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如果說憲法是政治生活中的根本大法,是治國安邦的總章程;那么,公司法是經濟生活中的根本大法,投資興業的總章程。我國《公司法》本身就是改革開放的產物,在自身繁榮發展的同時又反過來保障與推動了改革開放進程。公司法的完善可以圍繞內部治理結構進行,主要包括由股東會中心主義向董事會中心主義的轉變,內部決策權的整合分配以及社會資本的引入。
【關鍵詞】 公司法 立法完善 公司治理 董事會中心主義
公司法在多年歷史發展中是一套嚴密的體系,融合了不同利益主體利益,聚合分散的智慧和力量,每一個條文的修改都可能牽一發動全身。公司法修改的每個問題都是相當復雜的,應當將公司法修改置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法律體系、推動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大背景下,統籌規劃、系統研究,注意各項制度之間的協調性、邏輯性、嚴密性。
一、建立以董事會為中心的公司內部權力配置模式
首先應當以董事會中心主義逐步替代股東會中心主義。盡管在公司法具體條文中對公司董事會的職權、股東會的職權,以及經理的各項具體職權都進行了詳盡規定和羅列,但是公司管理層尤其是董事的權力與責任呈現嚴重的不匹配性。在大多數公司的實際運營中,公司權力是逐級下沉的,下沉到董事會,由董事長或董事再下沉到總經理,使得法律規范和實踐操作出現很大偏差。那么董事會中心主義的治理模式和公司權力配置模式,能夠很大程度上減少這種落差,從而能夠減少書面規定與具體實踐極不相符的情形。并且董事會中心主義也有利于公司經營權和財產權的分離,有助于公司整體利益的實現。
樹立董事會中心主義不僅僅是普通市場主體的現實選擇,也是對國企改制的有效回應,2007年最高人民法院和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國企改制的選擇中,也是傾向于以黨委為核心和以董事會為中心的治理模式。具體到國有企業中董事會暴露的一系列問題,有不少學者指出,國有企業的董事會存在的問題是形式化過于嚴重,而普通民營企業的董事會則是權力分配不科學,權力過于集中。導致該困境出現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例如目前國有企業事實上的董事基本都是國資委或國有大股東委派的,造成了董事的同質化,而嚴重同質化的董事長在董事會的權力過于集中是必然的,因此這種現狀促使國有企業的董事會虛無化。再如董事會理應按照公司法創設的目標,對公司負責,但是實際上董事認為應當對委派他們的人負責。這就造成了嚴重的董事的代議制現象和代言制現象。
二、借助社會資本改善公司治理架構
公司治理架構的設計,不能缺少社會資本這一維度,僅有控股維度的制度設計注定是不全面的。僅以股權控制建構的公司治理制度,無法對“一股獨大”、“連鎖董事”等現象做出妥當處理,而大股東與高管的過度逐利行為又無法有效規制。控制公司治理結構的基礎是股權,但控制權的生成與運行仍受其他多種因素的影響。股權控制架構之所以無法充分支撐公司的治理,是因為股權控制分析框架將焦點集中在公司權力在股東會、董事會與經理層三者間的靜態分配。但是在公司實際運營過程中,董事受幕后股東影響的程度較重,董事與股東之間因互惠和利益關聯,而實施背離公司整體利益的行為,從而損害公司利益相關者的合法權益,其中也包括中小股東的利益。
在社會資本控制分析框架下,通過考察利益相關主體涉及到的社會資源與個人社會網絡連帶關系,例如上下隸屬關系及私人社會關系,從而揭示公司權力在股東會、董事會與經理層之間可能存在的真實分配格局,進而厘清公司治理結構中的真實控制者和控制結構,明確控制權及動態資產的實際狀況,在此基礎上結合股權控制建構的基礎法律制度,妥善分配各主體的權利義務與應承擔的責任。
三、公司內部決策權的具體分配整合
除建立以董事會為中心的治理結構之外,還要再對公司內部決策權進行合理的分配整合。首先,要削減股東會和董事會的經營決策權,股東會僅僅保留內部爭議的預先裁決權和重大變更的決定權、有害決議的否決權。賦予董事會充分的經營決策權,由于絕大多數公司大量的經營活動都是經理層在做的,故應對經理層的執行行為進行定期評價,即經營權要大幅下移。
其次,可以在公司法中設專章來規范國有公司和社會企業,明確公共公司社會企業的概念,強調該類公司的兩個目標,即盈利性和公益性,切實提升國有企業的財務透明度。關于國有資產的保護問題,可以賦予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機構獨立的調查權,為配合監督還可以同時建立針對公共公司的公益訴訟制度。
此外,對于黨組織權力的問題,可以考慮賦予公司內部黨組織異議權,而不是決定權,因為如果黨組織成為實際控制人,掌握決定權,國企成為被告時就要承擔責任,若是異議權就沒有責任歸屬,從而彌補法律漏洞。為強化公司的合規水平并降低違規風險,條件充分的公司應當在法務部增設首席合規官,在公司治理當中增加合規官或者風險防控官的高管職位。
綜上,公司法應該賦予董事會經營管理的中心地位。在董事的義務上,應該充實抽象化的董事信義義務;在董事的責任上,應該落實高管和董事的民事賠償責任,更重要的是落實責任的追究機制,以推進公司的董事能夠真正的自負其責,排除掉董事與其背后大股東的人身依附關系和間接控制關系。同時合理分配、調整公司內部的權力歸屬,明晰各部門職權,引入社會資本分析框架,從而實現對公司治理的全面把控和完善,充分保障公司自身及其利益相關者的權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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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亦銘(1997—),男,漢族,河南信陽人,北京聯合大學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民商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