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治理邏輯

吳靈

摘 要：這次暴發于武漢、蔓延于全國的“新冠肺炎”疫情不僅是對我國醫療水平的一次體檢，更是對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一次大考。當前，以武漢為主戰場的全國本土疫情傳播基本阻斷，這一成績的取得得益于社會主義制度的獨特優勢，但也暴露了我國在公共衛生治理領域存在的問題和短板。文章將此次疫情的治理路徑凝練為“五個一”即貫徹“一條主線”、明確“一個指向”、抓住“一個關鍵”、用好“一個支撐”、立足“一個根本”。這既是我們成功戰勝疫情的經驗提煉，推而廣之也是危機治理應當堅守的基本原則。

關鍵詞：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治理邏輯

這次暴發于武漢、蔓延于全國，席卷世界的“新冠肺炎”疫情不僅是一次公共衛生突發事件，也是一次社會危機事件，更是全球關注的重大事件。截至4月3日，疫情波及全球200多個國家，全球累計確診超100萬例，死亡達51485例。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指出：“這次新冠肺炎疫情，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在我國發生的傳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圍最廣、防控難度最大的一次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對我們來說，這是一次危機，也是一次大考。”那么這場“大考”，我們考的怎么樣？從當前疫情發展形勢來看，以武漢為主戰場的全國本土疫情傳播基本阻斷。疫情防控取得的良好治理績效贏得了國際社會的普遍點贊。世衛組織總干事譚德塞表示，中國實際上正在許多方面樹立起應對疫情的新標桿。美國庫恩基金會主席羅伯特·庫恩也表示，中國非凡的防控舉措在全球公共衛生史上將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為各國提供了可借鑒的寶貴經驗。這一成績的取得來之不易，彰顯了國家治理的制度優勢，這些優勢已經并將持續釋放活力，為打贏疫情防控的阻擊戰保駕護航。

一、貫穿“一條主線”：政治賦能，堅持黨對疫情防控的全面領導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我國國家制度和國家治理體系具有“十三個方面”的顯著優勢，而位列第一條的就是“堅持黨的集中統一領導，堅持黨的科學理論，保持政治穩定，確保國家始終沿著社會主義方向前進的顯著優勢”。從制度演進歷程來看，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和國家治理體系的形成發展和改革完善中，中國共產黨始終處于主導地位;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全局來看，黨對國家治理的領導是全方位的;從國家治理體系架構來看，在整個國家治理體系中，黨始終處于領導核心地位。現階段疫情防治的治理績效表明：只有堅持黨的全面領導，才能確保疫情治理沿著正確航向前進，才能將黨的領導這一最大的政治優勢轉化為疫情治理的強大效能。

疫情發生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必須加強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要做到統一指揮、統一行動。防控權力的集中統一，優勢在于目標一致、力量集中、執行有力。那么，黨的集中統一領導是如何嵌入到疫情防控中的呢？

1.決策層面。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在這次全民抗“疫”斗爭中，我國啟動了最高級別的響應，習近平總書記親自部署、親自指揮，通過會議、一線調研等不同方式，從不同角度對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提出明確要求，作出了一系列指示批示。這些指示批示和要求為疫情防控起到了舉旗定向的作用，也為各地做好防控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從封控管理到分區分級防控、有序復工復產，伴隨疫情發展態勢和分布狀況，黨中央科學研判，適時制定了行之有效的防控策略。從大年初一到3月18日，54天的時間里黨中央先后召開了7次政治局常委會——平均不到8天一次，全力應對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專題研究疫情防控和復工復產工作，這在黨的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2.執行層面。首先，要把黨中央的領導統籌與發揮地方積極性相結合。伴隨疫情在全國的蔓延，疫情防控從地方性問題逐步演變成全國性問題，所以防疫工作必須納入黨中央的議事日程，在黨中央的統一領導、統一指揮下，堅持全國一盤棋。但疫情在各地的嚴重程度不一，這就需要地方各級政府發揮“在地優勢”，因地制宜的采取與疫情相匹配的差異化防控策略。同時要鼓勵支持地方創造性、前瞻性的開展工作，及時將地方防控的創新做法復制推廣、互學互鑒。其次，能不能打贏這場疫情防控的人民戰爭，黨員、干部是關鍵。習近平指出，要以疫情防控工作成效來檢驗和拓展“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成果，發揮基層黨組織政治引領作用和黨員先鋒模范作用。疫情防控的集結號一經吹響，各地黨員、各級干部迅速進入戰時狀態，構筑起“移動的堡壘”，發揮了“領頭雁”的作用。在醫療救護、科研攻關、封控卡點一線，處處都能見到共產黨員不懼風險、克服困難、逆風而行的身影。

3.組織層面。打贏這場戰役，組織體系是保證。黨中央成立了應對疫情工作領導小組，在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領導下開展工作;同時向湖北主戰場派出指導組，與湖北并將戰斗，統籌協調主戰場的防控工作。為壓實屬地責任，各地也相應成立了應對疫情工作領導小組，黨政主要負責人要親自掛帥。這些都為疫情防控工作奠定了堅實的組織基礎。過往經驗表明：領導小組是應對重大突發事件的一項有效的技術性治理機制。

4.監督層面。這次疫情防控中，針對群眾反映的一些涉“疫”違紀違規問題，各級紀檢監察機關積極高效的展開調查，及時回應社會關切，有力的維護了社會穩定，推動了各級干部擔當作為。

二、明確“一個指向”：價值賦能，織密協同共治“防護網”

從“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到“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始終秉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國家治理準則，始終把把改善人民生活、增進人民福祉作為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以人民為中心”基于不同的場域會有不同的場景化表達，在“新冠肺炎”防控的場域里，“以人民為中心”則具象化為要把“人民群眾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這是疫情防控的核心政策取向，因為作為一種新發傳染病首先威脅的是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權至上，其他一切工作都應讓位于疫情防控。

“新冠肺炎”防控是一場人民戰爭。既然是人民戰爭，就要解決“為誰而戰、靠誰而戰”的問題。疫情發生伊始，習近平總書記就要求各級黨委和政府要把人民群眾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他強調黨中央所采取的所有防控措施都首先考慮盡最大努力防止更多群眾被感染，盡最大可能挽救更多患者的生命。從對“四類人員”的應收盡收、不漏一人到“提兩率、降兩率”;從要關心受疫情影響的困難群眾的生活到加強對境外我國公民疫情防控的指導和支持，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這些都體現了“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導向。然而，疫情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決定了僅靠黨委和政府的“自轉”是不夠的，必須激發社會各方面的動力，讓多元主體參與其中協同共治，以“自轉”帶動社會公轉，編織起群防群控的防護網。具體而言，就是要做到“兩個結合”：一是堅持黨委政府的集中統一領導和人民群眾廣泛參與相結合。人民群眾的參與形式表現為：配合和協同共治。新型冠狀病毒主要有兩種傳播途徑：呼吸道飛沫傳播和接觸式傳播，感染者潛伏期較長且具有高傳染性。這些特點決定了疫情防控需要減少人員流動和聚集，需要人民群眾主動報告接觸史等基礎信息，需要人民群眾自覺做好個人防護和個人衛生。沒有公眾的主動配合，防控效果將會大打折扣，不僅會延緩防控進度，更會造成不必要的資源耗散。此外，無論是武漢、湖北主戰場醫療設施的建設、床位供給、物資供應、對口幫扶還是全民禁足，窮盡式的排查傳染源，這些都離不開人民群眾的守望相助，建構起群防群治的聯動協防機制。二是政府與市場、社會相結合。疫情涉及到公眾生活的方方面面，僅靠政府的單兵突進是不夠的，它需要充分發揮市場和社會組織等相關主體的比較優勢，協同共治。比如，有的企業轉產或擴大產能增加醫療物資的供給保障，彌補口罩等重點物資的缺口。有的社會志愿者在武漢主戰場協助解決醫護人員的出行和餐飲問題、幫助滯留武漢的外地人解決生活困難;有的媒體對接商超，幫助農戶解決農產品滯銷等等。

三、抓住“一個關鍵”：“關鍵少數”賦能，提升疫情防控執行力

習近平同志指出：“制度的生命力在于執行”。制度一經制定，就要嚴格執行。如何強化疫情防控的執行力？一是各級黨委和政府以及領導干部要增強制度意識，善于在制度的軌道上推進疫情防控工作。疫情防控中，有的地方出現了基層執法人員執法方式簡單粗暴，造成了干群關系的緊張，這不僅影響執法隊伍的形象，也會影響社會的穩定和諧。越是在防疫的緊要關頭，越要提高依法治理的能力，避免“次生災害”的發生。二要發揮“關鍵少數”的引領示范作用，帶頭維護制度權威，做到令行禁止。提高疫情防控各項規章制度執行力，離不開各級領導干部的率先垂范、以身作則，給人民群眾樹立標桿。比如，為嚴格境外進京人員管控措施，北京市要求留學回國的干部子女要帶頭執行集中醫學觀察。然而在疫情防控中，也有極少數黨員干部及其親屬不服從封控管理、頂風違紀;有些黨員領導干部違反中央禁令，搞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等。對此，要堅持制度適用面前人人平等、執行制度沒有例外的原則，堅決同一切違反疫情防控制度的現象作斗爭，及時矯正偏差。唯有如此，才能帶動社會各界自覺遵守防疫制度、維護制度公信力。

四、用好“一個支撐”：科技賦能，以“智治”促“善治”

縱觀人類發展史，人類同疾病較量最有力的武器是科學技術，人類戰勝大災大疫離不開科學技術的支撐。病毒溯源、醫療救治、疫情防控、疫苗研發等每一個環節都離不開科學技術。以大數據為代表的信息技術在此次疫情防控過程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關鍵角色。從政府部門通過大數據確定感染者行動軌跡，追溯其接觸史，及時作出科學的防控決策到社會大眾通過移動終端實時關注確診病例的數量變化、分布位置;從科研單位利用大數據進行建模估算，預測疫情的未來走勢到教育部門借助互聯網開展線上教學，努力做到“停課不停學”等。世界衛生組織總干事高級顧問布魯斯·艾爾沃德在對中國實地考察后得出結論：科技驅動成為中國防控措施的一大特點。當然在積極利用新興技術給疫情防控“賦能”的同時，應注意技術應用的兩個問題：一是個人信息的提取與保護;二是如何在防疫過程中推進部門間數據共享，防止數據部門化，打破“信息孤島”，避免諸如“重復報表”等耗散一線防疫人員精力的現象出現。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科學技術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刻影響國家前途命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刻影響著人民生活福祉。”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也首次將“科技支撐”與“民主協商”一道，納入社會治理體系之中，社會治理體制由“五位一體”拓展為“七位一體”，更加彰顯了用現代信息技術手段提升治理效能的鮮明導向。因此，要建立和完善相關制度體系，更好的利用技術賦能國家治理，提升國家治理水平。

五、立足“一個根本”：制度賦能，提升危機治理能力

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既彰顯了我國國家治理體系的巨大優勢，也暴露了我們在公共衛生治理領域存在的一些制度性短板。出現問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缺乏正視問題的勇氣，以及在解決問題過程中缺乏刀刃向內的自覺。敢于直面問題、勇于修正錯誤，是我們黨的顯著特點和優勢。疫情防控期間，習近平在主持召開的中央深改委第十二次會議時強調，要放眼長遠，總結經驗、吸取教訓，針對這次疫情暴露出來的短板和不足，抓緊補短板、堵漏洞、強弱項。首當其沖的就是全面加強和完善公共衛生領域相關法律法規建設，強化法治的保障功能。食用野生動物是陋習，存在巨大的公共衛生安全隱患，但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仍然有人大肆食用，更有甚者以此炫耀自我，“野味產業”規模也越做越大。網絡輿論在斥責少數人價值觀的扭曲的同時，也在審視和探討制度的漏洞。2月24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六次會議表決通過了《全國人大常委會關于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動物交易、革除濫食野生動物陋習、切實保障人民群眾生命健康安全的決定》。該《決定》的及時出臺，不僅回應了社會關切，其突破性意義更在于：首次確立了全面禁止食用野生動物的制度。從而切斷了病毒從動物宿主傳染至人的傳播鏈條，意味著筑起了抵御病毒傳播的“第一道防線”，從源頭上防范重大公共衛生安全風險，為保障人民群眾生命健康安全提供有力法治保障。

重大突發疫情的治理策略可能因時因地不盡相同，但一些基本的原則必須得到共同的遵守。一要樹立生命健康權至上的價值導向。面對新發傳染病，應當把人的生命健康安全置于價值序列的首位，這是防疫工作的邏輯起點，也是落腳點。二要強化“共同體意識”，規避以鄰為壑。疫情面前每個人都不可能獨善其身，這就需要每一個人都自覺的肩負起社會責任，守望相助、群策群力、攜手共治;三要尊重科學精神。對于決策主體而言，傳染性疾病的預防和治療是一項技術性極強的工作，需要聽取和尊重專家的意見和建議，并將之有效的轉化為社會行動，唯有如此才能增強預警和科學處置能力。對于公眾而言，需要增強科學理性，唯有如此才能避免盲從和恐慌;四要賦權于地方，科學劃分中央和地方在傳染病預防和控制中的權力配置，提升地方政府應對重大疫情的能力。恩格斯說過：“沒有哪一次巨大的歷史災難不是以歷史的進步為補償的”。這次公共衛生事件，不但給個人，也給社會和國家，帶來了深遠的影響。我們要在防控疫情中全面反思、總結經驗、汲取教訓，補齊制度短板，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更加完善、更加健全，不斷提升國家治理現代化水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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