的語言表達

繪本閱讀是幼兒園重要的教育活動方式，幼兒園也普遍設置了繪本角、繪本屋、繪本館、繪本長廊等關于繪本的區角或者功能室。繪本在幼兒情緒教育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通過開展繪本閱讀活動，可以引導幼兒有效辨別各種情緒并通過語言來表達自身的情緒體驗。這是因為，繪本當中淺顯明了的圖文內容很容易讓幼兒產生共鳴，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幼兒對情緒產生認知，可以引發他們的語言表達欲望。繪本閱讀不是純語言教育活動，也不是純粹傳授知識的教學活動，而是注重幼兒心理與社會性發展的教育活動，是開啟幼兒心智、教會幼兒明事理的啟蒙教育和綜合教育。通過繪本閱讀活動來促進幼兒情緒的語言表達，在目標上不能刻意“情緒化”，不能為了情緒而情緒，而是需要把幼兒對情緒的意識與感知、調適以及教師對幼兒情緒的引導有機地融合在繪本教育活動

當中。因此，幼兒園在開展促進幼兒情緒語言表達的繪本閱讀活動時，首先要確定情緒語言表達的具體目標，不能讓繪本閱讀活動成為一種機械的情緒教育活動，而是應該結合繪本的具體情境，讓幼兒在閱讀、體驗和思考中感知、辨別、體驗相應的情緒狀態，并通過語言表達來促進自身情緒能力的發展。其次要注重繪本閱讀方式的選擇，要將讀、看、想進行有機結合，使幼兒的情緒不斷內化。繪本閱讀活動中的讀包括默念、朗讀、示范讀、自讀、齊誦等形式，看包括閱文、賞圖、觀察老師及同伴的表情和樣態等，想包括思考、交流討論等。再次要營造有利于幼兒閱讀和思考的環境，要盡可能地給予幼兒自我閱讀、獨立思考和自由表達的機會，以此幫助幼兒了解基本的情緒概念和類型，促進其情緒的語言表達。

（二）通過開展角色游戲活動促進幼兒情緒的語言表達

與幼兒園常見的生活區、語言區、美工區、科學區、建構區等區域開展的活動一樣，角色游戲也是強調幼兒自主參與、自主選擇、自導操作、自我評價與調整的教育活動。角色游戲活動通常強調突出角色特點、明確角色分工、支持角色扮演以及追求游戲過程中的自由發揮和自主表達。[15]通過角色游戲活動來促進幼兒情緒的語言表達，在游戲環境上要盡可能地追求動態效果，使其有利于激發幼兒的表演欲望和表演興趣，要使幼兒在角色游戲中通過大膽的說、唱、演等語言形式來充分表達自己的情緒。雖然情緒通常不構成角色游戲的主要活動主題或者目標，但在以語言為主要手段之一的角色游戲活動中，幼兒的情緒往往會得到很好的調動和激發，可以幫助幼兒獲得更充分的情緒體驗。在角色游戲活動中，教師要給予幼兒充分的自主選擇、自主探索、自主交往的活動空間，要為他們創設動態的游戲環境，要鼓勵幼兒在游戲活動中體驗和感受情緒發生以及變化的過程，促使他們在游戲交往中以語言的方式來確認情緒的存在以及感知良好情緒能力對于自身的發展作用。與繪本閱讀活動相比，角色游戲更為重要的是為幼兒提供了一個自主選擇、自由交往的社會情境，幼兒只有發生了情緒的共鳴和投入才能使游戲得以維持，只有在與他人的語言互動中才能使游戲走向深入。在角色游戲活動過程中，幼兒不僅能夠體驗、感知情緒，還能夠學會管理和表達情緒，游戲交往促進了幼兒語言的發展，語言的發展也進一步提升了情緒表達的效率和質量。

此外，幼兒園的常規生活和幼兒的日常交往活動中也蘊含著豐富的情緒語言表達契機，教師要注重對此類情緒語言表達情境的觀察和利用，通過在具體情境下引導幼兒對自我情緒的語言表達來提升其情緒發展品質和語言發展水平。幼兒的情緒表達是教師了解他們生命狀態的重要途徑，教師不僅要樹立正確的幼兒情緒發展觀念，堅持情緒教育中的兒童主體地位，還要掌握科學的教育方法，為幼兒創設寬松的語言表達環境，鼓勵和引導他們勇敢、真實、合理地表現和表達自我的情緒狀態，從而促進其心理和情緒品質的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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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Value of Childrens Emotional Expression and

Its Language Promotion Path

Rong Duan

（Institute of Education Science， Yuhua District， Changsha City， Changsha 415000 China）

Abstract： The emotion refers to the internal experience of the attitude towards external things that comes along with the process of cognition and consciousness; it is a kind of psychological activity mediated by individual needs. Childrens emotional expression is an important way for adults to obtain information about childrens life activities， and it is also an important influencing factor for children to achieve self-adjustment and rational development of their own life system. The purpose of promoting childrens emotional expression through language is to better help children acquire appropriate emotional concepts and cognition，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and efficiency of their emotional expression. Kindergarten teachers can create opportunities for the language expression of childrens emotions by carrying out picture book reading activities and role games， and pay attention to the observation and utilization of childrens daily communication activities， so as to improve the language expression level of childrens emotions an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childrens emotional ability.

Key words： emotion ability， emotional language expression， picture book reading， role ga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