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問題為導向的多元化實踐型教學模式與刑事訴訟法學課程教學新定位

袁繼偉 王喜軍

摘? ?要： 刑事訴訟法學是法學專業的核心主干課程，具有很強的實踐性。關于刑事訴訟法學課程的教學改革在法學院校已持續多年，但是研究成果明顯不多，且未形成系統的和有效的教學改革模式。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教學實踐，提出基于問題導向的多元化實踐型教學模式，是刑事訴訟法學教學改革的重要途徑。這種教學模式是指教師根據教學目標設計教學問題，提供資源支持，采用靈活多樣的實踐形式，由學生自主地探索實踐性訴訟程序行為的綜合性教學模式。意在改變傳統的灌輸式教學模式和學生實踐能力不足的缺陷，有利于激發學生的學習熱情，調動積極性，提高學生的法律素養和實踐操作技能。

關鍵詞： 刑事訴訟法學? ? 問題導向? ? 多元化? ? 教學改革

一、問題的提出

改革開放之后，我國開始走上法治建設道路。黨的十五大明確提出依法治國方略。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圍繞全面依法治國發表了一系列重要講話。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專門討論依法治國問題，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對全面推進依法治國作出了戰略部署。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離不開法律人才的培養，高等學校法學教育工作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改革開放后法學院校為社會輸送了大量的法律人才，為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是近年來，由于法學教育手段陳舊，教學內容與社會需求脫節，法學教育重知識傳授輕能力培養等問題，導致法學教育越來越受到社會的批評，法學專業成為最難就業的專業之一①。法學專業教學改革越來越引起高等法學院校的重視，自二十世紀末各地法學院校就開始了教學模式改革工作。但是由于傳統教學模式的根深蒂固和創新道路的艱難曲折，改革成果不盡如人意。

在中國知網以“刑事訴訟法”+“課程”為主題進行搜索，獲得的數據為96條結果;以“刑事訴訟法”+“教學”為主題進行搜索，數據為230條。關于刑事訴訟法學教學改革的專著尚未出現，相關博碩士論文屬于空白。刑事訴訟法學是法學專業的核心主干課程，是重要的實踐類課程。刑事訴訟法學課程的教學改革直接決定了整個法學專業的課程改革問題。數據顯示，就刑事訴訟法學課程來看，教學改革成果較少，研究角度比較零散，尚未形成卓有成效的完整的革新模式。就學者已有研究成果來看，主要集中于教學方法、教學手段、教學內容、應用型人才培養等方面。案例教學、情景教學、互動教學、多媒體應用、翻轉課堂、合作式參與教學法等改革方法的提出，表明學者們越來越明確教學改革向社會需求和訴訟實務發展。本文希望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一種完整的刑事訴訟法學教學改革模式，實現實踐型法律人才培養的教學目標。

二、以問題為導向：刑事訴訟法學教學改革的新定位

習近平總書記反復強調，要堅持問題導向，堅持底線思維，把問題作為研究制定政策的起點，把工作的著力點放在解決最突出的矛盾和問題上②。從理論層面來看，在人才培養到人才選拔和使用的縱向動態過程中，社會需求是第一性的，屬于目的從層面;人才培養是第二性的，屬于手段層面。手段應受目的制約，目的為手段提供方向和標準。手段可以多樣，但不能脫離目的而任意為之。沒有建立在社會需求之上的人才培養模式，就是脫離了目的的手段，就像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失去了根基，沒有了方向，就違背了社會規律，最終必然會被社會淘汰。刑事訴訟法學的教學活動同樣如此，應該遵循這一規律。刑事訴訟法學人才培養模式和教學內容的改革不能憑空想象，要立足新時代中國司法實踐，探索高校人才培養供給與社會司法實踐需求之間的矛盾，發現其中存在的問題，以問題為導向，以人才供給適應社會需求為目標，重新定位刑事訴訟法學的教學目標、內容和手段。

（1）以問題為導向，把培養實踐型人才作為刑事訴訟法學人才培養模式的新定位。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對教育工作“培養什么人、怎樣培養人、為誰培養人”這一根本問題做出了重要論述，指出了建設教育強國、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有著深遠意義③。刑事訴訟法學的人才培養定位實質是培養什么樣的人、怎樣培養人、為誰培養人的問題。就課程而言，刑事訴訟法學是以刑事訴訟法律法規、司法解釋、刑事訴訟案例和司法實踐中訴訟現象為研究對象，通過教學使學生形成相應的法律意識、擁有相應的法律知識、具備相應的法律能力，熟悉刑事訴訟法基本流程，掌握刑事訴訟法基本制度和規則，能夠處理和解決具體刑事訴訟問題的專業課程。就目前的刑事訴訟法學教學模式來看，主要存在的問題是：知識籠統單一，能力不足;記憶有余，應用不足;做題有余，實用不足;國家層面法律知識儲備有余，地方性規定不足，國際法律訴訟層面空白等。總之，理論扎實，實踐不足。

（2）以問題為導向，刑事訴訟法學課程教學應確立培養實踐型人才的新定位，做好以下工作：

第一，提高任課教師的刑事訴訟司法實務能力。習近平指出：“人才培養，關鍵在教師。教師隊伍素質直接決定著大學辦學能力和水平。”④當前，高校刑事訴訟法學課程的教師隊伍大多數是從學校到學校的博士生、碩士生。教師們基本具有深厚的法學理論功底，熟知我國當前的法律規定，但是往往欠缺實務訓練，不具有實務經驗，不明確司法實務界對人才的需求狀況，難以勝任實踐型人才培養要求。我們要加大資金投入，放寬政策，制定具體的提高教師實踐能力的制度，培養一批實踐型的刑事訴訟教師隊伍。

第二，積極開展調查研究，發現人才供給和社會需求的主要問題。要深入法院、檢察院、公安部門、律師事務所等實務單位，了解第一手信息，明確實務部門到底需要什么樣的人，希望高校培養什么樣的人，然后制定相應的人才培養模式。

第三，在教學內容、教學手段、教學方式等具體環節，樹立實踐型人才的定位。具體環節的人才定位，意在指示這里的一種理念和原則，是確定具體步驟的方向和出發點。此處無意指引到底在教學過程中采取何種內容、手段或者方式，是指教育人員應該樹立培養實踐型法學人才的理念，從而恰當地選取適合目標理念的教學內容、教學手段等。這里主要解決的問題是在傳統教學中存在的學者一般公認的一些弊病體現出來的教學理念的問題。“傳統的教學方式以教師為主體，教法大多是教師照本宣科滿堂灌、學生被動學習的方法，要求學生死記硬背概念、法律條文，授課內容絕大部分是枯燥的理論知識。學生為了應付考試，只能被動記錄教師講課的內容，記憶有關的概念和條文，完全忽略實際操作。這樣培養出來的學生往往缺乏獨立的思維能力和創造能力，不能很好地運用法律知識解決實際問題，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適應社會和工作”⑤。雖然大多數學者尚未涉及教學理念的問題，但是關于教學內容僵化、教學手段單一、教學方式陳舊等內容，均反映了教學理念、人才定位的缺失。教師只是為了完成教學任務，學生只是為了能夠期末過關。改變傳統的教學定位，確立實踐型法學人才的定位理念，對于刑事訴訟法學教學改革具有根本性的、全局性的重大的形而上的意義。人才培養中的定位理念，教學過程中的內容、手段、形式，兩者之間的關系是形而上與形而下的關系，是“道”和“器”的關系，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道”需“器”的支撐，“器”需“道”的指導;有“器”無“道”是庸俗，有“道”無“器”是虛無⑥。

三、多元化實踐型教學模式（一）：刑事訴訟法學教學內容的改革

在教學過程中，教師是教學主體，是知識和技能的傳播者。學生是教學的對象，是教學行為的承載者。教學內容是教學的載體，是有效連接主體和對象的中介。教學內容的選擇直接決定教學效果。刑事訴訟法學課程改革應該堅持問題導向，注重培養學生實踐能力，大力創新教學內容，使之適應教學目標的要求。

（一）以問題為導向，突出實踐性法律知識內容。以刑事訴訟法學課本內容為例，主要包括理論性的部分和實踐性的部分。例如關于訴訟、訴訟標的、第三人、訴訟價值、訴訟模式等內容屬于理論性的部分。關于審判程序、訴訟技巧等方面內容，屬于實踐性知識。實踐型教學模式是降低理論性的部分，增加實踐性的部分，采取模擬、案例、多媒體、網絡資源、互動、角色扮演等，都屬于教學手段的更新，不屬于教學內容。

（二）以問題為導向，增加刑事訴訟實踐能力培養的教學內容。主要包括熟悉并能夠操作具體訴訟程序，熟悉法官、檢察官、律師、公安機關人員的辦案流程，了解實務操作中可能存在的問題和具體的解決方法等。

（三）以問題為導向，增加理想信仰、辦案原則、職業操守等法律素養方面的教學內容。提高學生的法律實務能力，掌握具體的訴訟技巧，并不意味著學生可以鉆法律空子，利用法律做出違背原則的行為。要把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樹立高尚的理想信念作為培養一切實踐能力的出發點和立足點，培養知識扎實、能力高超、政治立場堅定的新型法律人才。

四、多元化實踐型教學模式（二）：刑事訴訟法學教學手段的改革

教學內容是有效連接主體和對象的載體，內容的選擇具有確定性、實在性和物質性。內容離不開形式，形式反作用于內容。教學內容是物質的，具有第一性的特征，教學手段是形式的，是第二性的東西。教學內容通過教學形式表達，教學形式永遠反映和傳達教學內容。離開內容談形式，就會走向客觀唯心主義的立場;離開形式談內容，就會滑向機械唯物主義的深淵。恰當地選擇刑事訴訟法學的教學手段和形式，對于培養實踐型法律人才具有效率性、直接性和時代性。

（一）積極開展模擬法庭教學法。多年經驗證明，模擬法庭是法學專業學生培養實踐能力的重要形式。模擬法庭是一種形式，里面可以負載很多教學內容。刑事訴訟法學的模擬法庭教學法的選擇，不能只拘泥于刑法問題的辯論。要增加訴訟技巧和訴訟問題的內容，例如在模擬過程中，出現了新證據、犯罪嫌疑人當庭翻供、獲得受害人諒解，甚至電腦突然斷電、突發疾病等問題。因此，不僅要讓學生熟悉各種刑事訴訟程序的基本流程，更要讓學生掌握訴訟過程中出現特殊情況時，法官、律師、公訴人甚至法警應該如何處理。

（二）積極開展法律診所教學法。法律診所實質上是一種角色扮演的法學教學方法。法律診所也是一種教學形式，是一種手段。它可以承載民法、刑法等實體法的教學內容，也可以承載民事訴訟、刑事訴訟、仲裁等程序法的內容。在法律診所教學活動中，增加刑事訴訟法律問題的內容，讓學生在承擔的角色中盡可能發揮訴訟技能，為實現角色利益的最大化做出合法和有效的行為。也可以在一個階段后，采取角色互換，觀察和參考他人是如何承擔這一角色的，對在將來法律實務中，各種訴訟參與人可能采取的行為選擇作出預判。

（三）積極開展討論式、研究式教學法。社會生活千變萬化，訴訟過程中可能發生突發情況，難以預測。實踐決定著理論，訴訟實踐不會按照課本的講述依次發生。理論要反映實踐。這就要求學生具備擴散性的思維，要能從不同角度對同一個問題展開論述，表達觀點;能對可能出現的觀點、理由、變化做出快速的應變反應。要增強學生的邏輯推理能力和邏輯思辨能力。推理能力包括各種邏輯推理模型和邏輯規則及違反邏輯規則的邏輯錯誤;思辨能力是超越推理能力的辯證思維能力，不拘泥于邏輯的發展的、變化的、矛盾的、相對的思維能力。這些能力的培養，就要求在課堂教學、模擬教學、觀摩后總結、診所教學等各種形式中開展討論、進行研究，啟發學生的思維，對于培養實踐型法律人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四）充分發揮教學實踐基地的作用，讓實踐基地的法律實務工作者成為學生行為能力培養的引路人和成績評定的參與者。各地法學院系一般聯系有大量的法學教學實踐基地，要充分發揮其功能，學校要大開綠燈和提供物質支持，讓學生走出課堂，走出學校，進入社會，接觸社會，發現問題，體驗生活。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只有在實際生活中得到的知識和經驗對于學生來說才是寶貴的財富。要盡可能杜絕學一門課程忘一門課程的傳統教學弊端。

五、結語

刑事訴訟法學課程改革是一項重大工程，其中涉及的問題很多，諸如教學理念、人才定位、教學內容、教學手段、考核評價、過程監督等環節。如何形成一套完整的改革方案，使其中各個環節從宏觀和微觀層面、從理論和實踐層面、從觀念和過程層面形成有機的協調的完整體系，是相關教育工作者面對的一項長期且艱巨的任務。本文提出一種新型的初具體系的教學改革模式，意在拋磚引玉，其中尚有許多環節沒有涉及，今后仍要進一步努力探索和研究。

注釋：

①2016年中國大學生就業報告，http：//ex.cssn.cn/dybg/gqdy_sh/201606/t20160623_3081988.shtml。據該報告顯示法學專業連續三年為失業量較大、就業率、薪資和就業滿意度綜合較低的紅牌專業。相關結果另見廣東省、北京市等地方的大學生就業白皮書。

②國防大學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堅持問題導向[J].求是，2018（11）.

③習近平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EB/OL]. 人民網http： //politics. people. com. cn/n1/2018/0503/c1001-29961481.html，2019-9-6;習近平在2018年全國教育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人民網，http：//edu.people.com.cn/n1/2018/0911/c1053-30286253.html，2019-9-6.

④習近平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人民網http：//politics. people. com. cn/n1/2018/0503/c1001-29961481. html，2019-9-6.

⑤丁明.互動式教學法在“刑事訴訟法”課程中的應用[J].教育與職業，2014（29）.

⑥關于道與器的關系，可參見《周易》、老子《道德經》，王國維《人間詞話》，叔本華《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等書籍。

參考文獻：

[1]習近平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EB/OL].人民網http： //politics. people. com. cn/n1/2018/0503/c1001-29961481.html，2019-9-6.

[2]習近平在2018年全國教育工作會議上的講話[EB/OL].人民網， http： //edu. people.com.cn/n1/2018/0911/c1053-30286253.html，2019-9-6.

[3]國防大學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堅持問題導向[J].求是，2018（11）.

[4]2016年中國大學生就業報告[EB/OL].http：//ex.cssn.cn/dybg/gqdy_sh/201606/t20160623_3081988.shtml.

[5]柴國生.依法治國視域下法治人才培養機制的優化路徑——評《法學本科實踐教學教程》[J].中國教育學刊，2019（3）.

[6]溫美芬.探究獨立學院法學教育的實踐教學改革[J].吉首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2）.

[7]丁明.互動式教學法在“刑事訴訟法”課程中的應用[J].教育與職業，2014（29）.

[8]蔣志如.試論法學教育中教師應當教授的基本內容[J].河北法學，2017（2）.

[9]單勇，侯銀萍.論刑事科學教學的課程群建設[J].社會科學戰線，2012（2）.

[10]杜嘉雯.法學教學內容切合時代和學科發展需求的探索——評《刑事訴訟法學（修訂二版）》[J].中國教育學刊，2017（7）.

[11]張凇綸.作為教學方法的法教義學：反思與揚棄——以案例教學和請求權基礎理論為對象[J].法學評論，2018（6）.

[12]王喜軍，李喜.高校醫學專業學生法律素質調查研究[J].山西大同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5）.

[13]袁繼偉.公益訴訟：美麗中國建設的重要保障[J].人民論壇，2018（19）.

本文系2019年山西大同大學教學改革創新項目（項目編號：XJG2019240）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