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

摘 ?要:合作學習是心理學研究方法課程在教學過程中經常運用的方式。不過,合作學習在以項目為導向的教學過程中,常常無法調動學生的積極性,從而出現“搭便車”的現象,導致教學效果不佳。因此,本文嘗試找出合作學習中“搭便車”現象的發生機制,為促進課堂學習效果的改善提供理論基礎。文章通過文獻綜述法,整理了合作學習過程中“搭便車”的現狀及發展趨勢,并基于相關心理學理論,梳理了該現象發生過程及干預措施,提出了未來干預的研究思路及研究重點,介紹了該研究問題的創新性和實踐價值,以期從心理學研究方法課程出發,為其他采用合作學習方法的心理學相關課程的教學質量優化提供一定的啟發和參考。
關鍵詞:合作學習;搭便車;心理學研究方法;教改
中圖分類號:G640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3-7164(2021)37-0011-03
一、研究現狀
高等教育課程越來越多地引入合作學習模式。然而,由于學生的特定領域能力(如知識、技能)和他們在合作中的努力程度,以及教師評估合作學習能力的共同影響,合作學習可能會引發與學習目標不一致的學生行為(如“搭便車”行為)。心理學教學指導委員會公布的《心理學發展戰略研究報告》中明確指出,心理學研究方法課程在心理學的本科人才培養中十分重要。由于心理學研究方法是一門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的代表性課程,具有高度綜合的特點,所以大多采用理論與實踐教學結合、以項目為導向的授課模式。在教學過程中,小組合作就成為這門課的主要學習方式。
學生需要在學習過程中成為更積極的參與者,而不是被動的信息接收者。通過合作學習(CL)讓學生以小組合作的方式共同掌握教師最初講授的材料[1],組建CL小組的目標是幫助小組中的每個學生最大限度地提高學術水平,發展團隊處理能力和社交技能。這些技能在當今充滿活力的商業環境中非常重要。
合作學習的不合理權重分配可能會使個人責任問題復雜化。當無法確定一個人對團隊的成功做出了多大貢獻時,對合作學習結果的評估和分配就顯得不夠準確。由于考核方式的獨特性,合作學習很難體現每一位學生的價值和能力,無法調動每一位學生的積極性,容易產生“搭便車”現象[2]。參與者動機不足被認為是合作學習中最嚴重的問題之一。學生不愿完成評估任務,也不致力于小組目標,從合作學習中受益,很少或根本不費力氣,在分享獎勵的同時選擇不做貢獻。“社交閑散”一詞有時被視為“搭便車”的同義詞,但也可以專指“與他人一起工作時比獨自工作時付出的努力更少”的傾向[3]。不過,這種行為反應究竟是與生俱來的人類行為還是由于對小組學習的結果進行評分而形成,尚存在一些爭論。艾薩克、瓦克爾和托馬斯研究發現,隨著公共品實驗的重復進行,被試對公共品的投資額逐漸下降,合作水平逐漸降低,這在公共品實驗中被稱為“期數效應”,表明在自愿合作下,長期社會合作會走向破裂[4]。這是因為任何群體都是由合作者和“搭便車”者組成,合作者一開始做出很高的貢獻,但是如果意識到“搭便車”者的存在,他們便會減少自己在項目中的投入和努力,逐漸減低自己的合作水平。
降低合作學習中“搭便車”者帶來的消極影響,主要是采用懲罰的方式。研究發現,一些約定俗成、制度以一定強制手段對搭便車者的物質、自由或精神進行懲處,使之付出一定代價,用以對其他社會成員類似行為動機進行警示或補償,對促進合作有重要的促進作用[5]。從傳統經濟學角度來看,不受到懲罰并且在每一次博弈中均進行零供給無疑是個體理性的選擇。然而實驗的結果卻表明,在無懲罰的實驗局當中,初始平均自愿供給水平大約在所有財富的一半水平附近,后面自愿供給水平呈現下降趨勢。在帶有懲罰的公共品實驗中,每期平均自愿供給水平逐期呈現穩定的上升趨勢。與隨機匹配實驗局相比,固定匹配實驗局在無懲罰的公共品實驗中同樣呈現自愿供給水平逐期下降趨勢,在懲罰的公共品實驗當中,自愿供給水平則呈現明顯的上升趨勢,并且顯著高于隨機匹配實驗局的水平。根據懲罰主體的類型,分為一級懲罰、二級懲罰和三級懲罰,分別代指“搭便車”者、合作者和旁觀者[6]。在具體的合作學習過程中,合作往往是動態而不是一次性的。但是以往很多研究均是從靜態的角度去考察“搭便車”現象,動態發展背景下的研究還比較少。
研究者對合作小組中的合作者的行為研究較少。有研究發現,當個體注重自身的成長時,對小組其他成員的“搭便車”行為并沒有做出懲罰行為[7]。但是,這表現出了人格的差異化傾向。根據社會價值取向不同,具有親社會價值取向的個體能重視自身的成長和合作效益的最大化。而親自我和競爭性社會價值取向的個體,面對“搭便車”者,無論是在物質還是名聲方面,更容易對“搭便車”個體采取報復和懲罰手段[8]。
綜上所述,面對合作學習過程中的“搭便車”行為,干預措施無非是對“搭便車”的懲罰和對互惠者價值取向的引導,引導他們注重提高自身的成長。但是這兩者也存在一些不足。首先,合作學習過程中出現的“搭便車”行為并不是靜態的,而是發展和動態的;其次,由于合作學習中的合作者是否采取懲罰或容忍手段,與個體的人格特質有重要關系。所以,針對互惠者引導他們的價值取向,對親自我和競爭型社會價值取向的個體來說,具有重要作用。
二、研究趨勢
截至目前,關于合作學習過程中如何避免“搭便車”行為、促進合作水平,相關研究從注重對“搭便車”者的懲罰,逐漸過渡到動態的合作過程中,在“搭便車”者的心理狀態如何演變以及如何在降低懲罰成本的基礎上改善“搭便車”者的心理活動,提高其合作水平。有研究根據共情假說,通過操縱合作學習小組中的合作者和“搭便車”者身份,結果發現,當個體能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在學習過程中可能發生改變時,無論團隊中是否出現“搭便車”者,參與者的合作程度均會提高。這說明合作者的共情能力有助于提高合作學習的效果[9]。
由于“搭便車”者在任何合作組織和群體中都是必然存在的,所以,為了避免團體合作水平的下降,越來越多的研究開始探索面對“搭便車”者的行為,如何保證合作者的合作水平。其中,第三方及旁觀者起到了重要的調節作用。有研究發現,“搭便車”對有效的團隊合作是一種威脅,但可以通過納入同行評估的形式來緩解[10]。其他研究也發現,有效的同行評估或第三方評估可以防止搭便車、減少沖突、改善溝通、提高個人成員貢獻的質量[11]。
最近一項重要研究發現,在對社會制度中的合作進行建模時,社會規則會對合作起到重要的影響[12]。研究發現,只要合作的個體處于集體中,社會影響和社會規范就會導致合作的大幅增加。因此,任何避免“搭便車”和加強合作的干預措施都應該考慮到集體中現有的社會規范以及目前普遍存在的合作行為,而不是試圖純粹通過激勵或懲罰來加強合作。由于搭便車表現為個人在團隊環境中拒絕對任務做出貢獻的傾向。在技術支持的團隊環境中,團隊規模和分散度是造成搭便車的兩個主要驅動因素。有研究探討了技術支持團隊中團隊規模和分散度對搭便車影響的認知機制,借鑒道德脫離理論,結果發現責任分散、責備歸因和非人性化都(部分)中介了團隊規模對搭便車的影響。同時,非人性化才能(完全)中介分散對社會閑散的影響[13]。
綜上所述,目前關于合作學習過程中的“搭便車”行為研究,主要從三個方面進行:第一是懲罰在動態合作過程中的作用;第二是如何對合作者的心理進行干預,減少“搭便車”行為的影響,維持較高的合作水平;第三是合作團體之外的第三方,如同伴、教師、領導、制度規范等在抑制“搭便車”行為中起到的調節作用。
研究思路如圖1:
未來研究重點方向為:首先,合作學習過程中,應系統考察“搭便車”者,合作者和第三方之間如何系統地發生作用。其次,心理學研究方法這門課需要大量的前置知識作為儲備,然而每一位學生的掌握程度不同,在面對心理學研究方法這門既要理論又要實踐的課程時,課程難度往往成為促進“搭便車”者出現的主要原因。因此,應思考如何調動學生的積極性,提高他們的學習動機。最后,由于合作學習是“心理學研究方法”這門課的主要教學方式。采取何種方式展開合作學習就成為影響學習效果的重要變量。
三、創新及實踐價值
從創新角度來說,首先,同時采用成本懲罰、社會懲罰和自私懲罰等系統性懲罰策略干預合作學習過程中“搭便車”者的消極行為;其次,采用社會價值取向干預訓練提升合作者的合作傾向;最后,引入完善的第三方評價制度,保證合作學習的信息公開性,降低“搭便車”者的僥幸心理和合作者的消極情緒,保證合作水平及可持續性。
本文的研究對于采用合作學習方式的以項目為中心的心理學課程教學避免“搭便車”具有重要價值:合作學習是近幾十年來最有效的教學改革,通過降低“搭便車”行為的發生率,可以更有效地開展合作學習;可以改善學生的畏難情緒。隨著年級的增高,一些學生因專業課掌握不牢,產生畏難情緒,通過對參與三方的干預,可以幫助“搭便車”者提升自信心和參與帶來的成就感;對于教師的課程成績評定有重要借鑒和啟發。學生的成績獲得應更加豐富充分,而不應僅僅是期末考試或一篇論文加平時表現那么單薄。
四、啟示
1. 對于心理學乃至其他涉及合作學習的課程,均可以采用這種方式降低“搭便車”現象的產生,讓合作學習真正發揮作用。
2. 降低“搭便車”現象首先要調節大學生對以合作學習為主要形式展開的課程的態度。合作學習對學生的學習能力的要求更高,也與將來進入社會后的工作模式相匹配。所以,解決大學期間合作學習的“搭便車”問題,也會給進入職場的大學生帶來更大更好的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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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薦稿人:李俊一,四川師范大學心理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鄒宇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