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余音未眠”的民歌

李夢捷

摘 要：“襟河長淮”孕育出阜陽地區獨具特色的民歌文化，它見證著阜陽人民一代代豐富的精神文化生活。本文對阜陽民歌的歷史背景、生存現狀進行分析，并運用訪談法、問卷調查法兩種方式，進行實地調查，試圖總結出保護傳承阜陽民歌的有效途徑。

關鍵詞：阜陽市;民歌;傳統文化;保護傳承

中圖分類號：J64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6-0905（2020）20-000-02

一、阜陽民歌的敘事

阜陽市別名潁州、汝陰、順昌，地處安徽省西北部。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本著保護傳統文化，傳承民族文化精神的理念，當地音樂部門王勇、趙鵬賓等人，下鄉普查，不斷挖掘、整理了阜陽民歌300余首，收錄于阜陽專屬文教局編印的《阜陽民歌三百首》[1]中。此后，有72首阜陽民歌被選入《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安徽卷》[2]和《安徽民歌》兩本歌集，《帶露的花朵》《中國唱片·安徽民歌集》也收錄了部分具有代表性的阜陽地區民歌。

阜陽民歌是勞動人民在日常生活中觸景生情、即興演唱的民間歌曲。它融入了當地的風土人情，民風民俗，題材豐富。如反映生產勞動類的民歌《打夯號子》;體現男女相識、相戀內容的愛情類民歌，如《五更相思》;反映人民社會生活民歌有《王大娘扒缸》;叫賣類民歌，往往是街邊商販的沿街叫賣聲，如《賣針》;革命題材內容的民歌通常緊貼政治思想，如太和民歌《殺贓官》;以及以歷史、神話傳說為內容的故事類民歌《太平歌》等。阜陽地區民歌體裁多樣，主要有勞動號子、小調、山歌等。演唱形式有獨唱、對唱、應答唱、念白式說唱等不同類型;音樂結構相對簡單，如單句式，兩句式一般較為簡短。四樂句多半會用起承轉合的形式。調式多為徵調式，如《花鞋變成了泥疙瘩》;宮調式次之，如《小開口》;也有少量的角、羽、商調式，如《茉莉花》《十杯酒》《放鸚哥》等。

阜陽民歌體現了勞動人民不同時代的精神面貌，并以質樸的“以歌敘事”的方式，傾訴了對現實生活的感慨萬千。承載歷代阜陽勞動人民生活智慧的民歌文化，在當下人民的生活中又有怎樣的體現呢？其發展現狀如何呢？懷著對鄉土文化的冗長情愫，以及保護傳承民族傳統文化為己任的熱情，筆者帶著以上問題，開始了對阜陽民歌發展現狀的調查問卷。

二、田野調查中的阜陽民歌

對阜陽民歌的調查運用訪談與問卷兩種方式。首先采訪了阜陽市文化館人員、市音協主席。同時以KISS模型（包括keep，improve，start，stop。Keep：在訪談過程中保持主題的確立;improve：提升問題的質量，多去提問，引導式溝通;start：挖掘對話背后的深度，啟發式溝通;stop：及時將話題引回主要內容。）原則，選擇不同社會階層為對象，進行了阜陽民歌的問卷調查。

（一）走訪過程

2019年11月23日上午來到潁州區文化館，進行阜陽民歌當下所存文獻資料情況的調查。通過瀏覽曲藝類刊物《潁淮戲劇》，發現其中有大量關于當地曲藝“淮詞”“大鼓書”等劇種的內容。通過“淮詞”傳承人李思三老人的介紹，筆者聆聽了“淮詞”的代表曲目，如《水漫金山》《貓兒撲蝶》等，發現不少作品源于當地的民間小調。這為尋覓當地更多的民歌又找到了新的渠道與線索。

此后，筆者拜訪了阜陽市音協主席楊林，數年來，楊主席一直致力于阜陽民歌的發展。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全國號召普查收集整理各地民歌，中國音協與文化部準備編輯出版《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安徽卷》。在此背景下，阜陽市音協也積極組織開展了廣泛的民歌搜集工作，據說當時的采風活動，僅帶著一個記事本，秉筆直書。1963年出版的油印本《阜陽民歌300首》，便是在這樣的工作條件下完成的。之后重印此書是在2012年，由楊林與博物館老館長韓自強具體負責。由于曲目數量較多，便號召阜陽音樂界有志青年使用“譜譜風”電腦軟件打譜。出版此書原定由市文化局出資，因當時經費困難等原因最終刊印未果，后阜陽市文聯張建忠（一直致力于民間文藝）主動請命，愿自付刊印，至此，此書得以重新問世。可想而知，阜陽民歌傳承發展的每一步都充滿困難和艱難。

通過走訪，筆者嘗試從多種途徑搜尋阜陽民歌的相關文獻資料，以期更全的了解目前阜陽民歌文獻的搜集、整理現狀。

（二）問卷調查

問卷采用線上問答和實地發放兩種模式，筆者在收集調查問卷期間以明確問題價值與意義為宗旨，以觀察問題走向為線索，在收集整理和對比統計中思考問題，選取具有較為代表性比例的調查問卷進行對比研究，最后將調查問卷所呈現的發展趨勢做交叉分析并闡釋結果。以便更清晰直觀的了解阜陽民歌的生存現狀。

問卷調查對象由社會大眾人群35%、音樂方向高職學生30%、中學生30%，和阜陽民歌愛好者5%構成。由于阜陽民歌愛好者人數僅占總人數的5%，且在問卷調查中，對問題：“您身邊是否有會唱阜陽民歌的人？如有，他們的年齡層是？”的回答，結果顯示其所填選項都過于單一，因此未將其放入調查問卷中進行統一分析。調查圍繞問題“您身邊是否有會唱阜陽民歌的人？”的四個選項：“身邊無人會唱”“長輩演唱較多”“年輕人較多”“身邊人都唱”進行，結果顯示，三種人群中50%左右的人身邊均無人在唱阜陽民歌，可見阜陽傳統文化在當下人民日常生活中的傳播是比較少的;36%左右的人表示，曾在長輩那里聽到過阜陽民歌;僅僅有5%左右的年輕人表示身邊有人會唱。而且此次高職學生調查表示身邊并沒有年輕人會唱阜陽民歌。由此可見，會唱傳統阜陽民歌的年輕人已星星點點。

如圖1所示，同樣是以社會大眾、音樂方向高職學生、中學生三個社會群體為對象進行調查，在第二類B項內容“幾乎沒有接觸過阜陽民歌”的數據中，有75%的人群選擇“可以嘗試學習”。綜合四個選項可知，C項柱狀比例明顯高于其他選項，這表明，盡管對當地民歌接觸不多，但大部分人群有嘗試學習的意愿，這或許源于對于鄉土的情感，這也是此次問卷調查中唯一值得欣慰的一個數據結果。

以上調查顯示，阜陽民歌目前的傳承與發展面臨嚴重危機。民歌作為阜陽的傳統文化之根，應隨著時代的發展根深葉茂。然，近現代信息時代的潮流以及快節奏的生活方式，沖擊著阜陽民歌使之停滯不前，以至于正處于瀕危的時刻。采訪楊主席的過程中，曾多次聽到其對“阜陽民歌資料有限”的感慨，時代的變遷，阜陽民歌的傳唱者，不知是否已真的無處可尋，但我們能看到的如今的阜陽民歌。資料搜集結果表明，目前除了搜集出版的曲譜、文獻資料、僅有少量的演唱視頻資料。對于阜陽民歌的理論研究、音像資料等方面，也尚未進行過系統的梳理。政府的關注度較弱以及傳承人的極度缺乏，也成了阜陽民歌停滯不前的最大障礙。總之，如今的阜陽民歌確是正走在消亡的路上。

三、阜陽民歌的保護與傳承

基于阜陽民歌目前的生存現狀，筆者對其傳承和保護措施進行了如下思考：一是，系統化地整理阜陽民歌目前已有文獻，在保護的基礎上豐富各縣的民歌資料，使阜陽地區的民歌梳理更加完整、系統化;二是，尋找傳承人并整理民歌音像資料;三是，創新發展阜陽民歌。提倡在尊重原始曲調的前提下，為民歌注入新的時代內容;四是，開展中小學、社區的傳統文化拓展活動;五是，有效利用媒體手段。如今新媒體的節奏非常迅速，應充分利用即時傳播，將阜陽民歌通過各種新媒體的方式傳播至大眾。如用“微博”“Vlog”短視頻等形式，多渠道的使傳統民歌“走出去”;六是，政府有關部門加大支持力度。首先可要求地方高等藝術學校積極開展阜陽傳統民歌的相關課程，進行針對性人才培養。其次創辦民歌培訓基地，由地方傳承人進行教唱，并定期舉辦演出、比賽等活動。

隨著新時代的發展，希望記錄著人民生活的阜陽傳統民歌文化更加枝繁葉茂，不會像蹣跚的老人挪步于纖介之間。民族的文化，國家的瑰寶，保護與傳承地方優秀傳統文化，是年青一代義不容辭的使命與責任。

參考文獻：

[1]阜陽市音樂家協會、阜陽市民間文藝家協會、阜陽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阜陽民歌三百首[M].阜陽：阜陽新視聽印務有限公司，2011.

[2]陳發仁，崔琳.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安徽卷[M].北京：中國ISBN中心出版，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