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葡萄牙共產黨""左翼政黨""理論創新""實踐探索
葡萄牙共產黨(以下簡稱“葡共”)建黨至今已有103年歷史,是當前西歐地區黨員人數最多的共產黨。長期以來,在庫尼亞爾、卡瓦略斯、德索薩、雷蒙多等幾代領導人的帶領下,葡共始終堅持共產主義理想信念,試圖摸索出一條符合葡萄牙本國特點的社會主義發展道路。葡共堅持與時俱進,在時代演變中不斷進行理論創新和實踐探索。葡共領導工人運動對抗葡萄牙法西斯主義并推翻了其反動獨裁統治,又在蘇聯解體后相繼提出“21世紀初先進民主”綱領和“愛國左翼替代”路線,不僅為葡萄牙國家發展進步作出了重要貢獻,也推動了歐洲乃至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發展。
葡共在工人運動浪潮中應運而生,曾與葡萄牙法西斯統治堅決斗爭,在推動葡萄牙民主化進程中不懈奮斗。1974年“四·二五”革命后,葡共作為一股重要力量在葡政壇幾經沉浮,在加強自身發展的同時,也為推動本國社會進步作出積極貢獻。
19世紀末,巴黎公社鼓舞了葡萄牙工人階級,各類工人運動聲勢不斷壯大,全國工人聯盟、全國總工會等群眾組織相繼成立。1917年末,俄國十月革命后,葡萄牙開始涌現出最早一批共產主義者,他們將宣傳馬克思主義思想的文章刊登在《紅旗》周刊并在葡萄牙國內快速傳播共產主義,很多人積極參與工人運動并成為其中的領導者和中堅力量。1921年3月6日,葡共成立。1923年11月,葡共在里斯本舉行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參加會議的有來自全國27個群眾組織的90名代表,共產國際也派一名代表出席。會議正式確立黨的組織架構和行動綱領,明確將馬列主義作為黨的指導思想,并且強調黨的主要任務是把自己建設成為工人階級的政黨。
1926年5月,葡共召開二大,但由于開會前夕葡萄牙爆發右翼軍事政變,葡共隨即被列為非法組織并遭到殘酷鎮壓,不僅黨部黨刊被查封查禁,黨的領導成員也大多被逮捕,葡共被迫轉入地下活動。1943—1957年,葡共在葡秘密召開第三至第五次黨代會,繼續領導工人和農民在各地舉行罷工示威,還創建了“全國反法西斯團結運動”和“民主團結運動”等全國性群眾組織,得到底層人民支持,葡共逐步由地區性政黨壯大為全國性政黨,成為葡萄牙反法西斯和反獨裁統治斗爭的中堅力量。在1942年總書記貢薩爾維斯被迫害致死后,葡共采用集體領導的中央委員會制度,逐漸形成以庫尼亞爾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集體。1965年9月,葡共在蘇聯召開六大,庫尼亞爾正式當選總書記并提出要在葡萄牙開展民族民主革命。庫尼亞爾明確指出葡共要推翻法西斯獨裁統治和建立民主政權。1965—1974年,世界石油危機引發葡萄牙國內經濟形勢惡化,葡萄牙在非洲的殖民地接連爆發民族獨立運動,葡萄牙法西斯統治搖搖欲墜。葡共在持續領導工人運動的同時,有針對性地在中下層軍官中培養了一批黨員,為軍事革命打下基礎。
1974年4月25日,葡萄牙中下層軍官發動“四·二五”革命,推翻法西斯獨裁統治。葡共恢復合法地位并召開第七次特別代表大會,明確新形勢下民族民主革命的主要任務是制定憲法和建立民主政權,會上還調整了葡共的斗爭策略,即不再提暴力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而是強調通過和平道路過渡到社會主義。1974—1976年,葡共參與了葡萄牙社會黨領導的臨時政府,庫尼亞爾擔任第一至第四屆聯合政府的不管部長。由于在國有化和土地改革問題上存在明顯分歧,社會黨試圖將葡共排擠出聯合政府核心。1975年11月,葡共在發動軍事政變失敗后不再參政,但仍是議會第三大黨。庫尼亞爾作為議會主要政黨領導人參與了葡萄牙民主革命以來首部憲法的起草,推動保留了“開辟走向社會主義社會的道路”等表述,[1]使該憲法極具左翼色彩。葡共在1976年八大和1979年九大上總結參政經驗,將捍衛憲法和“四·二五”革命成果寫入黨章。面對20世紀70年代資本主義經濟危機和葡萄牙政府的緊縮政策,葡共堅決維護勞動者權益,多次領導大規模罷工,贏得中下層群眾支持,黨員人數快速增長,由1974年的5000人增至1983年的20多萬人,葡共成為西歐地區僅次于意共、法共的第三大共產黨。
20世紀80年代以來,葡共發展面臨內憂外患。一方面,葡萄牙加入歐共體后,國民經濟實現快速發展,社會矛盾趨緩,葡共社會和民意基礎逐步削弱;另一方面,戈爾巴喬夫改革對長期以蘇共為風向標的葡共產生重大影響,黨內圍繞是否照搬蘇共改革措施分成了“傳統派”和“革新派”。面對困境,以庫尼亞爾為首的葡共中央堅守紅色陣營,在1983年十大和1986年十一大上均強調堅持馬列主義指導思想,又在1988年十二大上發布“21世紀初先進民主”綱領,提出在葡萄牙實現“先進民主”,建設勞動者廣泛參與管理的民主國家,以此為實現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最終目標創造有利條件。[2]蘇東劇變給包括葡共在內的國際共產主義力量造成巨大沖擊,“社會主義失敗論”和“共產主義終結論”甚囂塵上。在1990年十三大上,葡共在對蘇東劇變進行深刻反思的基礎上,明確指出蘇聯解體只是社會主義一種“模式”的失敗,并不意味著共產主義的失敗。葡共自1991年起逐步將“革新派”剔除黨的領導機構,進一步凈化和統一了全黨思想。1992年,卡瓦略斯在葡共十四大上當選總書記并在之后兩度連任。總的來看,葡共在這一時期頂住蘇東劇變沖擊,守住了既有陣地,黨員數量維持在8萬人左右,成為西歐地區為數不多沒有改旗易幟的共產黨。

21世紀初是歐洲政治經濟社會發展較穩定時期,葡共力量呈下滑趨勢。2004年,葡共召開十七大,選舉德索薩為總書記,深刻分析資本主義發展的新特點和面臨的結構性危機,并首次在黨章中加入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葡萄牙具體國情相結合的內容,正式提出“愛國左翼替代”路線,呼吁加強同左翼進步力量合作,共同反對帝國主義和資本主義。面對歐債危機,葡共堅決反對政府的緊縮政策,捍衛勞動者權益,黨的民意支持有所回升。在2008年十八大和2012年十九大上,葡共強調繼續走“愛國左翼替代”路線。2015年議會選舉后,葡共與社會黨合作,推翻社民黨—人民黨右翼聯合政府。葡共雖未入閣參政,但通過與社會黨協商溝通對政府施加影響,推動自身主張落地。2016年底,葡共在二十大上通過名為“政治解決方案”的戰略提案,強調與社會黨在議會組成“大左翼聯盟”的戰略意義,重申堅持“愛國左翼替代”路線的重要性。[3]不過,該合作模式并未給葡共帶來預期利好,反而削弱其左翼特性,選民不斷流失。葡共在2018年地方市政選舉和2019年議會選舉中接連受挫,支持率降至6%。
2019年10月,葡共在全國議會選舉中再度受挫后選擇不再與社會黨合作,轉而將自身定位為反對黨。在2020年底的二十一大上,葡共再次強調要以更加強硬的反對派立場與社會黨談判,但仍將堅持“愛國左翼替代”路線,提出要更廣泛地團結社會左翼和進步力量,最終在葡萄牙實現社會主義。2021年底,由于不滿社會黨政府在提高最低工資和養老金標準等方面的政策措施,葡共堅持反對政府提交的2022年度預算案,最終預算案被否決,社會黨政府垮臺并提前舉行全國大選。在2022年初大選中,葡共得票率下降至4.3%。同年11月,葡共選出新任總書記雷蒙多。雷蒙多表示,葡共將繼續堅持工人階級立場,維護最廣大群眾的利益、改善勞動者就業環境、捍衛青年人受教育權利,建設更加完善的公共衛生體系,打造一個“貼近生活、貼近人民、更加強大、更具影響力”的政黨,同時要防止“夠了”黨、自由事業黨等新興政黨趁虛而入分化葡共群眾基礎。然而,這些舉措未能遏制葡共支持率繼續下滑的趨勢,在2024年3月的大選中,葡共支持率下降至3.3%,僅獲得4個議席。
建黨100多年來,葡共始終不忘初心,堅守共產主義理想信念,不斷創新理論成果并運用其指導實踐。面對種種新挑戰,葡共不斷加強組織建設、作風建設和動員能力,努力擴大自身影響。
自建黨以來,無論是在遭受法西斯獨裁迫害的地下斗爭時期,還是蘇東劇變后國際共產主義的低迷階段,葡共始終以工人和勞動人民的政黨自居,堅持將實現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作為最終目標。雖遭遇蘇東劇變引發的思想危機,但葡共并未效仿法共、西共、意大利重建共產黨等大幅改變黨的指導理論,更沒有像意共等徹底改旗易幟,拋棄共產主義,而是在歷次黨代會中不斷強調把馬列主義作為黨的指導思想和理論基礎,突出黨的工人階級先鋒隊性質,并在此基礎上不斷創新發展黨的理論。面對國際金融危機和歐債危機,葡共認為,馬列主義關于資本主義制度會在帝國主義階段出現危機的判斷是正確的。資本主義無力解決其內部矛盾,結構性、制度性矛盾反而日益凸顯。為了轉移矛盾,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國家不斷削弱人民權利、自由和基本保障,使世界變得更加不公正、不民主、不安全、不穩定。為維護自身霸權,帝國主義國家無視國際法,不斷煽動地區沖突,烏克蘭危機、巴以沖突等事態激化與美國和北約的不斷挑釁有直接關系。葡共始終堅信社會主義終將取代資本主義,并為之奮斗。

葡共堅持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葡萄牙具體國情相結合,在不同歷史發展階段始終與時俱進,不斷調整政策主張。在葡萄牙法西斯獨裁統治時期,葡共主張走武裝奪取政權道路,促成了“四·二五”革命爆發;在法西斯獨裁政權垮臺后,葡共著力推動土地和國有化改革;在革命遭遇重大挫折時,葡共及時提出通過和平道路過渡到社會主義,走上了“議會道路”;考慮到葡語中“專政”與“獨裁”表述相同,葡共七大取消了無產階級專政的提法。為應對西方民主化浪潮,葡共在十二大上提出“21世紀初先進民主”綱領,主張通過民主道路走向社會主義,并將民主分為政治、經濟、社會、文化4個不可分離的維度。葡共認為資本主義社會的內在矛盾,只有通過創造“有民主特征的社會主義新社會”才能消除。此后,葡共不斷豐富和充實該理論并在十七大上將其調整為“先進民主——面向葡萄牙未來的四月革命價值觀”,正式提出“愛國左翼替代”路線。[4]葡共認為,社會主義具有不同的發展階段,各階段奮斗目標各異,但不同階段之間并非不可逾越,也不意味著社會主義轉型期可以放棄社會主義。
一是堅持民主集中制。葡共是為數不多的從未放棄民主集中制的西歐共產黨之一,其堅持在深化黨內民主的基礎上,實行黨的統一領導和中央集中領導,由全國代表大會、中央委員會和中央監察委員會組成最高領導機構,實行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的原則,提倡在發揮黨員積極性的同時維護領袖權威和形象。二是堅持基層組織建設。葡共在1994年就明確將擴大黨在工人群眾中的活動作為黨的中心任務之一。為適應社會階級結構變化,葡共試圖把盡可能多的勞動者吸收到黨的隊伍中。葡共向企業和基層派遣專職黨員干部,鞏固大區、城市、街區等各級黨組織,努力加強黨中央與基層支部的聯系。葡共已注冊的黨組織有近2800個,其中居住地和工作場所基層黨組織分別有750個和400個。三是重視黨員干部培養。葡共經常舉辦中央和區一級的干部培訓班,積極提拔年輕有為的干部到各級領導機構工作,[5]通過開展政治理論培訓,引導廣大黨員干部用馬克思主義基本觀點和方法來分析問題,并按照德才兼備、年輕化、知識化的原則選拔領導干部。葡共十八大到十九大期間,葡共黨校累計組織了近70節思想理論培訓課,動員了1300多名黨員參與。

一是加強反腐,反對特權。葡共要求在地方政府任職的黨員以“廉政、稱職、貢獻”的標準要求自己。領導干部要以身作則,不搞個人主義和官僚主義。葡共黨章明確規定,禁止黨員干部借職務之便謀求私利,擔任國會議員等職務的黨員只能拿到擔任公職前的職務工資,超過職務工資的收入須上交黨組織。二是密切聯系群眾。葡共黨員大多有本職工作,全黨專職黨務干部僅有300人左右。葡共要求黨員經常到地方宣傳黨的政策,各級干部深入農村、工廠,了解工人關心的問題,確保提出的政策符合廣大工農群眾的利益訴求。自1998年起,葡共堅持開展“與勞動者在一起”宣講活動,近年還致力于開展每年激活100個久未組織活動的黨支部的整改行動。三是廣泛團結社會進步力量。葡共在工、青、婦等群體中擁有較大影響力,特別是其領導著葡萄牙全國第一大工會組織“葡萄牙總工會”,而擁有55萬名會員的總工會的主席及領導骨干均為葡共黨員。同時,葡共還領導青年團、婦女民主運動等團體廣泛開展活動。

一是多渠道宣傳黨的理念。依靠科技手段增強黨的宣傳動員能力,同步發行黨報《前進報》紙質版與電子版,開設政黨聲音、國際論壇等專欄;利用新媒體平臺及時就熱點問題和突發事件發聲,對黨代會、集會游行等進行現場直播,與網民加強互動。二是利用《前進報》節加強宣傳。自1976年起,葡共每年舉辦《前進報》節,這是集政治、文化、體育、娛樂、餐飲為一體的政治集會,在葡萄牙全國范圍擁有較大影響力,不僅是團結黨員和群眾的紐帶,也成為葡共宣傳政治主張的重要平臺。三是加強同左翼進步力量的團結合作。在國內,積極加強同左翼黨派的對話合作,與綠黨組成競選聯盟,曾積極與社會黨在議會開展“大左翼聯盟”合作;在國際上,加入歐洲聯合左翼—北歐綠色左翼聯盟黨團,與盟內各國共產黨保持密切互動,積極參與世界共產黨與工人黨國際會議,同世界各國共產黨定期舉辦線上研討會等,在團結國際共產主義力量的同時不斷提升自身影響力。
目前,葡共在葡萄牙政壇依然擁有一定影響力,在全國18個城市執政并在148個城市擁有市議員席位。但是,近年來葡共黨員人數持續下滑,在2024年3月大選中所獲全國議席數進一步減少,政治影響力呈下降趨勢,其面臨的困難挑戰有所增加。
一是階級基礎有所削弱。雖然葡萄牙在歐盟內屬次發達國家,社會階級結構變化相對緩慢,但受20世紀90年代以來信息技術革命和經濟全球化影響,傳統產業工人不斷減少,工會力量下降,工人階級內部出現分化。葡共堅持“工人階級先鋒隊”定位的同時,努力擴大黨的階級基礎。2004年十七大重新定義工人階級,將包括知識分子、中小企業家在內的“工薪中產階層”納入工人階級隊伍,然而這部分群體傳統上更傾向于社會民主主義思想,很難成為共產主義的堅定支持者。同時,葡共黨員老齡化嚴重。葡共在二十大上發布的數據顯示,該黨超過64歲的黨員比例已占44%,僅11.4%的黨員在40歲以下。[6]黨員老齡化也間接導致了葡共干部隊伍青黃不接、宣傳方式老套、難以吸引年輕人等問題。
二是理論創新遭遇瓶頸。堅持馬列主義指導思想和民主集中組織原則是葡共保持團結、經受蘇東劇變等風險考驗的重要保證。但從葡共歷史發展進程看,葡共發展的“黃金期”往往都是葡萄牙經濟衰退、社會矛盾尖銳的特殊階段,而在國家平穩向好發展時,葡共的傳統理論往往難以滿足人民群眾的需求。面對經濟全球化、歐洲一體化深入發展和國際政治生態的巨大變化,葡共部分政策主張已逐漸與現實脫節,特別是面對葡萄牙在后疫情時代極度依賴歐盟支持實現經濟復蘇的現實,葡共反對歐洲一體化的主張與歐洲主流政治環境和社會訴求不符,很難得到廣泛理解與支持。受傳統政策理念牽絆,葡共關注的議題仍局限于勞工領域,在民眾當前更加關心的難民移民、氣候變化、綠色發展、數字經濟、人工智能等一系列問題上缺乏有號召力的鮮明主張。百年變局下理論創新不足和政策調整不及時限制了葡共的政治活動空間。
三是政策主張吸引力下降。葡共在“愛國左翼替代”路線的指導下同社會黨政府開展合作,以期提升在國內政治中的話語權和對國家政策的影響力,但合作同時意味著妥協,葡共的政治辨識度和獨立性不可避免受到一定程度稀釋。隨著社會黨不斷推出一系列保民生、穩就業、提收入、促增長政策,部分搖擺的左翼選民逐漸被社會黨吸引,葡共潛在選民被進一步收割。在歐債危機、新冠疫情連續沖擊導致葡萄牙社會矛盾上升的背景下,如何彰顯左翼特性、維護中下層人民權益是葡共當前面臨的重大考驗。葡萄牙大選棄票率高企,對國內體制失望和不滿者不在少數,葡共早先憑借反歐盟反北約等主張,被對現狀不滿群體視為反體制代表,但隨著葡共與執政黨社會黨合作以及“夠了”黨等民粹政黨迅速崛起,葡共對不滿現有體制民眾的吸引力大大下降。
四是政治生存空間受到擠壓。蘇東劇變帶來的沖擊仍具深遠影響,當前,疑共、恐共、仇共甚至反共思想在歐洲仍有廣泛市場,共產黨、左翼黨受到歐洲各國主流政治勢力排斥。在烏克蘭危機爆發后,身處矛盾沖突中心地帶的歐洲反應激烈,挺烏反俄成為政治正確和主流民意。葡共并沒有像其他政黨一樣一邊倒地對俄羅斯進行譴責,而是指出俄烏緊張局勢升級與長期以來美國和北約加大與俄軍事、經濟和政治對抗密切相關。葡共這一立場招致葡萄牙主流媒體和民眾的猛烈抨擊,葡共黨部門口被極端民眾潑油漆泄憤。西歐政治生態僅給共產黨留下極其狹小的生存空間,在以三權分立為基礎的歐洲政治體制內,包括葡共在內的西歐共產黨希望通過社會變革超越資本主義依然任重道遠。
五是左翼力量團結協調欠佳。西歐共產黨內部存在多重矛盾,冷戰結束前“親蘇派”和“歐洲共產主義派”之間就存在嚴重分歧。蘇東劇變后,各國共產黨理論和實踐探索依然各行其道,希共、葡共等堅持馬列主義為指導思想,而法共、意大利重建共等則強調思想多元化。盡管西歐共產黨有著強烈的合作意愿,但理念的差異和歷史上的失敗教訓使多數共產黨在聯合自強等重大問題上態度謹慎。在歐洲議會內,歐洲左翼政黨雖在勞工權益、環保等大議題上保持一致,但在很多細分議題上爭論不休,各黨在歐盟層面缺乏有效協調,勢必導致力量分散、影響力下降。
[1]"“Aprova"a"Constitui??o"da"República"Portuguesa,”"April"1976,"https://diariodarepublica.pt/dr/legislacao-consolidada/decreto-aprovacao-constituicao/1976-34520775-43894075.
[2]"“Por"uma"Democracia"Avan?ada"no"Limiar"do"Século"XXI,”"December"1988,"https://www.pcp.pt/partido/programa/27.html.
[3]"“Resolu??o"Política"do"XX"Congresso"do"PCP,”December"2016,"https://www.pcp.pt/resolucao-politica-do-xx-congresso-do-pcp-0.
[4]"“Programme"and"Constitution,”"December"2016,"https://www.pcp.pt/en/documento/pcp-programme-and-constitution-approved-19th-congress.
[5]"楊萌滋:《“四·二五”政變以來的葡萄牙共產黨》,載《政治研究》1986年第1期,第46頁。
[6]"“Organiza??o"do"partido,”"December"2016,""https://www.pcp.pt/xx-congresso-pcp/organizacao-do-parti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