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代人的自行車情緣

梁征

前幾天，母親打電話給我，說家里的房子要拆了，把我以前上學時騎的那輛自行車當作廢品賣掉了……夜深了，我輾轉反側，很多與自行車有關的記憶片段，涌入腦海中。

印象中，那輛被母親處理的自行車是我讀高中的時候買的。在這之前，我們家有一輛黑色“鳳凰”牌自行車，那是我們家當時唯一的交通工具，父親每天騎著它，風里來雨里去，在單位和家之間奔走。

那時，父親在鄉鎮工作，沒有公交車，父親每天就騎車回家，他總會帶一些零食或者水果給我。所以每當聽見門口有“叮鈴鈴”的自行車鈴聲，我就知道是父親回來了，便飛奔到門口迎接他。每當春節臨近，父親就騎著這輛自行車到爺爺家過年，車前邊的那根“大梁”是我的專屬座位，母親就坐在自行車后座上，一家人就這樣高高興興地騎車回家過年。

我7歲那年開始學騎自行車，父親在車子后邊扶著后座，陪著我在小院里左偏右倒地練習。那時的車很笨重，還都有橫梁，上下車很難。由于我的個頭矮，跨不過大梁，勉強坐上去卻踩不到自行車踏板，只能是一條腿從大杠下斜著跨過三角框踩著腳蹬，不過這種騎法無法讓腳鐙子轉整圈，只能半圈半圈地蹬，騎起來費勁不說，還很難掌握平衡。正因為這樣，我在獨自練習的時候摔了不少跟頭。

那個時候，不是人人都有自行車，能騎上自行車，那是最大的樂趣、炫耀的資本。1995年9月，我考入縣重點中學，父親給我買了一輛永久牌自行車。當時，全班79名學生，只有20幾名同學有自行車。路上，若遇見同學騎自行車飛馳而過，大家都很羨慕。后來，這輛自行車陪伴我高中整整3年的時間，它陪著我慢慢長大，陪我走過長長的回家路，載著我去知識的殿堂……

2015年，兒子8歲那年，我給他買了一輛飛鴿牌自行車，他是從“溜車”開始學騎車的，先把左腳踩在踏板上，右腳用力向后蹬，找準時機后，再收回右腳，利用慣性滑行一段距離。就這樣，那年暑假，兒子就輕松地學會了騎車。從那以后，兒子只要短距離外出，都會騎上自行車，那輛自行車陪伴著兒子一直到小學畢業。兒子住校讀書后，我們把自行車放在樓下的院子里，它的周圍停放著越來越多的小轎車。每次路過，我都要看上一眼，都會想起住校的兒子，想起兒子和這輛車的故事。

時光匆匆，轉眼間30多年過去了。現在，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共享單車，它們也成了我出行重要的代步工具。騎共享單車上下班時，我經常想起坐在父親自行車上的快樂時光，想起教兒子學車的愜意日子，想起那個簡單而又溫暖的美好年代。

（編輯 趙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