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建“雙強模式”的政府與市場關系 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蔡承榮 張玉慶

摘 要：根據經濟發展客觀要求調整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是所有市場經濟國家必須面對的根本性問題，也是各國需要根據國情致力于尋求有效破解之路的世界性難題。中國作為開創性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國家，在構建政府與市場良性互動關系方面進行了有益的探索，及時總結中國經驗對于其他市場經濟國家具有重大的理論和現實意義。新中國成立以來，根據經濟社會形勢的變化需要，我國對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共進行了五次調整。十八屆三中全會以來，圍繞打造“雙強模式”、構建“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我國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政府與市場良性互動關系在促進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方面取得了顯著成效。中國的成功經驗無疑向其他市場經濟國家提供了妥善處理政府與市場關系這一世界性難題的中國方案。

關鍵詞：政府;市場;雙強模式;良性互動;高質量發展;中國方案

中圖分類號：F12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1）15-0004-03

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指的是政府經濟職能與市場機制在經濟發展中各自發揮作用的邊界、力度、功效及其相互配合的關系定位。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在構建政府與市場良性互動關系方面進行了積極探索并取得了良好效果。

一、我國構建政府與市場良性互動關系的實踐探索

（一）1949—1955年

新中國成立初期的經濟體制是市場經濟和自然經濟的混合體，社會經濟成分包括國有經濟、合作社經濟、個體經濟（農民和手工業者）、私人資本主義經濟和國家資本主義經濟，1952年國民收入總額中五種經濟成分占比分別為19.1%、1.5%、71.8%、6.9%和0.7%。占主導地位的是個體經濟，私人資本主義經濟占比也較高，這兩種經濟的資源都是由市場機制進行配置的，因此在經濟發展中市場作用遠大于政府作用。

為了實現由新民主主義向社會主義順利過渡，1953年全面實行“過渡時期總路線”，政府加大了對市場干預的力度，“我國市場關系發生了根本性質的變化……我國舊的自由市場的活動范圍已經大大縮小，國營商業對整個市場的統一管理和對私營商業的領導和監督，已經日益加強和鞏固。”在自由市場活動范圍逐步縮小的同時，“并不是依靠價值規律的調節而是依賴行政命令和群眾熱情”建立起來的國家市場應運而生。隨著經濟體制由“自然經濟和市場經濟的混合體”逐漸向“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結合體”的過渡，市場在經濟發展中的主導作用逐漸被政府所取代。

（二）1956—1977年

陳云在黨的第八次代表會議上指出：“在社會主義的統一市場里，國家市場是它的主體，但是附有一定范圍內國家領導的自由市場作為補充。”在談到如何處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問題時，李富春提出的指令性計劃和指導性計劃并用的主張得到全黨的認同。毛澤東指出：“現在我國的自由市場，基本性質仍是資本主義，雖然已經沒有資本家。它與國家市場成雙成對。”

1956年社會主義三大改造任務完成，公有制經濟實現了對全社會的覆蓋，計劃經濟序幕正式拉開。1966年9月，政府決定將公私合營企業徹底轉變為國有企業。計劃經濟時期，所有生產資料和產品都由政府統一按計劃分配，指令性的五年計劃成為各級政府和相關部門進行國民經濟管理所必須嚴格遵循的硬性指標。自由市場通過市場機制配置資源的功能日益弱化，逐步被政府通過計劃配置資源所取代，“市場和政府共同發揮作用”被“單一政府發揮作用”所取代。

（三）1978—1991年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強調，要按經濟規律辦事、重視價值規律的作用;十二大報告提出，要貫徹“計劃經濟為主，市場調節為輔”原則;十二屆三中全會在《中共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中明確指出，我國社會主義經濟是公有制基礎之上的有計劃的商品經濟;十三大報告指出，社會主義有計劃商品經濟總體上來說應當是“國家調節市場，市場引導企業”的機制。

經過不斷探索，我國對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的認識由“計劃經濟時期單一發揮政府作用”，轉到“體制轉軌要求同時發揮政府與市場作用”的高度共識，這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構建中國特色良性互動政府與市場關系的全新起點。

（四）1992—2012年

黨的十四大報告首次提出，“我們要建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就是要使市場在社會主義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十五大報告指出，要“進一步發揮市場對資源配置的基礎性作用”。十六大報告強調，“在更大程度上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并對政府職能提出了“完善政府的經濟調節、市場監管、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的職能，減少和規范行政審批”的新要求。十七大提出，“從制度上更好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形成有利于科學發展的宏觀調控體系”，“加快行政體制改革，建設服務型政府……加快推進政企分開、政資分開、政事分開、政府與市場中介組織分開，規范政府行為……減少政府對微觀經濟運行的干預。”十八大提出，“更大程度更廣范圍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完善宏觀調控體系”，“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必須更加尊重市場規律，更好發揮政府作用。”

在黨中央一系列正確指導思想的引領下，對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的認識，由經濟體制轉軌起步階段的“政府與市場共同發揮作用”，轉向了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目標引領下的“市場在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的認知，政府與市場良性互動的新型關系開始逐漸成形。

（五）2013年至今

根據新時代經濟社會發展的實際需要，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對政府與市場關系做出全新定位：“經濟體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核心是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市場決定資源配置是市場經濟的一般規律，健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必須遵循這條規律，著力解決市場體系不完善、政府干預過多和監管不到位問題。”十九大報告中則重申：“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

十八屆三中全會以來對于政府與市場關系有兩個全新認知：一是強化了市場對資源配置作用的重要性，由“基礎性”提高到“決定性”的重要地位;二是明確了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基本特征，使“市場機制有效”和“宏觀調控有度”成了必不可少的重要組成部分。新時代構建“雙強模式”政府與市場良性互動關系的實踐，開始進入逐步完善階段。

二、我國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特征及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成效

（一）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特征

不同發展階段我國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特征各不相同：建國之初是“市場由大變小、政府由弱變強”，確立社會主義制度和計劃經濟體制后是“單一政府”，改革開放初始是“市場復蘇、政府放權”，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目標之后是“市場基礎作用、政府宏觀調控”，十八屆三中全會后是“市場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可見，經過五次調整，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政府與市場的關系逐漸由“強政府弱市場”向“強政府強市場”發生轉變，“雙強模式”成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良性互動政府與市場關系的基本特征。

（二）政府與市場良性互動關系促進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成效

在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年度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中，“國內生產總值（GDP）”和“農村貧困人口數量”是必不可少的衡量經濟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標。通過這兩個指標數值的變化趨勢，可以看出“雙強模式”下良性互動政府與市場關系對于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所產生的積極影響。

1.經濟規模持續擴大。國家統計局歷年統計公報的數據顯示，自從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以來，我國GDP總量變化十分明顯。1995年比1990年增加了42 126億元，增幅高達225.7%;1997年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政府運用財政貨幣政策對國民經濟進行刺激需求的宏觀調控，使得2000年GDP總量在相對困難的情況下依然保持了增長的勢頭，比1995年增加了38 421億元，增幅降為63.2%;2005年經濟回穩，GDP總量比2000年增加了85 722億元，增幅升至86.4%;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爆發，政府通過運用“汲水政策”宏觀調控手段，向市場注入4萬億資金支持鐵路、公路和基礎設施建設并取得明顯成效，2010年GDP總量比2005年增加了216 576億元，增幅迅速回升至117.1%，同年我國GDP總量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2010年后我國經濟開始面臨“三期疊加”挑戰和“新常態”帶來的調整壓力，在政府一系列正確發展戰略和調控政策引導下，2015年GDP總量比2010年增加了284 480億元，增幅依然保持了70.85%的較高幅度;2015年底中央提出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四年來舉國上下齊心合力，繼續通過發揮政府與市場良性互動關系持續促進經濟發展，2019年GDP總量比2015年增加304 872億元，取得了在較高起點上繼續使增幅提高44.4%的良好成績。

2.農村貧困人口數量大幅減少。國家統計局歷年統計公報數據顯示，十八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國農村貧困人口數量呈現明顯持續下降態勢：按照我國農村現行的扶貧標準，2012年底農村貧困人口是9 899萬，2013年比2012年減少1 650萬;在這個基礎上2014年比2013年減少1 178萬，貧困發生率下降了3個百分點;2015年比2014年減少1 496萬，貧困發生率下降1.5個百分點;2016年比2015年減少1 240萬，貧困發生率下降1.2個百分點;2017年比2016年減少1 289萬，貧困發生率下降1.4個百分點;2018年比2017年減少1 386萬，貧困發生率下降1.4個百分點;2019年比2018年減少1 109萬，貧困發生率下降1.1個百分點。國家統計局歷年的統計公報數據顯示，上述各年的貧困發生率分別是10.2%、7.2%、5.7%、4.5%、3.1%、1.7%和0.6%，7年來大幅下降了9.6個百分點。十八大以來，我國農村貧困人口累計減少數量超過9 000萬人，脫貧攻堅戰取得了輝煌的戰果。

從上面這兩個指標表現出來的“一增一減”的明顯變化趨勢可以看出，隨著我國的政府與市場關系從“使市場在社會主義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到“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的不斷調整，“雙強模式”下良性互動的政府與市場關系得以逐步形成和日漸完善。同時，我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顯著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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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ild a “Double-strength mod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the Market

to Promote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CAI Cheng-rong，ZHANG Yu-qing

（The Party School of Tianjin Committee of the CPC，Tianjin Institute of Administration，Tianjin 300191，China）

Abstract：Adjust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the market in accordance with the objective requirement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is a fundamental problem that all market-economy countries must face，and it is also a worldwide problem that countries need to devote themselves to seeking effective solutions based on their national conditions.As a country that pioneered the establishment of a socialist market economic system，China has made useful explorations in building a benign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the market.A timely summary of Chinas experience has grea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other market economy countries.Since the founding of New China，according to the changing needs of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situation，my country has made five adjustments t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the market.Since the Third Plenary Session of the Eighteenth Central Committee，my country has carried out fruitful explorations around building a “double-strength model”，building an “effective market” and “promising government”.The positive and interactive government-market relationship has achieved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Significant results have been achieved.Chinas successful experience has undoubtedly provided other market economy countries with a Chinese solution to properly handle the global problem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the market.

Key words：government;market;dual-strength model;benign interaction;high-quality development;Chinese plan

收稿日期：2020-09-07

作者簡介：蔡承榮（1963-），女，江蘇徐州人，教授，碩士，從事宏觀經濟學研究;張玉慶（1964-），男，天津人，教授，碩士，從事區域經濟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