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珍平 郭琳 陳健超 浮志坤 劉云霏



摘 要 目的:分析探討心臟移植術后患者發生感染的危險因素。方法:回顧性分析50例行心臟移植手術患者的病歷資料,將他們分為感染組(n=25)和非感染組(n=25),比較兩組患者相關指標的差異,通過logistic回歸分析明確患者心臟移植術后發生感染的危險因素,并建立風險預測模型。結果: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術后深靜脈置管時間、術后橈動脈置管時間、術后胸腔引流管置管時間、術后心包引流管置管時間、術后胃管置管時間、術后尿管置管時間、術后ICU時間等均為心臟移植術后患者發生感染的危險因素。應用ROC曲線對風險預測模型價值進行分析,R≥15.5患者心臟移植術后發生感染的比例顯著高于R<15.5患者。結論:本研究所建心臟移植術后感染風險預測模型對評估心臟移植患者術后感染有一定的預測價值。
關鍵詞 心臟移植 術后感染 危險因素 風險預測模型
中圖分類號:R619.3; R654.2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006-1533(2023)09-0041-04
引用本文 任珍平, 郭琳, 陳健超, 等. 心臟移植術后感染的危險因素分析及風險預測模型構建[J]. 上海醫藥, 2023, 44(9): 41-44.
基金項目:河南省醫學科技攻關計劃聯合共建項目(LHGJ20191120)
Risk factor analysis and risk prediction model construction for post-operative infection after heart transplantation
REN Zhenping, GUO Lin, CHEN Jianchao, FU Zhikun, LIU Yunfei
(Heart Transplant Centre, the Seventh Peoples Hospital of Zhengzhou, Zhengzhou 450016,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analyze and explore the risk factors for the occurrence of infection in patients with heart transplantation. Methods: The medical records of 50 patients undergoing heart transplantation were retrospectively analyzed, and the patients were divided into infected (n=25) and non-infected (n=25) groups. The differences in relevant indicators were compared between the two groups, and the risk factors for patients to develop infection after heart transplantation were clarified by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and a risk prediction model was established. Results: Th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times for deep vein placement, radial artery placement, chest drain placement, pericardial drain placement, gastric tube placement, urinary catheter placement and ICU stay after surgery were all risk factors for the occurrence of infection in patients with heart transplantation. The incidence of infection after heart transplantation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in patients with R≥15.5 than R<15.5 when the ROC curve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value of the risk prediction model. Conclusion: The risk prediction model established in this study has some predictive value in assessing postoperative infection in heart transplant patients.
KEY WORDS heart transplantation; post-operative infection; risk factor; risk prediction model
心臟移植手術是學界公認的治療各類終末期心臟疾病的首選方案,自1967年首例人類心臟移植手術成功以來,心臟移植手術數量逐年增加[1-2]。近年來,隨著免疫抑制劑應用效果的不斷提高,患者術后發生急性排斥反應的風險明顯降低,而術后感染成為心臟移植患者術后最常見的并發癥之一[3]。心臟移植術后發生感染將嚴重影響患者預后,降低患者生活質量,甚至導致患者死亡,同時感染的發生也將延長患者治療周期,增加患者經濟負擔[4-5]。本研究就2018年4月15日—2020年6月25日于我院行心臟移植手術患者術后14 d感染情況進行回顧性分析,明確患者術后感染的危險因素,并構建風險預測模型,為指導心臟移植患者術后感染的預防、抗菌藥物的合理應用和改善患者預后提供科學依據,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回顧性分析2018年4月15日—2020年6月25日于我院行心臟移植手術的50例患者的病歷資料,其中男43例、女7例,年齡11~66歲,平均年齡(42.56±15.05)歲。入組患者均為終末期心臟疾病,包括擴張型心肌病44例(88.0%)、冠狀動脈粥樣硬化型心臟病4例(8.0%)、心臟瓣膜病2例(4.0%)。
1.2 治療方案
1.2.1 心臟移植術后感染預防及抗菌藥物預防方案
所有患者術后入心臟移植重癥監護病房,連續血培養、痰培養、尿培養、引流液培養3 d,加強手衛生及無菌操作,肛周護理、尿道護理、口腔護理各2次/d[6]。
術后常規給予注射用哌拉西林鈉他唑巴坦鈉預防細菌感染、更昔洛韋預防病毒感染等治療,根據患者是否有真菌感染的高危因素決定是否加用預防真菌感染藥物,一般應用米卡芬凈。
1.2.2 心臟移植免疫方案
術中常規給予激素和巴利昔單抗進行免疫誘導,根據患者術前病情和感染情況術中決定是否減量激素和巴利昔單抗,術后常規給予他克莫司+嗎替麥考酚酯+皮質激素抗排斥治療。術后第4天根據感染相關指標和免疫情況決定是否加用巴利昔單抗。根據患者感染情況和免疫狀態個體化調整抗排斥藥物劑量[7]。
1.3 研究方法
回顧性分析入組患者病歷資料,包括性別、年齡等一般資料和術前診斷、手術前和術后14 d患者感染情況和部位、術后預后情況(預后好是指患者出院后隨訪1年病情穩定,未出現嚴重需要住院的并發癥;預后差是指患者出院后隨訪1年內出現并發癥并住院,且影響患者的長期生存率)、術后深靜脈置管時間、術后橈動脈置管時間、術后漂浮導管置管時間、術后胸腔引流管置管時間、術后心包引流管置管時間、術后胃管置管時間、術后尿管置管時間、術后呼吸機輔助時間和術后ICU時間。
根據患者術后是否發生感染,將入組患者分為感染組和非感染組,比較兩組患者上述指標的差異,比較兩組患者上述指標的差異,通過logistic回歸分析明確患者心臟移植術后發生感染的危險因素,并建立風險預測模型。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0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n(%)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x±s表示,采用t檢驗;等級資料比較采用秩和檢驗,多因素分析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并構建風險預測模型,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ROC)曲線進行風險預測價值分析。P<0.05提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心臟移植術后患者感染及預后情況
入組50例接受心臟移植手術患者中,術前感染5例、術后感染25例,其中4例患者手術前后均存在感染,術后感染發生率為50.0%,包括肺部感染10例(40.0%)、血流感染6例(24.0%)、肺部感染合并血流感染3例(12.0%)、供心灌洗液培養3例(12.0%)、泌尿道感染2例(8.0%)、病毒感染1例(4.0%)。感染組(n=25)預后好17例(68.0%)、預后差4例(16.0%)、死亡4例(16.0%),非感染組(n=25)預后好22例(88.0%)、預后差2例(8.0%)、死亡1例(4.0%),兩組患者預后情況比較無明顯差異(U=1.730 6,P=0.083 5)。
2.2 比較兩組患者相關臨床指標的差異
感染組患者的術后深靜脈置管時間、術后橈動脈置管時間、術后胸腔引流管置管時間、術后心包引流管置管時間、術后胃管置管時間、術后尿管置管時間、術后呼吸機輔助時間和術后ICU時間均明顯長于非感染組(P<0.05),兩組患者性別、年齡和術后漂浮導管置管時間等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表1,P>0.05)。
2.3 logistic回歸分析心臟移植術后患者發生感染的危險因素
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術后深靜脈置管時間、術后橈動脈置管時間、術后胸腔引流管置管時間、術后心包引流管置管時間、術后胃管置管時間、術后尿管置管時間、術后ICU時間等均為心臟移植術后患者發生感染的危險因素(表2,P<0.05)。

2.4 心臟移植術后患者發生感染的風險預測模型構建
根據2.3所得心臟移植術后患者發生感染的危險因素構建風險預測模型,危險系數(R)=0.226×術后深靜脈置管時間+0.380×術后橈動脈置管時間+0.567×術后胸腔引流管置管時間+0.532×術后心包引流管置管時間+0.475×術后胃管置管時間+0.374×術后尿管置管時間+0.281×術后ICU時間。
應用ROC曲線分析風險預測模型的價值,R=15.5時預測心臟移植術后患者發生感染的敏感度和特異度分別為76%和60%,ROC曲線下面積為0.88(圖1)。根據R值將入組患者分為R≥15.5組和R<15.5組,比較發現R≥15.5組患者心臟移植術后發生感染的比例顯著高于R<15.5組患者,兩組患者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表3,P<0.05)。

3 討論
近年來外科手術技術不斷進步,免疫抑制治療方案不斷發展,臨床對感染性疾病的預防控制和治療措施不斷完善,患者生存周期得到顯著延長,但心臟移植手術有其特殊性,患者仍面臨較多術后并發癥威脅,且感染發生率已經超過急性排斥反應,成為影響患者預后的重要因素[8]。本研究中,25例患者發生術后感染,其中4例手術前后均存在感染,術后感染發生率為50.0%,高于賴顥等[9]報道的心臟移植術后感染發生率(42.9%),這可能與我院早期病例術后均給予預防性抗病毒治療導致患者骨髓抑制的風險增加,從而降低患者免疫力使感染的風險增加相關。本研究中感染患者主要包括肺部感染10例、血流感染6例及肺部感染合并血流感染3例,與相關報道指出心臟移植術后感染的主要部位為下呼吸道、血液的觀點一致[10-11]。此外,心肺交互的解剖學和血流動力學關系導致圍術期患者發生肺淤血風險大也是患者術后易發生肺部感染的原因之一,有效預防和控制患者術后感染的發生將直接關系到心臟移植手術效果,影響患者健康和生命。
本研究通過分析我院兩年期間50例接受心臟移植手術患者的病歷資料,發現患者術后感染以肺部感染為主,置管時間過長、ICU住院時間過長等是患者術后感染的危險因素,做好患者術后呼吸道感染預防工作,盡早拔除氣管插管,加強肺康復鍛煉,縮短置管時間和ICU住院時間,對避免術后感染的發生具有積極意義。
本研究所建風險預測模型中R=15.5時預測心臟移植術后患者發生感染的敏感度和特異度分別為76%和60%,比較發現R≥15.5組患者心臟移植術后發生感染的比例顯著高于R<15.5組患者。因此,對于高風險的患者病情允許情況下應盡早拔除深靜脈置管、橈動脈置管、胸腔引流管、心包引流管、氣管插管、留置胃管、留置尿管、縮短術后ICU時間,在一定程度上可降低心臟移植術后高風險患者的感染發生率,但是置管時間過長、ICU住院時間過長可能是患者本身病情較重導致,盡管如此,在治療原發病的同時減少相關管道植入和縮短管道留置時間將減少感染的傳播途徑和傳染源,從而減少心臟移植術后感染的發生,因此,所建模型對評估患者術后感染具有一定的風險預測價值。
預測心臟移植患者術后感染風險和減少心臟移植患者術后感染的危險因素對避免術后感染的發生具有積極意義。本研究為單中心研究,樣本量偏少,所構建風險預測模型存在一定局限性,未來還需要大樣本資料進行論證和研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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