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在黨和國家對高等學校的美育工作創新發展提出明確要求,數字技術飛速革新,以及高職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背景之下,數字技術賦能高職院校美育浸潤成效提升勢在必行,針對高職院校美育目標及路徑與“浸潤式涵化”相偏移,美育手段及方式與“數字技術”相斷聯,美育體系及環境與“生態情境”相遠離等現實挑戰,基于媒介情境論視角,可立足理念、技術、主體三大維度,錨定具身入口、空間入口、社交入口,通過推進“人機融合”、樹立“大美育觀”、鏈接“趣緣關系”,營造沉浸式體驗情境、泛在式數字情境、共創式交互情境等展開浸潤式數字美育新實踐。
關鍵詞: 媒介情境論; 高職院校; 浸潤式數字美育
中圖分類號: G712" " " " " 文獻標志碼: A" " " " " 文章編號: 1671-2153(2024)06-0058-06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美育在培養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中的重要作用,《關于切實加強新時代高等學校美育工作的意見》《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美育工作的意見》等文件相繼出臺,從國家戰略層面對學校美育包括高等學校的美育工作提出了明確要求。2023年12月20日,教育部印發《關于全面實施學校美育浸潤行動的通知》,提出要開展“美育智慧教育賦能行動”,這是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推進教育數字化”重大戰略的體現,不僅契合了黨和國家對美育創新發展的迫切需求,還為高職院校破解美育難點、推動美育創新發展、提升美育成效提供了重要思路和可操作性舉措。
當前,數字技術的飛速發展重塑媒介生態,實現從“萬物皆媒”到“媒融萬物”的轉變,傳播學者約書亞·梅羅維茨的媒介情境論認為,數字技術重組、創造了新的信息環境,由此產生的新場景、新情境具有可參與、可觸達、可深入的傳播效果,從而影響人們的行為和社會角色,該理論以技術為研究重點,重視對媒介本身的關注,其觀點也與美育浸潤規律高度契合,可為高職院校數字技術賦能美育浸潤實踐提供創新的理論視角。
一、媒介情境論視角下的浸潤式數字美育概念內涵和時代意義
(一)媒介情境論:數字技術賦能美育浸潤研究的新視角
“媒介情境論”的提出者是美國著名傳播學者、媒介技術學派代表人物約書亞·梅羅維茨,他結合麥克盧漢的媒介理論和戈夫曼的戲劇理論,并沿襲了麥克盧漢將媒介技術視作社會變化的動因的基本立場,在《消失的地域:電子媒介對社會行為的影響》一書中從媒介情境與群體身份、角色轉換、社會地位等相互關系入手,對“媒介情境論”進行了具體闡述:電子媒介消解了由“地域”構成的時空觀,若通過情境來重組、創造新的信息環境,就導致了新情境的產生,而情境的變化又會改變人們原先的身份和行為界限,影響其行為和社會角色[1]。對于該理論可從三方面進行理解:情境應被視為信息系統;不同行為的分離取決于不同情境的分離;電子傳播媒介的普及促成情境形式的變化[2]。
基于梅羅維茨的媒介情境論視角對數字時代的高職美育進行重新審視,不難發現數字媒介的廣泛運用使得美育場景突破了時空物理限制,影響師生、生生之間交往的因素不再是自然場所、教學場所、社會場所間的聯系,而是線上線下情境混合下的新信息流動模式,在“情境”這一信息系統下,美育從業者“首先要講好一個故事,接下來要讓讀者和觀眾參與到故事中,讓故事成為他們的日常”[3]。雖然媒介情境論提出時主要以廣播電視等傳統電子媒介為研究對象,但伴隨著技術迭代的媒介形態演進并不會將經典理論淘汰至黯然失色,在數字時代的網絡媒介使用場景中,其理論分析框架依然具有現實意義。
(二)浸潤式數字美育:美育目標、路徑和方法的新探索
美育是審美教育、情操教育、心靈教育,也是豐富想象力和培養創新意識的教育,能提升審美素養、陶冶情操、溫潤心靈、激發創新創造活力[4],從美育功能論視角來看,其展開邏輯并非與一般的教育實踐活動完全重合,而是彰顯出“浸潤式涵化”的鮮明特質[5]。在數字中國建設“加速跑”的背景之下,美育文本在數字賦能之下得以重塑,人們參與審美體驗的感官元素也實現升級重組,虛實融合的數字技術時代使人們重返部落社會,實現場景化生存[6],多元技術融合發展引發了高職學生審美范式和美育方式的全面革新,隨之而來的數字美育應不僅僅是數字技術與傳統美育的物理疊加,而是美育主體素養,美育內容、形式、場域、評價等的全面數字化轉型。
“浸潤”一詞,在詞典中指的是沾濡滋潤、浸染熏陶、逐漸滲透,引申為積久而逐漸發生作用。浸潤式美育,則是以學生為中心,以美育內涵要求和基本規律為根本遵循的“不教而教”式教育。聚焦育人目標,浸潤式美育的成效彰顯在學生、教師、學校等三重維度,且在總體目標不變的基礎上充分考慮學生成長過程中的整體性發展。從育人路徑來看,浸潤式美育是對“大美育觀”的貫徹運用,是將美育融入教育教學活動各環節,于潛移默化、潤物無聲中彰顯育人實效。數字技術不論在浸潤路徑的開拓,還是浸潤成效的達成上都具有獨特優勢。筆者認為,浸潤式數字美育是在大數據、區塊鏈、腦機接口、數字孿生、VR、AR、AIGC等數字技術的賦能之下,以具身體驗、空間營造和社交互動等為入口,通過五感替代、場景融匯、趣緣集群等手段豐富美育浸潤體驗、重構美育浸潤場域、拓展美育浸潤資源、活化美育浸潤內容、優化美育浸潤評價,推動浸潤學生、浸潤教師、浸潤學校目標得以實現的一種美育模式。
二、高職院校開展浸潤式數字美育面臨的現實困頓
數字技術的發展為浸潤式美育的實施創造了新的情境,與此同時也帶來了新的問題和挑戰,二者的融合在思維轉型、技術應用、價值引領等方面仍存在現實隱憂。
(一)美育目標及路徑與“浸潤式涵化”相偏移
美育需要喚醒審美意識實現精神內化,而浸潤則是實現內化的根本途徑。美育區別于一般的知識教育,其主要目標不在于引導學生掌握某項知識技能,而是著眼于促進人的能力全面發展,是在日復一日、無所不在的熏陶之中持續對個體心靈進行滋養,強調的是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歷時性過程,這意味著高職院校美育總體不應呈現為一套知識話語結構,而應是一種體系化的實踐性存在。
然而,受“重知識傳授和技能訓練”的固化思維限制,美育實施主體對美育浸潤的規律,以及美育數字化轉型未能形成科學認知,對美育浸潤的相關政策及知識掌握不夠,對美育數字化轉型的認同度和接受度不高,認為其增加了高校管理的負擔,不利于有限資源的合理分配,諸多錯誤的觀念在一定程度上阻滯了浸潤式數字美育的推進實施。與此同時,高職院校美育實施主體對美育數字化轉型可能面臨的風險也認識不足,數字時代的信息爆炸和“萬物皆媒”,致使美育資源也因信息混雜、良莠不齊而無法規避與主流文化、高雅藝術背道而馳的可能性[7];基于算法的信息推送方式,能讓用戶更多地看到與自己的思想觀點和興趣愛好相同的內容,導致信息獲取的途徑較為狹窄,獲取的內容不夠豐富,審美視野狹隘和審美標準固化[8],以上等等可能存在的風險均與美育浸潤的目標和路徑相悖。此外,高職院校對美育的布局普遍僅指向于教育學生,且在實施過程中偏向“塑形”卻忽視了“鑄魂”,美育之于教師能力素養、人格魅力提升,助推校園文化建設的多重價值與豐富意義尚未得到充分體現。
(二)美育手段及方式與“數字技術”相斷聯
當代高職學生作為第一代移動互聯網原住民,在數字技術的飛速演進之下,其面對的審美環境、審美主體、審美客體、審美過程,以及審美體驗等都實現了極具時代特征的風格轉型。新一代高職學生群體因從小浸染在互聯網語境中,導致其審美認知趨于個性化,審美場域呈現細分化,審美情感體驗更為豐富,高職院校美育的實施不應止步于單向的知識灌輸和枯燥的技能訓練,亟須通過一系列富有時代生氣的、貼近學生喜好和個性特征的方式來展開,數字技術賦能美育質量提升具有必要性和緊迫性。
然而,高職教育的數字化轉型尚處于探索階段,處于較邊緣地位的美育所能調動的數字化資源較為有限,在專業美育師資力量本就相對薄弱的情況之下,相關教師提升數字素養的精力和動力難以為繼,部分美育教師對運用數字技術創新美育工作的重要性認識不到位,未形成思想自覺和行動自覺[9]。由于管理、體制、系統、數據標準以及數字采集等方面的問題,分散在各類數字平臺中的美育資源難以實現共建共享[10],一些現有的藝術類在線公共課僅是將授課場景由線下向線上遷移,課程設計與數字賦能關聯度低,以致線上美育多淪為網絡刷課的重災區,而非美育質效的新升級。美育數字化轉型思維共識的凝聚,美育高質量發展數字基礎的加速夯實,美育數字資源的持續豐富優化,師生數字素養的進一步提升等,都是高職院校浸潤式數字美育面臨的挑戰。
(三)美育體系及環境與“生態情境”相遠離
美育浸潤于美的陶冶中自然發生,需要將全環境中泛在的客體之美內化為主體生命狀態,這意味著高職美育的開展絕不能僅局限于美育課程,而應是審美教育與教育中審美的有機統一,讓學生在教育與生活的各環節、全過程和全場域中都被美所浸染。與此同時,數字技術發展日新月異,ChatGPT等人工智能產品的出現對新時代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培養帶來極大挑戰并提出更高要求。搭建平臺并開辟通道,帶領高職學生融入且適應伴隨技術而生的新情境,是提升高職人才培養適應性的重要前提。
然而,受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使命影響,高職院校重技能、輕素養的傳統觀念尚未全然扭轉,將美育有機融入人才培養方案的全局意識較為缺乏,目前,大部分高職院校教學環境單一,仍然以課堂教學為主[11],一些高職院校甚至將美育置于教學體系中的邊緣作為點綴。在當前高職院校的課程體系中,美育課程普遍與學院內部教學體系相脫離,通常被劃歸為通識類課程,美育與專業教育、技能培養相割裂,課程體系建設、課程內容建設、校園文化建設等沒有創建形成一個全方位立體的情境,這意味著體現高職教育特性的美育無從談起,高職院校整體性“大美育”生態建設更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三、媒介情境論視角下的高職院校浸潤式數字美育實踐路徑
數字技術迭代升級促進審美活動多樣化,數字技術以其獨特優勢為美育浸潤提供了重要支撐和強大動力。在數字技術與美育融合過程中,必須持續推動數字思維融入美育浸潤大格局,數字技術激發美育浸潤新效能,數字素養貫穿美育浸潤全過程。
(一)理念維度:凝聚育人思維共識,推進數字技術融入美育浸潤新格局
新時代新征程,高職院校美育的高質量發展,需要對數字技術賦能美育浸潤進行科學認知和精準把握。浸潤式數字美育的實施開展,是數字技術、美育思維認知的雙重變革。首先,學校管理者應更新教育觀念,深刻認識到美育的育人價值,以及在以高質量發展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以美育的數字化轉型推進全面發展的復合型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培養的必要性和緊迫性。其次,在“萬物皆媒”的數字時代,高職院校美育實施主體應牢固樹立數字思維,充分覺察到數字技術作為信息系統,創造了新的環境并影響了人們的行為,進而加強對數字媒介本身的關注和研究,增進對浸潤式數字美育的內涵、本質特征和邊界的認識。肯定、挖掘并利用數字化技術在突破時空邊界,營造沉浸性和在場感,提升互動性等方面的優勢,并將之轉化為賦能美育浸潤的價值功能,積極探索數字化技術嵌入美育浸潤的有效途徑。最后,高職院校管理者應準確把握并加強對美育浸潤規律的運用,以跨界視野消除美育與高職專業領域的阻隔,促推美育實施不再局限于單一的藝術類課程教學,而是嵌入各類課程、教育教學活動各個環節,以及全環境育人要素之中,努力構建教學規劃者、校內教師、企業導師、社會導師和學生等多位一體式的美育共同體。從課程建構、課程銜接等環節充分考慮專業課程規劃和浸潤式數字美育實施在人才培養體系中的和諧關系,破除高職院校美育教學“虛空化”“孤立化”等弊端。在數字技術賦能之下,形成一種前沿性、科技性、情境性與藝術性兼具的立體化美育浸潤新局面,讓每一名學生和老師,以及高職校園整體生態都成為美育浸潤的實施者和受益者。
(二)技術維度:夯實基礎設施建設,促進數字技術激發美育浸潤新效能
沒有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浸潤式數字美育的實施便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因此,針對數字化技術發展普遍滯后、美育數字資源較為有限等現狀,高職院校應強化數字化技術供給。基于媒介情境論,可從以下三大入口著手加速推進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為浸潤式數字美育情境的營造提供強大技術支撐。
1. 具身入口:推進“人機融合”,營造沉浸式體驗情境展開美育浸潤
從視覺入手,高職院校可以充分利用校園環境、地域歷史文化、校本文化等,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其中,設計打造一批人物—空間—景觀交互共融,且能彰顯高職教育特色的數字藝術裝置。通過打造數字藝術校園景觀,創造出可交互的數字動態沉浸式景觀,讓學生行走在校園便能置身于數字美育情境之中,以美麗和諧、格調高雅的校園美育情境生態觸發學生的審美感知。
高職院校承擔著文化傳承與創新的崇高使命,應立足本地特色資源優勢,促進政、行、校、企多方聯動。通過合力建設虛擬藝術體驗館,或是秉承著優勢互補、資源共享、互惠共贏、共同發展的原則,與地方文化館、藝術館合作共建美育基地,利用數字孿生引擎等技術復原地域文化遺產場景,并在光線、氣溫等特效的加持之下形成一個動態物理空間,創造條件使學生可以借助數字虛擬分身與歷史人物交流互動。與此同時,還可利用網絡社交和網絡游戲的相關原理設計蘊含“真善美”的情節線,讓學生在美的體驗過程中有明確的目標感,且在拓展交互技術和大數據算法的支持下收到視覺、聽覺或觸覺的即時反饋。當學生行為和個體感官交融時,會極大提高其在審美體驗中的專注力、臨場感和參與度,隨之而來的掌控感會促使學生更容易進入心流狀態,這種獨特的審美體驗會讓學生獲取心理層面的成就感和滿足感,實現藝術體驗和文化自信的提升。
對于高職院校而言,應構建“育訓結合”的美育場域,一方面,在實體課堂融入VR場景體驗、數字孿生體驗等虛擬實訓系統,開展美育混合教學,通過加大數字化虛擬仿真實驗教學資源的開發與優化力度,借助可視即可得的教學素材、三維可視化立體教學模型等滿足教學需求,提升學生與虛擬景物近距離接觸的真實感,讓沉浸式互動虛擬實訓更加多樣化,讓學生在近乎真實的實訓情境中實現深度感知。另一方面,高職院校還可利用數字技術活化文化遺產,引導學生借助視頻、動漫、游戲等數字內容形式,與線下文創產品的設計和開發相融合,甚至是在區域城市發展、鄉村振興的過程中開辟歷史文化空間,將藝術文化遺產的活化有機融入公眾生活空間之中,讓學生在體悟自然美、勞動美、技能美的同時促進審美認知與藝術理論、藝術技能、素質拓展貫通融合。
2. 空間入口:樹立“大美育觀”,創設泛在式數字情境展開美育浸潤
浸潤式數字美育的實施,要實現在高職校園無孔不入、無所不在,需要在傳播層面構建矩陣化全覆蓋、全域互嵌共融的育人情境。基于媒介情境論視角,數字技術將物質空間與社會場景的傳統關聯打破,不同群體間的界限趨于模糊,劃分社會群體領地的一個重要標準是“信息掌握”。通過營造泛在式數字美育情境,可全場域引導學生沉浸式地思考關乎美的精神內涵,進而促進思想行為改變與校園文化發展。
聚焦美育課堂教學空間,高職院校應進一步升級學校智慧教室建設,打造全景式教學空間,讓傳統的線上網絡教學、實景教學、遠程授課、虛擬實訓等融合在一套集成的軟硬件空間中,讓教師的專業空間、職業空間,和學生的學習空間、創作空間有效拓展。一方面,可基于該空間建立美育虛擬教研室,讓美育師資在數字宇宙實現“跨專業、跨行業、跨學校、跨區域”交流與合作。高職院校美育老師可與專業藝術院校教師共建共享優質教育資源。提升教學水平,也可通過“同步課堂”活動開展同步教學、互動教研等,共享新理念、共用好資源,通過合作共進、優勢互補,有效彌補高職院校專業美育師資力量不足的短板。另一方面,可利用全景式教學空間顛覆傳統教學模式,開創以情境為導向的實景教學,通過高清的視頻、圖片等,根據不同的美育內容營造恰如其“氛”的真實情境,讓學生對于“美”有更直觀的體驗,在無邊界的沉浸式環境里享受美的盛宴。與此同時,還要充分運用多屏共享、融合,以及跨屏互動等功能促進小組協作式學習,在提升師生的交互體驗的同時培養學生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老師在低延遲、強交互的實時互動教學中也要及時掌握學生信息并實時反饋任務活動,努力提升美育教學的針對性和美育評價的科學性。
從高職院校美育體系空間結構入手,作為一種藝術與科技相融合的特色美育新形式,浸潤式數字美育既要著眼于當前數字媒介的前沿性、技術性,又要立足跨專業視野,消除傳統藝術學科及其他專業領域的阻隔,在課程體系建構上與專業技能緊密結合,與產業相結合,更與個人終身學習、全面發展相結合。積極回應新產業、新技術、新崗位的發展新需求,充分匯聚課程美育、勞動美育、實踐美育、社會美育、文化美育等資源。以課堂為要,促進浸潤式數字美育與課程思政相融合,以實踐為橋,激活美育育人的情感效應,構建全員、全過程、全方位統籌推進、一體設計的“大美育”數字化教學新生態。完善共同體框架下的內容生產,促進美育在高職院校教學中實現多點交叉、多元落地、技藝融合、顯隱相促,使學生在“時時、處處、人人”的美育浸潤情境中練就真本領、陶冶真性情、錘煉好品德。
3. 社交入口:鏈接“趣緣關系”,激活共創式交互情境,展開美育浸潤行動
美育發揮成效絕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一個建構的過程,這種建構靠的是審美主客體在美的場域中相互作用,最終呈現出一種動態的結構演變,且這個結構呈現出螺旋上升之勢。梅羅維茨從情境融合的角度指出電子媒介“使得曾為不同的社會情境相互交叉”,電子傳播媒介所帶來的革命性變化主要體現為角色的融合、身份的轉換、權威的祛魅[1]。
隨著技術革新和社會變革,我國師生關系演變經歷了從古代“師道尊嚴”“平等關愛”到近現代“師尊式微”“疏離對立”,再到后現代的“平等對話”“合作共生”等發展歷程[12]。技術的發展成熟為創建教育元宇宙提供了便利條件,為教師和學習者提供了沉浸式教學互動場域[13]。在沉浸式美育互動場域中,師生對于語言規則的把握應用、個人角色的認知、公私行為的界限等均已“因境而變”,師生關系趨向平等與合作。因此,在浸潤式數字美育的實施過程中,教師應將教育意圖滲透在用數字技術營造的特定情境之中,將個人身份“后臺前置”,拉近與學生的距離感,充分尊重并關照學生的個性化需求及成長過程中的整體性發展,在授課過程中采用情境教學、案例教學、小組合作等方式,以富有親和力、貼近性的語言表達促進師生之間平等交流、溝通協作,與學生在認識美、發現美、創造美的道路上同行,鼓勵并帶領學生積極參與美的實踐,讓學生在真切的審美體驗和實踐創作中實現審美認知能力、獨立自主能力和創新創造活力的提升。
與此同時,在數字美育空間,依托影像藝術的視聽語言語法,與缺席的、非觸覺的對象交流互動,學生與學生之間也會衍生出一種虛實相融的審美互動形態。通過創建數字分身建構起更貼近個性需求的交往關系,在智能化技術與互動性媒介的驅動下實現趣緣連接和靈魂匹配,美育資源在由此形成的虛擬社群和數字部落里實現共建、共享、共創,學生對于美的意識、創造力、探索精神和團隊合作精神在趣緣人際關系的交流協作中實現“浸潤式涵化”。作為社群成員,學生的個體趣味只有得到最大程度的滿足,且在群體中獲得強烈的歸屬感和認同感,才會樂意為趣緣社群貢獻力量、創造價值。因此,在數字技術與美育的交叉點,要充分運用數字技術做好學生的個性畫像,充分尊重不同學生對于美的個性化需求,用更具針對性、貼近性的美育,對不同學生的審美旨趣和情感需要給予回應。鼓勵高職學生積極參與社會互動,充分發揮想象力和創造性,在師生、生生的共享與協作中創作出更多美的作品。
(三)主體維度:提升師生數字素養,確保價值引領貫穿美育浸潤全過程
美育不僅關乎高職學生綜合素養的提升,更是關乎心靈的涵養、文化的傳遞和理想的培植。美育實施主體的素養如何,以及是否以正確的思想價值觀念貫穿育人全過程都至關重要。高職院校浸潤式數字美育的實施,對師生數字素養、駕馭數字技術的能力提出了相應要求。教師應主動對照教育部發布的《教師數字素養》教育行業標準,從樹立數字化意識著手,充分認識到數字技術賦能美育創新發展的重要機遇,認可數字技術對營造沉浸式情境,提升美育浸潤實效的技術價值優勢,提高主動學習和使用數字技術資源的意愿,積極掌握數字技術知識與技能,并在美育數字資源把關、數字美育內容創作、課堂教學設計和實施中予以充分利用,引導學生于數字情境教學中通過耳濡目染實現數字素養的同步提升。在數字技術賦能之下,高職學生在學習空間、學習內容、學習方式等方面獲得極大自由,學生對美育內容的個性化需求、基于趣緣的數字社群集結、虛擬與現實之間多重身份的無縫切換,都需要清醒的自我主體意識、數字安全意識,以及駕馭數字技術的能力素養予以加持,如此才能避免被數字技術奴役。
梅羅維茨賦予情境一種動態的視角,認為情境之間存在某種融合,提出“以后區和前區觀念為基礎,在混合場景中出現的新行為可被稱為‘中區’行為。數字視聽文化的復雜性造成了新情境的混雜,導致用戶容易陷入情境管理和身份構建的失控狀態,這種現象被稱為‘情境崩潰’”[14]。因此,不論是教師還是學生,都是數字時代中區行為的展示者,數字美育內容的接收者、生產者和傳播者。不論是師生之間,或是師生與數字技術之間的交互,都應被約束在同一準則之下,即在情緒爆發、情境崩潰之前,都務必理性思考、謹言慎行,時刻清醒意識到數字技術在運行和使用中具有鮮明的意識形態屬性。數字技術的賦能是促進而非替代,突出服務于美育浸潤提質增效的工具價值,而不是僭越美育浸潤價值引領的內在價值,始終牢記“以美育人、以美化人、以美培元”的育人宗旨,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弘揚中華美育精神,堅定文化自信[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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