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亮晶?來文靜?雷前虎
摘 要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是新發展背景下人才結構的新類型,其人才培養系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歷史實然、人才結構均衡化發展的核心應然、技能型社會體系構建的價值本然、產業升級與經濟發展的現實必然。面對當前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人才培養所面臨的培養標準與組織架構亟待明晰、校企合作與育人資源匹配不暢、學校招生與企業招工對接矛盾、培養方式與路徑選擇不明確等問題,建議加強宏觀指導和政策支持,在實踐中開展階段性評價并形成標準方案;深化產教融合與校企協同,實行深度融合的現場工程師學院培養模式;完善招生培養一體化體系,發揮和強化學校與企業雙主體育人的職責;堅持大職教觀的培育理念,在職業教育體系視閾下創新工程教育改革。
關鍵詞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校企合作;基本邏輯
中圖分類號 G71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3)011-0043-06
2022年10月,教育部辦公廳等五部門印發《關于實施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專項培養計劃的通知》,強調要對接匹配職業教育資源,到2025年累計培養不少于20萬名具備工匠精神,精操作、懂工藝、會管理、善協作、能創新的現場工程師。何謂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為何要培養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怎么培養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尤其是如何充分發揮行業部門、行業組織、企事業單位、社會組織等各方參與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積極性、主動性,是當前亟待研究和解決的重要問題?;诖?,本文擬從我國既往工程師發展的歷史脈絡中窺探出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的內生邏輯,結合現實背景闡明當前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價值意蘊,進而探明在當前職業教育資源條件下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困因所在,從而為達成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專項培養計劃的目標提出可行性的現實路向。
一、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傳承邏輯
作為一個發展中大國,我國非常重視工程師的培養,有著較為悠久和深厚的工程師發展史,極大促進了我國工業發展、社會進步和經濟建設。研究現場工程師的起源,能夠為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尋覓“一脈相承”的淵源,從而透析出黨和國家對發展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的應時之意。
(一)國家現實發展的時代呼喚
我國工程師組織的出現最早可追溯至清末民初時期由詹天佑等人創建的中華工程師學會[1],在該工程師團隊的規劃帶領下,我國順利建成了中國第一條鐵路“京張鐵路”,打破了國外企圖封鎖鐵路技術的壟斷,中華工程師學會也成為我國歷史上具有一定代表意義的工程師群體組織。但由于社會不穩定因素加劇,內有軍閥混戰、外有強敵入侵,彼時的工程師群體未能發揮關鍵作用,沒能受到政府的過多關注和任用,無法推動國家工業化進程。新中國成立后,在國家工業化進程以及系列政策的推動下,工程師的“職業正規化”得以確立,社會地位進一步提升。
共和國成立初期,我國工程師的培養與發展主要采取的是蘇聯模式。彼時,國家對工程建設的重視使得初具規模的工程師群體得到廣泛任用,成為新中國工業建設的“主力軍”。與此同時,新中國第一個“五年計劃”的實施促使國家對工程人才的需求與日俱增,如何制定滿足工業發展需求的工程師人才培養計劃被提上日程。后來,由于“文革”影響,我國工程師培養與發展陷入一定的停滯狀態。改革開放后,“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決策論斷使得人才結構必然跟隨調整,以適應經濟建設所需。1978年,鄧小平在全國科學大會和教育工作會議上明確了培養科學技術人才的重要性以及提高教育質量和教學水平、振興教育事業必須與國民經濟發展相適應等問題,為工程人才培養指明了方向[2]。自此,我國工程師教育與培養步入了有組織、有計劃的發展軌道,理工科院校數量與工科專業的占比進一步提升,為我國工程師人才培養創造了優越的制度環境。
(二)卓越計劃的時代推進與尋覓
2010年6月,教育部在天津市召開“卓越工程師教育培養計劃”(以下簡稱“卓越計劃”)啟動會,意味著我國卓越工程師計劃項目日益步入“正軌”。2011年,教育部印發《關于實施卓越工程師教育培養計劃的若干意見》,標志著我國“卓越計劃”正式啟動。2018年,面對產業結構不斷升級、經濟發展不斷提升的新形勢,教育部聯合中國工程院等部門印發了《關于加快建設發展新工科實施卓越工程師教育培養計劃2.0的意見》,指出要“深化工程教育改革,加快培養卓越工程師”,促進我國工業高質量發展,以此適新形勢下的科技人才需求。兩次“卓越計劃”著眼當下和未來技術發展需求,著力推動培養能夠服務國家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需要的各種層次和類型的工程技術人才[3]。2022年10月,教育部辦公廳等五部門印發《關于實施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專項培養計劃的通知》,開啟了我國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時代。
從字面意義上看,卓越工程師與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的區別在于“卓越”與“現場”的不同,前者是由普通本科高校負責實施培養的工程人才,后者則因融入了“職業教育”的跨界性特征,其培養主體除了涵括高等職業院校外,還包括企業、機構等多元化主體。就人才類型而言,卓越工程師更強調其創新研發能力,而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則是以中國特色學徒制為依托,旨在培養具備高素質且能第一時間現場解決復雜問題能力的工程型人才,其側重實踐性又不忽視創造性。
整體而言,卓越工程師與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在目標定位、培養主體等方面有所區別,但在本質上二者又有“異曲同工”之妙?!白吭接媱潯蓖苿悠胀ń逃画h發生改革,提前為培養大批工程型技術人才奠定基礎,這為職業教育領域開展現場工程師培養起到“模范”帶頭作用??梢哉f,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計劃不失為從“卓越計劃”中尋覓而推進的,但卻又不是照搬而生的,而是為當下現場工程師人才類型的需要而生成的。
二、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發展的價值邏輯
現場工程師是我國工科領域以及工程部門的專屬人才,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是依托職業教育體系培養的高素質工程型人才。當下強調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不僅是職業教育自身發展的理性自覺,更是產業升級與經濟發展的現實所需。
(一)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歷史實然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要化解這種矛盾,依靠的是高質量發展的手段,高質量發展也成為中國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確定發展思路、制定發展政策的根本要求[4]。作為與普通教育同等重要的教育類型,職業教育亦需實現高質量發展,這既是職業教育自身尋求發展的應然,也是緊隨國家發展格局的體現。教育的核心在于育人,一方面為個人成長搭建平臺、提供機會,另一方面為經濟社會發展培養人才。作為一種類型教育,職業教育與經濟發展密切相關,尤其為實體行業提供后備人力資源“保障”。缺少了職業教育一環,我國大部分產業發展將出現“無人可用”的尷尬局面。
隨著我國經濟結構的變化尤其是產業轉型升級速度的加快,我國正在由制造大國向制造強國邁進,而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率先瞄準先進制造業等行業培養人才,能夠更好地助力建設“制造強國”。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主要依托中國特色學徒制開展培養,這是在職業教育模式下培養出的一種新型人才,不管是對職業教育自身而言還是對產業發展來說,都能起到“互贏”的作用。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的目標定位是培養擁有現場解決復雜問題的技術能力的技術人才,這能有效改變以往人們對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不高的認識,從而獲得社會各界的認可。當前,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尚處于探索階段,如何實現高質量的培養目標,對于職業院校是一個挑戰,但也能激發職業教育的發展活力,倒逼職業教育提升內涵,助力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
(二)人才結構均衡化發展的核心應然
社會進步需要依靠各種類型的人才。當前,國際上主流的人才分類體系將人才分為兩類:學術型人才和應用型人才。根據從事專業實踐水平的不同,應用型人才又可分為工程應用型人才和技術技能型人才,前者具備設計、規劃與決策的思維和動手能力,后者主要具備從事執行及操作的實踐動手能力[5]。職業教育分為中等層次職業教育和高等層次職業教育,從國家要求來看,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應具備“工匠精神,精操作,懂工藝,會管理,善協作,能創新”的品質,這就需要依靠職業教育體系中的高等教育層次來培養。以往,職業教育主要對標技術技能型人才。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追求高速發展,對初級、中級技術技能型人才的需求量較大,彼時職業教育為我國輸送了大量的初級、中級人力資源,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勞動力緊缺的狀況。當前,高質量發展已成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主旋律”,職業教育倘若延續以往的培養模式,則容易導致人才供給不匹配的現象,使得職業教育質量持續“走低”。
從人才類型來看,現場工程師屬于工程型人才,要具備設計、規劃與決策等多重能力,但其執行能力或有所欠缺。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將人才的內涵進行了“耦合”,利用職業教育資源進行培養,依托校企聯合進行實踐培訓,使其在校時就已具備了較為深厚的現場執行能力。此外,從定義來看,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應屬于技能型人才類別。隨著產業結構不斷調整優化升級,人才結構也亟需尋求新的突破,當前開展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不失為一種理性選擇,能夠構建并為技術技能人才系統培養提供儲能、賦能的培養培訓新生態。
(三)技能型社會體系構建的價值本然
建設技能型社會是當前黨和國家提出的重要戰略任務。技能型社會不是一種新型的社會制度,而是指整個社會形成崇尚技能、以勞動為榮的一種社會氛圍。建設技能型社會最關鍵的是要發揮國家層面的宏觀調控作用,引導全社會形成重視技能培養的良好氛圍[6]。從人才類型而言,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屬于技能型人才類別,歸屬于職業教育培養系列;從人才定位來講,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應能解決高端產業發展中出現的系列問題,擁有現場解決高端設備出現“疑難雜癥”的能力,使生產生活得以快速恢復正常秩序。
技能型社會是一個復雜的“技術—社會”系統,是在產業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基礎上衍生的,既是一個全社會技能形成的問題,也是關涉社會資源配置的問題;既是關于勞動力技能培養的問題,也是一個社會制度匹配問題[7]。建設技能型社會,除需要初級、中級水平的技術技能型人才之外,更加需要高層次的技術技能型人才。而職業教育培養出來的現場工程師,具有創新理念、研發新技術能力、現場上手能力,具備“理論+實踐”的高素質,能夠支撐和助推技能型社會建設。
(四)產業升級與經濟發展的現實必然
20世紀80年代以來,我國經濟主要謀求快速發展,并以此形成了“兩頭在外、大出大進”的出口導向型經濟發展格局,這有效推動了經濟高速增長,但卻也帶來產業結構的低端鎖定[8],對人才的需求也主要集中在能夠適應一般流水線式生產的技能型人才。隨著我國經濟邁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對產業結構升級提出了更高要求,與此同時,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和產業結構升級調整背景下,以往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已不適合當下勞動力市場對高技能應用型人才的需求。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主要面向重點領域數字化、智能化職業場景下人才緊缺技術崗位,面向當前乃至未來企業所需的崗位類型,精準培養解決企業發展所需的高技能型人才?,F場工程師在我國并不是一種新興職業,早在上世紀國家工業發展所需時就已有之。2010年教育部提出“卓越工程師教育培養計劃”,在數十年之后,國家提出“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究其緣由,在于產業不斷升級、經濟高質量發展帶來的人才需求變化,當前及未來更加需要具備一線實操能力且能夠第一時間解決問題的現場工程師,這也是“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專項培養計劃”頒布的邏輯機理。
三、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發展的問題邏輯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在我國正處于起步階段,需要通過一步步的探索實踐來發現“顯性”與“隱性”問題,促進專項計劃培養目標的順利達成。
(一)培養標準與組織架構亟待明晰
2022年10月,教育部辦公廳等五部門印發《關于實施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專項培養計劃的通知》,作為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先頭文件”,從總體思路、工作目標、重點任務、組織實施等方面對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提出要求。但從文件具體內容來看,這屬于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頂層設計”,屬于宏觀層面的規劃布局,在培養標準、組織框架等方面缺乏可操作的具體舉措。
國際標準化組織指出,標準的本質是以文件形式呈現的,是一種公認且統一的協定,能夠起到規范相關活動并對其活動結果進行技術測量,確?;顒訉嵤┻^程不偏移及其活動結果符合現實需要[9],這從側面表明了標準在人才培養中的重要性。培養標準作為人才培養最終達成的目標,是考核人才培養過程是否發揮有效功能的主要依據。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屬于高素質的工程技術型人才,與技術技能型人才和卓越工程師不同,因此需要制訂單獨的培養標準。
此外,關于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組織架構尚未建立。作為治理體系和培養結構的主體,組織架構關涉對外招生、市場考察、專業設置、項目遴選等培養進度,只有明確好管理主體、培養主體、對接主體等組織,才能在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過程中做到“師出有門”,防止“權責不清、職能不明”等問題。
(二)校企合作與育人資源匹配不暢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以中國特色學徒制為主要培養形式,目標是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路徑是通過校企深入合作、學校教師和企業師傅雙重培養,學生同時兼備學生與學徒雙重身份,是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典型育人模式[10]。這也決定著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必然離不開學校與企業兩大主體,只有校企深度融合、理念互通、資源互用,才能順利培養出符合要求的現場工程師。但當前而言,我國現代學徒制制度與政策保障還不充分,尤其是專項經費不足、沒有專門機構統籌協調、缺乏明確制度與法律約束、激勵措施不健全,導致學校和企業在共同實施現代學徒制時困難重重[11]。倘若現代學徒制未能取得有效進展,企業育人主體作用得不到有效發揮,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人才培養則難以取得預期成效。
此外,在育人資源方面,校企合作較為突出的矛盾在于企業不愿意提供昂貴的生產設備用于實習實訓,也不愿意選派企業師傅參與教育教學。企業作為一種營利機構,必然會優先考慮自身利益,生產設備投入使用后將面臨老化與貶值趨勢,只能降低使用頻次減緩磨損速率。由于現代學徒制開展需要較多實踐環節,企業自然不愿意在非生產時間提供設備用于學生實習實訓。企業師傅作為公司的“人才”資源,掌握著公司的大量機密技術,受這一因素影響,企業會擔憂關涉公司發展的“命脈”被輕易泄露,不愿將具有扎實技術的“老員工”推薦為企業教學師傅??傮w而言,校企聯合不深與雙方資源共享不暢,是當前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面臨的最大障礙瓶頸。
(三)學校招生與企業招工對接矛盾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主要由校企聯合實施進行,除了聯合制訂人才培養方案、構建專業課程體系等之外,招收哪些學生進行培養是前提條件。尤其是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招生標準究竟應該以職業院校為主抑或側重企業一方的建議,不僅關系到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的培養質量,更關涉到校企合作如何有效開展。
對于職業院校來講,其希望選拔具有一定文化素養且學習能力較強的學生,而企業則更希望選拔到對操作技術感興趣的“員工”,二者對“人才”選拔的標準不同。此外,職業院校作為一種非盈利組織,其本質在于育人,期望學生能夠通過職業教育這一通道成長成才,尋求更大的發展。但對于企業來講,其本質在于獲取利潤,較為關注的是招收的學生在成為自己的員工后能否在未來為其創造更大的價值。因此,二者對學生的期望值也存在較大差異。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是以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為培養模式發展起來的,這就意味著只有學校與企業對招生達成統一“見解”,才能有利于培養計劃的順利開展。合作企業怎么發揮作用參與到職業院校招生工作中來,學校一方如何將企業的用人標準作為招生考試錄取條件之一,這是擺在校企聯合組織招生和招工時需要考慮的現實問題[12]。當前如何建立校企聯合招生招工機制[13],同時覆蓋學校需求和企業需要,是推動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計劃落地的有效措施。
(四)培養方式與路徑選擇不明確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是由職業教育領域培養出來的新型人才,其具備技術技能型人才的理論知識與實踐能力,也具備工程型人才的專業知識和創新管理能力,能夠解決施工現場、生產操作中突發的問題。當前,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處于實踐起步階段,如何培養、怎么培養還亟待明晰,可供參考復制的成功案例少之又少。從專項培養計劃來看,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選擇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為主要培養模式,但目前而言,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在招生招工一體化、專業標準體系建設、雙導師團隊建設、教學資源建設、人才培養模式改革、管理機制建設等方面存在諸多問題[14],將會影響到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的培養質量。
此外,防止路徑依賴也是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過程中需要“警示”的問題。早在2010年,教育部曾提出“卓越工程師培養計劃”,為彼時工業發展、經濟建設提供了大批工程技術型人才。卓越工程師培養計劃與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專項培養計劃有相似之處,但二者最本質的區別在于培養對象的不同。卓越工程師的培養對象主要為普通教育領域的在校學生,而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除了面向在校學生外,還涵括企業員工、有意愿再次接受培訓的應用型人才。因此,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路徑不能依賴卓越工程師培養的“老路”,而是需要創新性探索符合自身特點的自成“體系”的實踐道路。
四、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實踐邏輯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是優化人才結構類型,培育大國工匠、能工巧匠的關鍵路徑。為更好地推進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計劃實施,需從頂層設計著手,深化人才培養模式改革,發揮校企聯合主體關鍵角色作用,在大職教觀培育理念的指引下前行。
(一)加強宏觀指導和政策支持,在實踐中開展階段性評價并形成標準方案
首先,加強宏觀指導。教育主管部門要組建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專家指導委員會,負責對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專項培養進行全過程指導,包括指導遴選培養主體、制訂培養方案、開展培養質量評估等;要定期組織召開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工作推進會,充分利用指導委員會專家智慧協助各培養主體解決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中面臨的問題。其次,加強政策支持。相關部門要進一步細化出臺支持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制度文件,制訂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和認證標準,細化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主體遴選條件,明確專項經費支持、稅費減免、環境營造等方面的激勵政策,充分激發職業院校、行業企業等參與培養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最后,加強科學評價。要科學制定現場工程師培養評價標準和實施辦法,創新采用“他評(校外機構)+自評(校內師生)+互評(參與培養的單位)”的方式,定期開展過程評價和結果評價,并以評價結果督促培養改進。
(二)深化產教融合與校企協同,實行深度融合的現場工程師學院培養模式
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既屬于技能型人才類別又屬于工程型人才,因此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的創新性、實踐性難題,可參考高等工程教育供給側和行業產業需求端在人才培養模式、結構、質量上的匹配,瞄準科學制定分層分類的人才培養方案這一核心議題,構建具有工程能力、系統思維、人文精神的高度統合的能力結構與育人體系[15]。一方面,要根據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目標,圍繞企業生產崗位基本要求,一體優化完善“校內+校外”培養方案;另一方面,打破項目崗位之間的壁壘,建設一批產教融合的一流基礎理論和工程實踐課程,試行訂單式人才培養項目,推動項目企業全方位深度參與人才培養。此外,可以建立現場工程師學院為依托,以具體的合作項目強化真實場景教學,實現校企協同育人?,F場工程師學院是直接面向專業人才目標,專門培養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的場所,學生在學期間積累掌握各項技能,畢業后即能奔赴“職場”成為一名真正的現場工程師。
(三)完善招生培養一體化體系,發揮和強化學校與企業雙主體育人的職責
首先,要改革“文化素質+職業技能”的招生錄取辦法。項目企業可根據崗位人才需求,列出崗位所需的知識能力,由職業院校將知識能力進行“分解”,一部分體現在理論考核當中,另一部分呈現在技能測試當中,在技能測試時,邀請項目企業的資深師傅現場參與打分評價,確保招到的學生既具備一定的文化知識學習能力,也具備一定的技能學習能力,同時也能讓項目企業感受到自身的“話語權”。其次,要深化校企協同育人改革。建立校企融合協同培養機制,組建現場工程師學院,開展冠名班、示范班等個性化培養,校企雙方共同制訂人才培養方案、開發課程內容、開展實習實訓、共享優質資源、開展考核評估,確保雙方育人職責得到充分有效發揮。
(四)堅持大職教觀的培育理念,在職業教育體系視閾下創新工程教育改革
首先,大職教觀是我國職業教育實踐適應國家戰略所必須進行的改革,根本在于要改革傳統單一、分割、封閉、孤立的職業教育體系,突出職業教育的整體性、系統性和開放性[16]。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是由職業教育領域培育的工程型人才,因此,其人才培養應面向未來工程需求和未來工程技術人才的技能要求,推進職業教育從“技術范式”向“工程范式”的轉型發展,突出人才培養的“綜合性與工程性”,強化學生職前的創造意識和創新能力[17]。其次,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屬于高技能型人才,具備工匠精神既是其要達成的目標,也是其“道器合一”的理性選擇,因此,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人才培養應注重工匠精神培養,可通過搭建大國工匠示范平臺開展。最后,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是職業教育體系下的工程型人才,因此,建設職業教育的工程學科,探索特色發展邏輯,是創新工程教育改革的新鮮“招式”,也是探尋中國職業技術教育工程學科發展的特色之處,能夠把職業教育的工程學科建設和教育實踐中的實際問題相結合[18],形成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培養新形式。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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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Vocational education on-site engineers are a new type of talent structure under the new development background. Their talent cultivation is the historical necessity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 core reality of balanced development of talent structure, the value essence of constructing a skilled social system, and the reality necessity of industrial upgrading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Faced with the urgent need for clarity in the training standards and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of on-site engineers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poor matching of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and educational resources, conflicts between school enrollment and enterprise recruitment, and unclear selection of training methods and paths, it is recommended to strengthen macro guidance and policy support, conduct phased evaluations in practice, and form standard plans; deepen the industry-education integration and school-enterprise collaboration, and implement a deep integration on-site engineering college training model; improve the integrated system of enrollment and training, and give full play to and strengthen the responsibilities of school and enterprise; adhere to the cultivation concep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innovate engineering education refor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Key wo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on-site engineers;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basic logic
Author? Qiu Liangjing, PhD candidate of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0); Lai Wenjing, PhD candidate of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Lei Qianhu, Hebei Vocational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nd Enginee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