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桃
摘 要: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何以可能與何以可為是現代化強國建設中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基于數字資本邏輯語境闡述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問題,能夠發現數字資本邏輯與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內在聯系,數字資本邏輯具有“文明效應”能夠促進數字經濟“量”與“質”的提高,但是數字資本邏輯也具有“野蠻效應”阻礙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因此需在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支撐下正視、駕馭、超越數字資本邏輯,促進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數字資本邏輯
隨著互聯網、大數據等數字技術的不斷發展,數字技術正在帶動人類進入數字經濟時代,全球經濟形態由工業經濟轉變為數字經濟。在數字經濟時代,數據成為新的生產要素被商品化和市場化后,成為資本主義私人所有,數字資本主義隨之形成。數字資本主義并不是一個全新的概念,早在20世紀90年代末,美國學者丹·希勒指出“在擴張性市場邏輯的影響下,因特網正在帶動政治經濟向所謂的數字資本主義轉變”[1]。數字資本主義并沒有跳出資本主義的基本框架,數字資本主義推動社會生產力發展的效應沒有改變,數字資本主義剝削和壓迫的實質沒有改變,數字資本主義壟斷與必然滅亡的趨勢沒有改變。但是數字資本主義與資本主義相比也存在不同,在數據和數字技術掩蓋下,人們享受著數據和數字技術帶來的便利,并沒有意識到數字資本不僅對數字勞動者進行剝削,還對數字用戶進行剝削,數字資本家剝削超額利潤和剩余價值變得更加隱蔽。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發展數字經濟,并將發展數字經濟上升到國家戰略。國內學界掀起了研究數字經濟發展的熱潮,有學者通過分析發達經濟體數字經濟發展的舉措與經驗,進一步提出我國數字經濟發展的對策建議[2]。有學者分析了數字經濟的發展現狀、優勢與挑戰,從六個方面提出了對做大、做優、做強數字經濟的建議[3]。還有學者回顧了“十三五”時期數字經濟的發展歷程,對“十四五”時期如何發展數字經濟進行展望[4]。通過梳理發現,國內學者從多個角度研究了數字經濟的發展問題,但是鮮少基于數字資本邏輯語境闡述數字經濟發展問題。鑒于此,本文基于數字資本邏輯語境的角度論述了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何以可能與何以可為。
一、何為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數字經濟一詞最早出現在1994年“The San Diego Union-Tribune”的一篇報道中,隨后數字經濟之父Don Tapscott在其著作中對數字經濟的特征進行闡述[5]。自數字經濟在中國出現后,官方與學術界從多個角度對數字經濟的內涵進行闡釋。在官方層面,2016年多國簽署的《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下稱《合作倡議》)對數字經濟做出定義,《合作倡議》提到數字經濟是指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為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6]。《合作倡議》對數字經濟的根本性質做出了闡述,但是并不完善。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對數字經濟的定義做出補充,認為數字經濟是包含了數據價值化、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治理四個方面的一種新的經濟形態[7]。在學術層面,逢健、朱欣民從狹義與廣義兩個方面對數字經濟內涵做出界定,在狹義上認為數字經濟包含信息和通信技術領域,在廣義上認為數字經濟還包含其他數字化產業和領域[8]。何大安認為數字經濟包含廠商投資經營決策、產業組織架構等多個內容,且集中體現在廠商如何利用大數據、互聯網、人工智能等進行投資經營[9]。綜合來看,數字經濟是指直接或間接利用數字技術或數據參與社會生產,實現社會資源優化配置與再生、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的,以數字技術為基礎、以數據為關鍵生產要素的一種新經濟形態。
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認為數字經濟有利于提高經濟質量與效率、有利于推動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有利于推動構筑國家競爭新優勢。黨中央高瞻遠矚地認識到數字經濟對推動我國經濟發展的意義并高度重視發展數字經濟,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要加快發展數字經濟,建設數字中國。近年來,我國在數字經濟領域取得一定的成就。根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報告(2022年)》數據顯示,2021年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取得新的突破,數字經濟規模達到45.5萬億元,占GDP比重達到39.8%,相比于2016年的22.6萬億元,中國數字經濟規模增長了一倍多[10]。中國數字經濟發展迅速并且規模處于全球相對領先地位,但是要認識到中國與其他數字大國、強國相比,我國數字經濟存在大而不強、快而不優的弊端。我國數字經濟已經完成“拔節孕穗”階段,即將進入“蓄力起跳”與“后發趕超”的新階段。因此要不斷做強、做優、做大我國數字經濟,不斷推動我國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是指數字經濟發展實現“量”與“質”的有機統一,實現數字經濟“量”的合理增長與“質”的穩定提高。從“量”上看,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要以一定的數量為前提,要不斷做大我國數字經濟,實現數字經濟規模的擴大;從“質”上看,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核心在于“提質”,質量水平的提升有利于提高我國數字經濟的綜合實力與競爭力,不斷做強、做優我國數字經濟。提高我國數字經濟發展質量關鍵在于促進數字技術進步,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實現科技自立自強。因此,促進我國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應該從“量”與“質”兩個維度入手。
二、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何以可能
資本是市場經濟的產物,只要社會中存在市場,資本也隨之存在。中國堅持的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因此在中國同樣存在資本。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發展,數字技術和數字經濟正影響著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給人類生活帶來無盡便利。與此同時,數字資本與數字技術聯合,在不斷增殖自身的過程中生成數字資本邏輯。數字資本邏輯是資本邏輯在數字時代的全球擴張,因此,數字資本邏輯具有資本邏輯的屬性。在資本逐利的過程中不斷展現其二重性,一方面資本增殖自身追求最大利潤時能夠不斷促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另一方面,資本邏輯逐利本性將導致資本無序擴張、經濟危機等。數字資本邏輯并沒有跳脫出資本邏輯的框架,因此數字資本邏輯同樣具有二重性。
(一)數字資本邏輯“文明效應”對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
馬克思指出:“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11]在資本逐利本性驅動下,不斷推動社會生產,實現價值增殖,展現出資本邏輯“文明”的一面,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社會生產力發展和社會變革。例如第一次科技革命使人類社會進入蒸汽時代,第二次科技革命、第三次科技革命分別使人類社會進入電氣時代、信息時代。三次科技革命不僅推動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改變了人們的生產方式,而且還促進世界各國經濟的增長。資本邏輯“文明效應”促使社會生產力不斷增強,社會發生巨大變化。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資本邏輯同樣發揮其“文明效應”,使得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成為可能。
一方面,數字資本邏輯“文明效應”能夠促進數字經濟“量”的增長。數字產業化是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動力來源,而產業數字化是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外在表現與主要抓手,數字產業化與產業數字化“量”的增長映射了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狀況,因此,實現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不僅要推動數字化產業與產業數字化的規模,而且還要實現數據、技術、數字資本、勞動力等各類生產要素的融合滲透。當前我國數字經濟在三次產業的滲透相較于其他數字經濟發達國家處于較低水平。根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報告顯示,在第一產業數字化方面,我國數字經濟滲透率為8.9%[12]與英國的29.9%[13]相差較大。在第二產業數字化方面,我國數字經濟滲透率為21.0%與德國的43.9%同樣差距較大。在第三產業數字化方面,我國數字經濟滲透率為40.7%與德國的67.9%相比仍有一定的差距。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八次集體學習時提出:“資本是帶動各類生產要素集聚配置的重要紐帶,是促進社會生產力發展的重要力量。”[14]資本在社會生產過程中能夠發揮其黏合劑作用,使各類生產要素迅速結合并發揮其效能,使社會生產力水平得到極大的提高。數字資本同樣也能帶動各類生產要素集聚,使各個生產要素融合并發揮其效能,使閑置的資源得到充分的利用。與此同時,馬克思曾在《資本論》中指出資本的本質是逐利性,數字資本亦是如此。數字資本家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下將迸發數字資本家敏銳的挖掘能力,不斷擴大其生產規模,推動產業實現爆發式發展。
另一方面,數字資本邏輯“文明效應”能夠促進數字經濟“質”的提升。實現數字經濟“質”的有效提升關鍵在于提升創新能力。當前,我國數字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數字技術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基礎,正是數字技術在經濟活動和經濟環境的廣泛運用,推動了數字經濟的產生。因此,數字關鍵核心技術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加速器,是中國數字經濟健康發展的生命線,也是不斷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力量。數字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是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面臨最大的短板與隱患。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對我國的數字關鍵核心技術進行封鎖和遏制,對我國實施“筑墻”“脫鉤”“斷供”戰術,編織科技鐵幕,對我國數字化企業進行制裁,造成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面臨巨大危機,導致我國經濟發展安全受到嚴重沖擊。為解決數字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的問題,實現我國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唯一途徑就是不斷進行技術創新。馬克思揭露出剩余價值來源于工人的勞動,數字資本家為獲取更多的剩余價值將不斷提高科學技術水平相對延長剩余價值時間。與此同時,在數字資本主義中,數字用戶也成為剩余價值的來源。數字資本家為吸引大量的數字用戶也將不斷進行數字技術的研發和創新,提高勞動生產率。數字資本家為增強自身的發展,不斷擴大再生產,并在市場競爭中取得優勢,促使數字資本家不斷提高科學技術水平,提高勞動生產率。數字資本邏輯“文明效應”在一定程度上克服數字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的短板,不斷提高自主創新能力,使得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成為可能。
(二)數字資本邏輯“野蠻效應”對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
雖然數字資本邏輯“文明效應”在一定程度上克服數字關鍵核心技術“短板”,推動了數字技術的發展,對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積極影響。但是馬克思認為:“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數字資本具有剝削性、貪婪性、擴張性等野蠻屬性,導致社會兩極分化、數字壟斷、經濟危機等現象層出不窮,數字資本邏輯“野蠻效應”阻礙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其一,數字資本邏輯“野蠻效應”將導致兩極分化,最終形成“數字壟斷”,給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帶來嚴重威脅。馬克思曾指出“在一極是財富的積累,同時在另一極,即在把自己的產品作為資本來生產的階級方面,是貧困、勞動折磨、受奴役、無知、粗野和道德墮落的積累。”[15]資本在逐利本性驅使下肆意妄為,造成社會兩極分化加重,在數字經濟時代亦是如此。數字資本家通過數字技術模糊了娛樂與工作的界限,讓消費者或用戶在“娛樂”的過程中產生出能夠給數字資本家帶來利潤的數據。數字資本家無償占有數據并進一步將其市場化后形成了數字資本。數據創造者即用戶或消費者并未獲得數據帶來的剩余價值,而數據采集者即數字資本家獲得了剩余價值,數字分配的不公平導致數字資本積累兩極分化趨勢加重。與此同時,在數字資本邏輯逐利本性驅動下,數字資本家為擴大規模并在競爭中取得優勢不合理地利用數字資本進行數字資本擴張,數字資本在運動的過程中野蠻生長、無序擴張,形成“數字壟斷”,給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帶來嚴重威脅。數字資本家壟斷之后掌控商品的價格,導致商品的價格不圍繞價值上下波動,扭曲商品的市場價格。市場價格是資源配置的指向燈,當商品價格扭曲后,無法及時反映資源配置的情況。與此同時,“數字壟斷”破壞了市場競爭,導致數字資本家不愿提高科技水平與生產力。商品價格的扭曲與市場競爭的破壞二者疊加,影響經濟運行的效率、造成經濟損失,不利于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其二,數字資本邏輯“野蠻效應”導致經濟危機的發生。數字資本家利用數字技術對用戶創造出的數據進行分析,充分了解消費者的行為,準確分析消費者喜好,為生產提供導向指引。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數字技術改善了生產的盲目性,使商品生產具有計劃性、組織性。但是數字資本邏輯逐利的本性必然導致經濟危機的爆發。從生產的角度看,生產具有無限擴張的趨勢。由于數字資本邏輯無限制追求剩余價值的本性導致數字資本家為獲得更多的財富將不顧社會消費需求和市場限制,不斷擴大生產規模,生產更多的產品。從消費的角度來看,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資本家雇傭的科技人員及用戶的“相對工資”不斷減少、貧困程度不斷增加,有效需求的增長追不上生產能力的提高。從一定程度上加深了生產與消費之間的不平衡,造成生產的相對過剩,導致經濟危機爆發。與此同時,數字資本家與金融資本家合作,為消費者提供網絡貸款、分期付款,消費者的過度消費可以通過網絡貸款、分期付款有效解決,但是這種借貸消費只能緩解消費能力不足的危機,并不能從根源上解決消費能力不足問題,一旦破滅,將會導致更大的危機。經濟危機一旦爆發,全球數字經濟發展將嚴重衰退,即使經濟危機結束,造成的后果和影響也將持續多年。
三、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何以可為
“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16]通過對數字資本邏輯二重性的分析,數字資本邏輯“文明效應”為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實現依據。然而,我們在看到數字資本邏輯文明面時,也要明晰數字資本邏輯的本質。數字資本邏輯的無限增殖性、無限擴張性導致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出現“數字壟斷”、經濟危機等負面效應。在正確認識、駕馭、超越數字資本邏輯二重性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要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堅持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
(一)理論基礎: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
馬克思主義理論是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馬克思主義理論是在駕馭與超越數字資本邏輯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理論基礎與方法指導。馬克思主義理論是駕馭與超越數字資本邏輯的無形韁繩,馬克思剝開了掩蓋在物的保護殼下的資本主義生產關系,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得以存在的主導邏輯,并進一步揭示資本邏輯的二重性。數字資本邏輯與資本邏輯一脈相承,在數字資本邏輯的二重性中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給予我們認識和駕馭數字資本邏輯的銳利武器,要以科學辯證的思維方法正確認識、駕馭、超越數字資本邏輯。要看到數字資本邏輯在推動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提高數字經濟“量”與“質”等方面的積極作用。充分激發數字資本文明,促進數據、技術等生產要素活力競相迸發,調動社會各方面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同時,也要看到數字資本無序擴張導致的數字壟斷、經濟危機等阻礙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消極作用。與此同時,要堅持在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下駕馭、超越數字資本,并進一步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一是要在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下劃清數字資本發展的界限,堅持人民利益的底線是規范數字資本的界限,推動數字經濟健康發展,建立健全市場公平競爭體制機制,糾正與防范侵害群眾利益的行為。二是要在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下揚棄數字技術異化,加快數字核心技術創新研發與運用,著力解決數字核心技術“卡脖子”難題,消解數字經濟發展弱項。
(二)主導力量: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東西南北中,黨政軍民學,黨是領導一切的。”[17]無產階級的領導是駕馭資本的關鍵所在,誠如列寧所指出的我們能夠限制、規定國家資本主義歸根結底在于無產階級的領導。中國共產黨作為無產階級政黨,自成立之日起就堅持“人民至上”的發展理念,這是中國共產黨與西方政黨堅持“資本至上”的顯著區別。正是中國共產黨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確保了資本的控制權始終掌握在廣大人民群眾的手里,確證了黨能夠把資本增殖所獲得的剩余價值最大程度上分配給廣大人民群眾。正是由于中國共產黨始終代表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等優勢,才鑄就了中國共產黨駕馭數字資本邏輯的磅礴偉力。中國共產黨是駕馭數字資本邏輯的“主心骨”,同時也是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頂梁柱”。
在數字資本邏輯語境下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關鍵在于充分發揮中國共產黨主導力量與優勢,有效激活和利用數字資本邏輯促進數字經濟發展,駕馭與超越數字資本追求價值增殖的本性,使數字資本服務和服從于社會主義生產。數字資本邏輯具有二重性,數字資本在無限追求價值增殖的過程中展現出“野蠻的一面”,只考慮自身發展,數字資本無序擴張對社會經濟造成巨大破壞。數字資本在逐利本性下也展現出其“文明的一面”,為數字經濟“量”的合理增長和“質”的有效提升提供活力因子。面對數字資本邏輯二重性,一方面,中國共產黨要充分發揮其縱覽全局、協調各方的優勢激發數字資本活力,使其能夠提高社會生產力,推動資源充分流動,各類生產要素融合滲透,促進數字產業化與產業數字化,推動市場競爭充分有力,增強科技創新動力,充分展現數字資本邏輯“文明效應”,從而提高我國數字經濟的質量與效益,最終實現數字經濟“量”的合理增長和“質”的有效提高,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另一方面,“明者防禍于未萌,智者圖患于將來”,中國共產黨需要增強憂患意識、堅守底線思維,堅持以廣大人民群眾為落腳點,充分發揮其主導優勢駕馭與超越數字資本邏輯。中國共產黨要從頂層設計加強黨對數字資本的全面統一領導,劃出數字資本擴張的底線紅線,警惕數字資本邏輯“野蠻效應”的無限增長,規范引導數字資本實現合理有序擴張,從而克服“數字壟斷”、經濟危機等弊端,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三)制度支撐:堅持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
馬克思曾指出在一個社會中一定存在著一種生產力以及生產關系,能夠決定其他一切的生產以及關系的地位和影響。這是一種“普照的光”,可以遮蓋一切其他色彩[18]。社會主義所有制結構、分配方式、經濟體制“三位一體”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隸屬于生產關系范疇。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作為一種“普照的光”,在這一耀眼光芒的照耀下可以促進數字資本的優勢和力量的不斷迸發,煥發出生機活力,同時也為揚棄、駕馭、超越數字資本邏輯提供動力支撐,為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制度基礎。首先,資本主義私有制難以擺脫市場經濟的弊端,無法解決數字資本無序擴張帶來的各種“野蠻效應”。欲克服數字資本主義私有制下的數字資本邏輯悖論,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必須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社會主義所有制結構。社會主義所有制結構能夠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推動數字經濟朝著社會主義的發展方向邁進,滿足廣大人民群眾的需求。同時,也為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內在動力和活力,為推動科技創新、數字經濟可持續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和保障。其次,社會主義分配方式遵循了科學的利益分配原則,確保了數字資本分配的公平性。社會主義分配方式有利于縮小數字資本積累兩極分化趨勢所導致的收入差距,也為激勵生產要素所有者提高勞動生產率和全要素生產率提供了制度動力。最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載體。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推動國內國際兩個市場和兩種資源高效配置,促進數字資本、人才、技術、數據等生產要素充分自由流動,進一步擴大數字經濟發展空間與體量。但是市場具有自身難以克服的弊端,市場具有滯后性、盲目性、局限性等,在數字資本逐利本性驅動下容易導致數字資本無序擴張,形成“數字壟斷”,不利于數字經濟“量”的增長與“質”的提高,阻礙各類生產要素流動的有序性與市場競爭的公平性。當出現市場自身無法克服的弊端時,需要政府綜合運用能夠調節市場弊端的多種宏觀調控手段,對其進行宏觀治理,統一市場規則,規范市場秩序,加強市場監管,有效提升數字經濟供給質量。因此,需要市場與政府各司其職、各盡其能,推動數字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四、結語
數字資本邏輯與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中存在著深刻的內在關系。深入揭示數字資本邏輯二重性是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何以可能的前提條件,一方面,數字資本邏輯發揮其文明作用推動數字經濟“量”與“質”的提高,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另一方面,數字資本邏輯在逐利本性與擴張本性驅動下導致兩極分化、數字壟斷、經濟危機等負面效應。基于數字資本邏輯語境下探討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問題,我們需要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下、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支撐下正視、駕馭、超越數字資本邏輯二重性,進一步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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