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留正氣在人間

“爸爸媽媽要我們做熱愛祖國，淡泊名利，正直無私，努力追求知識和真理的人！”

吳有訓字正之，人如其名：要留正氣在人間。學生說：“他的治學態度、教課精神，以及在管理上以身作則的嚴格要求，對我們影響很深，都成為我們終生學習和工作的楷模。”

兒子說：“父親做人處事一直有自己明確的目標和準則，那就是：盡自己所能，為國家民族的強盛興旺而努力。”

女兒說：“爸爸媽媽要我們做熱愛祖國，淡泊名利，正直無私，努力追求知識和真理的人！”

西南聯大時期，吳有訓已是四個子女的父親，他的小兒子名為再生，蘊含了民族浴火重生的美好愿望。戰爭到了最艱苦的時候，妻子獨自帶著兒子惕生穿越戰火回北平治療，吳有訓只好又當爹又當媽。有一次吳再生患了嚴重的牙齦膿腫，不得不去城里治牙。吳有訓背著4歲的再生，牽著6歲的女兒希如，走過漫長而崎嶇的山路，一路上時不時遇到飛機轟炸，走一陣躲一陣。吳有訓就在這樣困難的環境下堅持科研和育人，為中國培養了一批極為可貴的科學人才。

平日里，他總是一襲布衣長衫，到學校、進教室都是步行，對官場的應酬大多謝絕，以至于有一次被傳達人員阻攔在教育部大門外，后來解了圍，傳達人員還念念有詞：“別的校長西裝革履，這位校長穿藍布大褂；別的校長坐小汽車來，這位校長走路來……不知不知！有罪有罪！”

吳有訓始終保持著“一介書生，兩袖清風”的清苦生活。一次，一位手持行政院長孫科親筆函的說情者來找，吳有訓毫不客氣請他轉告孫科“學校不是官場”。

1946年冬，吳有訓回江西老家奔喪，蔣介石派人送來一筆錢，被吳有訓謝絕了，他去江西的費用完全是自己預支的薪金。他的孩子因家中住房緊張，在中央大學附中住讀。他要求孩子勤奮讀書，正派做人，生活、學習都與廣大清貧學生一樣。他的兩個兒子隨家從昆明遷到重慶擬投考中大附中，他叮囑說：“憑自己的實力去考，不要有其他希望！”考取后，他們平時在校穿舊衣破衣、排長隊吃飯，一切從無特殊，因此在校三年，少有人知道他們是校長的子女。

“新中國成立前，為了拒絕去臺灣，爸爸帶著全家隱居上海福開森路……當時媽媽正因膽石癥所致嚴重黃疸住院，家里十分困難。上海解放當夜，我們曾聽到一陣槍聲，次日清晨出門看到許多解放軍睡在大街路沿上，爸爸當時真是無比感嘆，對我們說：‘這就是子弟兵啊！”吳希如晚年還記得：“爸爸經常對媽媽說，孩子們必須自力更生，努力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絕不能依賴父母。所以我們四兄妹沒有一個在中國科學院所屬單位工作。”“他去世的頭一天，還在教我的大兒子用打字機打字，學英文。”

（責編/陳小婷 責校/張超 來源/《永遠的清華園——清華子弟眼中的父親》，宗璞、熊秉明主編，北京出版社2000年4月第1版；《大學·大師·大時代》，潘劍冰著，江蘇人民出版社2017年12月第1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