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昕 張嬌嬌 劉怡然 李學婷



摘要:基于可持續生計框架,統計分析了國家級重點貧困縣湖北秭歸縣和河北平山縣的236戶農戶的生計資本得分,運用Logistic模型探究農戶擁有的生計資本與鄉村旅游參與度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旅游項目的影響最為顯著,金融資本、物質資本和自然資本次之,人力資本最不顯著;九畹溪景區的自然資本顯著高于佛光山景區,其他資本相差不明顯,且對農戶參與鄉村旅游項目有著相似影響;建檔立卡型貧困戶由于生計資本缺乏,鄉村旅游項目的參與度明顯低于普通農戶。著力提高農戶現有的社會資本和金融資本存量,對激勵農戶特別是貧困戶參與鄉村旅游項目有積極意義,同時有助于改善貧困戶的生計結果,從而實現精準扶貧。
關鍵詞:鄉村旅游;可持續生計;Logistic模型;精準扶貧
中圖分類號:F320.3?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20)02-0194-07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0.02.043? ? ? ? ?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Research on the path of farmers participation in rural tourism project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precision poverty alleviation:Based on a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framework
PAN Xin,ZHANG Jiao-jiao,LIU Yi-ran,LI Xue-t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Huazh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Wuhan 430070,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sustainable livelihood framework,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the livelihood capital scores of 236 rural households in two state-level poverty-stricken counties, Zigui county, Hubei and Pingshan county, Hebei, a was taken, and the logistic model was used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velihood capital owned by farmers and rural tourism participa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social capital has the most significant impact on farmer participation in tourism projects, followed by financial capital, physical capital, and natural capital, and human capital is the least significant. The natural capital of Jiuwan Stream Scenic Area i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Foguang Mountain Scenic Area, the difference between other capitals is not obvious, and it has similar effects on farmers' participation in rural tourism projects. Due to the lack of livelihood capital, the participation of rural poverty-stricken households i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of ordinary farmers. Efforts to increase the existing social and financial capital stocks of farmers are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motivate farmers, especially poor households, to participate in rural tourism projects, and at the same time help improve the livelihood results of poor households, thereby achieving precision poverty alleviation.
Key words: rural tourism;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logistic model; targeted poverty alleviation
消除貧困是當今世界面臨的最大挑戰。改革開放40年來,中國近8億貧困人口擺脫了絕對貧困,對全球的減貧貢獻率超過70%。2016年,國務院印發《“十三五”脫貧攻堅規劃》,提出將具備發展鄉村旅游條件的2.26萬個建檔立卡貧困村設為鄉村旅游扶貧重點。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要利用“旅游+”“生態+”等模式,推進農業、林業與旅游、教育、文化、康養等產業深度融合,為旅游扶貧提供了新模式。可見,鄉村旅游扶貧在政府制定的扶貧開發政策中具有重要戰略地位。而精準扶貧政策旨在精準定位貧困人口,精準到戶以及精準的扶貧政策助推貧困戶擺脫貧困[1]。然而,由于貧困人口的規模是通過省級扶貧部門的測算從上到下分配出來的,測算得到的貧困地區貧困人口數量和貧困程度與實際情況可能有一定出入,導致未能對鄉村旅游扶貧對象進行精準定位與釆取有針對性的幫扶和管理措施[2,3],并且在實際幫扶中沒有考慮到貧困戶的實際需求,大多提供物質性幫扶,缺乏可持續性、創新性的幫扶[4,5]。因此,在精準扶貧的背景下,結合精準扶貧思路將旅游扶貧工作落到實處,實現旅游扶貧“扶真貧”和“真扶貧”,已成為專家、學者研究的熱點。
國外學者關于旅游扶貧研究主要是基于PPT(Pro-poor tourism)和ST-EP(Sustainable tourism for eliminating poverty)兩種模式。PPT模式中貧困人口是核心,重在提高貧困人口的參與[5]。而世界旅游組織(UNWTO)提出的ST-EP模式更側重于從旅游扶貧開發中旅游投資者、管理人員、政府及旅游者等相關利益群體關系出發,把可持續旅游作為核心目標[6,7]。國外發展較為成熟的旅游扶貧理論和研究框架給國內學者帶來了一些啟示,總結來看,國內學者大部分研究是基于PPT模式和英國國際發展部(DFID)提出的可持續分析框架。對于旅游扶貧問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扶貧的績效研究、旅游扶貧的理論研究以及旅游扶貧的模式研究3個方面。其中,績效研究方面,王耀斌等[8]認為多維貧困視角鄉村旅游精準扶貧整體上存在顯著的減貧正向效應。理論研究方面,王嫻等[9]認為提高貧困農民的主體意識是關鍵;吳靖南[10]從扶貧主體的協調、貧困人口的參與受益等方面分析了鄉村旅游精準扶貧的實現路徑,培育內生動力、健全參與主體的收益機制和扶持主體的聯動機制等都為探索精準旅游扶貧的實現路徑提供了新思路。
中國精準扶貧主要是政府主導,基于相關的政策支持,幫助農戶脫貧,且其中的重要一環是精準識別。已有研究很少從精準識別的角度,把農戶作為主體,將其擁有的生計資本作為自變量,找出影響農戶參與旅游項目的生計資本類型,從而對農戶進行分類,最后實現精準幫扶。
1? 研究思路
基于DFID提出的可持續分析框架展開分析。DFID可持續分析框架的核心是農戶擁有的生計資本,制度和政策等因素構成風險環境,農戶擁有的生計資本與政策、制度相互影響,生計資本的存量及組合是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基礎。可持續生計在貧困問題的分析中是指農民生計結果的改善、追求多樣性的生計目標,而不僅僅是收入提高;環境的可持續性,注重環境保護;政府和非政府組織共同支持推動可持續生計發展[11]。
關于生計資本的定義,Scoones[12]最早提出生計資本的概念,認為農戶所擁有的各種基本的物質、社會的、有形的、無形的資產決定了他們的能力去追求不同的生計策略,資產劃分為自然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和其他方面。Ellis[13]將生計定義為“活動、資產和共同決定個人或家庭生活的機會”。DFID提出的可持續生計框架,將生計資本劃分為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14]。其中,自然資本指用來生產產品的自然資源,主要包括農戶擁有的林地、園地和耕地面積以及相應土地的質量好壞;物質資本指農戶在生產過程中用到的物質設備、固定資產等,如農戶家庭的住房狀況、擁有的基礎設施和生產工具等;金融資本指農戶家庭可支配收入、融資渠道、可獲得貸款和個人借款的能力;人力資本指農戶家庭成員擁有的生計活動能力和受教育程度;社會資本指農戶家庭的社會關系網絡,與外部聯系的頻率以及從社會關系網絡中獲得的支持等。
基于可持續分析框架,Ellis[13]通過總結發展中國家鄉村農戶生計資本和生存策略之間的關系得出,多樣化的生計活動可以在不利的趨勢或突然的情況下提高農戶長期的抵御能力,從而有助于實現農村生計的可持續性。Erokhin等[15]提出不同地區擁有不同的旅游資源,農戶根據外界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制定適宜的生計方案,有利于改善其貧困處境。賀愛琳等[16]研究鄉村旅游對農戶生計資本的影響,認為鄉村旅游發展導致農戶傳統的生計模式發生重大變化,為農戶的生計策略提供多樣化的選擇。寧澤逵[17]在分析農戶可持續生計資本與精準扶貧對策中提出,豐富高效的生計資本對于拓寬農戶生計策略的選擇范圍、降低農戶生計的脆弱性和增強風險抵御能力都起著重要作用,對于貧困戶脫貧致富也有著積極意義。
這些研究大多關注鄉村旅游影響下的農戶可持續生計,對于影響農戶參與旅游扶貧的因素的關注相對不足。因此,本研究參考DFID可持續分析框架(圖1),探討農戶擁有的生計資本對其參與旅游項目的影響,找到影響農戶參與旅游項目的關鍵因素,有針對性地給予農戶幫扶,幫助農戶找到更廣的生計出路,從而提高生計的可持續性。可持續框架是一個靈活的分析工具,可以暫時只關注其中的一部分,從而為研究提供方便。本研究將政策和制度因素作為常量暫時不予考慮,只考慮農戶擁有的生計資本對其參與旅游項目的影響,最后再綜合分析政府針對缺乏不同類型生計資本農戶的幫扶策略,即先確定對農戶參與旅游項目影響最大的生計資本類型,根據農戶缺乏的生計資本將農戶分為不同的類型,政府針對不同類型的農戶給予不同的幫扶。總結來說就是從農戶的精準識別到政府的精準幫扶。
2? 數據來源與指標選取
2.1? 數據來源
采用問卷調查結合半結構式訪談法對調查區農戶進行資料收集和數據統計,選擇國家級重點貧困縣湖北秭歸縣和河北平山縣作為調研地點。秭歸縣的九畹溪景區和平山縣的佛光山景區都是國家4A級景區,擁有豐富的旅游資源,九畹溪景區主要是依托長江三峽的支流峽谷,為游客提供高峽平湖最佳觀景視角,吸引游客前來漂流;佛光山景區距離老革命根據地西柏坡僅20 km,主要發展果樹種植、中醫藥材種植、紅色文化和傳統文化旅游。旅游業是這兩個地區幫助貧困戶脫貧的重要途徑,對地區經濟的發展具有重大意義,滿足本研究“旅游扶貧”主題。在九畹溪漂流起點處和佛光山腳下各選擇3個村發放問卷,根據村莊大小及村民人數進行分層抽樣,調查農戶包括建檔立卡型貧困戶和普通農戶。共回收有效問卷236份,九畹溪景區135份,佛光山景區101份。問卷調查內容包括農戶現有的生計資本、農戶生計策略的選擇以及農戶對旅游扶貧政策的了解情況。
2.2? 指標選取與測算
2.2.1? 農戶生計資本指標選取與賦值? 參照國內外學者對農戶生計資本的量化研究,結合調查區域的實際情況,構建農戶生計資本評價指標體系(表1)。其中,五大生計資本分別為5個一級指標,為更好地量化農戶的生計資本,一級指標下又細分為16個二級指標和33個三級指標。
2.2.2? 生計資本的測算? 國內外農戶生計資本量化指標設定及計算還處在探索階段[18],運用熵值法測算生計資本。為排除各項不同質指標值同質化的可能,分別對正向指標和負向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進而計算農戶各項生計指標所占的權重,統計各項生計資本總值。運用MATLAB 2014計算各指標所占權重,結果見表2,并得出農戶各項生計資本得分。
3? 結果與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分析
由表3可以看出,九畹溪景區農戶擁有的自然資本平均值為0.830,明顯高于佛光山景區的0.233。這與九畹溪地處華中平原,氣候適宜,降水充分有關,該地區的土壤質量要優于佛光山景區,地理上占一定優勢。其他幾項生計資本兩地區的差異并不大。此外,兩地區農戶的人力資本得分都較高,九畹溪景區人力資本平均得分為0.458,僅次于自然資本,佛光山景區各項生計資本中人力資本平均得分最高,為0.444。佛光山景區農戶的人力、自然和金融資本的極小值均為0,極差較大,五大生計資本標準差也普遍高于九畹溪景區,說明佛光山景區農戶擁有的生計資本呈兩極分化,不均等情況嚴重。
據調查情況統計,九畹溪有62.5%的農戶對旅游扶貧政策了解較少或根本不了解,而在佛光山這一比例更是達到了82.2%。因此可以看出,自然資本的匱乏和社會資本的缺失,已成為阻礙貧困戶脫貧的重要因素。在調查的236戶農戶家庭中,參與旅游項目的有88戶,未參與旅游項目的有148戶,參與率僅為37.3%。參與旅游項目的農戶家庭年可支配收入平均得分為0.254,未參與旅游項目的農戶家庭年可支配收入平均得分為0.212,從平均值上來看,參與旅游項目的農戶家庭年可支配收入比未參與旅游項目的農戶家庭高19.9%。
3.2? 實證分析
3.2.1? 模型構建? 以農戶的五大生計資本為解釋變量,x1、x2、x3、x4、x5分別代表人力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農戶是否參與旅游項目(Py)作為被解釋變量,構建二元Logistic模型。
式(1)代表模型1,式中,Py為被解釋變量,若農戶參與了鄉村旅游項目,則定義Py=1,否則Py=0,?贅=ln代表發生比,是農戶參與旅游項目與不參與旅游項目的概率之比;考慮到兩景區所處地理位置不同,在自然資本上可能會有所差異,模型2在模型1的基礎上增加了代表九畹溪地區固定效應的虛擬變量area,若農戶屬于九畹溪地區,則area=1,若農戶屬于佛光山地區,則area=0,模型2是以佛光山地區為參照組,考慮不同地區農戶的生計資本對參與旅游項目概率的影響。模型3在模型1的基礎上增加了代表農戶建檔立卡貧困戶身份的虛擬變量poor,若農戶是建檔立卡貧困戶,則poor=1,否則poor=0,模型3是以非貧困戶為參照組,考慮不同類型農戶生計資本對參與旅游項目概率的影響。
3.2.2? 實證結果? 對影響農戶生計策略行為的五大生計資本進行多重共線性檢驗之后,發現除物質資本與金融資本之間相關系數為0.263 2,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之間的相關系數為0.163 2外,其他各資本之間的相關系數都小于0.1,可以認為除物質資本與金融資本、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之間存在弱相關性,五大生計資本之間相關性不強,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線性的問題。
應用Stata 13.0,采用Logistic模型分析,得出了穩健標準誤下各模型的回歸結果(表4)。
由表4可以看出,模型1、模型2和模型3的擬對數似然值分別為-139.781 32、-139.773 99和? ? ? ?-136.964 43,似然比檢驗的P值為0,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3個模型都可以拒絕原假設,模型顯著,即五大生計資本、代表地區固定效應和貧困戶身份的虛擬變量對農戶參與旅游項目的影響整體上是顯著的。
模型1代表在加入地區變量之前,五大資本中除人力資本外都是顯著的,且社會資本的顯著性最強。社會資本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農戶由不參加轉為參加旅游項目的發生率擴大11.314倍;自然資本、物質資本和金融資本次之。自然資本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農戶由不參加轉為參加旅游項目的發生率擴大3.281倍;物質資本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農戶由不參加轉為參加旅游項目的發生率擴大10.762倍;金融資本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農戶由不參加轉為參加旅游項目的發生率擴大6.945倍,而人力資本最不顯著。
模型2在加入代表九畹溪地區固定效應的虛擬變量之后,自然資本的顯著性降低,這與之前的描述性統計相符,模型1未控制九畹溪地區農戶擁有的自然資本高于佛光山地區,導致過高估計了自然資本對農戶參與旅游項目的影響程度。代表九畹溪地區固定效應的虛擬變量并不顯著,說明以佛光山景區作為對照組,佛光山和九畹溪農戶擁有的生計資本對參與旅游項目概率的影響并無顯著差異。
模型3剔除了不顯著的地區變量,加入是否是建檔立卡貧困戶這一虛擬變量,可以看出除人力資本外,其他變量都是顯著的,社會資本、自然資本和金融資本最顯著,社會資本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農戶由不參加轉為參加旅游項目的發生率擴大17.479倍;自然資本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農戶由不參加轉為參加旅游項目發生率擴大2.659倍;金融資本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農戶由不參加轉為參加旅游項目發生率擴大6.726倍;是否建檔立卡貧困戶這一變量也很顯著,且對農戶參與旅游產業相關活動具有負影響,說明貧困戶參與旅游項目的積極性不高,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農戶是建檔立卡型貧困戶相比普通農戶,選擇參加旅游項目的發生率減小2.746倍。據統計,九畹溪僅有5.9%的貧困戶參與了旅游項目,而佛光山僅有不到2%的貧困戶參與。
調查發現,大多數貧困戶居住在距離景區較遠的偏僻地區,平時到同村鄰居串門的次數極少,人際圈狹小。另外由于居住地距市集路途較遠,貧困戶出行次數也較少,與外部聯絡的頻率低,這些都極大地限制了貧困戶獲取外界信息的能力。同時,貧困戶由于自身條件的限制,所擁有的生計資本也非常有限,生計策略受到局限,而且不會將參與旅游產業相關活動作為生計策略,當地的旅游資源對他們沒有很好的旅游扶貧效果。
3.2.3? 生計資本對農戶參與旅游項目的影響
1)人力資本對農戶是否參與鄉村旅游項目無顯著性影響。人力資本是影響農戶發揮主觀能動性以改變生活現狀的重要因素。研究結果顯示,人力資本對農戶參與旅游項目的影響不顯著,這與季節性會導致農村勞動力利用的高峰和低谷有關系。九畹溪與佛光山景區是依托型發展季節性旅游的鄉村地區,經營與旅游有關的生計活動所獲得的收入不足以維持一年的生活花銷,造成大量青年勞動力外流,留在村里的大多是老人和婦女。根據調查,九畹溪有43.38%的家庭主要勞動力選擇外出務工,在佛光山這一比例達到了57.4%。雖然農戶的各項生計資本得分顯示人力資本的得分最高,且離散程度較小,但是大量的青年勞動力外流是造成人力資本得分高的原因,對當地農戶生計策略的選擇如參與旅游產業相關活動并無顯著性影響。
2)社會資本、金融資本、物質資本、自然資本對農戶是否參與鄉村旅游項目存在顯著影響。3個模型結果顯示,農戶擁有的五大生計資本對旅游項目參與度的影響顯著,其中社會資本和金融資本是影響農戶參與旅游產業相關活動的關鍵因素。社會關系薄弱、能獲得的社會組織支持較少、缺乏與外界的溝通交流等都是阻礙農戶特別是貧困戶參與旅游產業相關活動的重要原因。貧困戶不能及時獲得有關的政策信息,組織化程度低,同時缺少相關的技能培訓,因此不能很好地利用旅游資源脫貧致富,拓寬自身的生計策略空間,農戶很少參與各種社會組織,也很難獲得社會支持,封閉狹窄的家庭網絡對于農戶抵御風險打擊非常不利。同時,農戶收入較低,可獲得信貸支持不足,缺乏開展旅游業生產經營的資金,導致農戶特別是貧困戶無力承擔旅游產業活動的相關投資。此外,參與旅游項目方式單一、途徑較少,也是阻礙農戶參與旅游項目的重要原因。如在九畹溪景區經營農家樂、提供包車服務、小商品經營是可以帶給農戶可觀收入的幾種參與方式,但對農戶的物質資本要求較高,需要一定的固定資產如房屋、車輛等,同時需要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的支持。對于物質資本不足,金融資本、社會資本匱乏的農戶,參與旅游項目的途徑受限,貧困戶參與旅游項目面臨門檻問題。
3.2.4? 聚類分析? 為實現對不同類別農戶的精準幫扶,運用SPSS 19.0軟件對236戶農戶擁有的生計資本進行K-均值聚類,將農戶生計資本劃分為4類(圖2)。其中,有13戶農戶屬于類別1,這類農戶的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得分較高,最為欠缺的是自然資本和金融資本;有46戶農戶屬于類別2,這類農戶在人力資本、自然資本和物質資本占有優勢,而社會資本和金融資本處于劣勢;有88戶農戶屬于類別3,這類農戶的各項資本相較于其他3類都不占優勢,其中最為欠缺的是社會資本、金融資本和自然資本,相對充足的是人力資本;有89戶農戶屬于類別4,這類農戶的自然資本最為充裕,其他各項資本都相對不足。
為驗證分組結果的合理性,對5個生計資本變量進行單因素顯著性分析,結果見表5。由表5可以看出,在0.05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5個變量在類別間有明顯差異,證明分組結果合理。
4? 結論及政策啟示
本研究基于可持續框架,測算并量化了兩個貧困山區共236戶農戶的生計資本,運用Logistic模型分析了農戶生計資本對其參與旅游項目的影響。結果表明,五大生計資本中,社會資本是影響農戶參與度的關鍵因素,其次是金融資本、自然資本和物質資本;是否建檔立卡型貧困戶對農戶參與旅游項目具有負向影響,貧困戶的參與度較低。貧困戶由于自身條件的限制,缺乏生計資本,不能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將豐富的旅游資源轉化成一種有效的生計策略,對參與旅游產業的積極性不高。
對農戶的聚類分析結果顯示,不同類別農戶缺乏的生計資本有所差異,地方政府應該針對不同類別的農戶給予不同的幫扶。除類別1型農戶外,其他3類農戶社會資本較為缺乏。社會資本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農戶由不參加轉為參加旅游項目的發生率擴大17.479倍。社會資本通過對人力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投入等方式間接影響家庭收入,因此,社會資本的增加尤為重要。4類農戶的金融資本都不具優勢,金融資本在其他變量不發生變化時,每增加1個單位,將使農戶由不參加轉為參加旅游項目發生率擴大6.726倍。因此,政府應提高農戶現有的金融資本存量,降低農戶擁有財產對其融資能力的約束。另外針對類別3型農戶,應該充分利用好人力資本,保護和修復自然資本,有針對性地補充物質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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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5-08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面上項目(17BGL131);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項目(201710204054)
作者簡介:潘? 昕(1998-),女,河南信陽人,在讀本科生,研究方向為農業經濟學,(電話)15071399063(電子信箱)panxinhzau@163.com;通信
作者,李學婷(1975-),河北保定人,講師,博士,主要從事農業產業經濟學和農業政策經濟學研究,(電子信箱)lixueting@mail.hza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