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明 史敬學 周仁強



作者簡介:樊月明,大學本科,副主任醫師,研究方向:高危兒的早期管理與篩查。
【摘要】目的 分析4~6周患兒發育性髖關節發育不良(DDH)的獨立危險因素,為臨床治療提供參考。方法 選取2020年1月至2022年12月于通渭縣婦幼保健院完成DDH超聲篩查的476例4~6周嬰兒及母體的臨床資料進行回顧性分析,根據DDH超聲篩查結果分為DDH組(71例)與非DDH組(405例)。比較兩組嬰兒及母體的臨床資料,探討DDH的獨立危險因素。結果 DDH篩查結果顯示,陽性率為14.92%(71/476),其中64例DDH患兒為髖臼發育不良型,占比為90.14%(64/71)。兩組性別、出生體質量、孕婦分娩經歷、臀紋對稱、孕期羊水情況、孕婦年齡、孕周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DDH組孕臀位、存在家族史、剖宮產、先天性肌性斜頸占比均高于非DDH組(均P<0.05)。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孕臀位、存在家族史、剖宮產、先天性肌性斜頸是DDH的獨立危險因素(均P<0.05)。結論 嬰兒期DDH發病率較高,早期多為髖臼發育不良型,孕臀位、存在家族史、剖宮產、先天性肌性斜頸是其獨立危險因素,因此,臨床應重視DDH早期篩查,以便早期干預。
【關鍵詞】發育性髖關節發育不良;超聲檢查;危險因素
【中圖分類號】R726.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2665.2024.08.0.03
DOI:10.3969/j.issn.2096-2665.2024.08.032
發育性髖關節發育不良(developmental dysplasia of the hip, DDH)是造成嬰幼兒及青少年殘疾的主要髖關節疾病,是由于髖關節在發育過程中形態異常,導致髖關節穩定性受損,進而可能引發髖關節脫位,嚴重危害患兒健康[1]。早期篩查及干預在改善DDH患兒預后中具有重要作用,且依據影像學及其他輔助檢查結果,評估患兒三維超聲病理形態學,對選擇合適的治療方法至關重要。目前,針對DDH臨床通常采用保守治療或手術治療。但如何識別高危群體,開展早期篩查工作,提高檢出率與早期干預率,是DDH早期診治的難點。DDH篩查方法包括X線平片技術[2]、超聲Graf分型法[3]等,這些方法的臨床價值均已得到廣泛驗證,但臨床開展早期篩查的時間多為出生后6周~6個月。 《發育性髖關節發育不良臨床診療指南(0~2歲)》[4]中提出,在條件允許情況下,應盡早開展篩查工作,并推薦將出生后4~6周作為篩查最佳時期。基于此,本研究對476例4~6周內完成DDH超聲檢查的嬰兒及其母體的臨床資料進行分析,探討嬰兒發生DDH的獨立危險因素,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0年1月至2022年12月于通渭縣婦幼保健院完成DDH超聲篩查的476例4~6周嬰兒及母體的臨床資料進行回顧性分析,根據DDH超聲篩查結果分為DDH組(71例)與非DDH組(405例)。其中男嬰248例,女嬰228例;孕周35~43周,平均孕周(39.58±4.71)周;母親年齡<35歲者403例,≥35歲者73例;分娩方式:自然分娩285例,剖宮產191例。兩組嬰兒及母體基本情況比較,見表1。本研究經通渭縣婦幼保健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納入標準:⑴DDH組患兒符合《發育性髖關節發育不良臨床診療指南(0~2歲)》中的診斷標準;⑵嬰兒年齡4~6周。排除標準:⑴存在病理性髖脫位者;⑵嬰兒或母體臨床資料不完整者。
1.2 檢查方法 使用超聲儀(深圳邁瑞生物醫療電子股份有限公司,粵械準注20142230190,型號:DP-7)進行檢查:受檢嬰兒取仰臥位,保持下肢屈髖屈膝,在安靜狀態下進行檢查;根據標準圖像要求,對超聲波圖像進行檢查,排除顯示不清、不符合標準等圖像后,根據嬰兒髖臼盂緣、股骨頭、髖臼的結構、位置,測量空間形態形成的α角、β角。 α角、β角均測量2次,并取平均值,若兩次誤差較大,則重新測量。檢測結束后,嬰兒的分型為GrafⅡ~Ⅳ型可診斷為DDH。
統計兩組嬰兒及其母親臨床資料,具體包括:⑴孕婦分娩經歷、孕臀位、孕期羊水情況、孕婦年齡、分娩方式、孕周;⑵嬰兒性別、出生體質量、存在家族史、臀紋對稱、先天性肌性斜頸。
1.3 觀察指標 ⑴476例嬰兒的DDH篩查結果及病變分型情況。⑵兩組嬰兒及母體的臨床資料。⑶分析影響嬰兒發生DDH的獨立危險因素。
1.4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25.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量資料用(x)表示,行t檢驗;計數資料用[例(%)]表示,行χ?檢驗。危險因素采用多因素 Logistic 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476例嬰兒的DDH篩查結果 476例嬰兒的DDH篩查結果顯示:陽性率為14.92%(71/476)。 71例DDH患兒中單髖病變53例(74.65%),雙髖病變18例(25.35%);髖臼發育不良型64例(90.14%),髖關節半脫位3例(4.23%),髖關節全脫位4例(5.63%)。
2.2 影響嬰兒發生DDH的單因素分析 兩組性別、出生體質量、孕婦分娩經歷、臀紋對稱、孕期羊水情況、孕婦年齡、孕周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DDH組孕臀位、存在家族史、剖宮產、存在先天性肌性斜頸占比均高于非DDH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1。
2.2 影響嬰兒發生DDH的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 以上述具有統計學差異的變量為因變量,進行量化賦值,見表2。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孕臀位、存在家族史、剖宮產、先天性肌性斜頸是嬰兒發生DDH的獨立危險因素(均P<0.05),見表3。
3 討論
髖關節篩查在嬰幼兒時期的肌肉骨骼系統疾病防治中至關重要,可用于排查DDH,包括髖關節脫位、半脫位等。根據DDH患兒的月齡與分型結果,合理選擇外展支具或挽具進行治療,可促使髖關節在治療或活動過程中逐步復位,并維持良好的復位效果[5]。DDH篩查的傳統方法包括體格檢查、X線平片、超聲檢查。體格檢查的操作簡單,易于普及,能夠及時發現髖關節異常,但在評估髖關節發育狀況及形態等方面不能提供詳細的信息。魏世榮等[8]研究提示,X線平片與超聲檢查對DDH的篩查結果基本一致,可根據實際情況進行靈活選擇。另有研究表明,月齡6個月內的高危嬰兒應用超聲Graf分型法進行DDH早期篩查,能夠獲得比較準確的診斷結論[7]。
本研究結果顯示,476例4~6周嬰兒進行超聲Graf法早期篩查的DDH陽性率為14.92%,與王康等[8]及馮婷婷等[9]研究結果相近。本研究結果顯示,71例DDH患兒中,疾病類型以髖臼發育不良型為主,占比達90.14%(64/71)。髖臼發育不良型主要特征是骨性髖臼外上緣缺少鈣化。從本組患兒的分型結果看,4~6周嬰兒篩查病例多為髖臼發育不良型,患兒結構關系異常的問題尚不嚴重,按照現有DDH治療指南,給予早期治療,能夠獲得較好的中心復位效果[10]。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孕臀位、存在家族史、剖宮產、先天性肌性斜頸是嬰兒發生DDH的獨立危險因素。分析原因如下:⑴胎位為臀位是一種較常見的異常胎位,其形成原因較復雜,如產婦腹壁松弛、胎兒宮腔內活動受限、子宮畸形等。其危害為在分娩過程中可能出現難產、宮腔缺氧、大出血等問題。一方面,可能增加分娩過程的處理難度與自然分娩的危險性,導致分娩時間延長、產婦痛苦加重;另一方面,也會對胎兒的發育有影響,如分娩過程因頭部擠壓出現的臂叢神經損傷、因過度塑形導致的DDH等[11]。因此,后續DDH篩查中,應重點關注此類新生嬰兒的首次超聲檢查結果。⑵針對家族史與DDH的關聯,本研究結果與潘蕾等[12]報道一致。但仍缺少相關原因與內在機制的討論,后續有必要從遺傳因素等方面展開分析,進一步明確兩者的關聯。⑶分娩方式與嬰兒發生DDH密切相關,翟大明等[13]研究結果也顯示剖宮產是嬰兒發生DDH的獨立危險因素。⑷先天性肌性斜頸屬于兒童時期常見頭頸部姿勢畸形,主要與分娩時發生損傷、胎位異常等有關,可致顏面部發育畸形。從病因學分析,斜頸的病因包括臍帶過短、胎位不正等,與DDH的病因之間存在交叉,而臨床也發現部分DDH患兒伴有肌性斜頸。但本研究所選病例較少,肌性斜頸與DDH發病風險之間的關聯仍存在爭議,后續有必要完善該結論的驗證與實驗分析,通過大量樣本的對比與深入討論,明確DDH患者常伴斜頸的原因,進一步判斷該因素是否可納入DDH高危人群的識別指標中。同時,本研究選擇的嬰兒在4~6周內完成超聲篩查,僅從統計結果看,早期篩查仍具有一定的臨床價值。但由于缺少相應的對比數據,4~6周內篩查與4周~6個月篩查是否會影響篩查結果的準確率,尚無可靠定論,在條件允許情況下,可通過設計臨床試驗,對兩種篩查策略的效果差異進行比較,并結合嬰幼兒的實際情況,對篩查時機的管理展開討論,優化現有DDH篩查方案。
綜上所述,嬰幼兒具有一定的DDH發病風險,無論是否存在高危因素,均應慎重考慮DDH篩查的必要性。嬰兒期DDH多為髖臼發育不良型,孕臀位、存在家族史、剖宮產、先天性肌性斜頸等是DHH發病的獨立危險因素,因此,臨床應重視4~6周嬰兒的DDH早期篩查,以便給予早期治療,以期獲得較好的中心復位效果,提高患兒預后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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