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語的語用功能研究

摘 要：委婉語是較為特殊的一種語言現象，在語言交際中十分重要，是社會心理狀態和語言文化內涵的反映。在社交中，不愉快的事情難以避免，人們經常使用委婉語表達內心想法。國內外學者從不同角度對委婉語進行了研究，本研究從語用學的理論角度對委婉語的語用功能進行分析，解讀委婉語的主要特點和語用功能，旨在在英語教學中通過委婉語教學提升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

關鍵詞：委婉語;語用功能;英語教學;跨文化交際能力

作者簡介：王朝萍（1992-），女，貴州興義人，貴州護理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認知與語用、英語教學。

一、引言

隨著語言文化的不斷發展與豐富，人們對于和諧社交關系的需求使得委婉語的使用越來越多。委婉語源于希臘語中的“eu”（表示“好”的意思）和“pheme”（表示“言辭”或“說法”的意思）。委婉語通常被定義為用一個不冒犯人的或令人愉快的詞語來代替一個更直白、更冒犯人的詞語，從而用善意的詞語來傳達信息。也有其他學者進行了如下定義：為了避免可能失去的面子，要么是自己的面子，要么是冒犯他人的面子，要么是觀眾的面子，或者是第三方的面子，而選擇的一種表達。盡管學者們從不同的角度對委婉語進行了定義，這些定義的核心要義是一樣的，即是使用間接的、禮貌的方式來表達說話者的內心想法。在社交中，委婉語可以讓聽者的感受更好，同時能保全雙方面子。委婉語在日常交流中廣泛使用，關于委婉語的研究空間較大。現有研究更多的是關于委婉語的特點和功能，主要從詞匯層面開展得較多，實際上委婉語與社會環境緊密聯系，因此很有必要從語用角度進行研究和分析。本研究的目的在于從語用角度對委婉語的語用功能進行分析，解讀委婉語的主要特點和語用功能，更好地在英語語言教學中加以運用，通過委婉語教學有效提升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本研究發現盡管委婉語在具體語境下與合作原則相悖，事實上是遵守合作原則的內在要義的，同時遵循面子理論和禮貌原則。在英語語言教學中，委婉語作為一種特殊的語言現象，將其主要特點和語用功能闡釋清楚十分必要，對其正確理解與使用能夠有效提升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

二、國內外研究現狀

自英國作家George Blount在16世紀80年代提出“euphemism”并將其定義為對壞詞的一種好的或有利的解釋以來，委婉語就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人們重點關注了委婉語的詞匯、語法特征。傳統上，委婉語被認為是一種與隱喻、轉喻、擬人等修辭手法并列的修辭手段。一些語言學家不贊同這樣的分類。國外的研究主要是將委婉語作為一種修辭手段探討，李國南認為委婉語與其說是一種修辭手段，不如說是一種交際效果。1981年，英國語言學家Hugh Rawson編輯了A Dictionary of Euphemisms and other Doubletalk，這是部里程碑意義的作品，是英國和美國語言學家多年來的研究成果。1983年，美國學者J. S. Neaman 和C. C. Silver出版了他們的著作Kind Words， a Thesaurus of Euphemisms，這是對委婉語發展歷史的詳細描述，該著作對委婉語進行了深入探討。1985年，D. J. Enright出版了另外一部著作Fair of Speech： the Uses of Euphemism，這是一本關于委婉語的文集，每篇文章只討論了委婉語在某一特定領域的使用。在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外國的語言學理論傳入中國，一些中國學者開始關注這一特殊的語言現象，并研究其社會功能，尤以陳原的《社會語言學》一書為代表，該著作對委婉語進行了較為詳細的分析，探討了委婉語產生的歷史和社會背景，揭示了委婉語這一社會現象的本質。此外，還出現了其他領域的分析，如魏華、白云林對英語委婉語社會功能與語用特征進行研究的作品，認為委婉語具有規約性、可替代性、模糊性、欺騙性，能夠代替禁忌語，用于談論敏感話題，是一種表達策略。王松年開展了委婉語的社會語言學研究，將委婉語置于廣闊的社會文化背景中研究，揭示出委婉語的社會文化屬性。韓蜀君開展了中英文委婉語對比研究，分析了中西方文化價值取向及其對中英文委婉語的影響。而分析委婉語與教學的研究還不多，在CNKI中輸入關鍵詞“委婉語與英語教學”，可見71篇期刊論文，12篇學位論文，2篇會議論文。可見，對委婉語與英語教學的研究還有一定的空間，研究的深度和廣度還值得關注。

三、委婉語的特點和語用功能分析

（一）委婉語的特點

委婉語從語音、詞匯、語法、語用上具有其特點。在語音方面，人們在使用委婉語的時候會出現輕讀（提及不想讓他人知道的情況或者不希望直白表達時，但在語境交流中又不得不繼續對話，降低聲音來避免尷尬事情的發生，如用輕讀的方式表達“You have made a mistake”，如果使用重讀表達上述句子，將會產生相反的效果）、省音（省掉某些音節達到委婉的目的，如vamp代替vampire）、縮略（避免直白表達，使用縮略委婉表達含義，如“Where is the nearest convenience？”中的“convenience”隱含的意思為“public convenience”）等情況。詞匯上的變化也不斷促使新的委婉語的產生，委婉語的詞匯特點主要有含糊性（在表達某些觀點的時候，字面上使用模糊說法，如“It is said that...”和“The reason as everybody knows...”是比較典型的例子）和替代性（如在“She is plain looking rather than otherwise”中，使用“otherwise”這個詞來替代“beautiful”;再如整個句子的替代，“Don't interrupt me”可用“Let me be alone”來替代）。在詞匯選擇上，某些特定詞匯可作為委婉語使用的常用詞匯，如“please”一詞（用于表示禮貌、客氣，在“Would you please pass me the salt？”中可以明顯感受到禮貌），部分委婉語的表達采取了修辭中的類比，如housekeeper（管家）、shoe rebuilder（鞋子復原師），這一類詞匯用法也遵循禮貌原則。在語法上，通常使用過去時、虛擬語氣（在表達愿望、建議、假設、意愿時，使用虛擬語氣體現謙虛、客氣、委婉，如“The day before yesterday I would have come to your birthday party， but I had to take care of my grandmother because she was ill”中，合理說明了理由）和否定句（通常在否定詞后帶上程度副詞，委婉作用較為明顯，如“I am not very keen on going there”中“not”這個詞后加上“very”后特點明顯），情態動詞的使用在委婉語中比較常見（could， would， might等情態動詞能夠體現委婉、禮貌，如“Could you give me a cup of office？ Would you like to go out with us this Sunday？ I might have lost my mind.”）。此外，祈使句的特殊用法也可作為委婉語研究的內容（使用“will you”“shall we”置于祈使句之后，語氣也可變得委婉，如“Come to my birthday party next week， will you？ Let's go out for a picnic this Sunday， shall we？”）。在語用功能方面，委婉語遵循面子觀、禮貌原則、避諱原則。把握好上述特點對于英語語言教學中委婉語的理解有較大幫助。

（二）社交語境中的委婉語

言語交往總是在一定的社交語境下發生的，如果說話者對社交語境把握較好并能充分利用好社交語境的優勢，說話者就可以成功實現交流目的。社會語境引導人們使用禮貌用語，以保護說話者和聽話者的面子。如在例句“A hundred years today a man ‘died’. He‘died’immortal”中，為了表達對逝者的尊重，可使用“departed”“cursed”“away”和“extinguished”等詞間接地指代死亡，使用這些詞使得這件悲傷的事件沒有那么悲傷。在英語語言學習中，學生傾向于去記憶單詞的字面含義，對指代詞的意義的把握不夠，導致在聽和讀的過程中遇到理解上的障礙，在說、寫、譯的過程中出現一詞用到底的現象。因此，在教學中應當將詞、句、語法、語境等當作整體，引導學生形成整體性思維，從跨文化交際的角度積累表達。

（三）委婉語與合作原則

20世紀60年代末，美國著名語言哲學家Grice 提出了著名的合作原則，該原則包括數量準則、質量準則、關聯準則、方式準則，以上準則要求說話詳盡、程度要恰當、說話要具有真實性、貼合實際、避免歧義和累贅。總的來說，如果說話者在交流中能夠遵循上述四個原則，交流就是成功的。然而，委婉語與四個原則存在相悖的地方，但也不能說明交流失敗了。例如：第一條原則要求說話的詳盡程度要恰當，在“Would you mind not smoking in the office？”和“Don't smoke in the office”兩個句子中，前一句顯然婉轉表達了不要在辦公室吸煙，盡管內容比要求的更詳盡，但避免了雙方的尷尬，挽留了雙方的面子。第二個原則為質量原則，要求是說真話，如在對話中“A： I am going to go shopping this afternoon， would you like to go with me？ B： I'd like to， I'm sorry but I will have to pick my sister up at 3：00 p.m. at the airport”，對于A提出的請求的回應，可能會存在兩種理解，一是B真的要去接他的妹妹，二是B不想和A去逛街，但是他說出了理由，用這種方式避免了尷尬。盡管他的表達“I'd like to”與質量準則不一致，但交流是成功的。此外，委婉語也有可能與關聯準則和方式準則不一致。總之，盡管委婉語與合作原則的四個準則相悖，但這種表達能夠實現交流的目的。

（四）面子理論下的委婉語

在很多文化中，人們認為顧面子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亞洲文化中。在社交中，恰當的表達能夠顧及說話者和聽話者的面子。1978年，英國學者Brown & Levinson提出了面子理論，將面子分為“積極面子”和“消極面子”。積極面子是指希望得到別人的肯定和贊賞，消極面子是指不希望自身的行為受到別人的干涉和妨礙。委婉語順應了語言交流雙方對面子的需求，如“Why didn't you turn off the lights when you leave the classroom？ Can I have my dictionary back？ ”等例句，將話語交流隱藏的含義委婉地表達出來，委婉語較好地遵循了面子理論。在英語語言學習中，對英語語言文化的了解能夠幫助學生更好地使用委婉語，從而避免誤會與尷尬。

（五）禮貌原則下的委婉語

1983年，英國學者Leech提出了禮貌原則，指出在社交中，說話者違反合作原則是因為他們想要展現出禮貌。禮貌原則包括策略準則、慷慨準則、贊揚準則、謙虛準則、贊同準則和同情準則。在英語中，“Your Majesty（陛下）”表示說話者對聽話者的尊敬，在表達職業的詞匯中，也有相當詞匯的替代吻合了禮貌原則，如housekeeper（管家）、shoe rebuilder（鞋子復原師）、sanitary engineer（衛生工程師）等。從委婉語與禮貌原則兩者的關系看，委婉語符合贊揚標準和謙虛標準，在幫助說話者和聽話者避免尷尬的同時，有時可以間接表達拒絕和批評等意圖。在英語語言教學中，引導學生在語境中研究詞匯表達的含義十分必要，學生可通過研讀大量不同場景對話中的用詞，與自身已儲備的同義詞進行對比分析，更好地把握委婉語使用的語境，在情景對話中加以運用，提升自己交際的準確性和恰當性。

良好的社交關系需要通過語言交流實現，人們在日常交流中對自己表達的內容都會有所思考，人們選擇的委婉語實際上與間接語言行為有相同之處，如“A：May I borrow your English dictionary？ B： I don't prepare my English test well， either.”從B的回答來看，盡管沒有直接回應，但言外之意隱含在話語中，通過這樣的表達方式，委婉語意義形成。由此可見，委婉語意義的形成具有一定的潛在機制。

四、結語

委婉語是英語教學中需要重視的一個重要語言現象，該語言現象與文化密不可分，對該語言現象進行研究與分析對英語語言教學有重要的啟示意義。教師在英語教學中應引導學生全面深入地了解語言文化，在語境中把握委婉語的特點和功能;引導學生大量研讀情景對話，把握不同語境中詞匯的含義，豐富語言表達，避免詞匯、短語等選擇的單一性，避免誤用語言帶來的誤解和尷尬;引導學生將詞、句、語法、語境等當作整體，用整體思維進行思考與學習，提升跨文化交際能力。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應主動強化英語委婉語的使用與練習，在語境中歸納總結，不斷探索，正確掌握委婉語的使用，做好中英文委婉語的對比分析，增強文化意識。

本研究還存在一定的不足，主要表現在從簡單的例句對委婉語的特點和語用特征進行了分析，但從語境角度對委婉語的分析不夠，缺乏對教學素材的分析。本研究在前人研究基礎上對委婉語進行分析，提出了教學啟示意義，研究具有較強的實用性，但研究的創新性還不夠。在今后的探索中，可結合教學實踐素材進行更系統的歸納分析，總結更全面的委婉語特點，在教學中加以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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