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延萍 王夢琳
摘要:讓·雅克·盧梭是十八世紀法國偉大的政治家,文學家,哲學家,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創始人。通過他的巨著《愛彌兒》,深入闡述了他的教育理念與思想。本文就我國教育現狀進行分析,從教學方法和教學思想兩個方面,揭示了《愛彌兒》對于我們新課程改革的啟示。
關鍵詞:現狀;興趣;發現教學
在盧梭的著作《愛彌兒》中,他通過愛彌兒從小到大成長過程,系統地闡述了他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思想。盧梭倡導自然教育,他認為教育就是要尊重兒童的天性和要求,使其自由發展。幾百年后的今天,他的教育思想對我們正在進行的新課程改革依然有重要的啟迪。盡管我們建國以來已進行了七次課程改革,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我們必須實事求是地承認,目前我國基礎教育教學中,還存在學生厭學、教師厭教的現象。
一、現狀分析
傳統的應試教育勢力強大,素質教育不能真正得到落實。對于書本知識的熱衷追求使學生的學習負擔和厭學情緒不斷加重,學生為考試而學,教師為考試而教。有一句順口溜形容的很貼切:素質教育喊得震天動地,應試教育抓得扎扎實實,學生只是接受和存貯前人已經“發現”了的知識。在這種知識觀的指導下,學校教育必然會出現書本中心,教師中心,具有嚴格確定性和簡約性的知識遠離學生的實際生活。在實踐中,與知識,技能的傳授無直接關系的校內外活動也往往被看做是額外的負擔而遭到排斥。教育部原副部長韋鈺院士在一次“素質教育的實踐探索”研討會上坦言“我把教育實驗放在幼兒園和小學比較現實,至少能把12歲以下的孩子保護下來。”應試競爭的壓力使得她進行“做中學”科學教育實驗時不敢涉及初中教育。
盧梭曾尖銳地指出,野蠻的教育就是那種為了不可靠的將來而犧牲現在的教育,讓孩子受到各種各樣的束縛,就是為了替他在遙遠的地方準備他永遠也享受不到的所謂幸福。他似乎看到了我們今天的所為,那些不幸的孩子被置于不可容忍的束縛之中,硬要他們像服苦役的囚徒一樣繼續不斷地工作,本該是歡樂的年歲卻在哭泣、懲罰、恐嚇和奴役中度過。我們還堂而皇之的認為折磨這些可憐的孩子,是為了他們好,結果卻招來了怨恨、甚至死亡,有多少孩子由于父母和教師過分地小心照料終于成為了犧牲品。
我們現在不正是在做“為孩子好”而“折磨孩子”的事嗎?我們現行的以一考定終身的教育體制造成了學生們在題海中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訓練了一批批只會“考試”而不知“創造”為何物的工具。名目繁多的統考“統”掉了學校的主體性、教師的主動性和學生的創造性。中國的孩子如今成為“披星戴月最忙碌的人,身心疲憊最可憐的人”。看看身邊有多少戴眼鏡的孩子吧!看看身邊有多少發育不良的孩子吧!為學生減負的口號已提出了好幾年,教育部三番五次地出臺了一系列不準補課,非畢業班不準上晚自習的文件,實施了升小學、升初中免考的措施,可是現狀又如何呢?學生的書包輕點了嗎?學生的業余時間多點了嗎?小學生趕考的現象少點了嗎?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去發展自己“天性的財富”,他們齊刷刷地在為一個數字化了的目標---“高分”奮斗。這正是盧梭所說的“野蠻的教育”,它碾碎了孩子的快樂,碾碎了孩子的好奇心,碾碎了孩子的想象力,從而從根本上摧毀了以“立人”為本的教育宗旨,制造了一批批所謂的“壞孩子”,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好”。父母說:“加把勁!現在的苦都是為了明天的甜。現在社會競爭激烈,不上重點初中,能上重點高中嗎?上不了重點高中,能上重點大學嗎?上不了好大學,能有好的未來嗎?”老師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可全是為了你們好!”如果一個在學校中度過9年或12年學習生活的孩子,整天處于被動地應付,機械訓練,死記硬背,簡單重復之中,對于所學的內容總是生吞活剝,一知半解,似懂非懂,那么,我們怎么能夠想象和指望他會成為一個高素質的人?在他的一生中,如何能夠具有創造的精神和創新的能力?如何能夠成為幸福生活的創造者和美好生活的建設者?
二、盧梭教育思想的啟示
1.盧梭倡導尊重兒童天性自由發展的教學方法,非常重視培養他們的興趣和好奇心。他寫道:“問題不在于教他各種學問,而在于培養他有愛好學問的興趣,而且在這種興趣充分增長起來的時候,教他以研究學問的方法。毫無疑問,這是所有一切良好的教育的一個基本原則。”[1]“為了培養他的好奇心,就不能那么急急忙忙地去滿足他的好奇心,要做到:他所知道的東西,不是由于你的告訴而是由于他自己的理解。不要教他這樣那樣的學問,而要由他自己去發現那些學問。”[2]“不能由你告訴他應當學習什么東西,要由他自己希望學習什么東西和研究什么東西;而你呢,則設法使他了解那些東西,巧妙地使他產生學習的愿望,向他提供滿足他的愿望的辦法。”[3]由此而看,盧梭所謂的良好的教學,即發現教學。發現教學的基本組成要素就是“學問的興趣”和“學問的方法”,這兩個要素是獲得知識,發現真理的工具,而不是知識,真理本身,因此,盧梭極力反對知識本位,主張以興趣,能力為取向。所以,教學生學習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教會學生學習。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然而在我們當前的教學中,主要表現為兩個方面:1.以教為中心,學圍繞教轉。沒有教師對知識的傳授,學生就無法學到知識。教代替了學,學生是被教會,而不是自己學會,更不用說會學了。2.以教為基礎,先教后學,教了再學,學的獨立性喪失了,教也走向了其反面,教師越教,學生越不會學,越不愛學。長期的灌輸式學習使學生變得內向,被動,缺少自信,恭順……自然也就窒息了人的創造性。這樣,形成了惡性循環,學生厭學,教師厭教的狀況也越來越嚴重。欣喜的是,教育界人士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意識到了我們的教育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明確提出了要改變這種過于強調接受學習,死記硬背,機械訓練的現狀,倡導發現學習,倡導學生主動參與,樂于探究,勤于動手,提高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交流與合作的能力。問題的結癥在于發現式教學是否真的像很多老師認為的那樣既費時又低效,影響教學任務的完成。
2.盧梭反對書本誦習和空洞的文字說教,反對“填鴨式的灌輸方法”,強調兒童從現實中探索真理,追求真正和有用的知識。他說:“我對書是憎恨的,因為它只能教我們談論我們實際上是不知道的東西。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把分散在那樣多書籍中的許多知識聯系起來,就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把它們綜合起來達到一個共同的目的。即使人容易學習,又有興趣學習。”[4]他要求教師放棄繁瑣的講解,提出師生在共同活動中進行教學。他指出:在把各種事物儲存在記憶里以前,必須要理解它們,此后,從記憶中取出來的東西才是屬于自己的,不然,要是懵懵懂懂地在頭腦中記一大堆沒有經過自己思考的東西,結果,所記的東西沒有一樣是自己的。[5]
在我們當前的教育中,填鴨式教學是大行其道,一切圍繞著考試轉,考什么,就填什么,以死記硬背為典型特征,搞得師生都疲憊不堪,不考慮學生的興趣,不考慮學生的愛好,不考慮對學生是否有用,一切以考試大綱為中心,到了初高中畢業年級,所有那些不在考試范圍內的科目,如音樂,美術等培養學生人文素養的科目都會變為數學或語文課。在這所謂的“關鍵期”,老師們為了保證班級的升學率,采取了“保重點”和“區別對待”的戰略,眼睛無時無刻不盯緊前面的優生,對于差生采取放任自流的態度,只要他們不破壞紀律,不影響優生就可以了。這造就了多少學習上的失敗者!造就了多少老師家長眼中的“壞孩子”!難道這一切全是老師造成的過錯嗎?升學率的高低衡量著老師的教學水平,決定著老師的聲譽,決定著老師的晉升,決定著老師的前途。難道我們不可以說他們也是整個教育體制的受害者嗎?
3.盧梭主張讓兒童從各種活動中進行學習,通過觀察獲得直接經驗,主動地進行學習,他認為應盡可能讓孩子接觸實物、自然,符號的學習應在其后。只有一個人親自獲得了對事物的認識,比從他人學來的觀念要清楚得多。盧梭列舉了許多在現實生活中共同求知的事例。如:在密密的林海中迷路后,愛彌兒在老師的指導下,根據陽光照射的方向和森林的部位,找到了回家的路。可見,天文與地理如果是在像這種解決現實問題的場合學習的話,我們的孩子還會覺得它們遠離生活實際,沒用,枯燥,乏味嗎?我們都上過地理課,可除專業學生外誰又敢說對天文地理知識了解很多!我們學習時只是零零碎碎地背會了一些國家的名字及其物產,經過了這么多年,早已還給了書本。又如:魔術師操縱水盤中的蠟制小鴨游來游去,在老師的鼓勵下,愛彌兒發現了磁鐵的秘密,學到了物理的知識。
這種積極主動探索的過程對于孩子來講不就是一種享受嗎?他享受著發現的驚奇,體驗著成功地喜悅,這種由天性而產生的興趣與好奇心將會持續終生,根本就不需要老師有意識地培養。總之,盧梭倡導學習在實地參觀調查中進行,堅決反對關在房內死讀書,而是走出去搞研究。
張建偉在《學會生存》的一篇文章中記錄美國某中學的一節生物課觀察兔子。
課后老師留的作業是:每個同學放學后,都可去動物園,觀察一種你最喜歡的動物,記下它的外貌、動作,喜歡和不喜歡的東西,然后到圖書館去查閱有關這種動物的資料它屬于什么科、生理構造等,能記多少就記多少,能畫畫的就畫下來。下堂課每人講述自己“偉大的發現。”
張建偉感慨地說:“可以想象,在下一堂課,會出現多么妙趣橫生的圖景,就在這種情景教學中,每個同學將掌握不止一種動物的知識,而且是,一邊玩,一邊自己發現知識,他們在玩中學會學習。[6]
三、長路漫漫,教育改革任重而道遠
課程理論專家應深入教學第一線,聽取一線教師的心聲,了解一線教師的難處。畢竟,改革的成功與否,教師發揮著關鍵的作用。但是,目前,我們的理論與實踐脫節。在我們的教師隊伍中,有不少悲觀主義者,認為高考不改,新課改就難以成功。針對此種現象,我們的教育部門一定要加強教師培訓,更新觀念,更重要的是,要使他們對新課程充滿信心,我們的師生都需要自信啊!真的希望新一輪的課程改革能夠吸取盧梭教育思想的精華,落到實處!希望我們的孩子不再在歡樂的年歲中受盡苦難!希望我們的教育能夠打破瓶頸,培養出一大批富有創造力的人才。
參考文獻:
[1]盧梭.愛彌兒[M].李平漚譯本,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223.
[2]盧梭.愛彌兒[M].李平漚譯本,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217.
[3]盧梭.愛彌兒[M].李平漚譯本,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237.
[4]盧梭.愛彌兒[M].李平漚譯本,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244.
[5]盧梭.愛彌兒[M].李平漚譯本,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284.
[6]張建偉.杞人憂師[M].北京:中華工商聯合會,1992:152-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