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南北剪紙的藝術風格及創新發展

【摘 要】剪紙是我國傳統民俗中最古老、最流行的民剪間藝術之一。由于剪紙分布廣泛，形式多樣，承載著不同地區的本源性、多樣性的地域文化。從南北方地域環境的差異性來看，剪紙可分南北方剪紙，主要呈現了“南秀北獷”的藝術風格，南方剪紙比較細膩，北方剪紙比較粗獷。本文運用田野調查法、文獻研究法、比較法，選取南方剪紙代表“潮陽剪紙”與北方剪紙代表“蔚縣剪紙”為例，對南北剪紙的藝術風格進行粗略的比較，并分析了新時代剪紙藝術的創新與發展。

【關鍵詞】剪紙；藝術；優秀傳統文化；傳承；創新

【中圖分類號】J52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3）20—042—03

剪紙是我國民間藝術一朵美麗的奇葩，是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民間藝術是中華民族的寶貴財富，保護好、傳承好、利用好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寶貝，對延續歷史文脈、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具有重要意義。因此，研究南北方的剪紙藝術，對于保護、傳承和改革創新民間藝術，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著重要的意義。

一、南北剪紙的藝術概況

據歷史記載，在有紙張之前，勞動人民就已經在皮草和金銀箔上鏤空刻畫，這可以說是剪紙藝術的先河。例如，太陽神鳥金氏，是出土于四川成都金沙遺址的一張金箔，是商代晚期作品，整個金飾呈圓環形狀，其上是分內外兩層的鏤空圖案，線條簡練流暢、極富韻律，充滿強烈的動感。這件文物是采用鏤空的方式進行刻畫而成，雖然這件文物雖然不是剪紙形式，但是與剪紙在藝術形式和風格上有著不可或缺的聯系，可以說剪紙的形成在一定的程度上是借鑒著這種藝術形式。剪紙最早出現于6世紀新疆吐魯番阿斯塔古墓當中，但是真正的起源是在我國陜西地區，發展到唐宋時期，剪紙開始盛行，并且在明代剪紙藝術傳入了土耳其，在清代開始向著西亞蔓延。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由于地域的原因，我國的剪紙藝術可以說是形式多樣，分布廣泛，帶有明顯的地域特色，體現不同的地域文化。從南北方地域環境的差異性來看，剪紙可以分為南北兩大藝術流派。南方剪紙以長江以南為主，以廣東、福建、湖北等地為主要代表，南方流派的剪紙，風格細膩，玲瓏剔透，秀美纖細，多用線條表現。北方剪紙以黃河以北為主，以河北、陜西、山東等地為主要代表，北方流派的剪紙，豪放粗獷，單純質樸，古拙隨意，多用塊面表現。郭沫若先生曾經這樣評價剪紙：“曾見北國之窗花，其味天真而渾厚；今見南方之剪紙，玲瓏剔透得未有；一剪之巧奪神功，美在民間永不朽。”下面，簡要介紹一下南北剪紙的兩大代表——潮陽剪紙和蔚縣剪紙的藝術概況。

潮陽剪紙是中華剪紙藝術之林中的一枝獨秀，是潮汕剪紙的兩大藝術風格（潮州風格和潮陽風格）之一。潮陽剪紙是廣東潮陽民間藝術三大瑰寶之一，2004年被確定為廣東省剪紙藝術之鄉，2006年被列入國家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潮陽剪紙藝術有著十分悠久的歷史，起源于東晉永嘉之路的時期，迄今為止已經超過了一千年的歷史。永嘉之亂期間，大量的中原百姓為了躲避戰亂涌入了潮汕地區（包括潮陽），加上古人對家鄉的思鄉情節，因而使得剪紙藝術在潮汕地區廣泛的傳播，同時與當地文化相互融合，從而使得潮陽的剪紙藝術不但具有中原的古樸，同時也具備南方海洋文化的靈動和秀麗。潮陽剪紙藝術多以傳統的吉祥圖案為主題，例如五谷豐登和五福呈祥等，主要作用于重要節日和婚俗喜慶當中。此外還表現著海洋風情和民間傳說以及歷史人物等。從藝術的角度進行分析，潮陽剪紙的主要工具是剪刀，刀法相對來說比較細膩和精巧，并且工整嚴禁。

蔚縣剪紙又被稱之為窗花，因為蔚縣剪紙主要的作用是對窗戶進行裝飾，因此從而被稱之為窗花，同時，窗花又被民間稱之為掛喜，因為有著張貼喜慶的意思，所以被稱之為掛喜。這是通過蔚縣廣大人民群眾在長期生產生活實踐中創造而成，彰顯著廣大人民的智慧。蔚縣剪紙的原材料是一種宣紙，主要工具是刻刀，制作過程采用先刻后染的方式來進行。通過史料推斷，蔚縣剪紙起源于明朝的成化年間，迄今為止有著五百多年的歷史，蔚縣剪紙由單色向著以陰刻為主，陽刻為輔的點彩剪紙發展，對剪紙藝術的發展和改革有著重要的作用。2006年蔚縣剪紙被列入國家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9年蔚縣剪紙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納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

二、南北剪紙的藝術風格

從以上可以看出，南方剪紙具有細膩玲瓏、精致秀雅的特征，北方剪紙具有渾厚天真、豪放粗獷的特征。概括來講，南北方剪紙具有“南秀北獷”兩種不同的藝術風格。下面，以潮陽剪紙與蔚縣剪紙為例，簡單分析一下南北方剪紙的藝術風格。

（一）題材

潮陽民間剪紙藝術的題材主要來源于日常的生活。由于人民群眾非凡的智慧，潮陽剪紙藝術的題材非常豐富，主要可以分為幾個方面，分別是傳說故事、供品以及戲曲人物等等，主要用于各種各樣的節日和婚俗喜慶等。在潮陽剪紙眾多的種類中，戲曲人物和供品貼花尤為特色。

蔚縣剪紙與潮陽剪紙相同，有著非常豐富的題材。蔚縣剪紙的題材最開始是以人物和花卉為主。隨著歷史的演變，蔚縣出現了生肖類型的剪紙和臉譜類型的剪紙等等。為了滿足人們的審美，蔚縣剪紙被不斷的創新，出現了更多源于生活的新題材。

（二）構圖

構圖是剪紙的外在形式中極為重要的環節，它是剪紙美的信息的傳達，也體現出創作者對美的感受。潮陽剪紙從構圖上來看，由于必須符合剪紙“連接”“鏤空”的這一特征，構圖必須富有裝飾性，力求單純，按照形式美的要求，把那些雜亂無章、缺乏條理和形式美的自然形態進行加工，按照畫面需求大膽取舍，夸張變形。因此，潮陽剪紙一般采用對稱和圓形的構圖方式，這適合中國人傳統的審美觀和納吉的目的所需。

蔚縣剪紙有著非常飽滿的構圖，在對剪紙圖案進行設計的過程中，藝人們會選擇不同題材進行有效的搭配，從而對構圖進行融合，形成角色相襯、陰陽結合、動靜平衡的構圖。例如，在以人物為主的構圖上，往往搭配靜物為次要題材。

（三）剪法

剪紙大致分為陰剪、陽剪、陰陽結合三種剪法。潮陽剪紙一般用“陽剪法”，即去除圖形內外部分的紙，保留輪廓的線條和紋理。利用變化多端的線條，表現線條之間的韻律和美感。線的造型力求細節，強調裝飾美感，利用抽象的線條營造出“透”的空間效果。潮陽剪紙有時也結合采用陰剪法，但其陰剪紋線則比較簡樸。

蔚縣剪紙在剪法上與其他剪紙有著很大的區別，蔚縣剪紙藝術是唯一一個以陰刻為主，陽刻為輔的剪紙流派，是將剪紙藝術與陰陽雕刻相互結合的藝術形式。采用陰刻的剪紙方式能夠讓剪紙顯得更加立體和厚重，陽刻的剪紙方式可以使得圖案更加的明朗和清晰，從而使得蔚縣剪紙五彩繽紛。

（四）色彩

潮陽剪紙在色彩上，主要分為單色、雙色、多色襯貼三種。潮陽剪紙在形式上一般采用單色為主，其中又以紅色為主，給人以喜慶、活潑的感覺，體現自然質樸的美學審美，潮陽剪紙合理安排點、線、面之間的關系，即使是單色，但是在色彩層次上顯得異常豐富，使得作品更為突出醒目。

蔚縣剪紙是典型的點彩剪紙，采用點彩上色的技藝呈現剪紙藝術。蔚縣剪紙具有“三分工七分染”的特點，大膽的用色是其最突出的一點，它使用的顏色都是大紅大綠，色彩艷麗，即使對比沖突大，剪紙藝術卻能巧妙的調和色彩之間的關系。

三、民間剪紙藝術的創新與發展

剪紙藝術需要傳承，更需要創新與發展。在體現剪紙民族特色的基礎上，需要順應社會發展潮流創新發展。

（一）民間剪紙藝術在形式上的創新

民間剪紙藝術能否得到保護傳承，與剪紙藝術的創新有著至關重要的聯系，只有順應時代的發展，滿足當今人們的審美需求，剪紙藝術才能夠在未來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如果還在墨守成規，民間剪紙藝術的傳承將會遭受很大的沖擊。只有適應時代的發展，融入越來越多的元素，讓剪紙藝術在形式上向多元化發展，剪紙藝術才能傳承下去。就潮陽剪紙藝術來說，在保證潮陽剪紙藝術原有的特點之外，融入一些比較符合當代人審美的元素，在題材、手法、風格等方面不斷創新，使得剪紙在展現藝術價值的同時，為人們創造出更好的作品，吸引人們的注意力。例如，潮陽剪紙《福聚汶川》的創作者，以如意結串的方式拼出許多同心圓，通過創新的形式表達了對汶川人民的關懷和祝福。就蔚縣剪紙藝術來說，在創新的過程中，不僅融入了一些當下的流行元素，在創作中也融入了夸大部分的元素。例如，在設計公雞剪紙的過程中，會將公雞的雞冠或者雞爪進行夸大處理，從而使得公雞的形態更加的鮮明，讓人們能夠一眼看去就被公雞的姿態所吸引，不僅僅是公雞。對其他種類剪紙進行創作的過程中，也可以融入這種對部分夸大的形式，比如十二生肖的剪紙，在創作生肖牛和生肖羊的過程中，可以對其的角進行夸大處理，讓人能夠充分感受到一種雄武的感覺，從而使得剪紙得到充分的認可，能夠廣泛的傳播和流傳。

（二）民間剪紙藝術在視覺設計的應用

我國有著悠久的文化歷史，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積累有著數不勝數的故事，優秀傳統文化藝術是祖先遺留下來的瑰寶，有著難以估量的價值，有著獨屬于剪紙的藝術魅力，是現代生產所不能代替的存在。剪紙藝術具有平面設計的美學價值，其中蘊藏著非常豐富的現代設計特征，在進行視覺平面設計的過程中，有很多地方是值得借鑒和學習的。剪紙藝術有著幾方面的藝術表現形式，其中最為常見的有三種，分別為裝飾性、平面性以及意象性，因此在對視覺平面進行設計的過程中，可以將剪紙藝術中的元素融入其中，讓視覺平面設計更加美觀，同時也更加具備文化內涵。

在針對插畫進行設計的過程中，剪紙與插畫有著相互重合的部分，比如都是采用高度概括的圖案對故事進行描述和表達其中的意義。因此在設計的過程中，將插畫藝術與剪紙藝術進行有效的融合，將剪紙藝術中的形態、風格以及色彩等元素進行提取，并且融入到插畫設計當中，不但能夠豐富插畫的內容，同時也可以承載傳統藝術文化的傳承。

在針對標記進行設計的過程中，因為剪紙藝術具有一定的意象性，而標志設計也是具有一定的意象性，將剪紙文化融入到標志設計的過程中，不但能夠幫助設計者打開新的思路，同時還可以增加標志設計的文化內涵，從而體現出標志所想要表達的含義，讓標志更加具備趣味性和審美性。將剪紙藝術元素融入標志設計中時，設計者要對剪紙藝術有著足夠的了解，能夠把握住剪紙藝術的重點和特征，才能夠得到應有的效果。

在針對包裝進行設計的過程中，設計者可以將剪紙元素中的鏤空元素和夸大元素融入其中，比如在針對月餅包裝進行設計的過程中，可以融入中秋元素，如嫦娥、玉兔等，在針對這方面設計的過程中，可以將包裝上的嫦娥或者玉兔進行鏤空處理，將剪紙元素融入其中，使其更加具有觀賞性。

（三）民間剪紙藝術在數字化背景下的發展

隨著網絡的快速發展，優秀傳統文化的發展模式也隨之發生了一定的轉變。在當今網絡的推廣下，文創產品的熱度也是隨之一路飆升，各種形式的文創產品可謂是層出不窮，因此使得關注的人群也隨之增加，使得數字化背景下文創產品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營銷模式。比如當下盛行的直播帶貨和段視頻帶貨等，因此只有符合當下數字化背景下的發展需求，才能使得民間剪紙藝術可以快速的發展和傳播。

但是，在民間剪紙藝術實際的發展過程中，還有些問題急于需要改善，比如剪紙藝術的產品在創作的過程中，形式比較老舊，創作人員的創新能力不足等問題，這些問題的存在都直接影響著數字化背景下民間剪紙藝術的傳播和發展。因此，剪紙藝術的創作人員應該進行不斷的學習，融入當前的設計理念，根據當下人們的審美觀念，將剪紙藝術與數字化進行融合，從而促進剪紙文創產品在形態上的創新，給予剪紙新的功能和意義。

四、結語

剪紙藝術作為勞動人民生活智慧的結晶，是我國優秀傳統文化藝術寶庫中的瑰寶，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然而，現今剪紙藝術的發展卻面臨藝人越來越少、創新能力不足等困境，民間剪紙的創作技藝迫切需要得到保護、傳承和改革創新，使得我們本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繼續發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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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肖馥（2000—），女，漢族，廣東汕頭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現就讀于廣州大學美術與設計學院，藝術設計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