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學派教育思想芻議

李良

摘? ?要： 《東林會約》，作為東林學派學術思想的重要載體，蘊含著豐富的教育思想。東林學派在傳統儒家思想的基礎上，制定《東林會約》，教育思想集中反映在教育對象、教育理念、教學特點三個方面，主要表現為教育對象范圍寬廣，教學理念貼合時代，教學特點鮮明獨特。東林學派的教育思想，對中國古代教育的發展，起了重要作用。

關鍵詞： 《東林會約》? ?東林學派? ?教育思想

明萬歷年間，顧憲成、高攀龍等人重修東林書院并在此講學，并掀起了一股崇奉實學、經世致用的學術風潮。面對心學末流與政治危局，東林學派肩負“矯心學流弊，一歸程朱”[1]（97）的使命，成為明代中后期具有典型時代特色的學派。顧憲成等人據“朱子《白鹿洞學規》而加詳焉”[2]（10），制定《東林會約》，作為東林學派共同遵守的規約。《東林會約》內容豐富深刻，積蓄著豐饒的教育思想。具體而言，可分為教育對象、教育理念、教學特點三個方面。

一、教育對象：四方來聚，張袂成蔭

古代受教育權一直把握在統治階級手中，科舉制度雖然為大批寒士開辟了仕進的道路，但迫于物質條件的限制，下層民眾的受教育程度一直處于較低的狀態。政治角斗失敗，使顧憲成等人通過改革朝政，實現滿腔抱負的愿望落空，使他們清醒地認識到：“夫救世者有二端，有矯之于上，有矯之于下。”[3]（102）“矯上”之路不可行，唯有走“矯下”之路，通過自下而上的“醒世覺民”之策實現改革政治的夙愿。值得注意的是，并不是東林學派領袖最初的意愿，而是仕途受挫后的被迫選擇。

東林學派設立東林書院最初的目的是“大會吳越之士講習其中”[4]（80）。講學之人受限于吳越地區，僅有知識分子前來交流，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受教的對象范圍越來越大。

當時，東林學派希冀通過走教化萬民的道路，將政治理想寄托在基數龐大的士人與平民身上，以此對時政產生影響。顧憲成對此有深入的思考：“君子友天下之善士，況于一鄉！我吳盡多君子，若能聯屬為一，相牽相引，接天地之善脈于無窮，豈非大盛事哉？”[5]（523）可以看出，東林學派意欲聯合各界名士，號召四方之人相聚于此，交流學術，發揚傳統儒學理念與政治思考。東林學派通過長期講學與號召，教育影響力不斷擴大，在全社會引起廣泛的關注，吸引了大眾的目光，以“銅山西崩，洛鐘東應”的效應傳播救世理念，達到教化全社會的目的。萬歷三十四年（1606），顧憲成、高攀龍參加虞山書院第一次講會，宣講東林學派的思想淵源與學術核心內容，在座皆驚嘆：“自謂得孔子之真面目而不知愈失其真精神。”[6]（103）自此虞山書院以東林學術思想為模范，成為東林學派宣講學術宗旨的一個“據點”。不僅此一地，東林學派首領各處講學，“自萬歷二十六年（1598）至萬歷四十四年間，顧、高二人最頻繁地參加講會，年譜所收入的即有三十四次”[7]（106）。在此過程中，東林學派不間斷地傳播學術思想，并于萬歷三十六年（1608）形成以《麗澤約》為紐帶的書院交流體系。該體系是東林學派達到教育目的的重要手段，實現政治目標的重要陣地。龐大的教育交流網絡使東林學派對教育對象的包容性極強：“其有向慕而來者，即草野之齊民，總角之童子，皆得環而聽，教所聯屬多矣。”[2]（24）參與講會的不限階層，也不限地區，無論是草野市民還是學者士紳，不論長幼，凡有志于探索真知者，皆可前來受圣人之教。蘇杭地區，尤其是蘇州、常熟、太倉等地的大批仕途失意與滿腔政治抱負的士子前來求學。“當是時，士大夫抱道忤時者，率退處林野，問風向附，學舍至不能容”[8]（6032）。東林學派的教育影響不僅體現在社會生活中，更震撼到廟堂，“朝士慕其風者，多遙相應和。由是東林名大著，而忌者亦多”[8]（6032）。

晚明時期，社會經濟蓬勃發展，平民生活質量提高，民眾對文化的需求日益強烈，越來越多的平民渴望求學。教育者與學習者的彼此需要，造就了“涇之南北，書則聲瑯瑯如也，夕則膏火輝煌如也”[9]（71）的和諧景象。同時，保障講學的物質條件是重要原因之一：“每會設茶點，隨意令人傳遞，不必布席……各郡各縣同志，臨會午飯四位一桌，二葷二素。晚飯葷素共六色，酒數行。第三日之晩，每桌加果四色，湯點一道，攢盒一具，亦四位一桌，酒不拘意，意浹而止。”[2]（30）

東林學派充分發揮了社會輿論的作用。參與東林講會的人數眾多，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社會力量，公共意見匯聚成一陣頗有影響力的社會輿論，這些輿論“發揮了行政監督、修正政令、規范道德、淳化風氣、引領風尚等重要作用”[10]（79）。在輿論的影響下，各界士人慕名前來，造就空前的教育盛景，形成了“發布輿論——擴大影響——前往受教——發布輿論”的良性循環，使教育對象的數量持續增長。

由此觀之，東林書院之所以門庭如市，不但因為學術造詣高，大賢名集，而且對待來此參與講學與聽學的人慷慨仗義，物質保障充實，更以強大的輿論影響力進行號召。教育對象范圍的擴大就是在物質供給充足、精神食糧豐富、學術氛圍和睦的條件下逐步實現的。

二、教育理念：面面俱到、理至易明

《東林會約》中言簡意賅地提出東林講會的主旨是“飭四要、破二惑、崇九益、屏九損”，此由顧憲成首創，這四點論述是《東林會約》的核心教育理念，對東林講會的講學具有極強的指導性。

“四要”曰知本、曰立志、曰遵經、曰審幾。“本者，性也”[2]（16）。顧憲成等人既渴求恢復傳統儒學的地位，必然維系孔孟之學與程朱理學的地位。東林學派所謂“知本”，可以從兩個角度理解，一是“知善”，“善”即性善，正本清源，去偽存真。“善存而性存矣，善亡而性亡矣”[2]（17）。東林學派反對“無善無惡之說”，反對混淆善惡的界限，將“無善無惡”強行解釋為“至善”，向往傳統儒家學派描述的“君子”的崇高境界，以善立身，以仁立人。二是“知學”，在政治與倫理上，學習“父子親矣，君臣義矣，夫婦別矣，長幼序矣，朋友信矣”;在學術上，理解“學、問、思、辯、行”的深刻含義。兩者結合實現修身養性、教化世人的目標。“志者，心之所之也”[2]（20）。東林學派作為傳統儒學的繼承者，非常重視立志的重要性，強調唯有立下成為圣賢的凌霄之志，激發主體價值自覺，向先賢看齊，發現并縮小自身與先賢之間的差距，踏實做學，才能在縱橫交貫的誘惑與變化中保持本心，一心向善，才能不因富貴、名譽、生死的干擾而放棄理想。關于立志，歷代儒家大賢都曾作出重要論述。如孔子說：“篤信好學，守死善道。”[11]（116）孟子描繪出了“大丈夫”的理想人格：“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12]（122）到南宋時，儒家學者對“立志”重要性的重視有過之而無不及。朱熹說：“問為學功夫，以何為先？曰：亦不過如前所說，專在人自立志。”[13]（636）“學者大要立志，才學，便要做圣人是也”[14]（281）。在前人闡述關于立志的教育思想的基礎上，顧憲成有了新的認識：“官輦轂，志不在君父，官封疆，志不在民生，居水邊林下，志不在世道，君子無取焉。”[8]（6032）會約記載他關于立志的陳說：“心欲超凡民而之豪杰，豪杰矣;心欲超豪杰而之圣賢，圣賢矣。”[2]（20）一個人的社會價值集中體現在其志向中，是為人的根本，既然樹立志向，就要以苛刻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

“遵經”即尊崇儒家經典著作，反對異端學說（尤指心學末流）。對待儒家經典的態度必須是極度認真細致的，要做到“能讀一字便體一字，讀一句便體一句，心與之神明，身與之印證，日就月將，循循不已”[2]（21）。東林學派之所以有如此目標，主要有三點原因：一為東林學派自身的使命——“扶持程、朱之學，深嚴二氏之防”[6]（70）;二為引導治學之人克服“穿鑿、矯誣、玩物、執方”的陋習;三為力求在全社會形成崇尚傳統儒學的風氣，泯滅心學歪風，教化世俗。“審幾”“幾者，動之微，誠偽之所由分也”[2]（21）。此處的“幾”是衍義，又如《周易·系辭上》載：“夫易，圣人之所以極深而研幾也。”治學之人主觀上要時常反思講與學的初衷，東林學派要求講學者對待學術必須誠心，主張“精神用事”，反對“聲色用事”與“樹標幟、張門面、慕虛名、應故事”[2]（22）的不正之風。只有“以精神赴之”，才能“相薰、相染、相率而入于誠矣”[2]（22）。

“破二惑”意指要破除對東林講學的兩個片面認識。一為“迂闊而不切，高遠而難從”，東林講學并非宣講晦澀難懂之事，而是貼近百姓生活的日常知識;一為“學顧躬行”，“學”的歸宿是“行”，但并不意味“學”不重要，東林學派講學引導治學之人正確理解講學的用意與辨析“學”與“行”的關系。

“崇九益”開列了東林講會帶來的益處，幫助人們了解東林講學的特色，樹立正確的學觀。九益分別為：以道義相切磨，使人虔敬、真誠，達到圣賢的思想境界，治學不可懷有急迫的功名之心;發表演講者，乃來自四方儒學大賢，參與講會者，無論遠近、身份、年齡，皆可得聽;四方來人歡聚一堂，使人精神振奮，耳目一新，通過不同觀點的相互交流融合，醞釀新的學術見識;講會環境和諧，沒有負擔，人們相互往來，在真實的情境中受到仁義禮法的洗禮;有良師，有益友，取長補短，彼此在觀念切磋、思想碰撞中得到境界的提升;憑借一人之力難以解決的問題，無論問題是何領域，在會友的幫助下，集思廣益，問題便迎刃而解;相互溝通，相互彌補，談古說今，革故鼎新，對人的治學與發展有重要影響;東林書院是古今大賢的集聚地，在此處講學，會受到先賢的影響，自覺向先賢看齊;號召人們要立足根本，從根本上立身、立功、立節，避免“樹者多，而傳于后世者少”。“九益”要言不煩地陳述了東林講會的積極作用，號召學者前來講學，并鼓勵營造和諧的學術氛圍。

“屏九損”是提醒治學之人要規避的九大誤區，分別為：鄙（比狔狎玩）、僻（黨同伐異）、賊（假公行私）、浮（議論是非）、妄（談論瑣怪）、怙（文飾過失）、悻（指責他人）、滿（固執己見）、莽（道聽涂說）。此九條寄托了東林學派創建者的殷切期待，勸告治學之人一心向學，一意向善，專心致志，躬行實踐，在思想境界上不斷接近先賢，堅決避免身處以上幾種危險的境地。

三、教學特點：以德為本、重視實踐、學風開明

儒家學派歷來將德育擺在首要位置，以“禮”為道德規范，通過學習知識與道德實踐，達到“仁”的最高境界。東林學派的教學體系自始至終踐行儒學傳統理念，將品德教育作為各項教學的基礎。

東林學派的品德教化，首先體現在現實關懷。除要求向先賢的思想境界看齊外，由于時代的特殊性，東林學派還特別要求講習者要關注時事，以天下為己任，心系國家命運，救黎民于水火。明代自正統始，宦官勢力在政治中的地位便越來越高。天啟年間，宦官魏忠賢獨霸朝政，結黨營私，迫害異己。“舉朝但知有此二人（魏忠賢、崔呈秀），而不知有圣上也。危福日盛，鷹犬日眾，四方孔道，民間無敢偶語者……而一經削奪，門無敢謁，郊無敢餞者”[15]（6）。黨爭對明朝社會產生極大的影響，當朝賢臣凡與宦官作對者，皆受處分。因此，“黨同伐異”是東林學者極其痛恨的政治行為。又值東北建州女真人的崛起，威脅中原。面對如此黑暗的宦官專權與邊疆形勢，東林學派認為刻苦研習、表章經典，就要“維世教、覺人心”[2]（21），在講學之余也會“諷議朝政，裁量人物”[8]（6032）。追求“至善”是人自身的境界，以實學為指導東林學派不僅要達到君子的境界，還要“經世致用”，以國家、百姓的安危為重，將符合“百姓日用”作為實學的標準。東林學派教學實踐的最終目的是為國家輸送與自身政治理念相符的人才，在政治大廈傾倒前力挽狂瀾。

東林學派的品德教化，還體現在培養正確的學習動機。東林學派向講學之人提出警示：“抑亦樹標幟、張門面而已乎……抑亦慕虛名、應故事而已乎？”[2]（22）治學的目標與過程要與愛慕虛榮劃清明確的界限，立志刻苦鉆研儒學大義，成為儒學大家，樹立為國為君服務的意識。只有先做到“意誠心正”，才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東林學派的品德教化，更體現在培養優秀的人格。“九損”乃告誡學者勿入之危險境地，也是培養理想人格的要求。第一，教人“忠恕”。“盡己之謂忠，推己之謂恕”[16]（72）。正如《東林會約》中勿“人有過……對眾指切，致其難堪”[2]（27）。第二，教人“自省”。“自省”是儒家學派傳統德行修養，是君子必備的優秀品格，也是有效的學習方法。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11]（4）“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11]（232）儒家學說自形成始，每位儒學大賢都著重強調自省的重要性。自省需要強大的自覺性作為支持，能夠做到自省的人，能認識到自己的差距，客觀地定位自己的處境，從而找準問題根源，實現人格的完善。傳統儒學向往的是理想的圣人形象，培養的是具有“君子”品行的人，要求做人正派，敢于承認自己的不足，“見賢思齊”。《東林會約》提道：“言能自忠信乎？行能自篤敬乎？忿能自懲、欲能自窒乎？善能自遷、過能自改乎？”[2]（16）內省的范圍遠不止這些，東林學派強調的是建立自覺自省的意識，養成自省習慣。第三，教人“求實”。此處的“求實”是“實學”理論的組成部分，重在做學問必須有踏踏實實的態度，客觀對待事物。“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11]（25）。孔子主張在窮理時要“勿意、勿必、勿固、勿我”[11]（124）。東林學派繼承孔子衣缽，再三重申欲探求真理，必須懷有客觀求實的態度。

知與行的關系是儒家學派一直關注的重點。明代后期出現兩大學派的對立，一是“陸王”的心學派，一是以東林書院為代表的實學派。《東林會約》以實學思想為指導，要求治學之人注重實踐。《東林會約》指出：“同志會集，宜省繁文，以求實益。”[2]（31）“破二惑”中還對“學顧躬行”進行辨析，強調“學不在踐履處求，悉空談也”[17]（1440）。以上皆強調學與行的統一性，警惕“病在所講非所行，所行非所講”[1]（23），言行要一致。“比狔狎玩”“道聽涂說”“談論瑣怪”等不嚴謹的學習態度與以顧憲成、高攀龍為代表的東林學派重實學、重實踐的理念是完全相反的。東林學派認為學與行的分離是治學的大忌，只注重學容易走入空談心性的誤區，迷失自我，脫離實際。對待他人的言語不能盲信，認為“人是亦是，人非亦非，道聽涂說，略不反求，莽也”[2]（27）。盲目聽信他人的觀點是不可取的，治學之人應有實證精神，反復求證，得到有事實依據的結論。

成化年間，八股文逐漸成為定式，科舉制度發展到如此地步，已成為開學風、興實學的嚴重阻礙。八股文嚴重脫離現實，為有識之人所詬病。明清思想家顧炎武曾強烈批判：“八股之害，等于焚書，而敗壞人才，有甚于咸陽之郊，所坑者們四百六十余人也。”[18]（591）對于只會參加科舉考試、空談理論、記憶經典的士人，東林學派表示強烈的不滿。斥責“尋行數墨，習而不知其味，是曰玩物;或膠柱鼓瑟，泥而不知其變，是曰執方”[2]（21）。

明初政治家宋濂在《送東陽馬生序》中說道：“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這句話側面表現出教師擁有作為知識權威的高大地位，學生不敢與教師爭論與發表觀點，這是私塾與官學學校教育的典型特點——教師擁有對教學內容的解釋權與師生關系中至高無上的地位。東林講會采用的是講學與討論相結合的方式，組織方式改善了較為僵固的教學方式。東林書院的教學方式有三大優勢：一為主講者基本都是著名的儒家大賢，“近則邑之衿紳”“遠則四方之尊宿名碩”[2]（24），他們見解獨到，富有說服力;二為允許相互討論，思想碰撞，共同探討疑難問題。“能彼此互相嚴憚……能彼此互相切磋”[2]（25）;三為師生交流的領域十分廣泛，關系百姓生活的各個方面，“或參身心密切，或叩詩書要義，或考古今人物，或商經濟時事，或究鄉井利害”[2]（25）。以上三點充分反映了明中后期地方書院開明的學風，人們樂于討論學術的積極狀態與開放的組織方式。

要之，東林學派秉承儒家傳統理念，意欲通過“群體”教育路線，將學派核心思想和政治抱負，寄托于萬千士人和庶民身上。在教育過程中，東林學派首領嘔心瀝血，以“飭四要、破二惑、崇九益、屏九損”作為綱領，集教育、修身、治國于一身，力求達到破除空談心性和改革時弊的目的，具有很強的現實性。在此基礎上，東林學派以學育人、以德化人，培養治世經邦的杰出人才，以挽救危局。東林學派的教育思想，是中國教育史的重要一頁，成為古代教育寶庫中的一顆明珠。如今，它仍然在培養學生品格、創新學習方法、營造學習氛圍等方面，有深刻的啟示。

參考文獻：

[1]張永剛.東林書院講經活動與道德救世理念[J].南通大學學報，2007（2）.

[2]《東林書院志》整理委員會，整理.東林書院志[M].北京：中華書局，2004.

[3]顧憲成.涇皋藏稿[M].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

[4]陳鼎.東林列傳[M].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75.

[5]顧憲成.顧端文公年譜[M].濟南：齊魯書社，1995.

[6]高攀龍.高子文集[M].南京：鳳凰出版社，2012.

[7]陳時龍.明代中晚期講學運動（1526-1626）[D].上海：復旦大學，2004.

[8]張廷玉，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

[9]步近智，張安奇.顧憲成、高攀龍評傳[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8.

[10]展龍.輿論史：中國歷史場景中的公共意見與政治秩序[J].河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4）.

[11]楊伯峻，譯注.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2019.

[12]金良年，譯注.孟子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13]李光地.御纂性理精義[M].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

[14]黎靖德.朱子語類[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15]朱長祚.玉鏡新譚[M].仇正偉，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9.

[16]朱熹.四書章句集注[M].北京：中華書局，2016.

[17]黃宗羲.明儒學案[M].北京：中華書局，2008.

[18]顧炎武.日知錄集釋[M].黃汝成，集釋，秦克誠，點校.長沙：岳麓書社，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