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背景下的嶺南舞蹈發展研究
——以儺舞為例

律麗娜

（廣東舞蹈戲劇職業學院 廣東廣州 510631）

一、儺舞起源與廣東湛江儺舞概述

古往今來，無論是起源于自然的宗教或是隨著歷史演替而具有明顯人為特點的宗教，均通過特定的文化進行整合聯系。總體來說，其融入舞蹈、詩歌、劇目等藝術形式作為廣泛傳播的方法，從而使得其內部含義以多元化的角度進行范圍性擴散并引起廣泛民眾的共鳴。在這之中，最初的人類在面臨那些天災和瘟疫的時候，由于缺乏先進的科學手段等，其自然地將它看做是鬼怪橫行。最初的人類以發源于天性的方式通過節奏性的擬態舞蹈（模仿那種具有龐大體位的獸類）來靈活運用“巫”的形式進行“驅鬼”。他們還在此之中加入了富有原始色彩的聲聲吶喊，這就形成了那個時候宗教中的“擬獸舞”。隨著歷史的向前發展，夏商周時代禮器與樂舞不斷完善，這就開始慢慢形成了儺舞[1]。

廣東作為我國經濟發達的地區，其傳統文化也在廣東地區的新時代進程下不斷向前推進。可以看到，發達的經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局部地區特色文化的發展，立足于當下多元的時代背景，研究廣東特定地區的儺舞的發展有著一定的現實意義。本文立足于大量文獻的基礎上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湛江儺舞一路發展過來，至今已經形成了高數量與具有代表性的特點。可以看到的是，廣東湛江儺舞的文化多元形態的形成與曾經的大遷移與民族生態信息交融有著密切的關系。廣東地域在過去發生過多次遷移活動，民眾的遷入與遷出使得多種地區文化得以溝通發展，在其中多民族的民俗活動及世俗信仰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裂變。幾千年來的碰撞交融與演替使得新時代背景下的廣東地域呈現多文化雜合的一面，湛江是其中的典型。新時代背景下的廣東儺文化與歷史上的大遷移有著很緊密的聯系，如果追本溯源來說，福建、中原等地域的遷移民族帶來的儺舞文化與局部地區的道教、佛教文化等匯雜在一起，最終整合成了新時代背景下的廣東湛江儺舞文化。

二、湛江儺舞的發展趨勢

1.湛江儺舞由娛神轉向娛人和增強身體素質

儺舞的起源與發展離不開對于傳統文化信仰的普世認同，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們傳統的神靈崇拜與文化意蘊。立足于過去科技并不發達的背景下，儺舞在當時傳遞出了人們對于美好生活向往與祈愿的理念。它在過去是民間廣泛傳播的具有宗教性質的娛神之舞，其沉淀的是深邃的古文明密碼。儺舞有著極為磅礴的生命力，其背后的儺文化也是來自遠古且發揚至今，其可以被認作為農耕文化的一支。值得一提的是，儺神在此之中作為人們遍嘗苦難后帶給人們新生機的神明，其在最初就意味著福佑世人的文化意象。儺舞發展到唐宋時期，由于人們思想觀念的開放和認識世界的程度加深，這使得“鬼神之說”開始變得式微，由此儺舞的宗教性質有一定程度上的削弱，這也加快了其娛樂性質的轉向進程。在唐宋時期，儺舞多元整合了其他精湛巧妙的藝術精華，從而演替到儺戲，這也使得其發展達到繁榮階段。儺舞也開始從歷代祭祀的神壇走下來并逐漸世俗化[2]。而在科技高速發展的現今，人們對于神靈的自然崇拜程度也不像過去那么濃厚，人們更趨向于將這種鬼神之說類同于一種封建迷信。在這種現實背景下，湛江儺舞的功能也從娛神向娛人與強身健體轉變。舉例來說，《舞二真》的舞臺表演增加了連環的表演策略，另外，很多儺舞的舞臺表演中加入了極具有張力和觀賞性的武術內容，這使得其娛人的性質被進一步加大。

2.湛江儺舞與地域文化整合，以多元方式融入現代生活

需要看到的是，湛江地域存在著極多的風俗傳統與信仰習慣，比如說，“年例”就是其中的典型，它的功能主要是福佑人們過上風調雨順的生活，這種活動在湛江地域已經進行了幾百年。考慮到民族傳統的發展與傳承離不開特定地域的文化因素，同時也要看到，這種文化因素并非是單一的。一個地域的多元文化會進行潛移默化地交融整合，在漫長的歲月發展中，這些民俗文化也逐漸擁有了其地域特征。以儺舞為例，它每年的活動時間幾乎與年例保持同步，這從一定程度上也使得儺舞活動得到了進一步的繼承與發揚。它與當地的特色文化、風俗習慣等結合在一起，從而在新時期展現出了新的生命活力。在湛江地區也存在著一系列優秀的民俗文化，當有人來此考察時，他們往往也在這個過程中感知到儺舞的美學特性與磅礴的生命力，這與當地的民俗文化是分不開的。我們應該對一個地域的民俗文化和習慣建立起正確的認知，以一種科學發展觀的角度去審視它。在這方面我國可以借鑒日本的經驗，日本的民俗文化沒有隨著科技的進步而消逝，同時也不是以一種極為頑固封建的姿態駐足，而是以一種多元的方式參與到了日本的社會發展中。

3.湛江儺舞應加強國際化趨勢，實行國內到國際的轉變

從總體上來看，湛江儺舞不僅僅是地域性的傳統習慣，它也是中華歷史文化的關鍵組成部分，這是在中華兒女中血脈流傳的。湛江儺舞不僅僅是中國的，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它也是世界的。從藝術人類學的視野來看，對湛江儺舞這種地域性的儺舞文化進行研究不僅僅是對于中華傳統文化的發揚與傳承，同時也是對于世界文化藝術的傳承。它關注的是藝術文化的全球性，其超越了以往所局限的地域，有著跨越時間空間與連接局部從而重塑整體的特征。在新時代背景下，湛江儺舞雖然已經開始走出廣東地區，但是其步伐相比來說仍舊較慢。作為這樣一種帶有強烈地域特征的傳承已久的原始文化，它應該被廣泛傳播，從而讓全世界的人逐漸了解這種獨屬于中華的藝術瑰寶。儺舞經過漫長的歲月洗刷，它在這個過程中整合了宗教學、藝術學、人類學等多元學科的精華，從而展現出一種極為濃重的人文意蘊。同時那些儺面具和服飾等傳遞出來的美學色彩也帶給了來自世界的研究者們極大的靈感，那些原始粗獷的美能夠在新時代背景下激發來自世界各地的研究者們的熱情。儺舞帶來的震撼力是具有穿透性的，可以說它連接了過去與當下人類生活的細節，從而展現出一種悠久綿長的歷史底蘊。湛江儺舞應積極與國內外的傳統文化進行溝通交流，在這種交流中不斷提升認知能力并不斷深刻反省自身。需要看到的是，湛江儺舞與我國其他地域的儺舞都有著相似的來源，它們的命運被交織在了一起。另外，我們也可以從儺舞與其他文化整合的過程中探尋人類文化精神和本質的表現，從這種歷史優秀的文化中吸取過往經驗，從而達到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目的。

三、淇江儺舞現代傳承的建議

1.從物質層面與非物質層面入手，實行生存性保護

在此需要引入空間再造的理論，該理論的關鍵在于在時代背景下構建滿足當下民俗活動進行的物質文化空間，從而使得民俗活動的精神得以流傳。這實際上也是一種發展性的保護，它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為傳統的民俗活動架構一個靈活的屏障來避免其遭到外來行為等的猛烈沖擊[3]。在該理論的指引下，儺舞的現代傳承需要從兩個方面進行突破。首先需要從物理層面對承載儺舞的物質空間進行重塑。比如說，儺舞活動的場所或者是承載其意義的場地如“鄧天閣”等，類似這種的宗祠歷史悠久，那么在新時代背景下對其進行保護與重塑是很有現實意義的。對于這種非物質的文化遺產，政府可以考慮為此撥款特殊資金來進行修繕，同時在此基礎上也可以發動民眾的力量來使得儺舞的物理生存空間得以在新時代背景下留存。另外，還可以針對性地設立湛江儺舞所需要的傳統農耕環境，在此基礎上進行生態保護區域的構建來更好地保護其物理生存空間。

另外，考慮到物理空間內的事物，比如那些儺面具、儺舞所用到的服裝以及唱詞手稿等，其中有些比如珍貴的手稿由于沒有被很好地保存，導致產生了部分缺頁或者整體缺失的現象。同時將目光移向儺面具這塊，儺面具作為儺舞表演中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它的表征以及符號學意義一直是文化人類學研究的熱點。不同構成的儺面具發揮著各異的作用，它不僅是儺文化的載體，同時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當地民眾的審美轉向和信仰追求。在湛江地區，很多經歷過歷史演替的儺面具受到了風霜的洗刷而變得不那么完整，對于這些不再完整的面具，政府卻還未推行切實有效的措施來進行保護。往往這些不完整的面具最終都會回歸到鄉民的手里，但是受限于專業程度和文化素養，鄉民們可能潦草地將其放置于家中的某個角落或者是將其棄置，棄置的原因是因為鄉民認為這些不完整的儺面具在新時代背景下已經喪失了其實際作用。但是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儺面具作為當地儺文化發展的物質承載體，同時也作為當地群眾世代思想觀念轉變的見證者，它在精神層面的價值遠超于物質層面上的。在此認為政府可以通過集體出資購買這些不完整的面具來放到當地的儺舞生態保護區中從而完善其保護進程。實際上，這對于不完整的服飾、儺舞唱稿來說同樣是可以運用的。這樣一來可以使得新時代背景下的地方民眾能夠通過觀看這些面具等引起儺舞文化的歷史記憶共鳴。

2.民俗進校，建立儺舞傳承推廣的溝通機制

在新時代背景下，世界上涌現了兩個生態保護的趨勢，其一是世界文化生態保護趨勢，其二是全球自然生態保護趨勢。可以看到，湛江儺舞作為人類歷史中的一部分，它同時也是廣東多元文化的關鍵組成部分，湛江儺舞與當地人民的內部信仰與觀念演替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儺活動于人民的遷移過程中呈現出了極強的生命力。儺舞的審美意識與價值表征都在時代進程中不斷進行變遷，其文化意象就流動在那些儺舞表演中。許多觀賞者出于對儺舞的驚嘆與贊美從而從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轉向了一個參與者的身份，他會不自覺地在這個過程中傳遞儺文化。

教育對于從古至今人類文明的傳遞具有極大的推動作用，通過教育可以加深后代對于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感知并對其傳承與保護形成批判性思維。教育的推動有利于傳統文化在新時期呈現出新的多元色彩。由于受到現代文明的沖擊，同時又受其本身性質的影響，它在新時代背景下的文化涵義正發生著巨大的改變。所以怎樣將歷經歲月沖刷的儺文化中的優秀文化基因與內部信仰傳遞給青年一代，這是需要我們去重點討論的。通過對廣東湛江儺舞的課程進行合理排布并根據地域特色加以靈活刻畫，從而進一步使得廣東湛江地區的儺舞這一項傳統文化走進校園去傳播新的時代特征，這是極富有實踐意義的。青年一代也可以借此去認識過去的儺文化，從而形成立足于當下卻前后展望視野開闊的局面[4]。

3.結合儺舞民俗開發多元市場，同時從深層次維度挖掘其價值并進行傳播

湛江民俗活動中的儺舞不僅使得節日的底蘊和意義得以加重，同時它也由于在一定時間段內將居民聯系起來而加強了整體的文化認同。這最終形成了從單一家庭到整個族群的突破性轉變，它也進一步促進了儺舞活動的良性發展。地方政府也可以通過結合湛江儺舞的民俗特征來開發多元市場。比如說，結合其民俗形式來開拓自身的地域文化品牌，從而形成一種品牌忠誠度。實際上，湛江過去也從這一方面開始進行了實踐。過去在其風景區，通過整合儺舞活動來進一步推廣當地的旅游文化。當然這些政策的實行也遇到了很多問題，比如說它們只是單篇進行，而沒有串點成線和擴大到面，也正是這種局部文化活動之間的孤立在很大程度上阻礙了進一步發揮應有的效應。在新時代背景下，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將儺舞這一民俗活動與當地有特色的旅游業、古老村落等結合起來，從而形成更具吸引力的市場。同時我們也需要深層次挖掘它們整合的價值，不斷提升受眾的心理認同感和旅游體驗，從而使得受眾在游玩中得到儺舞藝術的熏陶。當然，我們需要以一種長遠的角度來看待湛江儺舞市場的開發，它在此發揮的作用應該是促進與保護而非破壞。如果僅僅是為了促進當地旅游業的發展而忽視了對儺舞的保護，那么相當于因小失大，這無益于湛江儺舞及整體旅游業在新時代的良性發展。

結語

在儺舞發展與保護的過程中，把具有特殊意義和價值的風俗文化進行多元整合并挖掘其當世價值，對于儺舞的未來傳承有著極為關鍵的意義。湛江儺舞是嶺南舞蹈文化中極具歷史底蘊與審美特色的一支，本文分析了湛江儺舞在新時代下的發展趨勢，同時也從不同的維度對湛江儺舞的未來傳承提出了一些建議。筆者希望通過弘揚湛江儺舞的現代保護與傳承來進一步弘揚中華傳統文化，使其能夠在世界道路上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