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軍人身份認同建構的情感化

常媛媛 曾慶香 仇筠茜

【摘要】通過對《人民日報》微博與主報軍人報道的對比分析發(fā)現(xiàn)，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軍人身份認同建構的情感類型趨向多樣，情感強度更大。新聞的情感強度、情感類型數(shù)量與傳播力并不相關，而不同新聞主題與新聞報道形式的傳播力表現(xiàn)出較顯著的差異。新聞報道通過不同的情感類型傳達了軍人的身份位置，完成軍人從“扁形人物”到“圓形人物”的塑造;通過對身份“特殊性”與“一般性”的兼顧，以同情機制喚醒身份認同;通過圖片尤其是視頻中符號元素的大量使用，賦予“情感能量”與“道德品質”，建構軍人身份認同。

【關鍵詞】身份認同;情感化;軍人報道;新型主流媒體;《人民日報》

一、研究背景

軍人身份認同是軍隊軟實力的重要方面，包含著對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認同與接受，影響受眾的認同感與社會的向往率。[1]主流媒體為身份定位提供了穩(wěn)定、權威的標桿，是社會成員定位自我、他者及相互關系的重要力量，既提供了打造軍人身份認同的大量材料，又標明了軍人身份的風格、位置及價值。

在越來越多的用戶通過新媒體閱讀、轉發(fā)、評論新聞的語境下，新型主流媒體不僅在權威性上無與倫比，在市場輻射力上也是舉足輕重。以《人民日報》微信微博為代表的新型主流媒體成為建構軍人身份認同的重要力量。

情感表達有助于形象塑造、身份建構以及社會地位的確認。主流媒體新聞中展示的情感，具有建構現(xiàn)代公眾和人群的道德權威，是建立認同和主體性的方式，[2]成為理解和考察軍人身份認同不可或缺的維度。那么作為關系紐帶以及社會黏合劑的情感是否是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建構軍人身份認同的重要方式呢？

本文旨在通過對《人民日報》微博與主報軍人報道的對比分析嘗試回答：第一，與傳統(tǒng)媒體相比，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軍人身份認同建構是否更加情感化;第二，新聞表達的情感化是否影響傳播力;第三，新聞表達的情感化以何策略機制實現(xiàn)身份認同。通過這一研究，一方面，為理解新媒體語境下情感之于身份認同的效用提供實證的支持;另一方面，為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軍人身份認同的情感化傳播實踐提供啟示。

二、情感與軍人身份認同

（一）情感與身份認同

情感社會學中的相關研究表明情感對身份建構的重要作用。情感可以標明身份在情境中是否可行，當身份及行為符合社會文化框架內的期待時，個體將體驗到積極的情感，他人將體驗到愉悅與贊揚，否則個體將感受到消極的情感，他人將感受到失望甚至憤怒。情感對身份進行控制從而實現(xiàn)社會控制。人們在日常生活中通過情感反應表達與獲知哪種特定的身份是不恰當?shù)模瑥亩沟脗€體停止展示不為他人接受的身份。[3]

（二）新媒體情感化傳播

新媒體語境下新聞報道與受眾輿論都表現(xiàn)出明顯的情感化特征。首先，為了適應社交媒體的交往化和親密性，《人民日報》等主流媒體的微博新聞采納了情感化的敘事風格，尤其是新聞標題表現(xiàn)出明顯的情感特征。[4]其次，情感是網(wǎng)絡話題事件的根本動力，事件的展開過程中充滿著大量的情感共享。[5]在這種情感化的普遍氛圍下，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身份建構是否也更加情感化呢？目前，研究者主要關注網(wǎng)民之間的情感互動所塑造的身份認同，缺乏對新型主流媒體新聞身份認同建構情感化的研究。

（三）軍人身份認同

關于軍人身份認同，研究主要關注廣播、電影、電視劇、真人秀節(jié)目對軍人的身份認同，或從縱向的角度分析熒幕中軍人身份的變遷，或從橫向的角度分析各類軍人群體的身份呈現(xiàn)。研究表明，軍旅劇中呈現(xiàn)了軍人越來越多的情感狀態(tài)，包括生活的不易、訓練的艱辛、愛情的甜蜜等。[6]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作為建構軍人身份認同的重要力量，是否也體現(xiàn)出更強烈的情感傾向，情感化如何實現(xiàn)軍人身份認同？

（四）情感的分類與計算

大連理工大學林鴻飛教授在Ekman六大類情感分類體系的基礎上構建了比較全面的中文情感詞匯本體庫，將情感劃分為樂、好、怒、哀、懼、惡、驚7大類和21小類，共含有情感詞27466個。情感傾向又稱為情感極性，一般可簡單劃分為積極、消極和中性。目前，情感強度一般是綜合考慮情感詞語的強度及副語言的權重計算，即構建情感詞典識別文本中的情感詞、否定詞和程度副詞，并加權計算詞語、句子和文檔的情感強度。[7]

三、研究假設

情感是塑造身份認同的重要元素，新媒體與傳統(tǒng)媒體相比情感化程度更高。對于軍人身份建構，新型主流媒體以多樣化的呈現(xiàn)方式蘊含了多種類型的情感，如爆款產(chǎn)品“軍裝照”體現(xiàn)的“從軍”的驕傲及對軍人的崇敬，《人民日報》中央廚房發(fā)布的短視頻《老兵》蘊含的“如有戰(zhàn)召必回”的義無反顧的愛國熱情。因此，研究假設：

H1：相比傳統(tǒng)媒體，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軍人身份認同建構的情感類型更多。

H2：相比傳統(tǒng)媒體，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軍人身份認同建構的情感強度更大。

對新媒體的研究表明，情感作為一種信息的表露，外在表現(xiàn)更容易吸引公眾的注意力，高情感含量的信息擴散和傳播的速度更快。[8]引發(fā)大量關注的軍人報道往往蘊含著強烈的情感，例如《老兵》引起了和平年代不同社會群體對犧牲奉獻老兵的情感共鳴，一周內點擊過億。因此，研究假設：

H3：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建構軍人身份認同，其情感強度與點贊量、轉發(fā)量、評論量呈正相關。

此外，博文的情感多樣性對博文的轉發(fā)量有顯著的影響，情感豐富的博文與一般博文相比轉發(fā)量更高。[9]有關軍人的新媒體新聞除了表達傳統(tǒng)的贊美、崇敬外，常常突出有趣好玩的一面。例如《不了解解放軍，電影你都看不懂》以極其幽默的方式贊美軍人，獲得用戶的喜愛和好評，成為10萬+爆款。因此，研究假設：

H4：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建構軍人身份認同，情感類型數(shù)量與點贊量、轉發(fā)量、評論量呈正相關。

四、研究設計

（一）研究對象與分析變量

本文選取《人民日報》軍人報道作為研究對象，主要基于：第一，《人民日報》對軍人身份認同的建構代表了國內的主流觀點，是觀測軍人身份定位的核心坐標。第二，《人民日報》受眾面廣且數(shù)量大，對軍人身份認同可以輻射到軍人群體的自我認同及社會認同，影響力大。第三，《人民日報》在新媒體語境下積極探索轉型路徑，強調與用戶建立情感連接，形成情感共鳴。

分析的時間范圍為《人民日報》微博開通日（2012年7月22日）至數(shù)據(jù)檢索日（2019年4月11日）。在此時段內，《人民日報》紙質版軍人報道共138篇，微博軍人報道共426篇。為保證后續(xù)比較分析的準確性和穩(wěn)定性，本文采用系統(tǒng)抽樣方式，從微博報道中抽取138篇樣本，以均衡紙質版和微博報道。

分析的變量包括：

文本形式：1.報紙;2.微博。

報道主題：1.保障軍人合法權益、倡導軍人優(yōu)先;2.軍人的美德、品質;3.軍人的貢獻、成就;4.軍人艱苦、危險的環(huán)境、經(jīng)歷;5.軍人身體、技藝的呈現(xiàn);6.軍人的家庭生活;7.軍人日常的行為表現(xiàn);8.其他。

微博報道形式：1.圖片;2.視頻。

文本字數(shù)與情感強度：由于紙質版報道與微博報道字數(shù)差異較大，因此情感強度進行“（情感強度/文本字數(shù)）×100”（微博字數(shù)在100字左右）處理后進行比較;

主要情感類型：1.樂;2.好;3.哀;4.懼;5.惡;6.驚。

情感類型“好”：1.尊敬;2.贊揚;3.相信;4.喜愛;5.祝愿。

情感類型數(shù)量：一篇報道中情感類型的總數(shù)。

微博的傳播力：轉發(fā)量、點贊量、評論量。

（二）情感分析方法

本研究情感強度計算步驟：第一，對文本進行分詞，基于大連理工大學情感詞匯本體庫（增加了“淚崩”等新媒體中常見的情感表達詞）識別出分詞后文本中的情感詞，對應標注其強度、頻次及類型。第二，檢測情感詞前程度副詞并加權處理。基于知網(wǎng)的程度級別詞語庫，將程度副詞極其、超、很、較、稍、欠的權重系數(shù)分別設為2、1.7、1.5、1.2、0.6。第三，判斷該句是否為感嘆句，是否為反問句，設置“感嘆句”及“反問句”的權重均為1.5。第四，將微博文本表情符轉化為對應情感詞進行計算。最后，對所有的分值進行累加，獲得該文本情感強度的最終得分。

由于“怒”情感類型在報紙與微博報道中的統(tǒng)計結果均為0，因此，本研究將情感類型分為樂、好、哀、懼、惡、驚六類。在此基礎上對文本中出現(xiàn)的每一類情感詞數(shù)量進行統(tǒng)計，以出現(xiàn)數(shù)量最多的情感類型作為報道的主要情感類型。由于軍人報道“好”情感類型最多，因此將其進一步細分為尊敬、贊揚、相信、喜愛、祝愿五類。

五、研究發(fā)現(xiàn)

（一）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軍人身份認同建構：情感類型趨向多樣

文本形式與主要情感類型及情感類型“好”各自的卡方檢驗結果（χ2=39.580，p=.000<0.05;χ2=74.440，p=.000<0.05）表明，《人民日報》微博與報紙軍人身份認同建構的情感類型呈現(xiàn)顯著差異。根據(jù)表1，兩者主要情感類型皆以“好”為主，但微博相比報紙“好”的比重有所下降，其他情感類型如“樂”“哀”比重開始增加;對于主導性情感“好”，報紙與微博皆以“贊揚”為主，但后者較前者比重較低，且“尊敬”“喜愛”等情感類型有所增加。因此，假設1得到支持。

以“贊揚”為主的“好”的情感類型偏向反映出主流媒體對于軍人身份一以貫之的肯定，是對黨的十九大報告中“讓軍人成為全社會尊崇職業(yè)”的身份價值觀的回應。微博相對于報紙而言，“樂”“哀”及“尊敬”“喜愛”等情感類型的增加則是新型主流媒體在新媒體時代建構軍人身份的積極調整與轉型，與報道主題及方式的變革有關。

從表2報道主題的分析發(fā)現(xiàn)，《人民日報》微博與報紙相比，倡導維護軍人合法權益、軍人優(yōu)先及評論贊揚軍人美德的報道大幅下降，而有關軍人“艱苦危險的環(huán)境、經(jīng)歷”“身體、技藝呈現(xiàn)”“家庭生活”“日常行為表現(xiàn)”的報道顯著增加。

（二）新型主流媒體新聞軍人身份認同建構：情感強度更加強烈

文本形式與情感強度獨立樣本檢定結果（t=3.824，p=.000<0.05）表明，《人民日報》微博與報紙建構軍人身份認同的情感強度存在顯著差異，微博平均情感強度顯著高于報紙（微博32.81，報紙24.98），假設2得到支持。微博的語言表達情感鮮明豐富且語勢更加強烈，“致敬”“心疼”“點贊”“淚崩”“看哭了”“默哀”“震撼”“驚呆”“敬佩”等情感詞大量出現(xiàn)在博文標題中。報道既突出軍人使命任務、環(huán)境經(jīng)歷的特殊性，著力渲染其不平凡，亦回歸軍人身份的一般屬性，突出婚戀和家庭生活、退伍軍人職業(yè)命運選擇中的情感。

軍人身份認同情感化類型的多樣與表達強度的增加反映了新型主流媒體新聞在新媒體語境下的積極調適。一方面，它不再是傳統(tǒng)主流媒體高高在上的新聞儀式的展演，而是以更加接地氣的方式實現(xiàn)與用戶話語的共振及情感的共鳴;另一方面，在大數(shù)據(jù)海洋中，有鮮明情緒指向的內容更容易獲得注意，并且更有助于受眾在媒介使用中實現(xiàn)“情感表達”的滿足。因此，相較于嚴肅及程式化的傳統(tǒng)敘事，社交媒體開始趨向多樣化的情感表達且強度也在增強。

（三）情感強度、情感類型數(shù)量與傳播力均不相關

對“情感強度”“情感種類”和“轉發(fā)量”“評論量”“點贊量”分別進行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見表3）顯示，情感強度、情感種類與以上三個傳播力指標均不相關，因此，H3與H4均未得到支持。對于軍人報道而言，不同主題與報道形式呈現(xiàn)了更具差異的傳播力。

從表4可以看出，“軍人家庭生活”的報道轉發(fā)量最高，“軍人合法權益”“軍人優(yōu)先”的報道評論量和點贊量均最高，“軍人艱苦危險的環(huán)境經(jīng)歷”的報道點贊量也較高。這主要是由于：第一，新聞“接近性”價值要素的重要性。無論是傳統(tǒng)媒體還是新媒體，那些關乎人們切身利益的新聞總能得到較多的關注。因此，有關保障軍人合法權益、軍人出行優(yōu)先的報道容易得到受眾的積極討論。第二，文章中蘊含的情感是否能夠引起用戶的共鳴是刺激用戶轉發(fā)行為的重要因素之一，[10]有關家庭生活的情感體驗能夠引發(fā)大多數(shù)人的情感共鳴，受眾在感動之中更愿意分享。

不論報道的主題如何，相比于圖片，有視頻的報道轉發(fā)量、評論量、點贊量平均數(shù)都較高（見表4）。短視頻相比文字和圖片，融合了聽覺與視覺，軍人訓練的場景、動人的旋律更易讓受眾產(chǎn)生高昂的情緒體驗，同時也符合受眾碎片化的媒介消費習慣。

六、結論與討論

通過對《人民日報》微博版與紙質版軍人報道的主題、形式、情感強度及情感類型的對比發(fā)現(xiàn)，與傳統(tǒng)媒體相比，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中軍人身份認同建構的情感類型趨向多樣，情感強度更大。新聞表達的情感強度、情感類型數(shù)量與傳播力并不相關，而不同新聞主題與新聞報道形式的傳播力表現(xiàn)出較顯著的差異。具體來說，報道通過以下情感表達策略機制實現(xiàn)軍人的身份認同。

（一）情感傳達身份位置：從“扁形人物”到“圓形人物”

坎迪絲·克拉克（Candace Clark）認為，情感傳達了個體在互動中的位置和角色，賦予了身份意義，表明某種身份是否為他人及社會所支持。[11]不同的情感類型鮮明地標注出特定的身份位置與意義。作為主流媒體的《人民日報》，對軍人的報道傳達出社會主流價值觀對軍人身份的定位。紙質版和微博版報道都以“贊揚”作為對軍人的主導情感，微博報道以更加強烈的情感強度再現(xiàn)軍人生活與情感世界，增加“尊敬”“喜愛”“哀傷”等情感類型，使得軍人身份從“扁形”趨于“圓形”。

扁平人物在最純粹的形式中依循著一個單純的理念或性質被創(chuàng)造出來，只表現(xiàn)被視為人物身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或在社交中表現(xiàn)出的最明顯的特征，人物面向較為單一。圓形人物能夠給人以新奇之感，在字里行間流露出活潑的生命，表現(xiàn)出更復雜的內心世界和豐富的情感體驗。[12]通過對軍人性格血性、愛國、酷帥、堅強、柔情、傷感、可愛等不同側面的刻畫與不同情感的表達，新型主流媒體新聞以更豐富強烈的情感詮釋了軍人的身份價值。

（二）同情喚醒身份認同：兼顧“特殊性”與“一般性”

同情指為他人感到悲傷和憐憫，是人際關系中的一種關鍵情感，是人類社會的基礎。“特殊的負擔規(guī)則”作為同情的重要規(guī)則，強調那些必須執(zhí)行特殊困難任務的人是值得同情的。[13]新型主流媒體軍人報道突出了軍人身份使命的特殊面向，展示了軍人危險艱苦的環(huán)境經(jīng)歷以及軍人身體遭受的巨大傷害甚至生命的犧牲，為軍人賦予更多的同情額度，從而得到受眾的點贊，喚醒受眾對軍人身份的認同。

人們經(jīng)常喚起自己的同情體驗以保持和已有文化腳本的一致性，而所有的同情行為都始于移情加工。通過移情，受眾將自身置于軍人的位置上感受和體驗同樣的情感。“家庭生活”主題作為移情最好的載體，使得受眾在親情和愛情敘事中將自己置于軍人的位置，從而激發(fā)心底的共鳴，加強對軍人身份的肯定與敬重。

（三）符號建構身份認同：賦予“情感能量”與“道德品質”

每個群體都有特殊的文化符號，如果群體的文化資源是高度具體和特殊的，那么其能夠保持群體的符號高度顯著。一旦群體被符號所象征，對符號的呈現(xiàn)就能夠單獨喚醒情感。新型主流媒體新聞通過圖片和視頻的使用，大量生動地展示了軍人獨有的符號，并喚起相應的情感體驗。隨著時間的進程，軍人特色符號的循環(huán)演變?yōu)檐娙说奶厣幕Y本，包括語言、知識、技能、身體、服飾、環(huán)境、記憶、經(jīng)驗等，成為軍人身份符號的銘記。

短視頻作為新聞內容的承載方式，通過敘事、圖像、音樂等多種方式，展示了軍人群體的特色文化符號，通過受眾積極的轉發(fā)、評論、點贊，產(chǎn)生了某種互動儀式的效應，喚醒了神圣的愛國、自豪等情感意蘊并被賦予諸如犧牲、奉獻、勇敢等道德品質，從而論述了“尊崇軍人”“軍人優(yōu)先”的道德合法性。

值得討論的是，新媒體語境下，傳播者采用更加情感化的語體來接近受眾，以期在源源不斷的信息流中獲取更多的注意力。然而，從建構軍人身份認同的文本來看，情感化與傳播力之間并不相關，在普遍情感化的語境中，只訴諸情感化本身也許并不能實現(xiàn)預期的傳播效果，這提醒傳播者更加審慎地反思這一努力。從實踐的角度看，本研究有以下啟示：

第一，豐富特定情感類型。情感在新媒體中的泛化存在，使其變得庸常、普遍，受眾淹沒在情感化的表達中，習以為常。因此，報道在適應主題與形式的情境下，可豐富特定情感類型，更加立體呈現(xiàn)身份特征。第二，注重報道主題的接近性。接近性作為新聞的重要價值要素，在新媒體語境下依然凸顯。發(fā)布具體實用、關乎切身利益的信息，能增加受眾對特定群體及其權益的關注和討論。第三，注重短視頻、直播、H5等新媒體形式的使用。短視頻比圖片表現(xiàn)出更強的傳播力，其他多媒體形式產(chǎn)出了爆款產(chǎn)品，但目前較成功的只有少數(shù)個案，在重要節(jié)點如建軍節(jié)、國慶節(jié)、抗日戰(zhàn)爭勝利紀念日等形成穩(wěn)定成熟的策劃日程，打造更多新媒體產(chǎn)品，能進一步增強受眾對軍人的關注與認同。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研究重在分析報道中情感的呈現(xiàn)及對身份認同的建構，而忽視了對受眾評論的分析及對受眾身份認同感知的調研。因此，未來的研究可以通過訪談、實驗等多種方法進一步探討新聞報道的情感化對軍人身份認同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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