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傳統文化視域下的日語翻譯課程思政

叢曉明

摘 ?要：本文以蒙古族傳統文化為視域，對《蒙古秘史》和《蒼狼》兩部作品進行文學比較與翻譯研究，從中選取代表性歷史人物，如成吉思汗、母親訶額倫、那可兒孛斡兒出、安答札木合、麾下猛將速別額臺，領略和挖掘歷史人物事件所體現的德行與教化思想，再將團結教育、友誼教育、民心教育、拼搏意識、憂患意識等融入日語翻譯課堂。為踐行各民族守望相助理念、鑄牢各族師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做出貢獻。

關鍵詞：蒙古族傳統文化;《蒙古秘史》;《蒼狼》;日語翻譯;課程思政;文學

中圖分類號：H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9052（2021）07-00-03

一、事成于和睦，力量生于團結

鐵木真出生時，正值蒙古高原諸部爭戰，草原無安寧之時。1170年，父親也速該為9歲的鐵木真訂親，在返回的路上被塔塔兒人毒害。次年，尼倫蒙古部祭祖，泰赤兀部貴族不分給鐵木真一家祭祖的胙肉份子。其后，泰赤兀部貴族遺棄鐵木真一家。母親訶額倫手舉蘇勒德大纛，阻止部眾離散。關于這段歷史，《秘史》記錄為：“人們把訶額倫夫人拋棄遷走時，他親自手持大纛，騎上馬前去，追回來一半百姓。但追來的那些百姓，安頓不住，他們仍隨從泰亦赤兀惕人之后遷走了。”鐵木真一生的政治斗爭，正是從母親訶額倫手舉蘇力德大纛、騎馬上前追趕部眾開始，一步步沿著自力更生、自強不息的道路，不斷走向勝利。對此，《蒼狼》對于母親訶額倫的剛毅形象進行了細致描寫：“鐵木真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面用馬尾做穗邊的纛。母親騎在馬背上，舉起了象征汗權力的旗幟，試圖阻止氏族人民隨便遷移駐地的行動……母親將馬停在廣場的西南角，她舉起的大纛被風高高卷起……他看到母親沒有血色的臉龐帶著極度緊張的神情，可他突然感覺這時候的母親比任何時候都顯得勇敢、健美。”

母親訶額倫是蒙古族教育史的杰出代表。《秘史》贊揚到母親訶額倫“生來能干”“生來有膽識”。她“以古語為據，以祖訓為鑒”教育子女。在她的教育下，鐵木真成長為堅忍不拔、知人善用、智慧勇敢和富有遠見卓識的人。她引用阿闌豁阿折箭訓子的故事教誨孩子們兄弟之間要和睦相處。據《秘史》記載：別克貼兒和別勒古臺二人向鐵木真和合撒兒奪取了共同釣的魚兒。向母親訴說時，母親訶額倫說：“不要這樣！你們兄弟之間怎么可以這樣不和？咱們除了影子外沒有朋友[1]，除了尾巴外再沒有鞭子……你們為什么像以前阿闌母親的五個兒子那樣地不和睦？你們不要這樣。”

對此，《蒼狼》描述為：“有一次，鐵木真和合撒兒一起去釣魚，一條叫索格森的魚兒上了合撒兒的鉤。這種身上閃著奇異光彩的魚兒十分好看，合撒兒想要送給鐵木真。可是，鐵木真剛要伸手接魚的一剎那，別克貼兒和別勒古臺看到了，他們眼疾手快地將魚兒搶了過去。合撒兒說什么也不給他們，鐵木真更是忿忿不平，四人又爆發了爭執。結果這條閃著奇異光彩的魚兒還是歸了別克帖兒和別勒古臺。回去之后，鐵木真將此事告訴給了訶額倫，訶額倫臉上顯出十分悲傷的表情，她說：‘為什么你們總是這樣？在你們兄弟之間相互爭吵打架，還能有對泰亦赤烏剔復仇的指望嗎？現在我們除了自己的身影別無朋友，除了馬尾再無執鞭（形單影只、孤苦無靠）呀。’”

蒙古人認為：最高的本事是團結。團結和睦是組成堅強集體的先決條件，是力量的源泉、生存的支柱。在母親訶額倫和睦團結教育思想的引領下，鐵木真與余下的兄弟們和睦相處、守望相助，度過了艱難的少年時代。后來，鐵木真與尼倫蒙古阿魯剌惕氏孛斡兒出、迭列列斤兀良和者勒蔑結交，與札答闌部札木合三次結為安達，與父親的安達克烈部王罕結為同盟。他憑借自身人格魅力和德行，吸引離散的部眾紛紛回歸，吸引原屬于對立集團的部落首領帶領自己的屬民投奔于自己賬下，一步一步擴充實力走向強大。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引用少數民族諺語“事成于和睦，力量生于團結”，來強調民族團結是我國各民族的生命線。以成吉思汗母親訶額倫教育子女為典型事例，將家庭成員之間團結升華為各民族大團結、海內外中華兒女的大團結。中華兒女“像石榴籽一樣緊緊地抱在一起”共同奮進，團結越緊，力量越大。將團結教育融入日語翻譯教學中，讓團結之花在外語課堂常開長盛。

二、出生入死，形同手足——鐵木真與那可兒孛斡兒出

孛斡兒出是最早追隨成吉思汗的將領之一，深得成吉思汗信賴，從征蒙古地區諸部，功勛昭著。與木合黎、孛羅忽勒、赤老溫合稱“四杰”。鐵木真13歲時，家里以捕捉土撥鼠和野鼠為食，日子過得甚是艱辛。有一天，用于騎乘及作戰的八匹銀灰色騸馬被劫賊劫走。鐵木真在追蹤銀灰色騸馬的途中遇見孛斡兒出，兩人結為“那可兒”。“那可兒，亦可譯作伴當，意為朋友。

《蒼狼》直接引用了《秘史》第九十至九十三節的內容，用了845字來描寫這一事件。從孛斡兒出與鐵木真兩人少年初見，孛斡兒出讓鐵木真換乘良馬，一起找回丟失的馬匹，到找回馬后孛斡兒出不計任何回報，而且將一只肥美的羊羔和一皮桶食物送給鐵木真在路上吃等細節。井上靖對鐵木真此時的心理作了如下描寫：“鐵木真為找回丟失的八匹馬感到非常高興，可令他更開心的事是他結識了孛斡兒出這樣的青年。鐵木真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還有分文不取就能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而且他和自己是同齡人，世上存在如此（高尚）的人，這是過去做夢也沒有想過的事。”

1206年，鐵木真被推立為全蒙古的大汗，尊稱成吉思汗。整編完蒙古部眾后，成吉思汗降旨到：“其中有（特殊）功勛者，賜予恩典。”《秘史》第二百零五章對孛斡兒出的旨意有400余字（余大鈞漢譯本），指出孛斡兒出是陪伴他經歷艱難困苦的朋友，贊美了孛斡兒出的豪杰心胸和豪杰品質。《蒼狼》寫道：“成吉思汗握住孛斡兒出的手，說：‘我的老朋友呦，我現在不向你說道謝的話。我只說你是第一個為我犧牲了自己一切的老朋友啊。’想起昔日為奪回被偷走的八匹馬，少年孛斡兒出見義勇為的往事，成吉思汗感慨無比。他接著說：‘老朋友，你的父親納忽伯顏很富有，可你沒有去繼承家業，而是來和我一同吃苦至今。現在我封你為萬戶長，掌管（向西）直到阿爾泰山一帶。’”

中國古語道：“人之相識，貴在相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孛斡兒出在鐵木真患難時的幫助“是無私的”“首先并不是為了取財，而為了幫助而幫助的”“在這個意義上，孛斡兒出的行為表現了卓越的、高尚的、出色的品質，而且，孛斡兒出的內在心靈也換來了無比的快樂愉悅感”。孛斡兒出以“志意沉雄，善戰知兵”留名史冊，是鐵木真最信任的那可兒。“君臣之契，猶魚水也”，兩人“共履艱危，義均同氣，征伐四出，無往弗從”，在共同戰斗生活中不斷增強友情的獲得感和幸福感。

三、一心可以喪邦，一心可以興邦——鐵木真與安答札木合

蒙古人在日常生活和人際交往中按照忠誠信義標準要求自己或他人。“安答”便是體現這一理念的交際形式。在蒙古社會的“安答”關系中，彼此之間“凡結為安答的，就是同一條性命，不得互相舍棄，要相依為命，互相救護”。《秘史》關于鐵木真與札木合三度交換禮物結為安達進行了生動描寫。

鐵木真11歲時，與札木合兩人初次結為安達，札木合送給鐵木真一個狍子髀石，鐵木真回贈札木合一個灌銅的髀石。在斡難河冰上打髀石玩的時候，互稱安答。第二年春天，兩人一起用木弓射箭玩時，札木合將牛角做的鳴鏑送給鐵木真，鐵木真把柏木桿的骨箭贈給了札木合，二人再次以互贈禮物的方式，結拜為安答。在打敗篾兒乞惕部，奪回弘吉剌·孛兒帖后，兩人第三次結為安達。

《蒼狼》第三章描述兩人第三次結為安答時的情景（對于氏族首領的名字和馬匹的狀況做了省略）。“儀式在豁爾豁納黑斷崖旁邊枝葉茂盛的廣場舉行。鐵木真把從篾兒乞惕·兀都亦惕氏首領那里掠來的金腰帶，系在札木合安答的腰間，又把黑鬃黑尾的海騮馬，送給了札木合安答;札木合把從篾兒乞惕·兀洼思氏首領那里掠來的金腰帶，系在鐵木真安答的腰間，又把額鬃如角的白馬讓鐵木真安答乘上。兩人高聲呼叫：‘安答！’宴會持續到深夜……”鐵木真和札木合從兒時髀石、弓箭，到成年時互贈金腰帶和馬匹，三度結為安達，曾經共食消化不掉的食物、共同說難忘的話、共睡一個被窩，攜手抗敵，并肩作戰。1189年，鐵木真稱汗后，兩人關系惡化。1190年，札木合集合泰赤烏等十三部三萬人進攻鐵木真，鐵木真以諸部三萬人分作十三翼迎敵，史稱“十三翼之戰”。鐵木真失敗。1201年，合答斤、塔塔兒等十部共立札木合為古爾汗，并舉兵攻打鐵木真，札木合失敗，鐵木真將札木合送至王汗帳下。1203年，王汗被鐵木真打敗，札木合投奔太陽汗。1204年，太陽汗被鐵木真打敗，札木合在逃亡途中被部下捕送鐵木真，最終以不流血方式被鐵木真處死。

習近平總書記曾多次引用北宋思想家程顥所編著的匯集《二程集》中的古典名句“一心可以喪邦，一心可以興邦，只在公私之間爾”，指出領導干部具有“公心”的重要性。“十三翼之戰”札木合雖勝猶敗，他將俘虜放進七十口大鍋中煮死，殘暴行為大失人心。與札木合相比，鐵木真得民心，使戰敗的鐵木真得到了許多新的歸順者，反而顯得更為珍貴。三次互結“安答”的鐵木真與札木合為久后的歷史留下了無限廣闊的談資，也為日語翻譯課程留下課上教學和課后反思的素材。

四、事者，生于慮，成于務，失于傲——鐵木真與麾下猛將速別額臺速別額臺（又名速不臺），蒙古兀良合剔氏人，為鐵木真麾下猛將，與者勒篾、忽必來、哲別合成“四獵犬”，常為軍鋒，屢建奇功。

1217年（《秘史》記作1205年，有誤），成吉思汗降旨，命速別額臺帶鐵車去追襲蔑兒乞惕部脫黑脫阿的兒子忽都、合勒、赤剌溫等人。成吉思汗在圣旨中前半部分的囑咐中巧妙地使用了隱喻手法、反復詠嘆，體現了富于草原韻味的蒙古族語言的重要特色，生動傳神地勾畫出速別額臺不畏艱難險阻、無堅不摧的勇士形象，非常適合作為日語翻譯素材。《秘史》說：“脫黑脫阿的兒子忽都、赤剌溫等驚慌逃走時還反身回射。他們已成了帶套竿的馬，成了中箭受傷的鹿，逃去了！他們若變成鳥飛上天;你速別額臺，不會變作海東青飛去，拿下他們來？他們若變作野獺，掘地而入;你速別額臺，不會變作鐵鍬，掘地尋索，追捕他們？他們若變作魚，游入湖海;你速別額臺，不會變作漁網，撈捕他們？朕命你越高山、渡大河前進。”《蒼狼》將《蒙古秘史》部分原文進行了翻譯。

關于成吉思汗在圣旨中囑咐的后半部分，《蒼狼》做了部分內容刪減，保留了愛惜戰馬、節約糧食、關愛士兵、適度圍獵的核心部分。“跋山涉水遠途行軍，要愛惜戰馬于未瘦時，節省糧食于未盡時。戰馬瘦了，再想愛惜也晚了;糧草用盡了，再想節省也遲了。行軍途中野獸必多，勿使士兵追逐野獸，不為無節制的圍獵，應慮及行程遙遠……”成吉思汗囑咐速別額臺遠征時的注意事項，體現了其對年輕將領的關愛與諄諄教誨，也體現了其作為大汗對士兵的寬厚仁愛、時刻保持憂患意識、高瞻遠矚的戰略思維。速別額臺沒有辜負成吉思汗的囑托，1218年，他所率的軍隊將忽都等蔑兒乞惕部包圍在垂河流域，全部殲滅。

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的講話中引用春秋時期軍事家管仲的《管子?乘馬》“事者，生于慮，成于務，失于傲”，強調世上的事情大都產生于周密謀劃，因務實努力而成功，因驕傲放縱而失敗，偉大夢想是拼出來、干出來的。

五、結語

《蒙古秘史》和《蒼狼》是在國際上極有影響力的兩部作品，分別用不同的語言刻畫了成吉思汗、“四杰”“四狗”等眾多歷史人物。通過對兩部作品進行文學比較和翻譯研究，從歷史維度挖掘蒙古族傳統文化的精華，領略和挖掘歷史人物事件所體現的德行與教化思想，再將團結教育、友誼教育、民心教育、拼搏意識、憂患意識等融入日語翻譯課堂。讓日語學習者在掌握日語語言知識、提高日語水平的同時，潛移默化地進行課程思政教育，為踐行各民族守望相助理念、鑄牢各族師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做出貢獻。

參考文獻：

[1]張仲年.成吉思汗銀幕形象塑造問題探討[J].戲劇藝術，2014（3）：90-97.

（責任編輯：張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