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翌萱 蔣美華
摘 要:人口老齡化已經成為中國農村社會的常態,對農村養老服務支持體系建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現有的養老服務支持體系缺乏系統性和結構化的反應與適應,相應的養老服務支持亦出現困境。農村互助養老立足于鄉村文明中的“守望相助”精神,融合傳統家庭養老和現代社會養老的優勢,展開了對農村老年人在地養老的實踐探索。基于目前的現有資源,尋求農村養老的未來發展優勢,有賴于農村互助養老社會支持體系的整體性優化。促進老年人在意識和行為方面的個體增能、確立家庭輔助性的參與導向、明確政府與村兩委協調性的多重管理角色、倡導社會組織與企業提供持續性支持的責任使命,是當前農村互助養老服務進行戰略配置調整乃至重構的關鍵。
關鍵詞:農村養老;互助養老;社會支持;積極老齡化
中圖分類號:C913.6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3-0751(2020)06-0083-06
隨著少子化、老齡化社會的到來,伴之以城鎮化加速進程中農村由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型,我國農村地區的養老問題日漸顯現。國家統計局發布的《2018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數據顯示,老年人口數量已接近2.5億,其中有超過六成的老年人生活在農村地區。①而2010年中國城鄉老年人口狀況追蹤調查數據顯示,2000年至2010年,農村空巢老年人從37.9%上升到45.6%,獨居老年人從8.3%上升到10.6%。②農村傳統家庭養老功能呈現出不斷弱化的趨勢。與此同時,我國農村地區社會化養老服務體系尚不健全,對于機構養老模式的排斥性依然較強。③在此背景下,農村地區留守、空巢、獨居、失能(半失能)、高齡老人的養老服務需求被滿足程度普遍不高,單純依靠家庭的養老模式已難以為繼。
近年來,我國農村地區逐步試點和推廣的互助養老模式呈現出較為顯著的養老助老成效,獲得了較好的社會反響。據民政部統計,截至2019年1月底,全國共建有社區互助型養老設施8.73萬個。④農村互助養老主要采取據點式在地養老,即在農村開辟有固定場所的,以集體建院、集中居住、自我保障、相互服務、共同生活為具體模式的互助院。互助養老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農村養老資源短缺的情況,節約了家庭、社會的人力資源成本。⑤如何更好地鞏固和發展適合農村的養老模式是當前必須予以關注的重要社會治理議題。有鑒于此,根據農村互助養老“政府主導、社會參與、老人互助”的組織原則,本文以陜西省關中地區4個村鎮的9所互助院為研究對象,對4位村級負責干部、11位互助院工作人員和26位入住老人進行了訪談,并在對其社會支持體系的實踐和政策資源評估的基礎上,結合數次實地調研所獲得的經驗性材料,嘗試探索更加充分而有效的社會支持體系,以期為農村互助養老的有效推進提供一定的理論和實踐參考。
一、何以可能:農村傳統養老模式的現代調適 ?1.城鎮化過程中的人口結構轉變
結合我國農村家庭養老的實踐經驗可以發現,家庭規模越大,意味著潛在養老資源越充足。隨著我國農業生產力水平的不斷提高,農村地區出現了大量剩余勞動力。⑥而城鎮化的快速推進促使大量農村勞動力離開土地,流入城市,形成人口結構分布的不均衡狀態,兒童、婦女、老年人成為農村的主要構成人口。農村家庭規模日漸縮小, 核心家庭增多,傳統的聯合型大家庭越來越少。結合村委會的統計摸底資料和走訪調研發現,關中農村的空心化現象較為突出,近七成的子代家庭存在人戶分離和外出務工現象,留守老人的養老支持存在明顯不足。
農村人口鄉城流動家庭策略通常是夫妻先行,子女次之,將老年父母納入家庭整體遷移流動計劃的不多。老年人在城市創造收入能力欠缺,且具有更深厚的鄉土情結,因此留守成為老年人自身和其家庭共同的選擇。勞動力的鄉城流動不僅極大削弱了傳統家庭養老的基礎,而且也很大程度上增加了農村老年人獨居的可能性。⑦當前,農村地區養老資源的缺失和不足是顯而易見的,農村空巢老人數量越來越多,其生活照料和情感慰藉的需求均無法得到充分滿足。⑧
2.滯后的養老資源布局與迫切的現實養老需求
相較于城市,我國農村地區養老資源滯后,基礎公共服務中的助老資源極其有限。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村社會經歷了兩次大的結構變遷:一是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時期。該階段家庭是農業生產的基本組織單位,老年人的家庭贍養功能比較穩固。二是市場經濟條件下工業化、城鎮化、非農化時期。該階段農村青年勞動力外流普遍,家庭成員間的凝聚力變得松散,養老資源供給呈現出弱化和不足。⑨尤其是地處偏遠、經濟欠發達的農村地區缺乏社會化養老助老服務機構,一些地方即便有養老院,也因缺乏專業管理和服務人員而難以維持正常運營。⑩
在農村互助養老實踐推廣前,國家對農村地區養老職能的承擔通常僅限于五保老人供養。目前,農村失能(半失能)老人的數量呈逐年遞增趨勢。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數據顯示,2013年農村地區有20.5%的失能老人無人照顧,相比2011年增長了5.5%,他們的照料和養老的需求十分迫切。為此,農村地區亟待對現有鄉土養老優勢資源與制度養老資源進行有效整合,最大限度滿足鄉土情結較重而現實照料資源又不充分的農村養老需求。
3.鄉村文明中“守望相助”精神的傳承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家族觀念較為盛行。基于“多子多福,養兒防老”的觀念,子女養老成為最優選擇。家庭中處于各個年齡階段的成員各司其職,代際互相提供支持和照料,使家庭功能處于一種相對平穩和諧的有序狀態。在這樣的氛圍中,農村家庭內部往往具有更濃厚的情感凝聚力,養老傳統更多的是基于血親價值倫理導向而非經濟價值原則。在中國鄉村文明譜系中,傳統的價值和倫理規范仍然具有相應的行為約束力。熟人之間的種種互動,看似是非計算的甚至是非理性的行為,若單純從功利性角度來看,他們之間的互助行為是基于在未來某個時刻得到回報的預期之下才實施的,鄉村地區司空見慣的“隨禮”“幫工”“換工”等行為,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農村地區以熟人社會為主的小群體社區恰是實現互信、互助的重要社會結構基礎,無論是在家庭內部還是外部,人際交往邏輯和行動規范都相對固定,從這個角度來看農村地區具有開展互助養老的天然優勢。
二、何以可循:農村互助養老的實踐依據和運行邏輯
1.相關政策的沿革
21世紀初,我國開始探索與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相適宜的助老養老模式。2006年《中國老齡事業發展“十一五”規劃》提出,簽訂家庭贍養協議書,鞏固農村家庭養老保障功能,加強農村服務中心建設。2011年《中國老齡事業發展“十二五”規劃》提出將家庭養老與社會養老相結合,首次明確提出互助式社區養老服務。隨著農村互助院模式的推廣,2016年我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將敬老養老列入社會關愛行動計劃,提出開展適老設施改造,實施老齡互助關愛工程。為進一步明確實施細則,民政部在《城鄉社區服務體系建設規劃(2016—2020年)》中指出,要完善對農村留守人員的生產扶助、生活照料、情感慰藉、心理疏導服務,發揚農村鄰里相親、守望相助傳統,開展以生產互助、養老互助、救助互助等為主要形式的農村社區互助活動和志愿服務,增強農村居民的自我服務能力。可以說,農村互助養老從探索到確立再到推廣和發展,國家從價值導向到實踐舉措都提供了積極的政策指引,致力于建設融合個人、家庭、社會與國家多位一體的立體式互助養老服務保障模式。
2.具體實踐經驗的借鑒
追溯具有互助養老雛形的相關歷史可以發現,我國唐朝就有作為互助養老載體的“農社”,可以為無子嗣的老人提供侍丁;宋代的義莊不僅對有需求的老人進行救濟,也會給高齡老人發放補貼;清朝的太監廟和姑婆屋則為無子嗣的老人提供了互相幫助的養老之所,以實現生有所養、死有所祭。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大躍進”時期(1958—1960年)福利生產養老組織將養老和托幼事業進行了合并運營,對老人、幼兒、年輕人均產生了極大助益。改革開放前,我國農村的互助養老大致經歷了組織主體從宗族、個體結社到集體互助,組織方式從民間自發到組織制度化的發展過程。新時期我國農村互助養老模式,起源于2008年河北省邯鄲市肥鄉區(原肥鄉縣)前屯村,是政府主導型互助養老示范點。自試點以來,該養老模式取得了較好的效果,其他村也開始效仿。截至2012年,肥鄉區實現了互助院在所有行政村的全覆蓋,農村互助養老實踐的積極探索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農村養老的壓力。在國家和各級地方政府的大力推動下,內蒙古、陜西、甘肅、四川、廣西等地也先后對農村互助院進行試點和推廣工作。
3.理論的操作化框架
農村地區基于熟人關系的人情社會特征是較為顯著的。梁漱溟在論及中國社會結構問題時指出,中國社會既非社會本位,亦非個體本位,而是關系本位。費孝通也用差序格局形象描述了中國以個體及家庭為中心逐層展開的社會關系網絡。在養老方面,我國一直倡導家庭及社會成員之間的互相扶持并予以法律保障。而且,農村地區家庭關系的和睦、社會關系的穩定均對老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能夠顯著提升老人的身心健康水平和生活滿意度。因此,農村地區養老服務體系建設需要系統性的社會資源支持,這既符合我國農村的傳統文化,也符合目前的養老需求和供給現狀。
社會支持理論認為,個人對環境資源的融合利用程度與他所擁有的社會支持密切相關,社會支持越豐富,個人對環境的適應性就越強,對資源的利用程度也會越高。這里的社會支持包括個人意識到的和實際存在的由親屬、同伴、社區等提供的工具性(物質)或表達性(精神)資源。社會支持的內涵及其外延都非常豐富,既強調個體間情感互動和價值認同等精神手段,也很重視社會資源和社會行動等的直接支持。可以發現,社會支持理論對于我國農村互助養老服務體系建設具有較強的涵蓋性和解釋力,因此本文將以社會支持理論為分析框架,探尋其關系構成機理和有效運行路徑。
三、何以可為:農村互助養老支持體系的優化策略
通過對農村互助養老服務現實背景和政策資源的分析與梳理,可以發現,互助院不僅具有深厚的文化傳統積淀和較為積極的政策性支持,更表現出與農村養老現實需求的良好適用性。立足于相關政策背景和社會支持理論的分析框架,本文將主要圍繞老年人自身、家庭、政府和村兩委、社會組織和企業這四個核心主體,對其現存問題和未來優化進行探討,意在探究農村互助養老服務支持體系的多元整合與優化路徑。
1.從消極到積極:老年人的個體增能
農村互助院是建立在老年人自我管理和自我服務基礎上的。整體而言,老人們既是服務者又是被服務者,也是管理者。互助的含義較為廣泛,既包括老年人在日常生活照料、情感交流等方面的內容,也包括不同年齡階段、不同性別以及不同健康水平的老人發揮各自優勢,給有需要的老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和扶持。在組織管理中,管理者通常從入住老人內部選出。基于前期熟人圈子的互動交往,他們彼此熟悉度較高,更了解老人的行為習慣、性格特征及家庭處境,有利于管理實效的提升。
調查發現,有近一半老人除了吃飯時會聚到一起,其余大多數時間的活動區域都是自己的房間。由于缺乏有效的組織活動,老人們的互動型娛樂活動比較有限,或者僅局限在彼此較熟悉的老人之間。此外,農村老人在初入互助院時普遍會有一個調適期,也有少部分老人因不適應而離開。筆者通過訪談了解到,中途離開互助院的老人大多被認為自私、不合群等,工作人員則表示,“他們多半是因為性格內斂不善溝通而已”,“老人們常年自己生活慣了,突然大家一起生活,開始總會有些不適應”。
管理運營較好的互助院通常由村干部擔任院長,再從入住老人中推選出男女各一位擔任副院長,一些入住老年人數較多(超過20人)的互助院會專門外聘一位常務副院長,輔助院長的行政管理和副院長的日常事務管理。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我們所調查的多數(7所)互助院都有外聘的常務副院長。外聘常務副院長的做法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確保互助院有序運營,但弊端也較明顯。一方面,額外、持續的勞務支出會加重互助院的經費負擔;另一方面,外聘管理者處理問題時往往缺乏感同身受的能力,一些互助院甚至還出現了老人們集體抗議和排斥外聘管理者的沖突性事件。
在方式方法上,農村互助養老可借鑒當下“三社聯動”社會治理策略,在依托村集體的同時,尋求社會組織的相應支持,并有效利用專業社會工作理論、知識、技巧優化互助院的服務和管理水平。在政策導向上,農村互助養老也會面臨贍養老人資源的短缺,直接制約其養老功能的發揮,這就需要公共政策對這些資源需求予以承認,這也是社會公平的體現。在社會政策和公共政策領域對農村互助養老予以重視和支持,對農村養老問題進行社會福利性功能強化,協調政府、社會、市場、家庭等的養老責任,統籌兼顧并形成合力,這將會成為促進農村互助養老服務有效持續運行的重要引擎。
四、結語:積極老齡化的價值倡導
農村互助養老是有效整合老年人各項正式和非正式社會支持資源的重要實踐,它順應農村地區的人口經濟社會發展現狀,尊重農村傳統家庭養老文化,融合傳統家庭養老和現代社會養老的雙重優勢。在農村互助養老模式下,老人獲得的不僅是照料服務和精神陪伴,同時通過自助和互助活動也增強了他們自立自強的個體意識,進而豐富和重新定位自身的社會角色;對家庭而言,互助院中家庭的參與也使中國家庭代際支持的反哺功能得到很好延續,這對于新時期家風文化的塑造和傳承具有重要意義;對農村基層自治而言,個體、家庭和社會等各方資源鏈接起來,并實現資源的有效整合與放大,也是提升應對老齡問題能力的有益實踐。
此外,中國當前鄉村發展戰略具有城市反哺農村的導向,鄉村振興戰略也蘊含著城鄉融合和城鄉一體化的發展框架。因此,建立涵蓋多維社會支持體系的農村互助養老模式,不僅有助于建設更具活力的養老互助體系,也有利于城市地區社會資本融入農村地區,促進農村養老事業的發展,進而形成“積極應對老齡化”的良好社會氛圍。2019年11月,由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國家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中長期規劃》提出要致力于打造高質量的為老服務和產品體系,營造養老、孝老、敬老的社會環境,進而建立健全多層次養老服務體系,形成老年人、家庭、社會、政府共同參與的良好氛圍。筆者對農村互助養老集個人、家庭、政府和社會“四位一體”的社會支持體系進行探討,也正是對此項綜合性戰略指導文件的實踐性嘗試,以期為相關政策和研究的開展提供一定的實證參考依據,共同持續增進農村老年人的福祉。
注釋
①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2018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②吳玉韶、郭平:《2010年中國城鄉老年人口狀況追蹤調查數據分析》,中國社會出版社,2014年,第3頁。③杜鵬:《回顧與展望:中國老人養老方式研究》,團結出版社,2015年,第2—4頁。④數據來源于《民政部對“關于大力發展互助式養老的建議”的答復》。⑤趙潔:《積極老齡化背景下的互助養老制度》,《中國人口報》2019年3月15日。⑥張文娟、李樹茁:《勞動力外流對農村家庭養老的影響分析》,《中國軟科學》2004年第8期。⑦穆懷中、陳曦:《人口老齡化背景下農村家庭子女養老向社會轉變路徑及過程研究》,《人口與發展》2015年第1期。⑧丁志宏:《我國高齡老人照料資源分布及照料滿足感研究》,《人口研究》2011年第5期;蘇珂等:《農村空巢老人的情感訴求及撫慰策略》,《西北農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5期。⑨李友梅等:《中國社會生活的變遷》,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8年,第162頁;石人炳、宋濤:《應對農村老年照料危機——從“家庭支持”到“支持家庭”》,《湖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4期。⑩伍小蘭:《中國農村老年人口照料現狀分析》,《人口學刊》2009年第6期。劉妮娜:《欠發達地區農村互助型社會養老服務的發展》,《人口與經濟》2017年第1期。姚遠等:《農村家庭養老能走多遠?》,《人口研究》1997年第6期。孫秀林:《跳出時間銀行:從安頓的心靈到互助的社群》,《探索與爭鳴》2019年第8期。李俏、劉亞琪:《農村互助養老的歷史演進、實踐模式與發展走向》,《西北農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5期。張云英、張紫薇:《農村互助養老模式的歷史嬗變與現實審思》,《湘潭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年第4期。趙志強:《農村互助養老模式的發展困境與策略》,《河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1期。梁漱溟:《東西文化及其哲學》,商務印書館,1999年,第57頁。費孝通:《鄉土中國》,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第26頁。賀寨平:《社會經濟地位、社會支持網與農村老年人身心狀況》,《中國社會科學》2002年第3期。Nan Lin, Mary Y. Dumin, Mary Woelfel. Measuring Community and Network Support.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1986, pp.67-71.J. Hutchinson. Social Capital and Community Building in the Inner City.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Planning Association, 2004, Vol.70, No.2.Active Aging: A policy Framework. Geneva: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02, p.37.盛亦男:《中國流動人口家庭化遷居決策的個案訪談分析》,《人口與經濟》2014年第4期。賀雪峰:《農民行為邏輯與鄉村治理的區域差異》,《開放時代》2007年第1期。王振、劉林:《“禮俗社會”視角下的農村老年協會作用研究——基于陜西省農村老年協會的調查》,《中國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4期;賀寨平、武繼龍:《農村社區互助養老的可行性分析與問題研究——基于大同市水泊寺鄉X、D兩村的實地調查》,《天津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年第6期。陳靜、江海霞:《“互助”與“自助”:老年社會工作視角下“互助養老”模式探索》,《北京青年政治學院學報》2013年第4期。彭希哲、胡湛:《公共政策視角下的中國人口老齡化》,《中國社會科學》2011年第3期。
責任編輯:海 玉
Abstract:The aging of the population has become the normal state in China′s rural society, which has put forward higher requirement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rural pension service support system. However, the existing pension service support system is lack of systematic and structured response and adaptation, and the corresponding pension service support also faces difficulties. Based on the spirit of mutual help in rural civilization and integrating the advantages of traditional family pension and modern social pension, the rural mutual support for aged explores the practice of providing for the aged in rural areas. Based on the current existing resources,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mutual pension system depends on the overall optimization of its support system. The key to the strategic allocation adjustment and reconstruction of rural mutual assistance pension service is to promote the individual empowerment of the elderly in terms of consciousness and behavior, establish the family auxiliary participation guidance, clarify the multiple management roles of the government and the village committee, and advocate the responsibility and mission of social organizations and enterprises to provide continuous support.
Key words:rural elder care; mutual support for the aged; social support ; active ag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