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后疫情時代”教育教學發展的思考

許馨芷

【摘要】一場空前的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改變了學習的定義，在線通訊技術的普及使得全球的教育教學開啟了“網課模式”。隨著全球疫情的逐步穩定和傳統面授教育的逐步恢復，人們不僅開始思考我們從疫情時代的教育教學發展中學習到了什么？本文通過走訪觀察和大數據統計反思了“疫情大流行時期”我國教育教學發展所呈現出的“在線教育普遍化、學習資源媒體化、學習環境多維化”的特點。針對這些特點，本文從教師、學生和學校等三個不同角度對“后疫情時代”的教育教學活動提出了建議。

【關鍵詞】疫情;教育教學;網課;媒體化;可持續使用

2020年初，一場空前的新冠肺炎疫情開始全球大流行，并成為“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截至2021年11月，全球已累計報告逾2.49億例確診病例，其中逾504.7萬人死亡。居家辦公、學習成為了2020年來的“生活新常態”。疫情的長久發生不僅嚴重威脅著人們的健康狀況，還對人們的社會生活和經濟發展都產生了顛覆性的影響。特別在日常教育教學領域，學校的教學模式、教師的授課方法，和學生的學習習慣都在疫情的影響下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為了保證教育教學活動的正常開展，教育部提出了“停課不停學”的口號，并逐漸通過數字網絡平臺為居家的師生提供替代服務。不管是國內教育還是留學深造，世界各地的學生都不約而同上起了網課。直至如今，部分疫情緩和地區的學校在恢復面授教學的同時，仍然以網課作為傳統課堂的補充。

疫情改變了學習的定義，隨著網課的全球開展，不少人發現了網課卓越的優勢。首先，網課的開展使得課程的參與成員可以是跨地域、跨國別的。根據中國臺灣聯合新聞網報道，臺北醫學大學在疫情期間開設的中醫課程，就吸引了諸多歐美國家的學生積極注冊參與，學校也鼓勵學生參與別的國家的在線課程，并允諾部分可能的成績可以直接抵學分。其次，網課的開展區別于“題海戰術”式的學習，能讓學生在居家生活中開展探究式學習，激發學習興趣。根據中國經濟網報道，蘭州市教育局在疫情期間推行線下居家“實驗學習”模式，讓學生們能自己動手，根據課本知識，進行試驗，培養了學生的學習興趣。

盡管網課有著時間和地域方面的優勢，網課的學習效率同時也被人們所詬病。根據深圳新聞網的調查，過半數的學生家長認為孩子在網課中“容易走神且需要家長時刻監管”;特別對于低年級學生而言，電腦的使用讓孩子不能在“課堂上”集中注意力。同時，人們也批評電子設備的使用增加了貧困家庭的生活壓力，不利于教育公平的體現。然而，不可否認的是，網課是疫情肆虐下合理、公平的教育方式。

疫情帶來的陰影正在逐步消散，部分國家（和地區）的教學秩序正在恢復正常，我們正從疫情的“全球大流行”（Global Pandemic）走向“后疫情時代”（Post-Epidemic Era）。通過走訪觀察和大數據統計，筆者提出了我國教育教學活動在全球疫情大流行期間所呈現的三個特點;針對這些特點，筆者對“后疫情時代”的教育教學活動提出了三點建議。

一、全球疫情影響下教育教學的三個特點

1.在線教育普遍化

在線教育（Online Education）曾經只是課外學習、培訓的一種方式，為人們在工作、學習之余提供時間靈活、內容多樣的學習課程。盡管有諸多優秀的在線MOOC學習平臺，但中國的在線教育在2020年以前主要存在于課外培訓市場，并未得到長足的發展。自疫情期間，在線教育逐步由課外輔導性教學手段，成為學校學習的教學平臺。

隨著居家辦公和居家學習的進一步應用，從小學到大學，在線教育（“網課”）成為現今教育教學活動的主要方式。各級學校根據自身的教學安排和本校特色為學生提供“云課堂”的教學服務，讓教師們“在網上教”，學生們“在網上學”。對于部分農村和邊遠貧困地區，教育部則通過教育電視臺等電視頻道為這些地區的學生專門播出有關的課程。

根據《瞭望》新聞周刊統計，截至2020年3月，我國在線教育用戶規模達4.23億;根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報告，2020年上半年，全國2.82億的在校生也普遍轉入線上教育模式，國家中小學網絡云平臺瀏覽人次數達20.73億，訪問人次達17.11億。在筆者調研期間，有的受訪者笑稱，“剛好趕上這兩年升學，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上課，都是網課，感覺我不是出來上學的，我就是換了個地方上網課的。”

盡管內地的中小學以及各類高校已經大范圍地恢復線下面授，但是在其他國家和地區，網課仍然是教育教學活動的主要方式。以香港為例，雙軌制教學（線下面授+線上網課）和視頻網課是每個學校的普遍教學模式。由于師生的國際化背景，部分學生、教師由于疫情管控等原因無法參與線下的教學，香港的各大中小學及高等院校在2020年中恢復線下教學的同時，為無法到校參與課程的教師、學生提供了在線直播、錄播等的教學服務，并將該模式一直沿用至今。

同時，課外輔導類型的在線教育也呈現“井噴式增長”的趨勢。根據《2020年度中國在線教育投融資數據報告》，在線教育領域獲得的融資總額超過539.3億元，不同類型的在線付費教育品牌如雨后春筍般涌出，互聯網也巨頭紛紛加速布局在線教育行業。有了疫情期間全面在線教學的學習經驗，越來越多的民眾敢于、樂于參與在線教育。在工作任務重、生活壓力大、通勤時間長等的現狀下，在線教育成為教育教學中愈發普遍的學習模式。

2.教育資源媒體化

除了部分學習機構自主研發的在線教育軟件外，國內外最主要使用的線上網課軟件是騰訊會議（中國內地）和ZOOM（境外及港澳臺地區）。與傳統的面對面授課不同的是，網課的授課只能且僅能通過視頻屏幕傳遞給學生。因此，教師在授課過程中需要對他們的授課資料進行媒體化（Digital and Media-based）的處理。

首先體現的就是電腦幻燈片（PowerPoint）的廣泛使用。在傳統的面授課堂中，教師主要使用板書進行知識點的講解。盡管大多數的視頻通訊軟件都更新了“電子白板”的功能，大多數的教師選擇使用更加動態化的幻燈片進行教學內容的展示。幻燈片則由輔助性的教學手段變成了主導型的教學工具。有的教師表示，他們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制作和準備在線教育的課件，使得網課的知識點能夠清晰、正確的傳達給學生。

與此同時，部分教師表示，在使用在線教育后，他們在課件中添加了比往常更多的視頻和動畫資源。以往的線下面授中，使用電腦播放視頻是一項“額外的工作”“因為電腦不是我們上課的必須工具”;但是在線教育中，電腦成為了教學的基本載體，“我們需要花更多精力調整講課方式、語速、課件等，使用一些視頻看起來就再正常不過了。”

對于部分需要進行公式講解、運算推演的課程，錄播課程內容則成為了在線教育時代的另一種普遍形式，且備受學生的歡迎。對于大多數學生而言，錄播的課程可以彌補傳統面授課堂中的不足，他們能夠一次一次地重復聽取上課的內容，不會因為一時的“走神”而錯過重要、難懂的知識點。

錄播不僅存在于教育教學中，同時也在學術會議的展示中。根據作者的不完全統計，在2020-2021年的一學年中，30%左右的會議演講者選擇在在線會議的過程中使用了錄播的視頻代替本人進行會議發言。其中，25%的演講者，5%的演講者提供了一個外視頻鏈接（如YOUTUBE）讓聽眾自主點擊觀看對應的視頻。錄播課程、演講的逐漸使用反應了教育資源的媒體化過程。

另一方面，由于學校不能面對面地為學生提供教學材料，學習教材和閱讀資料的電子化則是在線教育后的另一改變。這一改變在高校教育中尤為突出。部分學校的教師和學生均表示，由于疫情管控，很多書店不得不暫停營業，這使得師生們對于電子教學資料產生了強烈的需求。有的學生告訴筆者，自己在開學第一周于網上書店購買的英文課程教材一直沒有發貨，“現在都期中了，我覺得我等不到紙質書了，所以我取消了訂單去找了電子資源代替”。學習資源的電子化、媒體化是“后疫情時代”在線教育的一個重要改變。

3.學習環境多維化

在線教育的一大優勢就是不受地點的限制，教師和學生可以在任何能介入互聯網的地方開展他們的教育教學活動，學生的學習環境更是呈現多維化的特點。自全面在線教學以來，我們可以觀察到教師和學生在不同的地點上課，而不同場所的社會性質也因為在線教育的普及而發生改變。

學生最基本的網課場所就是在家。對于絕大多數的中小學學生而言，在線疫情期間的在線教育改變的是上學的方式和途徑。換句話說，“居家”學習的學生面對的還是節奏緊湊的課程安排和規律有序的時間間隔。同時，由于在線教育設計的多數都是未成年受教育者，監護人的監管也不可或缺。因此，一個網絡穩定、方便家長監督、協助的居家環境是疫情期間居家學習的首選場所。

同時，針對部分無法居家、不能離校的學生，疫情期間，不少校內的和公共的圖書館專門開辟了部分區域為需要上網課的學生提供必要的場地。有的學生表示，在集體住宿的環境中上網課，大家會互相影響，“而且有的同學也不喜歡在（別人的視頻）背景中出現”，所以圖書館提供了一個相對合適的網課環境。網課的普遍化使得圖書館改變了其原有的社會屬性，圖書館從無聲的、安靜的象征，變成了可以討論、發言的場合。

原本的部分休閑娛樂場所，如咖啡廳和網吧，也成為了學生上網課的“熱門場所”。筆者發現，咖啡廳、網吧等互聯網接入良好的場所也成為了不少中、大學生進行網課的場所。有的學生表示，在家的環境太過于輕松，自己自制力差而無法集中注意力上課，“換個環境能讓我感覺被約束”。有的網吧管理員還專門為自己的網吧進行了一次“凈網”審查，為有電腦卡頓、網絡延時問題的學生提供一個系統干凈、網速良好的學習環境。甚至，學習地點可以是“移動的”，例如，在路上。根據筆者的調查，在高校的在線課堂中，每二十名學生就有一人在“邊走邊聽”式地參與在線課程的學習。在部分在線課程中，有教師或學生曾報告過由于學生不小心接通的視頻或音頻，嘈雜的路面背景音對于課堂教學活動產生了不良的影響。有的學生報告稱，使用手機作為接入在線教育的端口是因為在線教育節省了不同課程之間的“轉堂時間”，使得他們能夠高效的在短時間內安排不同的學習、生活內容;有的時候，部分的課程則有需要在路上完成。還有的學生稱，他們發現自然生態的環境更有利于他們記憶知識點。得益于互聯網數據接入點的普及，他們能夠真正地“在大自然中學（習）”。

電子通訊設備的便攜性和互聯網技術的普及性使得教師和學生的教育教學環境多樣化，多維化。人們可以選擇在固定的地點、固定的環境中進行教育教學活動，也可以選擇在移動的地點、娛樂性的環境中參與在線的教育教學。人們對于學習地點的選擇基于各種不同的考慮，舒適度、環境、隱私性和便攜性都可以成為人們選擇學習地點的因素之一。不可否認的是，在線教育使得“在學校之外”的學習環境變得豐富且多樣。

二、對“后疫情時代”的教育教學建議

1.實現對電子教育資源的可持續利用

對于教師而言，實現對電子教育資源的可持續使用有利于繼續補充和豐富未來的教學實踐。通過一年以來的網課，大部分的教育資源已經實現媒體化、電子化，而電子化的教育資源能比傳統紙質教案更方便，也更容易保存和傳播。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和進步，教師在“后疫情時代”的教學中應該將該部分的教育資源進行有序、合理、詳略得當地再利用。特別對于部分的錄播視頻資源，可以作為未來教學活動中的補充材料使用;對于他人共享的視頻資源，也應該博采眾長、擇善而從地加以運用，以將更加動態化、更加多元多樣的教學內容呈現傳遞給學生。

同時，隨著國家教育部對于覆蓋各學習的共建共享的線上教育平臺體系的建立和完善，教師應該繼續利用已經成熟的在線教育平臺，為部分有需要的學生提供線上的、遠程的教育輔導服務。以“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為指導，確保每一個學生都有所學，能所學，不因傷病落下一門課，不因小事錯過一堂課。

2.形成學習常態化觀念

對于學生而言，形成“學習常態化”的觀念有助于在未來的生活中多樣化地開展學習活動。網課期間，學生脫離了傳統的學校環境，體驗了在校外的不同環境下開展學習活動。盡管部分學生和家長抱怨這些環境對學習注意力的集中、學習效率的提高有著負面的影響，但是一年來的校外學習也結構性地改變了傳統意義上的學習環境，豐富了不同課程的學習內容，重塑了不同學習階段的學習方法。

隨著學習教育資源的媒體化和多樣化，學生在“后疫情時代”的學習中應該掌握隨時隨地（各種環境）學習的能力，并且善于利用不同類別的學習資源，挑選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讓“學習”走出課堂，將學習視作一件“常態化”的事情。

同時，隨著線上教育平臺的發展和教育資源的互聯共享，學生應該在“教育+互聯網”的環境下適度地使用電子設備獲取學習資源，合理地利用線上平臺與同學、教師、學校溝通。養成自主學習的觀念，提高自主學習能力，科學安排學習時間;不沉迷、不過度使用電腦、手機等電子產品，提高信息意識和檢索、選擇能力，實現數字化學習。

3.開展多模態學習教育互動模式

對于學校而言，開展多模態的學習教育模式有助于建立一個更加全面的互動教育模式。多模態的學習模式指的是將多種不同的教育方式方法有機地結合于教育教學工作中，充分而合理地實現“手工操作+書本知識”的教育手段，“視頻資料+文字說明”的教學方法，“教師授課+學生討論”的學習模式。

隨著互聯網教育的日益發展，學校在“后疫情時代”的教育教學中將不同類別的教育資源充分整合利用，及時更新教學資源，豐富教學手段，從學生的“用戶體驗”角度激發學習興趣，加強教學互動，提高學生的參與度，增強教學內容的時代性、針對性和實效性。

在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的基礎上，學校應該大力推進“教育+互聯網”進程，培養教師在教學工作中提交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的融合應用;繼續發揮“一師一優課、一課一名師”示范帶動作用，將線上教學與線下教育相結合，為保證廣大學生能多方面、全方位、多維度地學習不同的知識和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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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胡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