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文化思想的生成基礎

摘 要：習近平文化思想是新時代黨領導文化建設實踐經驗的理論總結，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文化篇。習近平文化思想來源于馬克思主義這個“魂脈”，馬克思主義提供了習近平文化思想基本的概念、觀點、立場；來源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這個“根脈”，在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中，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來源于歷代中國共產黨人的豐富文化實踐，習近平文化思想由此一脈相承。

關鍵詞：習近平文化思想；馬克思主義；中華優秀傳統文化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5381（2024）01 - 0014 - 08

2023年10月，全國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會議首次提出了習近平文化思想。習近平文化思想是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化發展問題思考的科學總結，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實踐經驗的理論提煉，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文化篇。從生成脈絡進行審視，可以領會到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深刻理論邏輯，對學習貫徹落實習近平文化思想具有前提性基礎性的理論意義。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決不能拋棄馬克思主義這個魂脈，決不能拋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這個根脈。堅守好這個魂和根，是理論創新的基礎和前提，理論創新也是為了更好堅守這個魂和根。”[1]馬克思主義、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歷代中國共產黨人的豐富文化實踐，成為習近平文化思想生成的三個來源。

一、馬克思主義“魂脈”

習近平文化思想源于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是對馬克思主義的堅守。“馬克思主義極大推進了人類文明進程，至今依然是具有重大國際影響的思想體系和話語體系”[2]。作為這樣一個重大體系，馬克思主義為人類社會的發展和人的解放提供了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是黨和人民需要長期堅持的理論原點。馬克思主義涉及政治、經濟、社會、歷史、文化思想等方面，為習近平文化思想提供了必須堅持的“魂脈”。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對文化的本質、文化視閾下的范疇關系的闡發，為習近平文化思想提供了理論基點，也賦予其實踐性、人民性和包容性的特征。

文化是區別于經濟的上層建筑，是人的自由的支撐，是國家和民族的獨特標識。馬克思主義對此有著深刻的認識，也被習近平文化思想所繼承。首先，文化領域的唯物辯證法是馬克思主義對文化本質的根本的界定。文化是上層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并能動地反作用于經濟基礎。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恩格斯就對作為物質實踐形態的經濟和作為意識觀念形態的文化間的關系進行界定，指出“不是從觀念出發來解釋實踐，而是從物質實踐出發來解釋各種觀念形態”[3]172；強調物質決定意識，一定的經濟基礎決定了相應的文化；同時，文化也能以柔克剛，“對經濟基礎發生作用”[4]649。這也就是文化對經濟基礎能動的反作用。其次，馬克思主義理論重視文化的反作用。文化的反作用是文化相對獨立性的體現。馬克思、恩格斯十分強調文化的能動反作用。馬克思曾說：“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3]9物質第一性不可否認，但具有相對獨立性的意識的第二性作用在社會領域也舉足輕重。列寧便十分重視文化的作用，將“文化任務”與“組織任務”、“教育任務”[5]并稱為蘇共要解決的重要任務之一，并強調在建立蘇維埃經濟這件事上“需要大大提高文化水平”[6]587。列寧深刻指出：“政治文化、政治教育的目的是培養真正的共產主義者”[6]306。再次，文化最終作用于人的解放和自由全面發展，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關注的核心是人。“人不僅僅是自然存在物，而且是人的自然存在物”[7]211。馬克思認為，在具體實踐中人把自身的本質性力量對象化，從而形成了文化。“整個所謂世界歷史不外是人通過人的勞動而誕生的過程”[7]196，也就是說文化根源于人的勞動，文化的生成和發展源自人的生產實踐過程，由此表明文化依靠人這個實踐主體而存在，文化的主體性特征便是人的特征。“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恰恰就是人的類特性”[3]56，從而人的自由和解放便是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的核心問題。“文化上的每一個進步，都是邁向自由的一步。”[8]492最后，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重視民族文化的傳承和發展。文化是人的精神寄居地，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一方面，不同的國家和民族的文化發展具有獨特性，必須重視文化傳承。文化的形成不是任意的創作，“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3]669。各民族文化之間的差異存在是具有合理性的，也是基于內部歷史和發展的必然。另一方面，不同民族文化間存在廣泛聯系，要加強文化的交流。隨著社會的發展，“歷史也就越是成為世界歷史”[3]168。在普遍聯系的哲學觀之下，民族文化的內部結構不僅取決于內部的生產力發展，也取決于內部和外部的交往的發展程度。所以，既要保證本民族文化的獨特標識，也要重視文化的交流互鑒。基于此，習近平文化思想繼承了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以其對文化本質的認識為基礎，正確看待經濟、政治同文化之間的辯證關系，重視文化建設的作用，關注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理論規律有了深刻認知。

在文化視閾下，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厘清實踐與認識、階級屬性與社會發展、文化傳承與文化發展這三對關系，是習近平文化思想指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理論抓手。首先，從實踐與認識的關系出發，物質生活決定文化生活，同時文化對物質具有反作用。恩格斯指出：“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9]這就是說，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是人類物質生活的產物。文化作為一種認識形態，是人類實踐的產物。與此同時，文學、藝術等文化的發展，尤其是意識形態、精神品質方面的文化生活，對人類社會的政治、經濟具有重要的反作用，因而在推動經濟建設、政治建設的同時，必須重視文化建設。這也就證明了黨的十八大以來“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的科學性。其次，從階級屬性與社會發展的角度出發，文化具有階級性，同時是一種社會生產力。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在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精神力量”，“統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時代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3]178。所以，為了服務革命斗爭、服務人的解放事業，無產階級必須有自己的文化。為了推動社會發展，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中國共產黨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為武器，將精神生產力轉化為物質生產力，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復興。再次，從文化傳承與發展的規律出發，傳承與發展是有機統一的過程，在不同國家和民族中有獨特性。既然人類創造自己的歷史“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3]669，那就必然要遵循文化傳承的歷史規律。拋棄本民族的歷史而創造的文化，沒有民族的魂魄，是無法適應和助力民族發展的。同時，只接受自己的文化傳承而不吸收人類其他文化，也是無法實現文化更好發展的。傳承和發展的結合統一是文化建設的歷史規律。列寧曾說：“只有確切地了解人類全部發展過程所創造的文化，只有對這種文化加以改造，才能建設無產階級的文化”[6]285。由此可見，守正創新，繼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并且吸收借鑒人類文明優秀成果，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必然之路。

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的實踐性、人民性、包容性等精神特質，為習近平文化思想奠定了鮮明品格。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是體用貫通的思想體系和理論指南，具有實踐性。馬克思主義認為“全部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3]135，并將實踐的概念引入文化領域，以實踐的觀點孕育和發展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這一方面徹底沖破了唯心主義的文化觀，粉碎了宗教神學對人的精神文化的虛幻控制，使得文化概念進入歷史唯物主義的范圍；另一方面，強調實踐對文化發展的重要作用，推動文化發展，引領文化建設，避免理論與實際脫離，防止文化理論束之高閣。理論的實踐性，是“體”“用”關系辯證統一的具體呈現。習近平文化思想堅持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以創新的科學理論領航掌舵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重大實踐，明體達用、體用貫通，既有理論創新，又有實踐部署。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強調文化創造中人民群眾的主體性，具有人民性。馬克思主義以“現實的個人”[3]146為理論基點，主張人民群眾不僅創造物質財富，同時也創造精神文化財富。這就表明，人民群眾是兩方面的主體，既是物質生產的主體，也是精神生產的主體。“歷史活動是群眾的活動”[7]287，文化的主體是人。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的人民性，鮮明地體現在對人民是精神文化創造主體的強調。習近平文化思想根植于人民，堅持人民群眾在文化創造中的主體性地位，把人民群眾置于文化發展的最高方位。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持人民立場、堅持為人民服務，在堅定文化自信、走好中國道路的過程中切實地“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10]43，不斷推進社會主義文化新發展。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是與時俱進、博采眾長的開放理論，具有包容性。恩格斯指出：“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4]664馬克思主義認為，理論思維是歷史的產物，“一種歷史的產物，它在不同的時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時具有完全不同的內容”[8]873。馬克思主義是發展的理論，隨著時代和實踐的變化而不斷發展；馬克思主義是開放的理論，于科學理論和社會歷史中博采眾長。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體現了馬克思主義包容性的特征，強調文化理論的與時俱進和博采眾長。習近平文化思想繼承了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的包容性，在對待不同國家、不同民族的思想文化時，平等友善、開放包容，眼光長遠、胸懷寬廣，在文明交流互鑒中采擷精粹，吸收借鑒其他思想文化的長處，讓理論更加生動鮮活。

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根脈”

習近平文化思想源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新性繼承。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優秀傳統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傳承和發展的根本，如果丟掉了，就割斷了精神命脈。”[11]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豐富性和延續性，是中華文明的顯著特色和命脈所在，也因此成為習近平文化思想的理論 “根脈”，支撐著習近平文化思想的豐富發展，使其在理論繼承和文化結合中獨具優勢，在文化建設中站穩腳跟。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理論沃土，豐富的思想價值內涵彰顯了中華文化的精神要義。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是中華文明的智慧結晶，其中蘊含的天下為公、民為邦本、為政以德、革故鼎新、任人唯賢、天人合一、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講信修睦、親仁善鄰等，是中國人民在長期生產生活中積累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的重要體現”[10]18。天下為公、選賢舉能，是美好社會的政治理想；民為邦本、為政以德，是關愛百姓的社會治理原則；修齊治平、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是大義在我的家國情懷；厚德載物、弘道明德，是正人君子的精神追求；講信修睦、親仁善鄰，是微言大義的交往之方；以和為貴、天下大同，是文明交往的價值立場；天人合一、天地人和，是萬物相生的哲學思考；革故鼎新、自強不息，是民族發展的康莊大道……千百年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集中體現了中華民族的處世之道和價值理念，是中國智慧、中國特色的文化載體。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包含著中華民族最根本的精神基因，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12]。習近平文化思想深刻把握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理論重要性，充分吸收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本質價值，將中華文化的精神要義科學貫穿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全過程。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血脈保證，文明的傳承延續彰顯了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中華文明綿延五千余年，是世界上唯一不曾中斷的文明。其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至今仍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以其獨特而深厚的底蘊支撐著中華民族和中國社會的發展。毛澤東曾說，今天的中國發展自歷史的中國，“我們是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主義者，我們不應當割斷歷史”[13]534。珍惜和繼承文明的歷史遺產，是文化理論創新發展的基點。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從歷史的角度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對中華文明形成并延續發展幾千年而從未中斷，對形成和維護中國團結統一的政治局面，對形成和鞏固中國多民族和合一體的大家庭，對形成和豐富中華民族精神，對激勵中華兒女維護民族獨立、反抗外來侵略，對推動中國社會發展進步、促進中國社會利益和社會關系平衡，都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14]。正是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養料，習近平文化思想才更體現出中華民族的優勢特征。習近平文化思想總結中國歷史傳統中治國理政的文化智慧，使傳統思想觀念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過程中彰顯生機。這條理論邏輯，保證了思想的延續性、適應性和獨特性。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立場方法，對中華歷史傳統批判性繼承，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使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馬克思主義有機融通、與新時代現實情況合理結合，推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事業繁榮發展。

面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習近平文化思想正確把握“兩創”方針，貢獻了“第二個結合”的重大原創性觀點，成為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到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邏輯關鍵。“兩創”方針錨定了理論邏輯的出發點，為文化建設提供了科學的方法論指引，是汲取中華文化基因精髓運用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事業的關鍵。“兩創”方針指的是，“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15]。一方面，在創造性轉化中，習近平文化思想繼承了中華文化的基因。“創造性轉化，就是要按照時代特點和要求，對那些至今仍有借鑒價值的內涵和陳舊的表現形式加以改造，賦予其新的時代內涵和現代表達形式”[16]57。只有從中華傳統文化出發，堅持守正創新、古為今用，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揚棄的過程中繼承優秀基因，才能為新時代的社會主義文化增添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底蘊。另一方面，在創新性發展中，習近平文化思想汲取了中華文化的精髓。“創新性發展，就是要按照時代的新進步新進展，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涵加以補充、拓展、完善”[16]57。只有創新文化的時代表象、融入時代意蘊，在延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統根脈精髓的同時增添時代生機，才會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開創新的發展局面。不僅如此，“第二個結合”凸顯了理論邏輯的飛躍點，開辟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文化理論新境界，是又一次思想解放。“兩個結合”概念由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首次提出，并在黨的二十大以及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作深刻闡釋。尤其是“第二個結合”重要論斷，即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重要原創性貢獻之一，也指引著中國共產黨“在更廣闊的文化空間中，充分運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寶貴資源，探索面向未來的理論和制度創新”[17]。“第二個結合”包含兩個強調，即強調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強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地位。只有在開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道路上堅持“第二個結合”，才能讓理論符合中國特色、具備中國氣質，彰顯獨特的文化力量。

在延續理論“根脈”的過程中，除了傳承思想、延續文明、辯證看待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地位作用，習近平總書記還特別關心中華文明探源與傳承工程建設。這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習近平文化思想產生理論聯結的實踐手段。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著力賡續中華文脈”[18]，著眼于堅守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這一“根脈”，激發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資源的生機活力，賦予傳統以時代意蘊。

三、中國共產黨人的文化建設實踐

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進行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偉大實踐中，高度重視文化建設是一貫的傳統，毛澤東同志、鄧小平同志、江澤民同志、胡錦濤同志等關于文化建設的相關論述匯聚成思想合力，為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形成作了理論準備。

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不斷推進革命進程，并加強思想文化建設，形成了新民主主義的文化形態。思想文化工作是革命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新民主主義文化形態中具有三個理論要點。第一，關于新民主主義文化的界定。文化是相對于經濟、政治而言的社會意識。基于對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辯證關系的精準認知，毛澤東同志指出，“一定的文化是一定社會的政治和經濟在觀念形態上的反映”[13]694，同時又作用于一定社會的政治和經濟，從而對文化的定義和作用給予了闡釋。并且，新的文化是“在觀念形態上反映新政治和新經濟的東西，是替新政治新經濟服務的”[13]695。新民主主義革命需要新的文化，這個文化是“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13]708，這也就界定了新民主主義文化的基本內涵。第二，關于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文化綱領。在領導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過程中，毛澤東同志進一步厘清新民主主義文化、民族傳統文化和革命文化之間的關系，總結提煉出將“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完全地恰當地統一起來”并“和民族的特點相結合”的思想，形成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文化綱領，即“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大眾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13]698。所以，革命的文化“必須接近民眾，須知民眾就是革命文化的無限豐富的源泉”[13]708。第三，關于革命文藝的具體發展方向。毛澤東同志闡明了文藝工作者應具有的立場態度，指出文化的軍隊是“團結自己、戰勝敵人必不可少的一支軍隊”[19]，有力指導和推動文藝界的整風和發展。新民主主義的文化形態，凝結著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用鮮血鑄就的歷史榮光，體現為獨特的革命文化，始終是中國共產黨領導文化建設的重要理論財富。

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推進社會主義建設，并高度重視思想文化工作。毛澤東同志強調：“中國人被人認為不文明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將以一個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現于世界。”[20]141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上，毛澤東同志指出，“隨著經濟建設的高潮的到來，不可避免地將要出現一個文化建設的高潮”[20]141，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大幕就此拉開。其一，抓住人的主體性。毛澤東同志強調文化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事業服務。其二，把握文化發展規律。毛澤東同志注重“古為今用，洋為中用”[21]。一方面“一切民族、一切國家的長處都要學”[22]41，這就包括文學、藝術等；另一方面對中華傳統文化取其精華、剔除糟粕，“向古人學習是為了現在的活人”[22]82。其三，提出文化發展方針。“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激發文化發展的積極性，成為中國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重要指引。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人關于文化建設的方針政策，為習近平文化思想提供了理論參考。

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實現轉移，中國共產黨將文化建設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提出了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理念和方案。在這個時期，鄧小平同志、江澤民同志、胡錦濤同志等中國共產黨人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貢獻了新理論。鄧小平同志在文化建設方面著重強調“兩個文明”建設。以鄧小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確立“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強調加強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建設。鄧小平同志認為：“我們要建設的社會主義國家，不但要有高度的物質文明，而且要有高度的精神文明。”[23]“兩個文明”理念把文化工作上升到文明建設的戰略高度，也在理論上深化了“精神文明”的內涵。同時，為了解放和發展生產力，鄧小平同志特別強調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實現全體人民群眾擺脫貧困、國家富足強大的目標，僅僅依靠物質條件是不夠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需要物質和精神的有機統一、相互促進。為此，鄧小平同志非常重視提高全民族科學文化水平，在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主題下為文化布局定位。以江澤民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提出了建設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觀點。黨的十六大報告指出：“在當代中國，發展先進文化，就是發展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文化”[24]。江澤民同志將文化發展水平作為國家綜合實力的標志之一，強調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以胡錦濤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提出了和諧文化觀。在文化建設層面，重視培育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作用，強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本質體現”[25]；在民族文化層面，將文化上升為民族精神力量的重要源泉，重視文化傳承的烙印；在國際交往方面，實施文化走出去戰略，增強中國文化的國際影響力。至于文化建設和發展的目標，就是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進入新時代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吸收借鑒歷代中國共產黨人豐富的文化理論成果的基礎上，經過十余年的文化實踐，繼往開來、守正創新，在傳承中回應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時代之問，凝練成習近平文化思想，實現了中國共產黨文化理論的新飛躍。

四、結語

習近平文化思想蘊含的理論邏輯，鮮明地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創新理論的科學態度和精神品格。堅持馬克思主義關于文化的思想觀點，繼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精髓要義，賡續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時代結晶，習近平文化思想是守正與創新的貫通、理論與實踐的融合，深化了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規律性認識，拓展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理論蘊含。習近平文化思想必將為新的文化使命賦能，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中彰顯思想偉力，在新時代新征程上不斷散發真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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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enerative Basis of Xi Jinping's Cultural Thought

Feng Liujian，Liu Xinra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China）

Abstract：Xi Jinping's Cultural Thought is a theoretical summary of the practical experienc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s leadership over the cultural construction in the new era， enriching and developing the Marxist cultural theory. It is the cultural chapter of Xi Jinping Thought on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or a New Era. Marxism is the theoretical “ soul ”of Xi Jinping Thought on Culture， providing basic concepts， viewpoints and positions； Chines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is its theoretical “ root ”， connecting Marxism with China's specific reality during the process of culture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It originates from the rich cultural practices of the CPC of all age， and from which Xi linping's Cultwral Thought is inherited

Key words：Xi Jinping's Cultural Thought； Marxism； Chines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責任編輯：李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