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嬉運動的歷史轉化與新時期的文化再生產

摘 要：冰嬉是一種源于滿族的傳統冰上運動，曾在清朝時期達到鼎盛，素有“國俗”之稱。但在現代化社會蓬勃發展以及中西方冰雪文化交相融合的背景下，冰嬉逐漸喪失其原有地位，面臨賡續與發展的困境。通過對冰嬉運動文化生產過程進行剖析，發現在歷史演進過程中，其實現從生產生活向軍事競賽的轉化，從民俗運動向“國俗”典禮的轉化，從文體活動向族群符號的轉化。而新時期要促進冰嬉運動文化再生產，應當依托于國家政策的支持引導、本體文化的價值賦能、產業嵌入的推動助力，并具體借助完善政策體系，保障項目傳承；深挖文化內涵，彰顯精神特征；聚焦產業融合，推動活態演進加以實現。通過將傳統項目融入現代化的語境中，推動優秀傳統文化資源的轉化與復興，從而促使冰嬉運動在新時期煥發出更多生機與活力。

關鍵詞：冰嬉運動；歷史轉化；文化再生產；傳統文化；“國俗”

Transformation of Ice frolic Sports History and Cultural Reproduction in the New Era

XU Xu1， YU Hongbo1， MAN Guowang1， CHEN Guanzhou1， FENG Chen1， YANG Huixin2

（1. 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Research，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 2. Science of Ethnic Traditional Sports School， Harbin Sport University， Harbin 150008， China）

Abstract： Ice frolic is a traditional ice sport originated from the Manchu ethnic group， which reached its peak during the Qing Dynasty and was known as the “national custom”. However， in the context of the flourishing modern society and the integrati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ice and snow cultures， ice frolic has gradually lost its original status and is facing challenges in its continuity and development. By analyzing the cultural production process of ice frolic， it is found that in the process of historical evolution， it has undergone transformations from a production-based livelihood to military competition， from folk sports to “national custom” ceremonies， and from cultural and sports activities to ethnic symbols.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cultural reproduction of ice frolic in the new era， it should rely on the support and guidance of national policies， the empowerment of intrinsic cultural values， and the promotion of industry embedding. It should also utilize an improved policy system to ensure the inheritance of the sport， explore its cultural connotations to highlight its spiritual characteristics， and focus on industry integration to facilitate dynamic evolution. By integrating traditional sports into a modern context， the transformation and revival of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al resources can be promoted， thereby revitalizing ice frolic with more vitality and vigor in the new era.

Key words： ice frolic sport; historical transformation; cultural reproduction; traditional culture; “national custom”

冰嬉源于滿族習俗，是我國的一種傳統冰上運動，歷經歲月的演進與更迭，形成頗具歷史時代特色的發展譜系，并在清朝達到鼎盛，素有“國俗”之稱。后來，在統治階層腐朽沒落、國家財政捉襟見肘、西方體育強勢楔入等社會大背景下，冰嬉運動逐漸喪失原有的“國俗”地位，面臨著賡續與消亡并存的發展困境。從文化普遍發展規律來看，當文化自身遭遇消亡或肢解時，本體文化并不會立即消逝或解體，而是會調節其適應機制，通過不斷迭代和革新生產出新的表現形式。正如霍布斯鮑姆[1]所言：“傳統并非亙古不變的陳跡，而是在新的政治及社會生態環境下，通過再次建構或發明的人為改善的文化事項”。又如布迪厄[2]所言：“文化的超越性質決定了文化再生產的不可避免性，文化總是通過不斷地再生產維持自身平衡”。因此，在當今全球化、現代化發展的時代洪流下，冰嬉運動的傳承與發展不能以單純的“復制”或單一刻板的方式來進行，應通過再生產的方式進行重新構建與革新，使其更好地融入現代化的語境中，并以再生的形式得到賡續和發展。基于此，本文秉持“不斷更新、再創造、符合實際社會需要”的發展理念，試圖剖析冰嬉運動文化生產的轉化過程，探究冰嬉運動文化再生產的動力與發展策略，以期為冰嬉運動文化實現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再生產提供參考。

1 冰嬉運動的歷史轉化

1.1 從生產生活向軍事競賽的轉化

羅竹風[3]在《漢語大詞典》中，對冰嬉解釋為“清代冰上運動，源于滿族習俗”。冰嬉的起源與滿族先民賴以存續的自然生活環境密切相關，我國東北地區幅員遼闊、天寒地凍，獨特的自然生態環境，孕育出獨具地域特征的狩獵生產生活方式。基于狩獵與生活的需要，“工于鞍馬，精于騎射的民族特技”的滿族先民創造發明了一種能夠在冰雪環境中自由穿梭的工具——烏拉滑子，經過千錘百煉的冰上行動實踐，先民們逐漸認識并掌握了冰面滑行的規律，邁出了“履冰”“踐冰”或“走冰”的第一步，猶如《詩經》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4]。而先民們在薄冰層上小心謹慎行走的狀態，表明冰上滑行技術已被他們熟練掌握，隨著對這項技術愈臻嫻熟的駕馭，冰嬉運動的使用場景由民間生產與生活逐漸嬗變為軍事與競賽。冰嬉由于具有戰力和競技特點得到清朝統治者的認可，并在軍隊與上層社會中獲得權威性與正統性，為其后來成為“國俗”奠定了基礎。

1.2 從民俗運動向“國俗”典禮的轉化

經過順治和康熙年間的發展延續，冰嬉逐漸得到皇室的重視與支持，并在乾隆十年（1745年）迎來巔峰時期。上到清廷軍事展演，下到民間冰雪娛樂的冰嬉和滿語、騎射、摔跤一同被譽為“國俗”，每年舉辦冰嬉“國俗”典禮且在乾隆皇帝執政時期從未間斷。此后，冰嬉于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被納入《皇朝通典》，明確了其在法制體系中作為國家大典的地位。在和國家法制體系的支持與保障下，冰嬉迎來了空前絕后的繁榮景象。

鼎盛時期的冰嬉“國俗”典禮不僅在項目規制、詩畫著作上呈現出繁榮發展的景象，而且在政治外交上有更深刻的表征。首先，冰嬉運動項目規制景象繁榮。每年十月，清廷從八旗、前鋒統領及護軍統領等處各挑選 200名善“走冰”者，設立專門的統帥機構“冰鞋處”。參加“走冰”的將士分為兩方，每方設12名頭目，身著紅、黃色馬褂，其余的將士均著紅、黃色齊肩褂[5]，按照軍事化的隊形、編伍、步法等訓練方法對八旗將士進行集中訓練，接受皇帝的定期閱檢。其次，冰嬉運動詩畫著作產創頗豐。例如，在書畫方面，姚文瀚創作的《紫光閣賜宴圖》與《冰嬉圖》中，形象地描摹了八旗將士在冰面上邊滑行邊作出鳳凰展翅、青龍回首等嘆為觀止的高難度動作；金延標繪制的《嬰戲圖》以及沈源繪制的《御制冰嬉賦圖》中，生動地描繪了清代冰嬉運動的形式和內容。在著作方面，《養吉齋叢錄》中記載了“搶等”活動的具體技術規則，《金鰲退食筆記》中記載了康熙年間冰上玩蹴鞠的場景[6]，《冰上打球詩》中詳實地描述了冰嬉運動激烈競賽的場景。最后，冰嬉運動政治外交彰顯國威。中國在清朝乾隆時期迎來了盛世繁榮，乾隆皇帝曾借助冰嬉的儀式展演進行政治外交，并將冰嬉構建為清朝國力強盛的象征符號。譬如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臘月，乾隆皇帝特邀外國使節、邊疆領土藩王以及臺灣高山族首領等諸多政要共同恭慶新年、觀閱冰嬉盛典[7]，在冰嬉盛典中所展示的高超技藝、默契配合等即成為表征清朝國力強盛的符號。由此可見，冰嬉在乾隆皇帝的喜愛、器重和國家法制的支持與維系下，由一項樸實無奇的冰上民俗運動演變為聲勢浩大的“國俗”慶典活動，在諸多方面均呈現出史無前例的興盛景象。

1.3 從文體活動向族群符號的轉化

17～18世紀，隨著滿清贏得一系列內外部戰爭的勝利，其控制的地域領土、民族種類和人口總量日漸擴大，各民族間的融會貫通與文化間的交相融合成為必然。在此過程中，本體文化弱化與自我民族性淡化逐漸成為大的勢趨，久而久之，如何保持滿族獨特的民族特性和固有的生活習慣，成為清朝統治者立國發展的核心任務。此外，隨著清朝社會穩定以及形成大一統格局，士兵們不再像以前那樣經常奔赴戰場參加戰爭，其族群認同與尚武精神逐漸淡化與遺失，這在統治者看來同樣利害攸關。于是，清朝統治者嘗試通過政治、教育、體育等方式創造相關的身體性話語和知識，讓國民和將士在接受和學習過程中，親身參與到族群符號與尚武精神的建構活動當中。譬如，參與冰嬉運動不僅是對遠古先民在白山黑水之間艱苦生存和開拓進取精神的惦念，更是對族群精神的有效凝練和賡續。因此冰嬉在乾隆時期被納入“國俗”以后，順理成章地成為激勵國民和將士參加身體實踐活動以增強尚武精神與族群符號的重要方式[8]。具體而言，清朝統治者希翼通過冰嬉來強健體魄、鼓舞士氣，進而展現八旗將士武藝超群、英勇奮戰的尚武精神，并通過集體賞賜的方式籠絡人心，潛移默化地培育其對滿族文化的認同感、歸屬感與榮譽感。除此之外，在面對滿族民眾日趨漢化、同化和淡忘族群記憶狀況時，統治階層通過規定冰嬉參與者的語言、發型、服飾等內容，來恪守傳統文化、強化族群符號，保持民族獨立性與主體性。由此可見，在面對族群文化危機之時，清朝統治者敏銳地將冰嬉轉變為族群文化認同的符號，探索出一條依靠傳統體育文化塑造族群文化認同之路，不僅使冰嬉運動實現了文化生產，也使族群精神得到有效的傳承與發展。

2 冰嬉運動文化再生產的動力

冰嬉在乾隆十年（1745年）被欽定為“國俗”活動，上到清廷皇室貴族加以展演，下到平民百姓冰上娛樂，迎來了全民共同冰上嬉樂的盛世景象。然而，在新時代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復興的背景下，冰嬉原有的文化生產形式已不能滿足當今社會更迭發展的需求，理應進行革新與再生產。國家、文化與產業是影響冰嬉運動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的重要因素，其中，國家政策是冰嬉驅動前進的航標，本體文化是冰嬉永續賦能的源泉，產業嵌入是冰嬉活態傳承的推手，在三者共同作用下推動冰嬉運動實現文化再生產。

2.1 國家政策的支持引導

國家作為一種政治性符號，通過“政策話語”或“權力話語”的形式影響著人民生產與生活實踐的方方面面。國家的政策或權力調控在很大程度上形塑并主導著傳統冰雪體育文化的賡續與發展空間，譬如冰嬉從民間民俗運動到“國俗”典禮的轉變，就深刻表征著國家政治權力的運作是傳統冰雪體育文化再生產的強大驅動力。自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加強對傳統冰雪體育文化的政策扶持力度，尤其在全民健身上升為國家戰略、北京冬奧會成功舉辦等時代利好背景下，多重引導性政策相繼出臺。例如，2016年國家體育總局印發《冰雪運動發展規劃（2016-2025 年）》，明確提出“深入挖掘東北、華北和西北等具有地域特色的抽冰尜、冰上龍舟、轉龍射球等傳統民俗冰雪項目”[9]。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在《關于以2022 年北京冬奧會為契機大力發展冰雪運動的意見》中提出，“鼓勵各地依托當地自然和人文資源，發展形式多樣、群眾喜聞樂見的冰雪健身項目，推廣民族民俗冰雪項目”[10]。由此可見，國家政策文件的出臺既從頂層設計方面為冰嬉運動的賡續發展作出了規劃與引導，又為冰嬉運動文化再生產提供了有力保障與不竭驅動。

2.2 本體文化的價值賦能

冰嬉歷經歲月的更迭與演進，濃縮了滿族人民生產和生活的智慧，也凝聚著各個歷史時期的民族文化精神和家國文化情懷，更凝結著華夏兒女共同的理想信念與價值追求，蘊含著勾連文化認同、聚合族群精神、宣揚尚武氣質、促進民族融合、傳播異域文化的價值意蘊。文化是一種隱性的力量，縱觀人類社會發展歷史，巨大的革新和進展都與文化密切相關[11]。如今，全球文化洪流和西方奧林匹克文化的沖擊改變了一代人的價值理念與思維方式，中華民族文化認同感缺失、國民身體素質普遍下降、西方奧林匹克文化盛行等狀況相繼出現，迫切需要一個民族體育文化載體來振興中華民族的文化認同、尚武氣質和族群精神。冰嬉兼具教育、健身、娛樂等多重價值屬性，能將藏匿于“底層”的文化記憶表征至“前臺”，通過將冰嬉的文化元素加以身體化表達，能夠讓練習者在具身體驗中感受到民族傳統體育文化的獨特價值與魅力。冰嬉運動的價值特性能夠彌補當代社會民眾的部分精神缺失，增強文化認同，強健國民體質，并以此推動冰嬉運動文化的再生產。

2.3 產業嵌入的推動助力

在文化產業快速發展的時代背景下，探索有效的開發與利用模式，實現民俗體育文化資源向經濟資源的轉化，不僅是發展我國特色文化產業的必然選擇，也是文化傳承與發展的必然需求[12]。在歷史上的鼎盛時期，主要依托文化內涵和儀式慶典存在的冰嬉運動早已初具產業化發展的特征，但囿于經濟結構和封建制度所限未能形成產業。儀式慶典本身帶有產業屬性，并兼具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有助于實現傳統文化的再生產。如今，隨著國內消費結構持續升級迭代，許多消費者更加愿意體驗具有文化內涵的體育項目與儀式慶典，對此理應通過產業嵌入下的資本運作，推動冰嬉運動轉化為契合大眾消費需求的新樣態。例如將冰嬉運動與多元產業融合，集歷史淵源、身體活動、視覺沖擊、智慧科技等綜合體驗于一體，使冰嬉展現出個性化、多樣化、現代化的新樣態。通過產業嵌入推動冰嬉運動的傳承與發展，不僅能夠實現社會效益與經濟價值的雙向增加，同時也為其文化再生產提供了可持續的經濟助力。

3 冰嬉運動文化再生產的發展策略

3.1 完善政策體系，保障項目傳承

完善的政策體系及有效實施既能驅動冰嬉運動實現文化再生產，又能為冰嬉運動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奠定良好的制度基礎。首先，出臺冰嬉運動產業化發展的政策措施。只有堅持保護與開發并重，通過面向市場的產業化運作，發揮冰嬉運動的經濟價值與社會效益，讓冰嬉真正“活”起來，方能使之葆有最長久的生命和活力[13]。因此，政府應圍繞冰嬉運動出臺產業開發、活化利用等政策措施，鼓勵個人或企業積極開發和利用冰嬉發展文化產業，在科學地把握該項運動技術技藝、文化內涵與當代價值的基礎上進行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從而讓冰嬉煥發出朝氣蓬勃的生命力，在完善的政策體系中實現文化再生產。其次，構建政府與社會共同在場的發展格局。政府應通過購買和培育社會文化服務力量，健全民主協商機制、監管機制、績效評估機制，減少政府對社會力量在冰嬉產業開發與市場運營方面的干預，為社會力量賦權增能；同時提供相應資金支持，提高行政效能與供給效率，激發更多市場主體參與發展冰嬉運動的活力與動力，形成政府與社會共同在場促進項目發展的良好格局。最后，加強冰嬉運動發展的制度及監管保障。政府部門應進一步深化職能，結合項目發展的特點及群眾體育的訴求，積極發揮頂層設計、政策支持和監督管理等作用，出臺具有針對性、長效性和實效性的政策文件與法律法規，為冰嬉運動在賡續傳承的基礎上實現文化再生產提供保障。

3.2 深挖文化內涵，彰顯精神特征

文化是動態發展和持續變化的，并不斷通過再生產來維持自身平衡，文化傳承的實質即為文化再生產[14]。冰嬉凝結著少數民族人民的智慧與活態記憶，蘊藏著豐厚的民族歷史與深厚的文化內涵，是強化和鞏固民族文化自信的重要載體。新時期想要實現冰嬉運動文化的再生產和永續傳承，關鍵要義在于以深挖文化內涵及彰顯精神特征。首先，設立冰嬉運動文化節日。隨著西方競技體育文化觀念的傳入，冰嬉在我國日漸失去原來賴以生存的社會土壤，并與西式溜冰這一舶來品共同存續。冰嬉具有伴隨著中國人生長的文化基因，也能通過身體實踐的儀式化展演表征文化認同，設立冰嬉文化節日能夠使其中的文化內涵得到強化與升華，使之成為區別于外域文化的身份標識。具體而言，在專屬的文化節日中，通過儀式化的文化展演以及個體或集體的身體在場，觸動并激活參與者的情感認知與文化認同，構筑起共同體的團結機制，促使中華民族共同體由“想象團結”走向具象化的“真實團結”[15]，進而在共同體意識中深化文化內涵，增進身份認同，實現文化再生產。其次，強化冰嬉運動文化符號。每當我們提及某項運動，很自然地會聯想到某種文化精神，如提到中國武術會想到自強不息、堅忍不拔的民族精神，提到中國女排會想到無所畏懼、勇攀高峰的女排精神。諸如此類，皆為文化符號對人的主觀認知的影響，而文化符號則比一般符號更具內涵意蘊、民族特性和凝聚功能[16]。冰嬉作為一種文化符號，連接著過去、現在和未來，其蘊藏的歷史淵源和集體記憶使其成為文化認同與共同體意識的重要載體。因此，在全面復興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今天，為滿足各族人民的健身需求，大力發展冰嬉競賽與展演，強化冰嬉運動文化符號，使各族人民在集體歡騰與具身實踐中潛移默化地形成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可以助推冰嬉運動在永續傳承的基礎上實現文化再生產。

3.3 聚焦產業融合，推動活態演進

冰嬉運動與多產業的融合是一種潛力無限的發展方式，不僅能夠體現冰嬉的經濟價值與社會效益，使其在生產性保護與多元化開發并重的基礎上實現活態傳承，也為新時代冰嬉運動文化再生產指明了方向。首先，推動冰嬉運動與旅游產業相互融合?？梢员疫\動所具有的民間信仰、儀式慶典、文化認同、尚武精神等文化資源為出發點，深度融入景區、度假區等建設冰嬉運動特色區域，開展雪地走、擺山子、轉龍射球等冰嬉項目，通過冰嬉舞臺藝術展演、趣味娛樂賽事來深化景區文化內涵，突出從具身參與到文化熏陶再到激發情感等多重體驗，打造特色冰嬉旅游產業樣態。其次，推動冰嬉運動與多媒體產業相互融合。隨著多媒體和移動互聯網的快速發展，融通多媒體資源、創新冰嬉文化的表達方式已成為大勢所趨?？梢酝ㄟ^抖音、快手、微博等短視頻信息平臺對冰嬉運動的發展脈絡、文化內涵、傳統技藝等內容進行小而精的傳播；也可借助線上知識學習平臺，建立冰嬉文化檔案和數據庫，開展趣味冰嬉文化講座；或將冰嬉運動的部分技術動作合理遷移至健身訓練中，錄制技術動作視頻并植入Keep等健身類軟件，讓更多人參與模擬技術動作進行鍛煉，深入體悟獨特的冰嬉運動技藝。最后，推動冰嬉運動與文創產業相互融合。在北京冬奧會期間，“冰墩墩”的火爆出圈表征出體育文創產業的當代特征以及新國潮文創產業的蓬勃興起。因此，在新國潮文創產業興起的時代背景下，將社會主流價值觀念、地域風土人情、民族文化特點等內容與冰嬉運動有機結合，打造出符合當代人審美結構和精神需求的“萌”文創產品，譬如冰嬉運動“萌”擺件、冰嬉運動“萌”拼圖等，將無生命的冰嬉文創產品演進為體現公共價值、文化認同、國家形象的文創產品，從而實現文化再生產。

4 結束語

冰嬉運動文化再生產實質上是將傳統的發明融入現代化的語境中，并以再生和復興的形式加以賡續和發展。在歷史演變進程中，努爾哈赤和乾隆皇帝曾對冰嬉進行文化再造，由此成就了聲勢浩大、空前絕后的冰嬉“國俗”盛景。但在現代化社會蓬勃發展以及中西方冰雪文化交相融合的背景下，我國應關注和把握冰嬉運動文化再生產的動力，通過從政策、文化、產業等維度的多向建設，推動冰嬉傳統文化資源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從而使冰嬉運動在新時期煥發出更多生機與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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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2-14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23BTY094）；黑龍江大學高等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2022C47）；黑龍江省高?；究蒲袠I務費黑龍江大學專項資金項目（2023-KYYWF-1562）；黑龍江省經濟社會發展重點研究課題（基地專項）（23328）。

第一作者簡介：徐 旭（1997-），男，湖北十堰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為傳統冰雪體育。

通信作者：楊慧馨（1976-），女，黑龍江哈爾濱人，博士生導師，教授，研究方向為民族傳統體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